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或許一切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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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箭、穿、心?」唐綰一字一頓地問道,神色滿是錯愕和震驚。

  「你怎麼知道我的夢的?」蕭澈黑眸眯起,似寒玉雕琢的眉宇間漸漸凝出一道疑惑的裂痕,啞聲問道。

  唐綰咽了下口水,將手裡的瓷碗放下,握住他的雙手,明眸里流轉著冷沉的光,她點頭道:「我都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這話一落,屋內頓時冷了幾度。

  蕭澈長睫微動,滿臉是疑惑,但還是一字都沒有問,只是將視線定格在她的臉上,像是要看穿她的靈魂般。

  唐綰手心微涼,只得將他的手握得更緊幾分,沉聲道:「其實在青州時,我就知道了……」

  她怕自己的話太過荒誕,所以乾脆接著以前的謊來解釋。

  但是如果告訴他,這裡是書里的世界,他一定更加無法相信,可能會問些她無法解釋的問題來。

  其實這裡何嘗又不是一場夢。

  想到這裡,她平靜道:「其實我很早之前就夢見了,在我的夢裡萬箭穿心就是你的結局。」

  蕭澈眯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眼前的人,瞧見她眼裡是皆是堅定之色,他沉聲問道:「所有你才離開我的嗎?」

  話音剛落,他握住她小手的手掌不禁不住又用上了些力氣。

  唐綰點了下頭道:「但是一切都改變了。」

  「改變了?」蕭澈木木問道。

  「對,很多事情都改變了,這幾日我細細想過了,一切都是從千佛寺改變的,」唐綰緩緩道。

  「千佛寺?」蕭澈呆呆地問。

  「在我的夢裡,蕭雲瑾利用千佛寺金佛裂開一事,讓世人再一次想起了青州王是災星的傳聞,你一氣之下下令屠了整個千佛寺。」唐綰定定地望著他,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神色。

  見他涼涼地掀了下眼皮,有陰鷙而詭異的光在眸中跳動。

  他沉默了片刻,勾唇道:「那日如不是你,可能我還真的會下令屠了整個寺。」

  「夢中,你和青州的悲劇就是從千佛寺被屠一事開始的,這其中最關鍵的點,你想明白了嗎?」唐綰繼續引導道。

  蕭澈挑眉去看眼前的人,用略帶疲憊的聲音,沙沙問道:「所以在你的夢裡,我早就該死在青州了,對吧?」

  唐綰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道:「是,而且我的夢裡,蕭雲瑾會在蔣家、柳家,和唐府的支持下,登上帝位,而林音音是下一任皇后。」

  蕭澈眉眼頓時凌厲了起來,下一刻又意識到了些什麼。

  怪不得,為何每一次針對蕭雲瑾的計劃,都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就會被識破。

  想到這裡,他渾身仿佛浸在了冰水中,徹骨寒冷。

  卻又突然想到了些什麼,抬眸問道,「那在你的夢裡,你的結局呢?」

  唐綰雙眸一直定定地望著他,見他神色不斷流轉,卻沒有再問一句,看起來真的是信了她方才的話。

  剛鬆了口氣,就聽見他問出了這句,她抿了抿嘴唇,冷靜道:「炮灰,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原來的唐綰就是死在那個時候,而我既是唐綰,又不是唐綰,你能聽明白嗎?」

  話音剛落,就見蕭澈似是僵住,臉上滿是錯愕的神色。

  唐綰幽幽嘆了口氣,可蕭澈卻抬手摸上了她的臉頰,沉聲道:「我聽明白了,是你改變了我,所以一切才和夢中不一樣了。」

  唐綰見他明白了,這才緩緩呼出了一口氣,額角牴著他的額角道:「所以你聽我的好嗎?」

  蕭澈勾唇笑了下,聲線裡帶著些不可抑止的輕顫,輕輕「嗯」了一聲。

  他難得這麼聽話,唐綰抿著秀眉退開了些,雙眸望著他,輕聲道:「好,現在乖乖聽話,先把粥吃了。」

  旋即,拿起那瓷碗,舀了一勺粥遞到了他的唇邊,「張嘴,啊!」

  旋即聽話地將她遞到唇邊的粥一勺勺吃完。

  唐綰扯過錦被蓋在他的身後後,就端著瓷碗出了房門。

  關門的聲音響起,耳邊是唐綰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蕭澈掀了下眼皮,望著關緊的房門,面色徒然一沉,周身的戾氣頓時四散了出來,食指指節抵到唇邊,一聲詭異的鳥叫聲頓時響起。

