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全盤托出他的計劃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兩日一晃而過,到了太后壽宴這一日,唐綰都沒能見到蕭澈。

  就是昨日去了譽王府也撲了一空。

  這兩日蕭澈不知行蹤,讓她心裡的不安又擴大了幾分。

  「姑娘,今日太后壽宴可是穿這前幾日少主送來的煙紫色流沙裙?」半夏見坐在梳妝檯前的唐綰髮著呆,臉上沒有往日的神采,輕輕開口問。

  唐綰點了下頭,用牛角梳從上到下,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一頭烏黑的頭髮。

  抬眼見到銅鏡里的人臉色又些蒼白,又取了粉底蓋住了眼底的烏青,最後隨手挑了個不太艷麗的唇粉,在唇邊沾了沾。

  等到穿戴整齊,出了唐府大門,卻不見唐墨的身影。

  府門前停住的卻是譽王府的馬車,蕭久就站在馬車旁。

  唐綰愣了片刻,旋即心間一喜,拎起裙擺小跑著往馬車走去。

  抬手掀開車簾一角,卻見車廂內空空無也,蕭澈並不在裡面。

  蕭久歪頭看了一眼跟在唐綰身後的半夏,微微彎腰行了一禮道:「少夫人,少主命屬下來接您。」

  唐綰的眼眸暗了暗,轉頭去看蕭久,沉聲問道:「那蕭澈呢?」

  「少主命屬下先帶少夫人去譽王府,少主正在府里等您。」蕭久見唐綰仍是面露冷色,心裡不由一咯噔,又朝著身側的半夏使了個眼色。

  半夏咽了咽口水,上前扶住唐綰的手臂,輕聲道:「姑娘先上馬車,少主估計已經在府門前等著了,路上還要耗些時辰。」

  唐綰點頭,上了馬車,就見車廂內茶几上擺著幾盤精緻的點心。

  「蕭久說,這是少主特意讓人給姑娘備的,姑娘還沒用膳,不如先用些。」半夏將一小盤白玉糕遞到了唐綰的眼前。

  唐綰望著眼前通體雪白的糕點,抿緊的眉頭鬆動了幾分,捏起一塊白玉糕咬了一口,舌尖上的甜一下子將心裡的不安驅散了些。

  馬車緩緩向前行進。

  唐綰一手支著額角,一手扶著車沿,雙眸出神,在這一步三晃的馬車裡,莫名有些昏昏欲睡。

  「姑娘累的話,先休息會,到了譽王府,我再喚你。」

  ……

  不知過了多久,等唐綰幽幽地掀了下眼皮,卻見自己似乎平躺在軟塌上,眼前白色的紗幔正隨著徐徐清鳳飄動著。

  她抬手揉了下眼睛,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麼。

  猛地起身坐起來,就見正侯在紗幔外的半夏急急上前來,「姑娘你醒了。」

  唐綰一雙滿是疑惑的眼眸瞪得極大,拂開紗幔握住了半夏的手腕,沉聲道:「這是哪裡?我為何在這裡?」

  半夏臉色微沉,扶著唐綰下了軟塌,這才小聲道:「姑娘並沒有去宮裡的壽宴,是少主命我和蕭久將你帶到這處的,姑娘且安心在此處等著。」

  「你在糕點裡下了藥?」唐綰抬手抿了抿眉心,晃了幾下腦袋,才堪堪回過神來,「蕭澈這混蛋,他到底要做些什麼?」

  話罷,她眼裡皆是風雨欲來的慌亂,握住半夏的手掌又用力了幾分。

  「姑娘別著急,少主並非衝動的人。」半夏小聲勸道,卻見眼前的人臉色慘白地很,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又跌坐在軟塌上。

  唐綰雙手死死地攥住衣擺,一張小臉陰沉如水,猛地轉頭去看窗外的天色,沉聲道:「眼下是什麼時辰了?這裡是何處?我要進宮去。」

  話罷,她猛地起身,就想往外走,卻被半夏攬住了腳步。

  「姑娘莫著急,這裡是北郊的廟裡,眼下你就是趕回京都,也趕不上壽宴了。」半夏雙手攬住唐綰的肩膀,將人按在了一側的太師椅上。

  唐綰急促地呼吸著,見窗外天色確實已經暗了下來,這才認命地閉上了雙眸,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

  連著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混亂的思緒冷靜下來。

  聽見房內的人喚自己,蕭久就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畢恭畢敬地站在外間的屏風後,輕聲道:「少夫人有什麼想知道的,就問吧,少主交代過,可以將今晚所有的計劃都告知您。」

