第一百八十七章 風評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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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那麼一絲絲的生氣和被忽視的委屈。

  這點微弱的小情緒很快便划過去。

  沒有人攪擾的清晨十分寧靜,乾陵悅守著自己的二畝三分地,喝喝茶,調調配方,累了就在房間裡四處轉轉,也還算自得其樂。

  由於項天義早朝未歸,府內便各自用膳,她看著送過來的三菜一湯,卻只有一副碗筷,微皺著眉,「怎麼回事?」

  「請問何處不妥?」隨侍一旁的王府丫鬟畢恭畢敬地發問。

  「為何只有一副碗筷?」她也沒有責備的意思,若是忘了,再添一副便是。

  那丫鬟滿面疑惑,只有她一人為何需要兩副碗筷,莫非和人有約?身為下人也不敢多問,乖順應了,又給她添置一副碗筷。

  「你下去吧,不必在此隨侍了。」擺好碗筷的乾陵悅一抬頭看到她還在這兒,無奈吩咐,這午飯點,丫鬟錯過了豈不是沒得吃。

  她畢竟是安王妃,丫鬟只好退下。

  等丫鬟走了,她才招呼綠竹,「一起吃。」

  「是。」她們早就習慣同桌共膳,綠竹也沒覺得哪裡不對,自覺地在她旁邊坐下。

  吃了半晌,綠竹忽然頓住吃飯的動作,瞄了乾陵悅一眼,在她疑惑的視線里遲鈍問道,「剛才那個姐姐不會以為您還約了別人吧。」

  「怎麼會,難道她看不到這裡是我們兩個人嗎?」她不以為然,是個眼睛明亮思維正常的人都應該知道這後一副碗筷是為誰加的。

  綠竹也拿不準,只好噤聲。

  她們剛用完,綠竹起身收拾碗筷,外頭那丫鬟又來了,探著頭小心地,「綠竹妹妹,可以吃飯了。」

  「嗯?」乾陵悅十分不解,「她已經吃過了。」

  「可是下人的飯菜現在才做好。」得到意外回答,丫鬟微微睜大眼,不明白哪個環節出錯了。

  ……乾陵悅啞然。

  難怪只給她送一副碗筷,主僕之間分得這麼清嗎?

  「不用了,她確實已經吃過了。」她微笑著拒絕。

  她們還想著趁吃飯套套情報,可人都沒有來。

  通報的丫鬟一臉凝重,在姐妹堆里坐下後壓低聲音,「我懷疑安王妃在和人幽會。」

  「幽會?在南王府?這也才離譜了。」另一人驚訝地提高音量,意識到太過囂張後又壓下來,「若是真的,那她也放浪了。」

  「真的,我送飯去的時候,她讓我添了一副碗筷,這時我再去通知,已經吃完了,為了掩人耳目,還說綠竹已經吃了。」她急急為自己辯解。

  旁聽的一個小丫鬟遲疑地猜測,「會不會是她們二人吃的?」

  「你傻嗎?從古至今,你見過哪家丫鬟能上主人桌的?」她立刻回駁,振振有詞。

  這毫無說服力的話竟然說服了在座的大部分人,她們紛紛露出不贊同的神色,低聲討伐,「這個安王妃還真是個狐狸精,禍害我們王爺不說,竟然還在南王府和人私會。」

  「難怪香妃一直針對她。」

  「豈止香妃,昨兒我聽到旖妃也在罵她呢。」

  ……

  你一眼我一語,氣氛逐漸熱鬧,大家貢獻出自己道聽途說未曾證實的說辭,將乾陵悅貶得一無是處。

  在客房毫不知情的人連連打噴嚏,揉揉鼻子,自我診斷可能是感了風寒,心想著得喝點感冒藥。

  綠竹則在房間裡忙忙碌碌,也不知道具體忙什麼。

  流言不脛而走,一頓午膳結束,整個王府的人看乾陵悅的眼色都變了,自然傳到了香妃與旖妃的耳朵里。

  心裡的盤算卻各有不同。

  香妃等著乾陵悅的口碑崩盤,讓項天義認清這個人的本質。

  而旖妃則候著時機,打算合適時出手相助,畢竟她是一個強有力的盟友。

  南王對她幾乎是無理由偏袒,損失這麼一把利劍,著實可惜。

  輿論中心的人在晚些時候也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然而她早就習慣流言,這點對她來說不過小打小鬧。

  更何況項天義與項天禮壓根不會信。

  因此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項天義與項天禮同時下馬車,一邊商量著一邊往裡走,餘光瞥見下人投過來的視線略顯怪異小心,均察覺到不對。


  南王隨手攔下一個丫鬟,「怎麼了?」

  丫鬟戰戰兢兢,哪裡敢說實話,便搪塞道,「只是見王爺今日回來有些晚。」

  「本王要聽實話。」他嘴角還掛著微笑,沉聲道。

  「這……」丫鬟身子開始抖起來,很是害怕,旁邊的小姐妹有心幫忙,但又懼怕項天義的火氣,只好遠遠地看著,不敢出聲。

  她越是不說,項天義的眉頭就皺得越深,想到才不久發生的事,腦子脹痛,莫非香妃又在生事?

