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了解事實
「這件事若是王爺從不許人提，先皇后在世時，也曾下令鳳棲宮內知情者不許透露半個字，我……」晏之露出為難之色，最後還是拒絕了，「恕我不能自作主張告訴你。除非，王爺自己願意告訴你……」
晏之糾結之後，還是選擇了要遵守他作為秦炤屬下的職責。
主子沒有下令，他不能違命。
衛朝顏頗有些感慨，晏之這樣從小培養起的下屬果然就是忠心耿耿。若是放在現代，又有哪個職工肯這麼聽話？但反過來看，這樣的後果就是下屬做事頗為刻板，這樣能救人治病的大事，他也因為不能違抗命令，而無法做出第二種選擇。
晏之微微低頭，臉上有掙扎有愧疚。他打心眼裡就希望王爺的這個狂症能夠好起來，畢竟這不僅僅會影響到身邊人，也會傷害到王爺自己。他永遠都無法忘記，曾經一次偶然發病，王爺誤傷了一位將士時，王爺清醒之後的那種愧疚難過。也是自那以後，王爺就開始強行的克制自己，甚至有時候克制不住了，還會叫他將他打暈，甚至是下藥。久而久之，才練就了如今的克制力。
衛朝顏嘆了口氣，道：「罷了，你有你的堅守，我有我的天職。既然如此，等王爺醒來了，我自己問他。若他有心治病，便會告訴我。」
說完這句，衛朝顏便想後退些改為坐姿。結果剛一動，她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一把抓住。衛朝顏心中一驚，低頭一看，竟是秦炤抓住了她的手腕。
秦炤並沒有睜眼，她用的鎮定劑，是會讓人入睡的。
可他似乎正試圖用力，好像是要跟她說什麼……
晏之也注意到了變化，看到秦炤抓著衛朝顏的手腕，他也頗感意外。
然後便聽衛朝顏開口問道：「王爺，你是否有話跟我說？」
手好像收緊了些，衛朝顏又問：「你是想讓晏之將事情告訴我，你想治病是嗎？」
果然，手又收緊了些。
衛朝顏心下瞭然，便看向晏之，晏之咽了咽口水，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信。
衛朝顏想了想，便又道：「如果我剛才的話沒有說錯，王爺你再用力抓緊我的手腕。」
抓著她手腕的手果然又收緊了些。
這下晏之看得清清楚楚，心中頓時如平靜的海面突起海嘯，他沒想到，自家王爺竟願意告訴衛朝顏！
他確定了又確定，王爺的確是緊緊握著衛朝顏的手，看起來似乎是想更加用力，但奈何身體沒有力氣。
這下他肯定了，王爺是真的想說。
晏之深吸一口，道：「既是王爺的意思，那我便都告訴衛姑娘。」
做完這件事，晏之才開口說道：「事情還要從王爺小時候說起。」
於是，衛朝顏從晏之嘴裡了解到了秦炤的過去，知道了秦炤從小便與其他孩子不同，因為他看到的世界和別人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樣的，而這種不一樣，來自於他對情緒情感感知的不同。
「王爺從小情緒波動就很小，幾乎沒什麼表情，也不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似乎也不大理解別人的情緒……」晏之一五一十說著，儘量的客觀，儘量的收斂，「一開始先皇后只是覺得，王爺或許是性子冷淡，天生較為內斂。可後來，王爺卻時不時問，那是什麼？又或者突然會說出，有小羊在跑之類的話。先皇后便覺出不對勁來……」
晏之語調平緩，聽起來頗有種絮絮叨叨的感覺，與他平日裡形象不大相符。
可也是他這樣的平緩卻清晰的述說，讓衛朝顏聽得越發認真。在聽到太醫診斷出秦炤可能是天疾，先皇后要求所有人保密，並且勒令秦炤不許在外人面前再說這樣奇怪的話，還要求他必須像個正常人一樣表達時，衛朝顏忽然間胸口湧上了一陣怒意。