  唐綰聞言,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抬手示意他進來說。

  蕭久緩步進到裡間,就對上了唐綰那雙滿是冷色的眼眸,他是得意道:「少夫人放心,今晚的計劃少主已經籌謀了半年多了,從他攻打南楚開始。」


  「蕭澈讓你將一切都告訴我,是因為怕我貿貿然回去京都,是吧?」唐綰深吸了一口氣,眼底已經恢復了理智。

  蕭久點頭,可還沒來得及解釋,就又聽到唐綰沉聲道:「說吧,蕭澈今晚弄了什麼大動靜,才至於將我藏到這北郊來。」

  蕭久聞言,頓時僵住了,突然覺得眼前的人身上的戾氣半分也不少自家少主的,脊背頓時微微泛出了一陣寒意。

  他沉聲道:「少主確實在今晚太后的壽宴上策劃了一場刺殺。」

  聽見這話,唐綰使勁地閉了閉眼睛,只覺得眉頭突突開始跳了起來,渾身仿佛墜入了冰窟般。

  不管她提醒他多少次,蕭澈還是會如此一意孤行。

  「可是,今晚的這場刺殺必定會失敗。」她幽幽落下這話的時候,胸口仿佛被壓著一塊石頭般,一下子喘不過氣來。

  蕭久愣了下,卻是點頭道:「少夫人所言極是,今晚的刺殺本就註定會失敗,刺客會被禁軍所俘。」

  聽見這話,唐綰墜入深谷的心,頓時看到了一絲的希望,「失敗的刺殺行動本就是蕭澈計劃中的一部分?」

  「是,今夜刺殺嚴帝和太子的刺客必定會失敗,會有人被俘,再用不了多長時間,那刺客的身份就會被證實。」蕭久道。

  蕭久點頭,「少夫人不用擔心,這些南楚武士都是啞巴,而且不會給他們活命的機會,這個計劃,南楚的刺客只需要成為能證實身份的屍體。

  這場刺殺被俘的人是我們的人,而這人現在的身份是暗閣的人,南楚的刺客和暗閣的人會成為攀咬六皇子通敵賣國最好的人證。」

  「可是單單刺客是和蕭雲瑾有牽扯的暗閣人,卻還是定不了蕭雲瑾的罪,」唐綰搖頭道,「蕭雲瑾並非如此不堪一擊之人。」

  「如有了人證,如再加上物證呢?」蕭久道。

  「物證?什麼物證?」唐綰斂眉問道。

  「被俘的人會在關鍵時刻,招供出暗閣在京都的聯絡點,禁軍的人就會在這個聯絡點裡,搜出大量的信件,這其中包括這些年蕭雲瑾和李學海之間的往來的信件,當然也有能證明暗閣聽命於蕭雲瑾的信件。

  再加上查封了南楚住的驛館,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物證出現。」蕭久解釋道。

  唐綰聞言,方才紊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其實這一切只是為了讓蕭雲瑾無法從今晚的刺殺中洗清嫌疑,畢竟弒父殺兄的勾當,這全天下就只有他秦王是最為得利的人。

  這就是為何少主要以自己的性命作為誘餌,先廢掉南楚和蕭雲瑾的大半勢力,只有當他們元氣大傷,那麼在這措手不及之時,定會捉襟見拙,毫無還手之力。」蕭久繼續道。

  「即使這一切都按著蕭澈的計劃進行,但是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而嚴帝願意信他,或者朝中大臣願意力保蕭雲瑾,依舊無法置他於死地。」

  唐綰嘟喃了一句,雙眸頓時一滯,又道:「莫非到了這裡,蕭澈還有後手?」

  蕭久得意地點頭,他想起昨夜少主將整個計劃都全盤托出時,他的震驚。

  「到了這一步,就只要坐實了蕭雲瑾有謀逆之心就行了,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人,一個全天下、甚至連蕭雲瑾自己都認為對他忠心不二的人。」

  唐綰緊緊地捏住了手指,極力克制住心裡的情緒。

  「一個替他擋過刀劍,又一路跟著他在西南戰役上拼殺的人--蕭厄,」蕭久嘴角扯出了一抹輕笑,「蕭厄是少主早就埋在西南的人,去年跟著蕭雲瑾在西南一戰中立下戰功,昨日他率領的小隊人馬已經在京郊候命。」

  唐綰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濁氣。

  這就是蕭澈為何不能取消這個計劃的原因。

  所有的棋子都已經布下,只剩下最後一步了,這個時候放棄,不僅這半年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甚至他所有的暗棋都會暴露,盤皆輸。

  但是這一步走了,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

  想到這裡,她閉上了眼睛,接著蕭久的話道:「到時這全天下人都認為忠於蕭雲瑾的蕭厄將軍,會聯絡蕭雲瑾所有的親信,攻打京都,坐實了蕭雲瑾謀逆的罪名,對吧?」

  「是,這就是少主全部的計劃。」蕭久點頭道,眼裡卻閃著熠熠的光亮。

  雖然這個計劃他從沒有參與過,但是聽來卻是熱血沸騰。

  唐綰臉色沉了下來,仔細想了幾遍,卻發現蕭澈的計劃竟然出乎意料地嚴謹。

  而且也不是完全沒有成功的機會。

  可是,他的對手是蕭雲瑾。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