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太子,你娘和楊氏同時掉進水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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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5章 太子,你娘和楊氏同時掉進水裡,你先救誰?

  李秉詳細介紹催稅情況,派人下去查稅的具體情況。🐝ൠ  😝🌷

  君臣聽得認真。

  財部催繳稅款,高達三千萬,這就是財部設置的意義,收稅和財政分離,謹防一部獨大。

  而收稅官,必由財部官員、御史、監察史、番子,聯合執法。

  工部尚書馬昂開始匯報工部一年的業績。

  瀝青路從成都入臓,從甘肅也在往朵思修路,兩條瀝青路,會成為控制烏斯贜都司和朵思都司的重要通道。

  同時,從熱河延伸出去的瀝青路,也修到蒙古都司省治庫倫。

  烏斯贜的瀝青路,預計用二十年完工,朵思公路預計十年內完工,蒙古都司預計三年內完工。

  水路工程,也一直沒停下。

  勾連水道之後,就要炸毀礁石,疏通航道,並多多架橋修路,在民間增設大面積灌溉工程。

  在西北缺水的地方,大肆挖掘坎兒井,解決百姓用水問題。

  南方總有大澇的城市,則興建地下水利,做好滲水工作。

  並對於經常地震、泥石流地區的百姓,進行遷移,移民去邊疆省,並做好防範工作。

  工部於景泰二十一年,因工部庫房被雷劈而著火,損失了很多名貴物料,所以發明了避雷針,現在已經用在了木製大殿上,並進入千家萬戶。

  工部一年成績喜人。

  朱祁鈺聽著不停點頭:「繼續興建,大明沒有一塊地是廢地,戶部和內帑,每年拿出固定額度出來,並階梯型上漲,完成基礎建設,改善民生。」

  「種樹不能停止,尤其占據了西域之後,更要大規模種樹。」

  「其次是旱澇問題,要多多鼓勵民間發明技術、改良古技術,用於當代,利在千秋。」

  「蟲害問題,是亘古至今的大難題。」

  說到這裡,朱祁鈺微微停頓,站起來:「朕告訴諸卿一個好消息,徐珵發明了農藥。」

  「這農藥,不是從古至今一直用的那種,而是和化肥一樣,效果更厲害,也能批量生產的。」

  景泰十七年,化肥問世。

  效果是好,但成本太高了,別說農戶用不起,就是官宦人家也用不起,這幾年一直在降低成本,效果顯著。

  「趁著過年,徐珵拿著農藥,向朕報喜。」

  朱祁鈺讓馮孝將奏疏給李賢看看。

  農藥可是亘古難題,農藥學也是一直在發展,在景泰十七年,大明成立農藥局,開始投入資金,招募能人系統研究農藥。

  經過六年時間,大明第一款農藥誕生。

  「朕打算賜名叫有貞牌農藥,紀念徐有貞。」

  朱祁鈺語氣振奮:「徐珵有推廣玉米之功,發明化肥之功,研製耐寒稻種之功,有發明農藥之功!」

  「景泰朝,第二個直接入文廟的,就是徐珵!」

  「他雖是太監,雖有過錯,但功大於過!」

  「待他死後,當配享太廟,陪祀先賢,陪祀先聖殿!」

  從無到有是最難的。

  踏出第一步,用不了幾年,農藥就會批量製造出來,再過些年,就能推廣進入民間了。

  因為大明是允許私有制的,有利可圖,商賈就會入場投資。

  就像化肥,全國研製六年,推廣速度越來越快,價格已經直線暴跌了,但還不是百姓能用得起的。

  朱祁鈺本人就投了二十幾家研製廠子,都在搞化肥研發。

  農藥也是這樣,最晚二十年,就能飛入百姓家了。

  所以,朱祁鈺要對大明進行嚴格保護,所有成果都不許外流。

  後世瓷器燒制秘法,本來只有華夏會,但在開放後,倭國考察團來內地考察,想方設法弄來瓷器灰,沒過兩年,瓷器就從倭國大面積燒制,然後世界上都會燒制陶瓷了。

  很多秘密,都是在不經意間泄露的。

  華夏從古至今有多少配方流出去了?

  洗髮水、肥皂、黃油、奶酪、高壓鍋、身份證、皮鞋、皮包、西瓜霜、護膚品等等很多配方,流出去後,人家改頭換面,回來高價騙華夏的錢,賺錢無可厚非,最後這些東西憑什麼都變成他們的了?


