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萬一我真的是鯊群的人呢
秦以川說走就走，包間裡只剩下殷紅羽和鄭陽兩個人。殷紅羽對鄭陽說：「老鄭，我剛才看你答應得也太草率，你該不會是糊弄秦老闆吧？」
鄭陽：「他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我這麼輕易地答應，是因為讓秦以川去查荀言，本來就是我們早就擬定的計劃，只有我一直不好意思開口，這次他主動提出來，我當然得順水推舟做個人情，順便賺十隻大閘蟹。」
殷紅羽：「……呸，都是奸商。」
醫院這邊，蘇曼曼女士說到做到，自從他們來了之後，荀言的病房硬是誰都沒讓進去，秦首富輕車熟路地把各處來探望的媒體都打發回去，原本沸反盈天的醫院終於清淨下來，只剩下秦首富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地打，秦以川知道他們估計還有重要的事沒處理完，就連哄帶攆地把人趕走了，送自家爸媽出去的時候，秦以川猶豫幾番，只和他們說自己在抓嫌疑人的時候擊斃了一個重要的嫌疑人，最近估計要接受審查，讓他們暫時不要往國外去。
這種事兒雖然先前沒有遇到過，但蘇曼曼女士畢竟見多識廣，也沒太放在心上，秦家集團的主要業務本來就在國內，如果真有事交給老溫去做也就是了。
送走了秦首富和蘇曼曼，秦以川坐在病房床頭盯著荀言看，荀言睡著了的時候會顯出很濃重的書卷氣，沒了平日裡的冷漠無情的神色後，整個人都流露出一種柔弱可欺的錯覺。
秦以川看著看著，沒忍住上手戳了戳他的臉，荀言很瘦，能夠很輕易地觸摸到下頜清晰的骨骼。
秦以川剛要戳第二下的時候，荀言的眼睫毛抖了一下，眼睛微微睜開了些，正看見秦以川伸到眼皮底下的手指頭。秦以川愣住，訕訕地乾笑了一聲，手指轉了一個大彎去打床頭柜上的雞絲粥的包裝盒：「你醒了？吃飯嗎？」
荀言沒有出聲，偏著頭看他，秦以川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只能扭過去避開他的目光，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荀言聲音極啞：「秦以川，中紀委的人來過了嗎？」
秦以川拿勺子攪著粥，原本不想回答，但最後還是嗯了一聲，說：「公安部也派專案組來了，宣城這個爛攤子就是和垃圾場，不花大力氣是清理不乾淨的。後續應該會有人來找我們問情況，旁的就沒我們的事兒了，等你休息兩天，咱們先回洛城。」
荀言：「那龐嘯呢？」
秦以川：「龐嘯和嫌疑人勾結要殺我們，我們正當防衛，你甭操心了。」
荀言：「秦以川，你沒有想問我的嗎？」
秦以川惱火：「你年紀輕輕怎麼和范局那個老頭子說話一個路數？我的確有話要問你，但是你先瞅瞅你自己，嗓子啞得和太監似的，我聽著都難受。趕緊休息好了再給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雞絲粥喝不喝？不喝的話我再叫人送點湯？」
荀言的眼睛閉了會，用鼻音嗯了一聲，頓了頓又後知後覺地明白自己這聲嗯指代不明，又補充道：「要粥和溫水。」
等荀言吃了點東西又小睡了一會兒後，秦以川才總算把措辭斟酌好：「荀言，七年前的事情，范局已經告訴我了，但是我和你說實話，我不是十分信任范局，這倒不是我怕他別有用心，而且我擔心綠蘿並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范局。范局也可能是局中之人而不自知。」
荀言：「綠蘿的人也找你了？」
秦以川：「還沒有，但是我估計也用不了多久了。我先問你一句題外話，你對顧隊和鄭陽怎麼看？」
荀言：「顧瑾之是個非常標準的刑警，鄭陽卻是並不怎麼標準的刑警，他們兩個作為警察都很可靠，但我不喜歡顧瑾之。」
荀言：「他是綠蘿的？」
秦以川：「是，他和鄭陽，都是特戰隊的組員。這件事我也是今天剛剛知道，鄭陽答應暫時隱瞞下龐嘯的事情，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由我來試探你，查清楚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是我思前想後，我如果玩偷摸試探那一套，一定會弄巧成拙，你小子到時候胡思亂想，誰知道會不會整出什麼事端，所以我決定直接問你，荀言，你到底是什麼人？」
荀言：「我從來沒騙過你，我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但是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會選擇把這一切說出來。」
