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危急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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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言的嘴唇抿得極緊,像一把鋒利的刀,只是還不等說話,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來,緊接著荀言的左側肋骨處突然迸出一串血花。

  荀言被這力道衝擊得身子一歪,想也不想撲過去將秦以川按倒:「臥倒!有槍!」

  殷紅羽和鄭陽飛快地貼著牆壁躲好,荀言肋骨上的血落了秦以川滿手,秦以川直到這個時候神志才終於塞回了腦子裡,扶著荀言的肩急切道:「荀言,你怎麼樣?」

  荀言面色比平日裡更白了些,沉默地搖搖頭。

  殷紅羽:「我擦!這什麼情況?這種地方為什麼會有槍?」

  鄭陽:「刑警大隊的隊長都給他們當打手來了,有槍有什麼稀奇的?現在怎麼辦?川兒,你來之前叫支援了沒?再這麼下去咱們都得交代在這。」

  秦以川:「叫是叫了,但是他們現在一定等著咱們突圍呢,總不能讓特警大白天的暴力突破吧?這不是擺明了告訴市民這裡有恐怖分子嗎?」

  殷紅羽:「但是這地方天兒越晚人越多,等徹底沒人的時候咱們四個都涼了。」

  秦以川:「那就只能冒個險了,這是三樓,要是跳出去,你猜他們能不能接住咱們?」

  殷紅羽大驚失色:「想都別想,自殺的事兒我可不干,這要萬一摔斷了腿摔折了腰我後半輩子就完了!」她話音落下,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身邊正躺著一個被人打斷了腰椎的屍體。

  短暫的沉默後,鄭陽道:「摔殘了咱們也有國家補貼,衣食無憂,總比被人在這用亂槍打成篩子強。小荀同志,你怎麼樣?能撐住嗎?」

  荀言無聲地點點頭,側頭看了一眼龐嘯的屍體,有點遲疑,秦以川嘆了一口氣,伸手將龐嘯後腰的配槍拿出來,拉開保險扔給鄭陽,扶住荀言,道:「西邊。」

  風月人間的西邊是一大片河灘,一般是供貴客燒烤開趴,並不對普通客人開放,一棵得有百餘年的老橡樹彎曲著生長,粗實的枝幹像滑梯似的,雖然驚險,但是總算能有個不死不殘就能逃過的當靶子的路徑。

  順著老橡樹下去能隱約看見風月人間的後門,但是剛邁出半步,一個子彈就打在鄭陽的腳後跟邊兒上,鄭陽被嚇了一大跳,一蹦三尺高,又躲回後面:「這槍法真可以,混進公安大比武都能拿個前十名了,這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秦以川身上的卡其色大衣已經被荀言的血染紅一片,荀言的槍傷在肋骨處,肉眼很難判斷有沒有傷到內臟,再加上殷紅羽畢竟只當過法醫,醫治一隻兔子還行,但是人就有心無力了,只能把自己毛衣里內搭的襯衫拿刀撕下一大片來裹住傷口止血。

  失去了襯衣的庇護,質量十分一般的毛衣扎得皮膚刺痛,讓殷紅羽明里暗裡扎了秦以川不少小人,誰讓他不多穿件衣服,關鍵時刻還得她這個外人去演這種狗血偶像劇的戲碼。

  殷紅羽剛罵完秦以川,就見鄭陽把衝鋒衣外套脫下來猛地往外一扔,外面果然又響起來兩聲槍響,準確無誤地擊中空衣服,而等那邊的人意識到上當已經晚了,鄭陽如長了透視眼似的往草叢裡開了一槍,嘭地一聲,對方連喊一聲都沒來得及,就從草叢裡倒出來,正眉心的地方有一個血洞,紅中帶白的液體正汩汩地往外流。

  鄭陽:「趁這會兒,趕緊走。」

  殷紅羽鄭重其事地給鄭陽豎起了大拇指,鄭陽風騷地吹了吹槍口不存在的煙霧,油膩得殷紅羽剛剛湧出來的那絲欽佩散得乾乾淨淨,理都不理他護著荀言往門口走。

  後門是個鐵絲門,上了鎖,鄭陽用從犯罪分子哪裡繳獲的手槍一槍打斷鎖芯,推開門的時候,先前被短暫鎮住的小混混和大漢也追了上來。

  風月人間後門後拐過兩條小巷子後隱約能聽見人群的動靜。秦以川多少送了口氣,將荀言的胳膊搭在肩膀上,騰出手拿手機打了個電話,還沒等說話,小巷兩側又打地鼠似的冒出十幾個打手來,為首的是個黃鼠狼似的老頭,盤著兩個包了漿的核桃,正冷笑著看著他們。

  殷紅羽:「想不到二十一世紀了,老娘竟然還能體會到英雄末路的感覺。」

  鄭陽:「末路個鬼,那老東西一定得比老子先死。」

  秦以川:「荀言,你撐得住嗎?」

  荀言輕輕推開他的攙扶,對鄭陽道:「給我一把槍。」

  鄭陽將從殺手那摸過來的黑槍遞給他。

  黃鼠狼老頭子一揮手,手底下的十幾個打手立刻衝過來,這些打手是專門訓練過的,不是那群空有狠勁的未成年小混混能比的,幾個人的動作沒過兩分鐘就遲緩起來,身上都多少落了傷,荀言被秦以川三個人不約而同地護在身後,專心致志地舉起槍。


  如果這個時候秦以川有閒暇觀察荀言,一定會發現他持槍的動作非常標準,哪怕受了傷,手臂的肌肉也控制得非常穩。

  在市局,荀言本來是在檔案室做文職工作的,而且也並不是專門的警察學院畢業的,沒有怎麼受過正規訓練,持槍的姿勢本不該這麼老練才對。

  槍口在人群中悄無聲息地移動,像一條藏在林葉間的竹葉青,伺機而動。

  槍安裝了消音器,子彈穿透梧桐樹空蕩蕩的枝頭,將空氣帶起一個小小的漩渦,準確無誤地撞進黃鼠狼老爺子的太陽穴,穿過頭骨後從另一側的太陽穴迸出,在皮肉上留下一個猙獰的孔洞。

  在老黃鼠狼倒在地上的一瞬間,周圍終於響起來尖銳急促的警笛聲,一輛又一輛的警察自遠而近開過來。

  打手被幾乎同時發生的兩個變故驚得一怔,一個人下意識道:「不是說不可能有警察追過來嗎?這他媽的怎麼回事?」

  另一個人急道:「你他媽的瞎嗎?沒看見車牌?那根本就不是宣城的警車!那老東西都死了,還不趕緊跑?」

  兩個人這麼一吆喝,剩下的人也無心戀戰,眼見警車逼近,扔了東西四散逃開,秦以川四人本來就狼狽得像喪家犬,也沒那個餘力去追,狼狽地跌坐在地上,秦以川把臉上的鼻血胡亂抹在袖子上,一跛一跛地挪到荀言身邊,輕輕攥住荀言的手。

  寧字開頭的警車在他們身邊停下,全副武裝的特警跳下車門去追捕逃跑的打手,利落地去收地上老爺子的屍體。

  一個帶著黑墨鏡又遮住臉的年輕男人從指揮車上跳下來,對荀言挑了挑眉:「槍法不錯,有沒有興趣進特警大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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