  最後華夏就剩下四大發明?可笑不?華夏近六千年歷史,傳承從未斷絕過,怎麼可能只有四項發明呢?

  李賢心裡不太是滋味,他和徐珵關係最好,徐珵命運坎坷,策劃了奪門之變,最後僥倖沒死,變成了太監。

  這些年,他是同情徐珵的,誰知道徐珵竟做出這番功業,然後進入文廟?

  他李賢能入嗎?

  李賢估摸著文廟裡的人物,覺得夠嗆。

  景泰朝,現在只有兩個活著進入文武廟的,于謙和徐珵。

  其他人死後想入都難。

  「說回來。」

  「修路不能停止,辦學更要深入推廣,文武人才,朝中都稀缺。」

  「大明疆域這麼大,需要的人才太多了。」

  「陳文。」

  朱祁鈺看向陳文:「這幾年基層情況特殊,招募了一些秀才、舉人入朝為官。」

  「但大明西擴的腳步,已經停滯下來了。」

  「從明年開始,將不從民間招募秀才,統一使用進士,若急需用人,才可徵召舉人,這是特殊情況。」

  陳文躬身領旨,他早就上疏,請求中樞不再徵召秀才和舉人,這讓很多人挖空心思去地方為吏,不再參加科舉。

  實行了十五年的徵召制度,也徹底落下帷幕。

  過幾年,還會清退一些沒能力的秀才和舉人。

  「明年,對烏斯贜多派流官,瀝青路修到哪裡,哪裡就實控。」

  朱祁鈺略微停頓:「邊永,開春後,你親自出使烏斯贜,和那些喇嘛談,只要肯徹底歸附大明,建立烏斯贜行省,朕願意損失些利益,但官制和兵權,必須掌握在朕手裡。」

  「再傳旨韓雍,擴大四川省,從朵思和烏斯贜割地,建立新四川。」

  李賢凝眉:「陛下,是不是太早了?」

  「韓雍在川練兵快十年了,不停在攀登高原,氣候也該適應了,再說了,中華江明年就要開始測算,一旦開建,新四川就是最大的基地,不容有失。」

  朱祁鈺道:「等邊永談完之後,就劃歸新轄區,烏斯贜沒有問題,朵思那窮地方,肯定也沒問題。」

  「再從內地遷些人過去,新四川也就建成了。」

  「但要告訴韓雍,他不許入臓,不能上高原,給朕看緊了,他就坐鎮成都就行。」

  朱祁鈺可不允許韓雍死了,這是未來的帥才,又是文武全才,絕不能損失在小小的烏斯贜上。

  誰都看得出來,朱祁鈺建造中華江,勢在必行。

  大明西北缺一條大江,正因為沒有這條大江,大明才受困於地形,疆域無法西推。

  倘若人工創造出一條大江,從烏斯贜流經西域,匯入裏海,那麼沿江的疆域,就都是大明的。

  「耿九疇,戶部存銀多少錢?」朱祁鈺問。

  耿九疇躬身道:「回稟陛下,戶部存銀1.7億。」

  朱祁鈺覺得不多,這些年,大錢花的都是內帑,戶部攢了些家底兒。

  「正好拿出來一些,成立幾個國企。」

  耿九疇一副守財奴的樣子:「老臣思量好了,準備拿出來一千萬,成立十幾家國企。」

  朝臣一聽,這個錢是能接受的,再多不行。

  「你就這麼摳兒?」

  朱祁鈺沒好氣道:「拿出來五千萬,各行各業,都要成立國企。」

  噗通!

  耿九疇直接跪在地上:「陛下呀,您殺了老臣吧!」

  不止他,朝臣都跪在地上:「請陛下誅殺臣等!」

  投資五千萬?玩呢?