  片刻間,蕭期就翻窗而入了,就見自家少主站在一側的書案前,正用受了傷的右手提筆寫著字,肩上纏著白色的白布,整個人看去來十分的虛弱。


  蕭期上前幾步,滿眼是擔憂之色,沉聲問道:「少主,你身上的傷如何了?」

  蕭澈聞言,頭也不抬,只是將手裡的毛筆丟在一側,勾唇冷笑道:「將這信送到蕭流手裡,南楚眼下元氣大傷,近期成不了氣候,讓他務必在一個月之內趕到京都。」

  蕭期接過信箋,就聽見自家少主又道:「還有,蕭一是怎麼死的?」

  蕭期愣了下,想起了早上蕭巳讓他們先將蕭一的死瞞著少主,可眼下他怎麼瞞得住。

  他咽了咽口水,顫聲道:「是自盡的。」

  卻見自家少主抬起一雙寒眸,冷冷地攝住了他,勾唇扯出了一抹冷笑,道:「蕭雲瑾會給他這個機會?」

  蕭期手心頓時滲出了些冷汗,只得坦白道:「可能是秦大人……」

  蕭澈閉了閉眼,突然想到昨夜大理寺的人就包圍了南楚驛館,沉聲道:「今日蕭雲瑾都做了些什麼?」

  「雖然少主的計劃沒有成功,但是蕭雲瑾為了毀到我們備好的證據,估計也要耗費上一些心力,眼下應該在給昨夜的刺殺尋替罪羊吧。」

  「什麼情況?」蕭澈冷聲問道。

  「聽聞今日早朝時,陛下想冊封那老道士為天師,可顧丞相和眾朝臣都不同意,聽說陛下氣得臉都黑了。」蕭期又道。

  蕭澈微微眯起眼睛,狹長的黑眸里閃著暗芒,「那老東西單憑昨夜之事就信了這老道了?」

  「少主英明,宮裡來消息了,那老道士醫好了陛下的腿疾,再加上提前預測到昨夜會有刺客一事。」蕭期回答道。

  蕭澈聽到這裡,哪裡還能不明白。

  只是他不知道蕭雲瑾要用這個老道士做些什麼。

  看來,這個老道士真的不簡單。

  「那老道士,身份可查清了?」蕭澈閉了閉眼,他第一次感覺到了這股不安。

  綰綰的話不斷在他的腦海里盤旋不去。

  這時,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腳步聲從長廊處傳來。

  蕭澈朝著蕭期使了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地翻窗而出。

  蕭澈這才走到床邊躺下。

  下一刻,就見唐綰推門而入。

  唐綰剛坐在床榻邊,目光卻不禁掃過半開著的窗戶,秀眉挑了下,又去看床榻上的男子,臉色旋即冷了下來。

  唐綰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身子一僵,頓時有些無語起來。

  笑著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調笑道:「你上次不是還嫌棄我這麼摸你,眼下竟然還自己湊過來了。」

  哼!男人。

  蕭澈渾身僵住,剛想將腦袋移開,可默了半晌,卻還是認命地閉上了眼睛,順勢將腦袋枕上了她的大腿。

  舒服的嘴邊盪出了一抹輕笑。

  「先好好養傷,別的事……最起碼明日再想,好嗎?」唐綰用手掌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輕聲道。

  蕭澈立刻點頭道:「好。」

  然而這麼快地承認,向來都是不走心的。

  「你越來越本事了,都學會敷衍我了?」唐綰沒好氣地道。

  可下一刻,小手卻被他扯了去,旋即他微涼的薄唇貼上了她的手背。

  他親了一口,又似是不滿足,將手貼在臉頰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道:「綰綰的夢中,沒有那個老道士嗎?」

  「沒有。」

  「我聽說了,陛下想冊封他為天師的事了,但顧丞相極力反對,聽聞這是顧丞相第一次態度如此堅決。」

  「嗯,大概是因為昨晚的那場刺殺,明明那老皇帝提前知道了刺殺,卻還是讓顧氏的寶貝太子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他不做些什麼才有問題。」蕭澈幽幽道。

  唐綰點頭,皺緊的秀眉頓時舒展了些,她輕聲寬慰道:「所以目前你先好好養傷,有顧丞相和顧氏在,那老道士還翻不出什麼水花來。」

  「好。」

  蕭澈應了一聲,旋即閉上了眼睛。

  唐綰幽幽嘆了口氣,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不管這老道士是不是和她一樣是穿書的,都不要緊。

  畢竟她和蕭澈在書中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戲份了。

  只要他們避開書中後期的劇情,就不怕著了這老道士的道。

  還有她已經發現了改變蕭澈命運最為關鍵的點,只要他不在生出反派的心思,一切都有機會。

  想起他在書中乾的屠殺整個千佛寺的事,還有在青州時,想用火藥在京都引起騷亂,從而乘亂起兵復仇的事。

  再加上現在這個計劃,利用南楚的人刺殺嚴帝,從而嫁禍蕭雲瑾,旋即乘機將這天下攪亂。

  這哪一件不是喪心病狂的反派幹的事。

  只要,只要蕭澈不再生出這反派的心思,或許一切就還有機會。

  但是如果直接告訴蕭澈,告訴他,只要做個好人就行了,他定半分也不會信。

  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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