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屍體上的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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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地方很偏僻,附近都是能沒過膝蓋的荒草,河岸距離公路有兩公里遠,這是一個並不算遠的距離,但是兇手殺人之後並沒有把屍體扔進河裡沖走,而是直接丟棄在野草叢裡。

  孔阜:「這個兇手是故意對警察示威嗎?他殺了人完全可以將屍體拋進河裡,這個河道的水流湍急,屍體會被水流飛快地帶到遠方,警署想再從屍體上找到線索就幾乎不可能了,他為什麼沒有這麼做?這裡的野草雖然茂盛,但如果認真查看,從公路上就能看出這裡躺了一個人。」

  秦以川沒有回應孔阜,屍體周圍被圍起了警戒線,秦以川悄悄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才裝作沒事人似的戴上口罩手套走到屍體面前,努力將非理性的情緒都驅趕出去,仔細去看死者的屍體狀態。

  夏普十七歲,但是已經輟學三年了,這三年期間他一直從事送報紙和信件的工作,因為經常在戶外而讓他的皮膚呈現出偏暗的小麥色,他的身體肌肉很勻稱,是一個長相和體格都還不錯的年輕男孩。

  然而此刻這個男孩的身上除了頭和腳之外,幾乎全部被刀傷覆蓋了,密密麻麻的傷口讓皮肉翻開,像魚鱗一樣立起來,而且他的身上被潑了厚厚一層紅色的油漆,看起來就像松鼠魚粘稠的湯汁。

  鄭陽:「這刀傷的密集程度平生罕見,在肩膀,肘關節,膝關節等部位更加集中,傷痕凌亂,沒有一個固定的著力點,兇手不是專業的殺手,很可能是他第一次殺人。」

  孔阜:「刀傷集中在關節處,而且這裡的傷口比其他部位都要更深,看起來很像是用力剁過一樣。兇手應該是想要分屍,但是他沒有趁手的工具,失敗了,所以只能放棄分屍計劃,將屍體扔在這裡。」

  秦以川:「老鄭,能看得出來兇手用的是什麼刀嗎?」

  鄭陽:「是烏克蘭當地常用的一種廚刀,這種刀和中國的西瓜刀差不多,但是質地更堅硬一點,帶有一點微小的弧度,主要是用來給被宰殺的牛羊剔骨的,非常鋒利耐用,一把刀有時候能傳給祖輩三人。這種刀早年間都是自己找鐵匠鑄的,我們如果從兇器入手,估計查不到結果。」

  孔阜:「兇手為什麼要把屍體扔在這裡?這不合邏輯。」

  秦以川:「拋屍在這也並不一定完全說不通,死者身高一米七二,個頭不算矮,目測體重也有六十公斤左右,假設兇手是一個偏瘦弱一點的人,他的體力可能不足以支撐他把屍體扔在河裡。這個地方緊挨著公路,如果有車輛經過一定可以看到他,兇手害怕被人發現,所以乾脆直接扔在草叢裡摸黑逃走。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兇手篤定我們找不到關於他身份的任何線索,所以才將屍體隨便扔在一個地方。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麼兇手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要找他,只能先找到第一案發現場。死者身上有這麼多刀傷,出血量一定非常大,一般的地方是藏不住的。」

  孔阜沖著遠處揮手,用俄語喊了幾個人的名字,幾分鐘後一個四十幾歲留著絡腮鬍子的俄羅斯男人走過來:「有什麼事?我很忙。」

  孔阜:「介紹一下,這是警署負責現場勘查的警長,他先前請假了,今天才回來。」

  秦以川:「請問有什麼發現嗎?」

  警長:「我認識你們,我在中國網站上看到過你的報導,你爸爸是財閥對嗎?」

  秦以川:「我們中國沒有財閥這麼一說,我們家就是普通小企業。」

  警長:「你身邊那位是荀言嗎?新來的那個神探?」

  秦以川無語:「神探倒也不至於,他只是比大多數人更聰明一點……這些事我們回頭再說,死者身上有查出什麼線索嗎?」

  警長:「我們在屍體身上找到了一截繩子,這根繩子是用來綁住死者的手腳的。繩子的材質很特殊,我敢打賭,整個義塘都不會有這種類型的繩子,找到這個繩子的來源,就一定可以找到兇手的線索。」

  孔阜:「那繩子的來源是什麼?」

  警長:「這個……還得找,但是我們起碼有了線索不是嗎?」

  鄭陽:「安排人手兵分兩路去查,一半去查繩子的來源,另一半還是從死者入手,排查人際關係和最近接觸過的人。排查工作煩瑣,老孔,辛苦你和貝勒爺了。」

  孔阜:「應該做的,我們這一組的人已經去走訪了。荀言大神,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荀言搖搖頭,秦以川道:「這案子我們再梳理下,有想法了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孔阜滿心期待地走了,鄭陽撓著後腦勺,有點頭疼地說:「現在也沒別人,荀言,你不是在研究什麼心理畫像?你再給畫一個唄?」

  荀言:「我們什麼線索都沒有。」

  秦以川:「言下之意,就是畫不出來。天天心理畫像,我們荀言又不是畫家。這裡嚴格來說是你的地盤,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比如那刀傷?」

  鄭陽:「我真的就知道這麼多,人都砍成那個鬼樣子了,還被潑了油漆,我又不是神仙,從傷口裡怎麼看出兇手是誰?」

  秦以川:「你們綠蘿不是特厲害嗎?我聽說你們不管是冷兵器還是熱武器都樣樣精通,論玩刀你們這群特種兵不得是祖宗?」

  鄭陽:「我們用的都是制式兵器,沒人用剁肉的剔骨刀!不過要說傷口特殊的話也不是沒有,看大多數傷口的形狀,我懷疑這個兇手可能是個左撇子,但是我說了不算,這得法醫鑑定才有足夠的說服力。」

  鄭陽的判斷很準確,根據法醫的屍檢結果,夏普身上的刀傷幾乎都是右側深且寬,左側反而較淺,這是很典型的左手握刀的特徵,證實兇手的確是個左撇子。

  另一邊,被派出去走訪死者生前關係的警員也有了些收穫,夏普性格很活潑,也很健談,和他關係很好的朋友很多,但是從來沒有聽說他和誰產生過仇怨。

  夏普的生活非常簡單,除了工作就是就留在家裡,就連和朋友一起吃飯都很少有。

  夏普的父親是郵局的職員,更是公認的老好人,從來沒有和任何人紅過臉,更沒有金錢或者情感方面的糾紛,無論從哪個方面看,夏普的死都不像是仇殺,而更像是被犯罪分子隨機選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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