  朱祁鈺翻個白眼:「先起來,馮孝,把東西呈上來。」

  馮孝拍拍手,幾個太監端著托盤魚貫進入。

  「本來這是賜給諸卿的獎勵,諸卿逼朕,朕只能提前揭曉了。」

  朱祁鈺走下台階,揭開第一個托盤的紅布,上面擺著三塊腕錶,而這錶帶不是鋼的,而是皮帶。

  朱祁鈺拿起來一塊:「看見沒,這是鱷魚皮。」

  說著,擼起李賢的袖子,把他的腕錶摘下來,然後給他帶上:「感覺怎麼樣?」


  「有些輕,不太厚重。」李賢還是喜歡沉甸甸的感覺。

  「冬天戴鋼帶表,難不難受?」

  朱祁鈺問:「可戴皮帶表就不一樣了,不凍手,還輕便。」

  「別小瞧這皮帶,這不牛皮,而是鱷魚皮,婆羅洲進獻的。」

  「婆羅洲沿海邊遍地是鱷魚,項忠督撫婆羅洲,送了些鱷魚肉過來,可那肉難吃至極,而皮卻是好東西,朕就讓人做了這鱷魚皮的錶帶。」

  這塊腕錶上的品牌,是北京。

  大明腕錶一共有五個最大的品牌,景泰、北京、上海、鬱金香和萬國。

  鬱金香原產地就是華夏!產自烏斯贜,傳到了印度,又傳回了大唐。

  朱祁鈺打開第二個托盤。

  一排多色肥皂,香氣撲鼻。

  「這是香皂,經過十幾年的改良,能夠變成不同的顏色,只要用上更好的包裝盒,是不是一個大品牌?」

  朱祁鈺打開第三個托盤,托盤上是用瓷器裝著的洗髮水。

  古法洗髮水,是用皂莢、無患子、側柏葉熬製成汁。

  有的還用橄欖皂,橄欖油熬製的。

  「看見顏色了嗎?黏糊糊的,過來試一試!」

  朱祁鈺讓人往手上放一點,泡沫很多,還有誘人的果味香氣,關鍵顏色是乳白色的,而不是綠呼呼髒兮兮的。

  「這就是皇家商行研發的新洗髮水,名字還沒賜。」

  說著,又打開第四個托盤。

  是鱷魚皮錢包,肯定不如錢袋好看,但掛在身上墜得慌。

  大明的服裝,早就出現了內兜,把錢裝在錢包里,再裝在內兜里,或者乾脆背一個皮包。

  「真醜。」白圭嘟囔一句。

  朱祁鈺看過去:「哪裡丑了?」

  「陛下,這跟茹毛飲血似的,還用皮子做衣服,兩千年前華夏就不用了。」

  白圭適應不了:「您再看看這造型,多醜呀,也不適用啊,幾個銀幣放在裡面,哪有錢袋方便?」

  「你不喜歡就閉嘴!」

  朱祁鈺看向朝臣:「伱們覺得呢?」

  「陛下,恕老臣直言,真的丑。」姚夔覺得腕錶還好說,香皂、洗髮水是日常之物,可這錢包是什麼鬼?

  兩千年前漢人就不用這東西了!

  「用著!」

  朱祁鈺生氣,哪裡丑了?

  錢包的誕生,和紙幣有直接關係,誰銀幣放在錢包里呀?還跟審美有直接關係,明人真的受不了這種審美。

  然後打開第五個托盤。

  朝臣一看,不是錢包就行。

  這是一個擺鐘,通過鐘擺擺動來計時。

  第六個托盤,是一塊布。

  「這是什麼?」

  李賢拿起來看看,輕輕一扯:「這不是棉布呀?也不是絲綢,這是什麼?」

  朝臣都過來看。

  擺鐘去年就出現了,皇帝拿出來只是時間精準而已,但這塊布,沒見過呀。

  「這是石油做出來的。」

  「什麼?」朝臣滿臉不可信。

  「陛下,您別逗了,石油是黑的,這東西是白的,怎麼能是石油做出來的呢?」

  馬昂使勁拽這塊布,還是撕不碎,讓王復幫忙,兩個人合力,才撕碎了這塊布。

  「這是神布啊!」李賢目瞪口呆,又把兩條撿起來,讓馬昂和王復再撕一次,卻發現很難撕斷。

  大明的衣服,很不耐穿,即便是棉布衣服,造價高不耐穿,民間貧窮的百姓,上地幹活的時候,都把衣服脫了放在地頭,捨不得穿。

  「這不是神布,這是煉油廠工人偶然發現的,石油經過一番冶煉後,能夠擠出和生絲一樣的絲,然後編織成衣服。」

  「其實在景泰二十一年,就發現了。」

  「但織成這塊布,卻用了將近三年時間。」

  朱祁鈺讓人把撕碎的布撿起來,拿在手裡:「諸卿試驗過了,這種布,比棉布還要耐穿。」


  「還有一點,這東西防水。」

  「甚至還能製成防彈衣。」

  轟!

  整個大殿轟然炸裂。

  李賢急叫一聲:「拿水來!」

  水珠沾在布上,沒有被吸進去,而是滾落下來。

  防水?