秦以川：「我說都說了，反正也沒法撤回，還不如說的更徹底點。講真的，我並不是沒懷疑過你，第一，七年前參會的人員絕大多數都是學者教授，這樣的人里幾乎不可能有人擁有你這種身手；第二，自從我們從洛城科技大學辦的第一個案子起，就有人時不時提到鯊群，我可以確認我和紅紅我們兩個絕對和這個組織沒有關係，那麼他們針對的就只可能是你；第三，你殺人的手法太熟練了，熟料到讓我有一瞬間都不由自主心生忌憚，你作為一個警察，是不應該有這麼嫻熟的殺人技巧的。」
荀言：「這麼明顯的疑點，你為什麼沒有報告出去？」
秦以川：「我其實是想告訴范局的，但是我後來接到了胖子傳過來的一個消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黑了國家保密局，雖然很快就被管理員攆出來了，但還是查到，在1992年的第一次行動中，有一個代號壽星的人背叛了特戰隊，被策反加入了鯊群，最後變成了鯊群的統領，鯨。關於壽星的檔案非常詳實，直到現在國際上也能找到他的通緝令，但是因為檔案太詳細，我反而很懷疑壽星到底是真的被策反，還是因為任務需要而變成了臥底。」
荀言：「你想說什麼？」
秦以川：「你當警察的時間還比較短，不知道派臥底這種事情一直是我們辦特大要案的傳統，尤其是鯊群這種大型組織。假設壽星是臥底，那麼有一個就難免有第二個，這第二個，未必就不是你。」
荀言沒說話。秦以川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了一眼，把聲音關掉：「荀言，你願意接受心理治療嗎？」
荀言的臉上有一瞬間浮現出非常明顯的抗拒。
秦以川：「如果要證明你的身份，只有兩條路，第一，找到你的接頭人，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他是能證明你不是恐怖分子的最佳人證；第二，你自己把一切想起來，告訴我你是清白的。」
荀言：「那萬一我真的是鯊群的人呢？」
秦以川：「那我就端了鯊群，然後餘生都和你一起坐牢去。」
荀言：「滾。」
秦以川笑：「滾就滾，你沒有反對看心理醫生，我就默認你同意了。放心，心理醫生我親自來安排，不會讓市局或者綠蘿插手的。」
荀言不理他，秦以川揣著手機出去關上門，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下去，從樓梯往下走了兩層，才把鍥而不捨的電話接通：「餵？」
鄭陽：「他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我這麼輕易地答應，是因為讓秦以川去查荀言，本來就是我們早就擬定的計劃，只有我一直不好意思開口，這次他主動提出來，我當然得順水推舟做個人情，順便賺十隻大閘蟹。」
殷紅羽：「……呸，都是奸商。」
醫院這邊，蘇曼曼女士說到做到，自從他們來了之後，荀言的病房硬是誰都沒讓進去，秦首富輕車熟路地把各處來探望的媒體都打發回去，原本沸反盈天的醫院終於清淨下來，只剩下秦首富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地打，秦以川知道他們估計還有重要的事沒處理完，就連哄帶攆地把人趕走了，送自家爸媽出去的時候，秦以川猶豫幾番，只和他們說自己在抓嫌疑人的時候擊斃了一個重要的嫌疑人，最近估計要接受審查，讓他們暫時不要往國外去。
這種事兒雖然先前沒有遇到過，但蘇曼曼女士畢竟見多識廣，也沒太放在心上，秦家集團的主要業務本來就在國內，如果真有事交給老溫去做也就是了。
送走了秦首富和蘇曼曼，秦以川坐在病房床頭盯著荀言看，荀言睡著了的時候會顯出很濃重的書卷氣，沒了平日裡的冷漠無情的神色後，整個人都流露出一種柔弱可欺的錯覺。
秦以川看著看著，沒忍住上手戳了戳他的臉，荀言很瘦，能夠很輕易地觸摸到下頜清晰的骨骼。
秦以川剛要戳第二下的時候，荀言的眼睫毛抖了一下，眼睛微微睜開了些，正看見秦以川伸到眼皮底下的手指頭。秦以川愣住，訕訕地乾笑了一聲，手指轉了一個大彎去打床頭柜上的雞絲粥的包裝盒：「你醒了？吃飯嗎？」
荀言沒有出聲，偏著頭看他，秦以川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只能扭過去避開他的目光，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荀言聲音極啞：「秦以川，中紀委的人來過了嗎？」
秦以川拿勺子攪著粥，原本不想回答，但最後還是嗯了一聲，說：「公安部也派專案組來了，宣城這個爛攤子就是和垃圾場，不花大力氣是清理不乾淨的。後續應該會有人來找我們問情況，旁的就沒我們的事兒了，等你休息兩天，咱們先回洛城。」
荀言：「那龐嘯呢？」
