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將所有的黑暗驅散
蕭澈掀了下眼皮，望著近在咫尺的臉龐，嘴角邊勾出了一抹輕笑，想伸手去觸碰她的臉頰，卻發現自己渾身很重，半分也動彈不了。
夜漸漸深了，雨也停了，屋裡屋外都是一片的寂靜，唯有窗外徐徐夜風拂動枝葉時發出的聲響。
「窸窸窣窣……」
他仍舊是尋常穿的銀色戰甲，騎在通體雪白的戰馬上，飛快地疾馳著，時不時往後看上一眼。
耳邊除了獵獵寒風，就是無數馬蹄「踢踢踏踏」的聲音。
他似乎在拼命地往前跑著，背後有無數的馬蹄聲在逼近。
「咻咻--」
無數的飛箭從背後破空而來，鋒利的箭尖如破竹之勢，將他身側的人射殺殆盡。
「少主，你先走！」身後的蕭期厲聲喊道，邊捂著被利箭貫穿而過的傷口，邊僵住韁繩，將戰馬立在他的身前。
他呆呆地望著蕭期捂著胸口的手掌，那鮮紅的血液從指縫不斷滲出來，將他刺得眼睛發疼。
就在他愣神之際，身側又一道熟悉的聲音怒吼道。
「少主，你快走。」
他轉頭看去，卻見蕭久滿身是傷痕，身上的戰甲不知是被長劍和是被利箭割開了好幾個口子，整個人狼狽不堪。
等他意識到了些什麼，胸口頓時漫上了一股血腥味，下一刻猛地嘔出了一口鮮血來，望著掌心上的血跡，他滿是錯愕。
這些年，這麼多的戰役，他們從來沒有這般狼狽過。
「來不及了，青羽營的人都不信少主了，我們幾人在此處擋住蕭雲瑾的人馬，少主先離開。」
蕭久再次開口，可話還沒說完，後面的人就已經追了上來。
蕭澈瞪著一雙布滿猩紅的眼睛去看來人，抬手用指尖將嘴邊的血跡抹去，旋即勾出了一抹嗜血的冷笑。
「蕭澈，你的死期到了。」
不遠處騎著高頭大馬的蕭雲瑾扯出了一抹得意的笑，他手掌一抬，四周頓時有無數的弓箭手出現。
一聲令下，無數的飛箭如密布的雨點，朝著他們射來。
無數鋒利的利箭貫胸而出，一下子鮮血染紅了他身上的衣衫。
渾身無力地向後倒去，仿佛有無盡的黑暗拉著他的身子，不斷墜入了無邊的深淵。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道十分熟悉的聲音。
「醒醒--」
「蕭澈，你快醒醒。」
身子越來越沉，但耳邊的聲音卻愈發的清晰起來，連著呼吸都艱難起來，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
下一刻，一股暖流順著眉心沁入了他的身體裡，一下子就將他所有的黑暗驅散開。
眼前漸漸清明起啦，他猛地喘了一口氣，腦海里閃過一道纖細的身影，那人正不管不顧地朝著他飛奔而來。
呼……
蕭澈猛地張開了眼睛，就對上了一雙滿是擔憂的眼眸。
「蕭澈，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唐綰跪坐在床榻邊，見他清醒過來，緩緩呼出了一口氣。
見他額頭冷汗淋漓，整個人就像是剛剛從水裡撈出來。
「你做了什麼噩夢？」唐綰眉頭皺緊，手心被嚇得滿是發涼，只得用額頭貼向他的，試探體溫是否正常。
蕭澈望著眼前人蒼白的小臉，漸漸恢復神智，兩人四目相對了片刻，他才漸漸心安下來。
他忍著劇痛想起身，唐綰伸手點了點他的眉心，制止了他的動作，「你聽話，被動，萬一傷口裂開了。」
蕭澈卻執意起身，唐綰拿他沒辦法，只得扶著他沒傷著的手臂，讓他坐起身來。
蕭澈見她秀眉抿成了麻花，眼裡皆是擔憂之色，只得開口道：「我沒事了，我真的沒事了，綰綰乖，先將蕭巳喚進來，我有話要問他。」
唐綰聞言，只好出去幫他叫人。
蕭澈側身半靠在軟枕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濁氣，他又重複做了前夜的夢。