  重臣嘴巴有點干:「陛下,這是國之重器啊!」

  「防水布,能用來蓋糧食,南方天氣炎熱,糧食本就不易儲存,有了防水布,就能蓋農作物了。」

  「還能製成防水衣,下雨就不用穿斗笠了。」

  「還有,軍中裝備一件防水衣,就能在暴雨之中正常行軍。」

  「防彈衣就更重要了。」

  「呈上來!」

  太監覃益端著托盤快跑進來,他體型魁梧,身量極高,若不穿著太監服飾,都看不出來他是太監。

  他將防彈衣打開,跪在地上:「皇爺,奴婢願意一試。」

  「不用人試,穿在草人身上,打一槍便知道了。」

  太監們去準備。

  朝臣引發了一片熱議。

  「陛下,天下石油,必須掌握在大明手裡。」李賢聲音在顫抖。

  耿九疇直接跪在地上:「戶部願傾注所有,支持陛下開疆拓土!控制石油!」

  白圭道:「庫頁島,庫頁島上有,咱們想辦法開採。」

  「先不急,是大明的,就跑不了。」

  太監稟報說準備好了,朱祁鈺領著去看。

  覃益親自舉槍試射。

  打一槍,往前移一米,再開槍。

  每一槍都要經過記錄。

  很快記錄呈了上來,這果然是防彈衣啊,子彈在三米之內,都沒有打穿防彈衣。

  廢話,裡面還有一層鋼板呢。

  「陛下,這是神器啊。」

  這東西普及在軍中有點費勁,但給主將穿上,絕對可行。

  槍械準頭太差,都是盲射。

  「走,接著看看。」

  走進大殿,朱祁鈺掀開第七個托盤,是一盒盒成藥。

  「這些古方成藥,完全可以開藥廠,批量生產,然後打出品牌,全世界販賣。」

  「太醫院整理出來一千多個方子,制出來127種成藥,治療常見病。」

  「朕打算都設立品牌,然後銷往世界,但配方絕密,必須只掌握在大明。」

  說完,打開第九個托盤上的紅布。

  是一瓶瓶酒,有白酒、紅酒、果酒、啤酒,還有飲料!

  關鍵這東西是用玻璃瓶灌裝的,塞個木塞子,有的則是用鐵蓋子。

  「陛下,這是?」耿九疇拿著白酒晃蕩晃蕩,能看見晶瑩剔透的酒液。

  這並不稀奇,從玻璃盛行後,就有人做了玻璃瓶灌裝白酒。

  但灌裝啤酒少見,因為玻璃成本高。

  白酒商標是北京二鍋頭。

  朱祁鈺一起把後面幾個托盤上的紅布,都打開。

  同樣的一瓶酒,商標卻不一樣,是用不同文字寫的,有希臘字母的CHINA BEIJING。

  翻譯過去的各國文字,這是打算出口呀?

  「這個,是朕琢磨的茶飲料。」

  朱祁鈺讓人取來杯子:「打開嘗嘗。」

  反正他是不喝。

  「買了這飲料,就不用在家泡茶喝了。」

  「啤酒灌裝後,能更好的保存麥芽香味,還能保存氣兒。」

  朱祁鈺走上御座:「朕給諸卿看這些!」

  「就是想說,追加投資!」

  「各行各業,高端品牌,能就有十個八個的嗎?就朕展示的,就有多少?」

  「涉及到衣食住用行各行各業,什麼不能成為品牌呢?」

  「投入五千萬,不算多。」


  「世界這麼大,需求這麼大!品牌少了能行嗎?」

  「諸卿看到的這些,都是皇家商行生產出來的,都是朕的企業。」

  「朕向你們透露一句吧,今年皇家商行營收是2.7個億,淨盈利是7000萬。」

  嘶!

  朝臣倒吸一口冷氣。

  皇家商行涉及各行各業,投資巨大,一年就盈利7000萬,難怪皇帝不差錢呢。

  那麼,皇家商行總值是多少?恐怕要超過十個億。

  這還是很多廠子,賞賜給朝臣了呢。

  「若按照朕說的,做成這些廠子,一年最少賺兩個億,低於這個數,都察院、監察司你們就直接去查貪腐吧,一抓一個準。」

  朝臣又炸開了,有這麼多錢,不比收稅強?