秦以川：「龐嘯和嫌疑人勾結要殺我們，我們正當防衛，你甭操心了。」
荀言：「秦以川，你沒有想問我的嗎？」
秦以川惱火：「你年紀輕輕怎麼和范局那個老頭子說話一個路數？我的確有話要問你，但是你先瞅瞅你自己，嗓子啞得和太監似的，我聽著都難受。趕緊休息好了再給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雞絲粥喝不喝？不喝的話我再叫人送點湯？」
荀言的眼睛閉了會，用鼻音嗯了一聲，頓了頓又後知後覺地明白自己這聲嗯指代不明，又補充道：「要粥和溫水。」
等荀言吃了點東西又小睡了一會兒後，秦以川才總算把措辭斟酌好：「荀言，七年前的事情，范局已經告訴我了，但是我和你說實話，我不是十分信任范局，這倒不是我怕他別有用心，而且我擔心綠蘿並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范局。范局也可能是局中之人而不自知。」
荀言：「綠蘿的人也找你了？」
秦以川：「還沒有，但是我估計也用不了多久了。我先問你一句題外話，你對顧隊和鄭陽怎麼看？」
荀言：「顧瑾之是個非常標準的刑警，鄭陽卻是並不怎麼標準的刑警，他們兩個作為警察都很可靠，但我不喜歡顧瑾之。」
荀言：「他是綠蘿的？」
秦以川：「是，他和鄭陽，都是特戰隊的組員。這件事我也是今天剛剛知道，鄭陽答應暫時隱瞞下龐嘯的事情，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由我來試探你，查清楚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是我思前想後，我如果玩偷摸試探那一套，一定會弄巧成拙，你小子到時候胡思亂想，誰知道會不會整出什麼事端，所以我決定直接問你，荀言，你到底是什麼人？」
荀言：「我從來沒騙過你，我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但是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會選擇把這一切說出來。」
秦以川：「我說都說了，反正也沒法撤回，還不如說的更徹底點。講真的，我並不是沒懷疑過你，第一，七年前參會的人員絕大多數都是學者教授，這樣的人里幾乎不可能有人擁有你這種身手；第二，自從我們從洛城科技大學辦的第一個案子起，就有人時不時提到鯊群，我可以確認我和紅紅我們兩個絕對和這個組織沒有關係，那麼他們針對的就只可能是你；第三，你殺人的手法太熟練了，熟料到讓我有一瞬間都不由自主心生忌憚，你作為一個警察，是不應該有這麼嫻熟的殺人技巧的。」
荀言：「這麼明顯的疑點，你為什麼沒有報告出去？」
秦以川：「我其實是想告訴范局的，但是我後來接到了胖子傳過來的一個消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黑了國家保密局，雖然很快就被管理員攆出來了，但還是查到，在1992年的第一次行動中，有一個代號壽星的人背叛了特戰隊，被策反加入了鯊群，最後變成了鯊群的統領，鯨。關於壽星的檔案非常詳實，直到現在國際上也能找到他的通緝令，但是因為檔案太詳細，我反而很懷疑壽星到底是真的被策反，還是因為任務需要而變成了臥底。」
荀言：「你想說什麼？」
秦以川：「你當警察的時間還比較短，不知道派臥底這種事情一直是我們辦特大要案的傳統，尤其是鯊群這種大型組織。假設壽星是臥底，那麼有一個就難免有第二個，這第二個，未必就不是你。」
荀言沒說話。秦以川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了一眼，把聲音關掉：「荀言，你願意接受心理治療嗎？」
荀言的臉上有一瞬間浮現出非常明顯的抗拒。
秦以川：「如果要證明你的身份，只有兩條路，第一，找到你的接頭人，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他是能證明你不是恐怖分子的最佳人證；第二，你自己把一切想起來，告訴我你是清白的。」
荀言：「那萬一我真的是鯊群的人呢？」
秦以川：「那我就端了鯊群，然後餘生都和你一起坐牢去。」
荀言：「滾。」
秦以川笑：「滾就滾，你沒有反對看心理醫生，我就默認你同意了。放心，心理醫生我親自來安排，不會讓市局或者綠蘿插手的。」
荀言不理他，秦以川揣著手機出去關上門，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下去，從樓梯往下走了兩層，才把鍥而不捨的電話接通：「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