他已經連著兩夜做了同一個夢了。
夢中他眾叛親離，最後被蕭雲瑾下令放箭，萬箭穿心而死。
他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眉心突突直跳，只要閉了閉眼睛，腦海里卻還是方才夢裡的場景。
這一場夢，明明是他從沒經歷過的，卻比前他夢見的那些過去，還要真實。
蕭雲瑾！
他咬牙，喉間滾過這個名字，滿眼是戾氣。
緩了好一會兒，才將漫上心頭的這股戾氣壓下。
抬眸就見蕭巳走了進來。
卻見蕭巳垂下腦袋，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蕭澈心頭頓時有一股不安涌了上來，他催促道：「快說。」
「少主你先保重身體要緊，蕭一昨夜死在了大理寺牢里。」蕭巳沉聲道。
「死了？」蕭澈猛地吸入一口冷氣，感覺整個胸腔都疼了起來，咬牙切齒問道。
蕭巳點頭，雙拳握緊，心頭也是一陣的刺痛，卻還是寬慰道：「但蕭厄已經離開京都了，還有昨夜大理寺圍住了南楚驛館，少主的計劃說不定，還能起作用……」
這話說到最後，就連他自己都喪失了底氣。
蕭澈猛地吸了一口氣，揮手讓他下去。
這時，唐綰端著一碗白粥走了進來，坐在蕭澈身側的床榻邊，見他劍眉皺緊，眉宇間似是結了一層冰霜。
她抬手用嫩白的指腹輕輕觸上他的眉心，一下下地輕輕撫著，似要將他的眉心撫平。
「聽說你前夜也做了一個噩夢，因為那個噩夢，你撤掉了不少人馬？」唐綰輕聲問道。
蕭澈抬手將她的小手握住，十指一點點擠進她的指縫，直到十指緊扣，才輕輕點了下頭。
「你能告訴我是什麼樣的夢嗎？」唐綰繼續問道。
蕭澈凝著她的眼，下意識地想避開這個話題，畢竟他不想綰綰擔心。
下一刻，卻聽見她正色道：「你說過不再瞞著我的。」
對上她清澈的眼睛，蕭澈無奈地笑了下，沉聲道：「我夢見我被蕭雲瑾下令射殺了。」
「萬、箭、穿、心？」唐綰一字一頓地問道，神色滿是錯愕和震驚。
夜漸漸深了，雨也停了，屋裡屋外都是一片的寂靜，唯有窗外徐徐夜風拂動枝葉時發出的聲響。
「窸窸窣窣……」
他仍舊是尋常穿的銀色戰甲，騎在通體雪白的戰馬上，飛快地疾馳著，時不時往後看上一眼。
耳邊除了獵獵寒風，就是無數馬蹄「踢踢踏踏」的聲音。
他似乎在拼命地往前跑著，背後有無數的馬蹄聲在逼近。
「咻咻--」
無數的飛箭從背後破空而來，鋒利的箭尖如破竹之勢，將他身側的人射殺殆盡。
「少主，你先走！」身後的蕭期厲聲喊道，邊捂著被利箭貫穿而過的傷口，邊僵住韁繩，將戰馬立在他的身前。
他呆呆地望著蕭期捂著胸口的手掌，那鮮紅的血液從指縫不斷滲出來，將他刺得眼睛發疼。
就在他愣神之際，身側又一道熟悉的聲音怒吼道。
「少主，你快走。」
他轉頭看去，卻見蕭久滿身是傷痕，身上的戰甲不知是被長劍和是被利箭割開了好幾個口子，整個人狼狽不堪。
等他意識到了些什麼，胸口頓時漫上了一股血腥味，下一刻猛地嘔出了一口鮮血來，望著掌心上的血跡，他滿是錯愕。
這些年，這麼多的戰役，他們從來沒有這般狼狽過。
「來不及了，青羽營的人都不信少主了，我們幾人在此處擋住蕭雲瑾的人馬，少主先離開。」
蕭久再次開口，可話還沒說完，後面的人就已經追了上來。
蕭澈瞪著一雙布滿猩紅的眼睛去看來人，抬手用指尖將嘴邊的血跡抹去，旋即勾出了一抹嗜血的冷笑。
「蕭澈，你的死期到了。」
不遠處騎著高頭大馬的蕭雲瑾扯出了一抹得意的笑，他手掌一抬，四周頓時有無數的弓箭手出現。
一聲令下，無數的飛箭如密布的雨點，朝著他們射來。
無數鋒利的利箭貫胸而出，一下子鮮血染紅了他身上的衣衫。