  可他們忘記了,世界上消費人群是有數的,增加了品牌,就要擠掉一個品牌,此消彼長的。

  但市場過於廣大,朱祁鈺覺得民間商賈推進速度太慢了,做事畏手畏腳,而憑藉皇家商行,又沒有壟斷的能力。

  所以,他就想發展國企,讓中樞一起努力,把品牌做起來。

  至於日後國企做崩盤,那是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行解決便是,起碼現在攤子撐起來了。

  「陛下,五千萬,戶部願意投!」

  耿九疇滴血啊:「但是,石油做出的衣服,必須國家壟斷,不許任何私人製造!」

  「這是自然的。」

  朱祁鈺笑道:「不瞞愛卿說,這項技術在朕手裡,是皇家商行下屬的一個煉油廠工人發現的。」

  「朕已經提拔他了,並建設了化纖廠,他去當廠長,專門搞生產、研發這項技術。」

  「這個廠子,朕可以交給中樞,但朕要分一成利。」

  耿九疇不停搖頭:「陛下,化纖廠的成本,中樞願意出,但不能讓利給陛下。」

  「陛下有專利,可以吃專利錢。」

  王復也幫腔:「陛下,這是國之重器,並非微臣不相信陛下,而是人心難測,您的皇家商行雖然賺錢,但人員駁雜,萬一泄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李賢、林聰等人也據理力爭。

  朱祁鈺覺得拿不到利潤,便退一步:「朕一分錢不要,全都轉給中樞,但以後關於化纖的所有專利,必須屬於朕!」

  那怎麼能行呢?

  耿九疇堅決不同意,只願意給建廠成本和專利費。

  「那朕可虧大了,專利移交給中樞,朕還不能繼續研究,又不能收一成利,太虧了。」

  朱祁鈺眼珠一轉:「這樣吧,朕派人協助研究化纖,專利歸朕,其他的朕都不要。」

  爭論了半天,最後還是遂了皇帝心愿。

  但皇帝要出500萬,注資化纖廠。

  朱祁鈺略微猶豫便答應了,朝臣覺得虧大了,皇帝肯定肯出更多錢。

  「全世界高端市場,中樞一家品牌吃不下,朕會單獨成立公司,和中樞共進退,開拓高端市場。」

  朱祁鈺得了便宜還賣乖,朝臣還表示無奈。

  「諸卿,地方布政使給朕上疏。」

  朱祁鈺又道:「認為中樞富裕,地方窮困,想留一筆錢,用作地方資金,省著錢運來運去的。」

  財政的錢,是都要押解進入京師的,存放在戶部倉庫里,隨支隨用,地方支取,也得經過層層審批後再給發。

  「老臣覺得沒必要,如今又不用來回運銀子,走銀行的帳就行了。」

  李賢道:「地方有需要,稟報中樞,中樞自然會批的,若有急用,也是特例特行。」

  「但把錢放在地方,老臣覺得不妥。」

  很多朝臣支持李賢。

  朱英開口道:「陛下,微臣覺得地方少留一些也可以,比如說一省收上來賦稅七百萬,留個十萬二十萬放在地方應急是可以的。」

  「但太多就不行了。」

  「其實想鼓勵地方工廠發展,不是中樞發力就夠的,也需要地方官府給予支持。」

  「想得到地方官府支持,就得給予好處。」


  「這個錢,是應該分潤給地方官府一些的,讓地方開支充裕,占些好處,這樣才能用心支持企業發展。」

  馬昂冷笑兩聲:「那不是貪腐嗎?」

  也不能說是貪腐,是政績的一部分。

  但留一點,是能調動地方積極性的,一點不留,地方確實沒什麼活力。

  「少留一點吧。」朱祁鈺決定給個幾萬,作為地方應急資金。

  討論了整整一天。

  臘月二十九也就過去了。

  下了朝,朱祁鈺道:「明日宮娥休息,後日初一太監休息,都累了一年了,該給的賞賜都要給。」

  在宮裡伺候的,不能只發錢。

  這些年皇家商行研製出了新玩意,皇帝都會要一批,年節時賞賜給宮中,這才是心意。

  「養濟堂那邊也不能短缺了用度,該給的就給。」

  現在養濟堂養了47萬孤兒,女子高達33萬,大的已經十幾歲了,她們也不吃白飯,一邊學習,一邊做活,一邊照顧小的孩子。

  逢年過節的,宮中都有賞賜送過去。

  優秀的會被詔到宮中來,皇帝親自見她們。

  顏色好的,則會被選入宮中做宮娥。

  男孩則是一邊學習,一邊入工廠做工,養活養濟院,這是報恩。

  進入養心殿。

  太子守在門口:「兒臣參見父皇。」

  朱祁鈺應了一聲,便進入大殿,太子跟在身後。

  「什麼事?說吧?」

  朱見淇跟便秘似的,朱祁鈺就知道他想什麼了。

  他轉過身,把朱見淇嚇了一跳,爾後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想要什麼,便去拿什麼,難道這還用朕來教嗎?」