這時候的天疾並不是單純的指打從娘胎裡帶下來的疾病，而是指「殘疾」。這種殘疾是跟瘋病、斷手斷腳等劃為同一類別的。
先皇后為什麼讓秦炤表現得要像個正常人？那是因為她打心裡就覺得她兒子是個殘疾，不是個正常人，甚至可能是個瘋子。但先皇后雖然是這麼覺得的，但出於母親天性，她也是愛秦炤的，好歹沒有在其他方面虐待秦炤，這也是衛朝顏唯一感到慶幸的地方。
「後來隨著王爺長大，這種情況越來越少，知道的人都守口如瓶。即使偶爾被人看到，大家也都傳成王爺是個暴戾之人，是因為長久的在戰場上浸染，才會如此。」晏之說完，眼中有淡淡憂傷。
衛朝顏這一下明白了：「所以王爺才會放任這種謠言越傳越廣，越傳越離譜。其實他是想掩蓋自己發病時的真相，寧願讓人誤會，說他是個煞神。久而久之，所有人都會信了這個傳聞，等再看到他如此時，便知會覺得他脾性不好，並不會往別的地方想。」
晏之點頭：「就是如此。而且皇上知道王爺的這個名聲，反倒是很欣賞，覺得王爺有沙場男兒的氣概。這對王爺來說，也算是好事一樁吧。」
衛朝顏從晏之的話語裡，能體會到濃濃的無奈。
此時此刻，心中的那些憤怒，已經化成了說不出的心疼。這種心疼來得猛烈，仿佛在她心口用針扎了一下又一下。她不由撫到了胸前，這種感覺第一次讓她有幾分分神。
她感受到了自己胸膛里心跳的律動，第一次開始審視自己，她為何會這麼在意秦炤？
是因為秦炤有著和顧欽相同的印記麼？可是她對顧欽雖有歉意，可沒有其他的任何感情。
還是因為秦炤是她回到這個世界，除了紙鳶以外，第一個對她發出善意，並且幫過她的人？
衛朝顏突然間有些不確定了，但她覺得自己接下來，很有必要搞清楚這些。
但眼下，怎麼將秦炤的心結打開才是最主要的。
她知道秦炤沒有完全睡著，是可以聽到她說話的。
於是她用一種平靜的語調，清晰的說道：
「這不是什麼天疾，這是上天對他的恩賜。」
晏之糾結之後，還是選擇了要遵守他作為秦炤屬下的職責。
主子沒有下令，他不能違命。
衛朝顏頗有些感慨，晏之這樣從小培養起的下屬果然就是忠心耿耿。若是放在現代，又有哪個職工肯這麼聽話？但反過來看，這樣的後果就是下屬做事頗為刻板，這樣能救人治病的大事，他也因為不能違抗命令，而無法做出第二種選擇。
晏之微微低頭，臉上有掙扎有愧疚。他打心眼裡就希望王爺的這個狂症能夠好起來，畢竟這不僅僅會影響到身邊人，也會傷害到王爺自己。他永遠都無法忘記，曾經一次偶然發病，王爺誤傷了一位將士時，王爺清醒之後的那種愧疚難過。也是自那以後，王爺就開始強行的克制自己，甚至有時候克制不住了，還會叫他將他打暈，甚至是下藥。久而久之，才練就了如今的克制力。
衛朝顏嘆了口氣，道：「罷了，你有你的堅守，我有我的天職。既然如此，等王爺醒來了，我自己問他。若他有心治病，便會告訴我。」
說完這句，衛朝顏便想後退些改為坐姿。結果剛一動，她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一把抓住。衛朝顏心中一驚，低頭一看，竟是秦炤抓住了她的手腕。
秦炤並沒有睜眼，她用的鎮定劑，是會讓人入睡的。
可他似乎正試圖用力，好像是要跟她說什麼……
晏之也注意到了變化，看到秦炤抓著衛朝顏的手腕，他也頗感意外。
然後便聽衛朝顏開口問道：「王爺，你是否有話跟我說？」
手好像收緊了些，衛朝顏又問：「你是想讓晏之將事情告訴我，你想治病是嗎？」
果然，手又收緊了些。
衛朝顏心下瞭然，便看向晏之，晏之咽了咽口水，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信。