渾身無力地向後倒去，仿佛有無盡的黑暗拉著他的身子，不斷墜入了無邊的深淵。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道十分熟悉的聲音。
「醒醒--」
「蕭澈，你快醒醒。」
身子越來越沉，但耳邊的聲音卻愈發的清晰起來，連著呼吸都艱難起來，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
下一刻，一股暖流順著眉心沁入了他的身體裡，一下子就將他所有的黑暗驅散開。
眼前漸漸清明起啦，他猛地喘了一口氣，腦海里閃過一道纖細的身影，那人正不管不顧地朝著他飛奔而來。
呼……
蕭澈猛地張開了眼睛，就對上了一雙滿是擔憂的眼眸。
「蕭澈，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唐綰跪坐在床榻邊，見他清醒過來，緩緩呼出了一口氣。
見他額頭冷汗淋漓，整個人就像是剛剛從水裡撈出來。
「你做了什麼噩夢？」唐綰眉頭皺緊，手心被嚇得滿是發涼，只得用額頭貼向他的，試探體溫是否正常。
蕭澈望著眼前人蒼白的小臉，漸漸恢復神智，兩人四目相對了片刻，他才漸漸心安下來。
他忍著劇痛想起身，唐綰伸手點了點他的眉心，制止了他的動作，「你聽話，被動，萬一傷口裂開了。」
蕭澈卻執意起身，唐綰拿他沒辦法，只得扶著他沒傷著的手臂，讓他坐起身來。
蕭澈見她秀眉抿成了麻花，眼裡皆是擔憂之色，只得開口道：「我沒事了，我真的沒事了，綰綰乖，先將蕭巳喚進來，我有話要問他。」
唐綰聞言，只好出去幫他叫人。
蕭澈側身半靠在軟枕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濁氣，他又重複做了前夜的夢。
他已經連著兩夜做了同一個夢了。
夢中他眾叛親離，最後被蕭雲瑾下令放箭，萬箭穿心而死。
他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眉心突突直跳，只要閉了閉眼睛，腦海里卻還是方才夢裡的場景。
這一場夢，明明是他從沒經歷過的，卻比前他夢見的那些過去，還要真實。
蕭雲瑾！
他咬牙，喉間滾過這個名字，滿眼是戾氣。
緩了好一會兒，才將漫上心頭的這股戾氣壓下。
抬眸就見蕭巳走了進來。
卻見蕭巳垂下腦袋，不敢對上他的眼睛。
蕭澈心頭頓時有一股不安涌了上來，他催促道：「快說。」
「少主你先保重身體要緊，蕭一昨夜死在了大理寺牢里。」蕭巳沉聲道。
「死了？」蕭澈猛地吸入一口冷氣，感覺整個胸腔都疼了起來，咬牙切齒問道。
蕭巳點頭，雙拳握緊，心頭也是一陣的刺痛，卻還是寬慰道：「但蕭厄已經離開京都了，還有昨夜大理寺圍住了南楚驛館，少主的計劃說不定，還能起作用……」
這話說到最後，就連他自己都喪失了底氣。
蕭澈猛地吸了一口氣，揮手讓他下去。
這時，唐綰端著一碗白粥走了進來，坐在蕭澈身側的床榻邊，見他劍眉皺緊，眉宇間似是結了一層冰霜。
她抬手用嫩白的指腹輕輕觸上他的眉心，一下下地輕輕撫著，似要將他的眉心撫平。
「聽說你前夜也做了一個噩夢，因為那個噩夢，你撤掉了不少人馬？」唐綰輕聲問道。
蕭澈抬手將她的小手握住，十指一點點擠進她的指縫，直到十指緊扣，才輕輕點了下頭。
「你能告訴我是什麼樣的夢嗎？」唐綰繼續問道。
蕭澈凝著她的眼，下意識地想避開這個話題，畢竟他不想綰綰擔心。
下一刻，卻聽見她正色道：「你說過不再瞞著我的。」
對上她清澈的眼睛，蕭澈無奈地笑了下，沉聲道：「我夢見我被蕭雲瑾下令射殺了。」
「萬、箭、穿、心？」唐綰一字一頓地問道，神色滿是錯愕和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