  朱見淇像個受氣包似的站在那:「父皇,這不一樣。」

  「哪不一樣?」

  「喜歡個女人而已,喜歡就自己去追求。」

  「追求不上,說明自己沒本事,跑到你爹這裡求幫忙,不要臉了?」

  朱祁鈺沒好氣地訓斥他:「明天就過年了,你別拿著你的煩心事,去煩你娘,把心思用在讀書上。」

  朱見淇嚇得跪在地上,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哪有您說那麼簡單呀,真去說話,那不是登徒子嗎?男女大防,怎麼能說話呢?師父都是這麼教的。

  「你呀。」

  朱祁鈺不想明天年夜飯上添堵,到時候皇后一哭,鬧心的還是他,無奈道:「馮孝,去把楊氏宣來。」

  皇帝宣個宮娥,還需要理由嗎?

  同理,太子看上一個宮娥,還用理由嗎?

  偏偏在景泰朝,太子也沒戲。

  「回來。」

  朱祁鈺也覺得直接叫過來不太好,便換個法子:「把所有宮娥,都召集起來,去坤寧宮,朕有話要說。」

  「奴婢遵旨。」馮孝立刻去了。

  朱祁鈺考校朱見淇的功課,朱見淇還算用功,回答得很妥帖,就是有點呆。

  馮孝過來稟報,說召集起來了。

  「走吧。」朱祁鈺乘坐御輦,朱見淇在下面走。

  坤寧宮廣場前,擁擠著全是人,見到御輦,全都跪伏在地,山呼萬歲。

  「都起來吧。」

  台階上,準備好了御座,一左一右,皇帝坐在左側,皇后行禮後才坐下,太子則站在身側。

  唐皇后訝異地看向兒子,皇帝這是鬧哪出啊?