衛朝顏想了想，便又道：「如果我剛才的話沒有說錯，王爺你再用力抓緊我的手腕。」
抓著她手腕的手果然又收緊了些。
這下晏之看得清清楚楚，心中頓時如平靜的海面突起海嘯，他沒想到，自家王爺竟願意告訴衛朝顏！
他確定了又確定，王爺的確是緊緊握著衛朝顏的手，看起來似乎是想更加用力，但奈何身體沒有力氣。
這下他肯定了，王爺是真的想說。
晏之深吸一口，道：「既是王爺的意思，那我便都告訴衛姑娘。」
做完這件事，晏之才開口說道：「事情還要從王爺小時候說起。」
於是，衛朝顏從晏之嘴裡了解到了秦炤的過去，知道了秦炤從小便與其他孩子不同，因為他看到的世界和別人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樣的，而這種不一樣，來自於他對情緒情感感知的不同。
「王爺從小情緒波動就很小，幾乎沒什麼表情，也不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似乎也不大理解別人的情緒……」晏之一五一十說著，儘量的客觀，儘量的收斂，「一開始先皇后只是覺得，王爺或許是性子冷淡，天生較為內斂。可後來，王爺卻時不時問，那是什麼？又或者突然會說出，有小羊在跑之類的話。先皇后便覺出不對勁來……」
晏之語調平緩，聽起來頗有種絮絮叨叨的感覺，與他平日裡形象不大相符。
可也是他這樣的平緩卻清晰的述說，讓衛朝顏聽得越發認真。在聽到太醫診斷出秦炤可能是天疾，先皇后要求所有人保密，並且勒令秦炤不許在外人面前再說這樣奇怪的話，還要求他必須像個正常人一樣表達時，衛朝顏忽然間胸口湧上了一陣怒意。
這時候的天疾並不是單純的指打從娘胎裡帶下來的疾病，而是指「殘疾」。這種殘疾是跟瘋病、斷手斷腳等劃為同一類別的。
先皇后為什麼讓秦炤表現得要像個正常人？那是因為她打心裡就覺得她兒子是個殘疾，不是個正常人，甚至可能是個瘋子。但先皇后雖然是這麼覺得的，但出於母親天性，她也是愛秦炤的，好歹沒有在其他方面虐待秦炤，這也是衛朝顏唯一感到慶幸的地方。
「後來隨著王爺長大，這種情況越來越少，知道的人都守口如瓶。即使偶爾被人看到，大家也都傳成王爺是個暴戾之人，是因為長久的在戰場上浸染，才會如此。」晏之說完，眼中有淡淡憂傷。
衛朝顏這一下明白了：「所以王爺才會放任這種謠言越傳越廣，越傳越離譜。其實他是想掩蓋自己發病時的真相，寧願讓人誤會，說他是個煞神。久而久之，所有人都會信了這個傳聞，等再看到他如此時，便知會覺得他脾性不好，並不會往別的地方想。」
晏之點頭：「就是如此。而且皇上知道王爺的這個名聲，反倒是很欣賞，覺得王爺有沙場男兒的氣概。這對王爺來說，也算是好事一樁吧。」
衛朝顏從晏之的話語裡，能體會到濃濃的無奈。
此時此刻，心中的那些憤怒，已經化成了說不出的心疼。這種心疼來得猛烈，仿佛在她心口用針扎了一下又一下。她不由撫到了胸前，這種感覺第一次讓她有幾分分神。
她感受到了自己胸膛里心跳的律動，第一次開始審視自己，她為何會這麼在意秦炤？
是因為秦炤有著和顧欽相同的印記麼？可是她對顧欽雖有歉意，可沒有其他的任何感情。
還是因為秦炤是她回到這個世界，除了紙鳶以外，第一個對她發出善意，並且幫過她的人？
衛朝顏突然間有些不確定了，但她覺得自己接下來，很有必要搞清楚這些。
但眼下，怎麼將秦炤的心結打開才是最主要的。
她知道秦炤沒有完全睡著，是可以聽到她說話的。
於是她用一種平靜的語調，清晰的說道：
「這不是什麼天疾，這是上天對他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