  「他們都在傳安王妃在南王府內與人幽會。」丫鬟實在受不住他的眼神壓力,「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回答。

  項天禮當即臉黑了,還未出聲,項天義便先一步厲聲責問,「好大的膽子,究竟是誰造謠?」

  丫鬟只能供出自己的姐妹,不多時這人便被叫過來,可她也不是最開始討論的人,一來二去,院落里跪滿了瑟瑟發抖的丫鬟。

  最先送飯的那個丫鬟跪在最前頭,四下看了一眼,心道若是如實說,沒有確切證據,必然會被王爺追究。

  左右是她一人送飯,沒有其他證人,心一橫開始編謊話,「奴婢給安王妃送午膳,被告知多加一副碗筷,奴婢不得不從,添完後看到一個男人從屋檐掠過,直接進了安王妃的屋子。」

  說得頭頭是道,項天義是半個字都不信,冷笑一聲回頭看向項天禮,「天禮,這事我……」

  才說到一半頓住,此刻的項天禮臉黑如鍋底,倒像是真的有這回事一般。

  項天禮也不是完全確定,只是聽她的描述想到一個可能的人選——二當家,畢竟當初在安王府,他就是這樣來去自如,無視他的命令。

  「那男子是何模樣?」見此場景,項天義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問道。

  既是證實,也為揭穿她的說法。

  那丫鬟一慌,眼珠子轉動,瘋狂思考著。

  正是她這一猶豫,怒火攻心的項天禮回過神來,沉著臉,「你可知造謠為如何處罰?」

  她嚇得一抖,忙俯首大喊,「奴婢句句屬實,那人速度太快,著實看不清。」

  既然她一口咬定,只能請出當事人。

  聽到南王請自己的時候,乾陵悅並不意外,反而十分疲憊,這才住第二天,她真是度日如年,每天都要被迫澄清,她還不如直接土遁。

  「安王,您也來了。」她有一絲意外與驚喜,垂頭行個禮,嘴角卻微微翹起。

  「陵悅午膳用得可好?」項天義看向她的眼神始終都是溫溫和和的,仿佛會包容她的一切錯誤。

  都提到了,她也不會藏著掖著,大方了當地,「午膳是我與綠竹一同吃的,多添一副碗筷是給綠竹。」

  「王爺,主僕共用一膳可是大罪!」那丫鬟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哪個奴才敢這麼做?」

  乾陵悅長吐一口氣,這些條條框框屬實煩人,「一起吃個飯又不會缺斤少兩,我與綠竹情同姐妹,有何不可?再者,安王默許的事,還是大罪?」

  說著她望向項天禮。

  當初用膳禮儀他教過不少,唯有同桌這一點沒有改變。

  一起吃飯多熱鬧。

  項天禮自然要為自家人兜底,一本正經,「悅兒對待身邊人如同家人,同寢同食很正常。」

  安王與安王妃一唱一和,坐實第二副碗筷的作用,她一個小丫鬟能說什麼?只能默不作聲,屏息等著王爺的懲罰。

  項天義眼色更暗,良久的沉默後緩緩開口,「安王妃不過小住三日,你們便隔三差五地生事,讓本王臉面何存?」

  丫鬟紛紛求饒,對乾陵悅的怨恨更深一分,不清楚來龍去脈的都以為是她主動向項天義訴屈,才會引來這樣的追問。

  「求饒無用,你們各自領罰。」他不耐煩地揮揮手,轉頭見到香妃走過來,語氣少了溫柔,「這些丫鬟所屬妃嬪,好好管教。」

  「是。」她柔順地應下,飛快地看了乾陵悅一眼,上前扶住她,「陵悅妹妹,讓你受委屈了,是我管教不力。」

  「談不上委屈。」她假笑著想抽出自己的手,眼神已經瞟向項天禮,他來幹什麼?商議朝政?還是來看她?

  後者可能性太小了。她一邊否認,一邊又忍不住期待著。

  「天禮,讓你看了一出笑話。」再說話時,他又是那副和煦面孔,伸手一引,「我們裡面說。」

  「好。」項天禮還是板著臉,與乾陵悅擦肩而過時多看了她一眼,彼時她正垂頭不知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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