  太子也表示不知道。

  「諸位,朕召集爾等來,是有幾句話想跟諸位說說。」

  朱祁鈺道:「諸位都是高門貴女,是朕的肱骨的女兒,來宮中伺候,並非為了折磨你們,而是朕要親自教導你們。」

  「年後,歲數合適的,也就要出宮了。」

  「你們從入宮開始,就在女書堂里學習,書堂里的教本,皆是朕親自編纂的。」

  「你們算得上是朕的學生。」


  「熟悉朕的都知道,朕從不歧視女子,甚至一直在強調,男女平等,男子享受的一切,女子應該同等的享受。」

  「在宮中讀書這些年,應該領略到了朕這番話的深意了吧?」

  宮娥們臉色各異,有的興奮,有的激動,有的則認為說說有什麼用?地位還是這樣。

  「但朕知道。」

  「朕雖是皇帝,但力量卻很小,甚至杯水車薪,無法撼動幾千年的世俗觀念。」

  「所以,趁著要過年了,朕和你們說說心裡話。」

  朱祁鈺站起來:「你們,是朕播撒到民間的種子!」

  「朕一個人做不到。」

  「但若有一萬個人,一百萬個人,共同努力,朕相信是能做到的!」

  「而你們,就是千千萬萬個追求平等的女人!」

  「等你們出宮嫁人後,就要去追求屬於你們女子的權力,朕給你們撐腰,宮中就是你們的娘家!」

  「誰敢欺負你們,朕幫你們報仇!」

  「你們不止在宮中服侍過貴人,更是朕的學生,是朕的門生!」

  「你們和國子監、講武堂的學生一樣,都是天子門生,你們還不一樣,你們是朕親自教導出來的!是朕撒播在民間的種子!」

  宮娥們激動地跪在地上,山呼萬歲。

  「起來!」

  「朕希望,你們回家後,把朕交給你們的知識,交給你們的孩子,讓你們的兒子們不再歧視女子,女兒們懂得追求屬於自己的權力!」

  「同樣的,將朕的思想傳播到民間去,讓天下所有女子站起來!」

  「朕更希望,你們當中有人站出來,去軍中為將,去朝中為官,來為天下女子遮風擋雨!」

  「來證實朕說的男女平等,不是一句空談!」

  「女兒哪裡不如男?」

  宮娥們跪伏在地,山呼萬歲,有的在哭,有的呆,有的則痴痴地看著皇帝。

  坐在旁邊的唐皇后眼中閃爍著淚光,她也站起來,高聲道:「本宮,亦是女子,深知女子之苦,本宮也是爾等的後盾!」

  宮娥們嚎啕大哭。

  太子頗有感觸,主要是他最喜歡的女人竟然也在哭,把他的心給哭碎了,其他人他沒看到。

  「都起來!」

  「平等和自由!」

  「女子也該享有和男子一樣的平等和自由!」

  「你們也有擇婿的權力,有戀愛、婚姻的自由;也有從事自己喜歡職業的權力,絕非要留在家中伺候婆母,帶孩子侍奉夫君,你們不是奴隸,你們是人!你們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一生!」

  「朕不希望,女子一輩子成為男子的附庸,沒有自己的人生,沒有自己的一切!這是悲哀!」

  「朕締造的盛世,不是給男子的盛世,而是給所有明人,男子女子一樣的盛世!」

  朱祁鈺語氣微微一沉:「年後要出宮嫁人的,謹記朕說過的所有話,宮中的教本也帶回家去,多多研讀,將朕的精神傳給你們的孩子,好好教育你們的孩子,讓他們延續你們未完成的事業,完成朕和你們共同的事業!」

  「還在宮中伺候的,切忌要多多去女書堂讀書,你們都是朕的兒女,朕不會害你們的。」

  「好了,朕的話說完了。」

  「明天除夕,你們休息一天,初一再上值,散了吧。」

  宮娥們卻跪在地上,遲遲不肯走,不停磕頭高呼萬歲。

  朱祁鈺看到了力量,等萬萬千千這樣的女子走去民間,她們就是最大的掀翻世俗的力量。

  女子,必須走向前台,男女平等,絕不是空話!

  唐皇后滿臉淚痕:「陛下,您說的都是真的嗎?」

  「什麼?」

  「女子也能享受和男子一樣的自由和平等?」唐皇后哭著問。

  「能!」

  「女權運動,是朕掀起的,就像一把火,以後會越燒越旺。」

  朱祁鈺幫她擦眼淚:「也許咱們看不到那一天,但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說著,看向痴痴的朱見淇:「太子!」


  「兒臣在。」

  朱見淇打了個哆嗦:「兒臣一定會繼續父皇做的事情,一定會繼續提高女子社會地位的。」

  「眼珠子跟著走了?」朱祁鈺瞧他那沒出息的樣子。

  唐皇后也覺得沒臉。

  外面冷,便進了坤寧宮。

  朱見淇想問,您也沒把楊氏留下呀。

  「你是不是傻?朕給了你表現的機會,你也不表現呀?當時楊氏哭得稀里嘩啦的,你為什麼不說幾句話呢?」

  朱見淇傻傻地看著親爹:「您也沒讓兒臣說呀!」

  朱祁鈺抽他腦袋一下:「什麼都得讓朕說?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滾一邊去。」

  朱見淇冤枉啊,全程都是您在說,我哪有說話的份呀?

  「您就別打孩子了。」唐皇后也覺得兒子不擅長抓住機會,多好的表現機會呀。

  朱見淇跪著,也不敢說話,像受氣包。

  「陛下,您就幫幫他吧。」唐皇后看著心疼。

  「朕不是幫了嗎?」

  在唐皇后伺候下,朱祁鈺喝了口參茶,然後躺在軟墊上,唐皇后幫他脫鞋,把腳放在腿上,輕輕按腳心。

  「哪裡幫了?」唐皇后不解。

  「事成了。」朱祁鈺發現了,朱見淇又呆又蠢,就是像她。

  「啊?」

  唐皇后錯愕之後:「您的意思是,她會為了女權運動,而嫁給太子?」

  「反正不會喜歡他,你看看這呆傻樣兒,也就你喜歡他。」朱祁鈺表示無語。

  朱見淇受到一萬點暴擊。

  唐皇后則翻白眼:「只要成了就好,感情慢慢培養,臣妾當年嫁給您時,也不知道您是誰,不也過了半輩子嘛。」

  「哦,朕像他那麼蠢嗎?」

  朱祁鈺對這個比喻十分不滿:「再說了,那楊氏能寫出那樣的詩篇,是簡單人嗎?朕看你們娘倆是真像,腦子都不好。」

  「陛下!」唐皇后呲牙了。

  「愛妃,忠言逆耳。」朱祁鈺把腳從她腿上收回來。

  「臣妾不想聽忠言!」唐皇后卻拽著他的腿,瞪著他。

  要不是兒子在這,她就直接撲上去,打這個沒良心的。

  「好好好,那朕就說兩句實話……」

  「臣妾不想聽實話!」

  朱祁鈺表示無奈:「那朕回養心殿吧!」

  唐皇后眼淚直接出來了:「沒您這樣欺負人的。」

  朱見淇嘆息一聲,他爹就這樣,他也習慣了。

  「老大,跟朕說說,你到底喜歡楊氏哪兒啊?」朱祁鈺實在八卦。

  唐皇后也豎起耳朵,眼睛彎起,促狹盎然。

  朱見淇社死了。

  他越社死,朱祁鈺越想知道,現在唐皇后也覺得這種感覺很好。

  「爹,我能不說嗎?」

  朱見淇沒有把爹娘當成朋友的習慣,關鍵是他爹知道後,肯定扯張大嘴巴,讓滿朝文武都知道,然後就傳遍整個京師,再然後傳遍了整個大明,之後就是世界。

  「你不讓你爹知道,你爹怎麼幫你呢?」朱祁鈺笑呵呵問。

  我不想用你幫了。

  朱見淇求助似的看向親娘,親娘卻滿臉八卦之火。

  有你們這樣的爹娘嗎?求求了,做個人吧!

  「就是覺得她很好。」朱見淇扭扭捏捏道。

  「那你還覺得誰好?」朱祁鈺問。

  「沒了。」

  「噢!」朱祁鈺拖個尾音。

  朱見淇徹底社死了。

  唐皇后覺得扒兒子的八卦挺好玩的,偷偷捅了捅皇帝,繼續問呀。

  「你想知道自己問唄。」朱祁鈺直接把她賣了。

  唐皇后磨牙。

  「好好好,愛妃莫急,朕問。」

  朱祁鈺問:「太子,你覺得楊氏和你娘比,誰漂亮?」


  唐皇后眼睛一亮,好問題呀。

  朱見淇求助似的看向親娘,別玩了,成嗎?

  「自然是我娘漂亮。」

  這個回答讓唐皇后很滿意:「兒子,如果娘和楊氏同時掉進水裡,你會先救誰?」

  噗!

  朱祁鈺先笑噴了。

  朱見淇保准涼涼了。

  「救娘您!」朱見淇磕頭。

  雖然有點強迫的意思,唐皇后還是很滿意的,自己兒子還算孝順。

  這個問題,在古代很常見的,因為娶媳婦進來,第一是開枝散葉,第二就是孝順公婆。

  必須選擇他娘,就算問兒媳,兒媳也不敢選自己,否則死的一定是她。

  「照這麼說,你也沒多喜歡楊氏呀,要不算了吧?」朱祁鈺又添把火。

  唐皇后又看向朱見淇:「太子,是嗎?」

  稱呼直接變了。

  父皇您別玩了,行嗎?

  朱見淇老淚縱橫:「兒子婚姻大事,但求父親、母親做主,兒子知錯了。」

  看著他窘迫的樣子,朱祁鈺很沒良心地笑了。

  唐皇后也忍俊不禁。

  原來逗兒子這麼好玩啊,難怪皇帝天天逗兒子玩。

  「愛妃,給太子挑一個黑妞咋樣?」

  朱祁鈺笑盈盈道:「非洲來的黑妞,一看就是好生養的,嫁給太子咋樣?」

  唐皇后笑噴了:「臣妾覺得也行。」

  朱見淇就是想死,沒你們這樣當爹娘的。

  「老大,這是你讓朕和皇后決定的。」

  「那朕就給你挑一個黑妞,去挑那種黢黑黢黑的,手心都是黑的那種。」

  「個子還得高,最好比你還高的。」

  「最好還胖,這樣的好生養。」

  唐皇后笑噴了:「陛下您說的不是大猩猩嗎?哈哈哈!」

  看見朱見淇生無可戀的眼神,她強忍住不笑:「太子,你覺得陛下給你挑的媳婦,咋樣?」

  「兒臣想死。」朱見淇攤牌了,我怎麼有這樣的爹娘啊?閒的沒事,收拾兒子玩。

  「哈哈哈!」

  帝後笑作一團,而伺候的宮人也忍俊不禁,都憋著笑,還怕被太子看見,被太子嫉恨。

  但太子為人溫和,沒見過他跟誰生過氣。

  畢竟被皇帝天天揉搓,性子想不好都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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