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底線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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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刻意地鼓鼓掌,喜悅道:「我一死又有何妨?拉上一個墊背的,我又不虧。不過這毒還是可解的,只看你願不願意將命搭在我這,你若願意……那我可能還挺榮幸的。」

  沈清染舊時在京中,為了對付像呂梅那樣的無賴,可是早就磨出了極厚的臉皮,撕破臉就撕破臉,誰又怕誰?

  場面僵持半晌,沈清染滿不在乎的哼起了小曲兒,熾竟還真信了她的鬼話,匆匆便要離去,只撂下一句狠話:「還以為你能高興上幾日不成?」

  人走後,沈清染只嗤笑一聲。

  「可查到了什麼?」

  烈搖搖頭,又跪在地。

  「你這是做什麼?」沈清染不懂這一個兩個一言不合就要下跪的毛病是從哪來的,都得板正了。

  「屬下……讓他闖了進來,險些傷到夫人。」

  「無妨。」沈清染不願細究這些,繼續問道:「我已安排了你去盯著她,你來遲了,便不能算是你的閃失,只能說是我疏忽,今夜如何,當真什麼也沒能盯出來?」

  「屬下見她午後去了許多地方,又與很多人都說過話,應當是這中間出了問題,才讓人知道了消息。」

  「什麼消息?」沈清染不解。

  卻見烈眉峰皺起,敷衍不已:「沒什麼。」

  沈清染被許多人騙過,彼時識人不清,那算她眼睛不好,可如今烈都把態度敷衍如此了,她哪還能信?

  「你家主子可與你曾說過,我這人脾氣極差?」

  「……」

  「我如今就在這軍營里,大不了我便向旁人打聽,你同樣瞞不過我,你覺得你如今瞞我一時,又有何用?」

  烈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悶葫蘆,沈清染不願在他身上試什麼軟硬兼施的法子,沒用便是沒用。

  而帳外此時的吵鬧,便足以說明一切了。

  沈清染草率地在腰間系了一條帶子,起身便向帳外去,帳外燈火通明,晃如白日,鬧如中秋,卻是月色肅殺,血腥撲鼻。

  一名名傷病被人以不同的姿勢抬了回來,或搬或拖,帳外鋪滿了收治傷病的布簾,而哀嚎聲鑽入了她的心底,刺的她眼底泛酸。

  「這便是你方才說的?」

  沈清染話中寒意比月色還要清冷,可眼前如荒唐噩夢,她如何還能希翼白晝,只願眼前都是她害的噩夢。

  「是。」烈有些愧疚的扭過頭去。

  沈清染只覺眼前一切都渾噩萬分,匆匆趕回營帳中搬了沉重的藥箱,闖入軍醫帳中,質問道:「宸王殿下呢?」

  「還未找到。」

  傷兵幾乎都被抬回來了,而元宸還未找到。

  這怎如笑話似的。

  沈清染隨手將藥箱放在了正當中,奪過一員傷病的長槍便要闖出營帳,然而還未闖出去,便營上了被人架回來的元宸。

  元宸又一次負了箭傷,這次似乎比上一次還要嚴重幾分,他連眼都不大睜的開,卻在第一眼瞧見了沈清染。

  「本王這條命,夠硬吧。」

  「閉嘴。」

  沈清染狠狠的嗔怪了元宸一聲,這次她確是惱了,按著人便將傷口中的短箭削了下去,又撒藥粉止血,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元宸笑過幾次,她不願理。

  又委屈幾次,仍不願理。

  元宸輕柔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好像知了錯,沈清染才漸漸消了點氣,咕噥道:「你又不是不知我獨自在軍營中守著你有多害怕,我也是擔心你……」

  話未說完,元宸便咳了起來。

  沈清染第一反應便是為元宸拍拍後背舒緩一點,元宸卻攥緊了她的手腕,第一次讓她有些吃了疼。

  不等她疑惑,溫熱的鮮血便咳在了她的掌心,元宸也暈了過去。

  沈清染徹底慌了神……

  沈清染守了元宸整整一夜,每一刻鐘的流逝,都像在她的骨子上刻了深深的折磨二字,疼。

  她這時才想的通透,原來不止烈出手時會優柔寡斷,她對待清塵,難道不也是優柔寡斷到了極致?

  若非自己對清塵的一再容忍,今日又怎會出現這麼多的亂子?

  她忍不下去了。

  天剛乍亮,沈清染便將清塵喚了過來,人還未近身,沈清染便已經擠出了幾滴淚,又將自己眼睛揉的微腫。

  清塵關切道:「小姐昨夜可是沒睡好?要麼,奴婢替您守一會姑爺?昨夜的事,奴婢方才也聽說了,沒想到那些叛軍如此狡猾!」

  「不必了,我自己守著他便好。」

  沈清染又拾出帕子擦了會眼睛,趁著清塵瞧不見她臉色,她又惺惺作態的嗚咽兩聲,好是惹人同情。

  「清塵,我現在實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宸王殿下受了重傷……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活才好了!」

  「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呸呸呸,小姐,您可千萬不能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清塵似笑非笑,挽過沈清染的手腕,體恤道:「沙場無眼,受傷也是在所難免的事,姑爺一準養幾天就好了,小姐怎麼哭成了這樣?」

  試探之意倒明顯。

  沈清染哀怨的嘆了口氣,難得抱怨:「清塵,你是不知,我昨日讓你替我把信寄了出去,結果午後便收到了夫人寄回來的信,說爹、說爹他前些日子離京去支援,結果半路遇伏,受了重傷,已經,已經昏睡了好些日子了。」

  清塵思索的視線一直在晃,絲毫未察覺沈清染哭訴之餘,緊盯著她臉色的變化。

  「如今京中亂作了一團,陛下又時常鬧著不上朝,蘇國師一時生氣,也說要撂挑子不幹了,更別說京中的兵力,現在連守一座小城都守不住,如何能守得住京城?宸王殿下又於這個時受了傷,朝中連個合適的將領都沒有,你說,我又能如何好?」

  沈清染又抹了兩把淚,引來清塵試探道:「奴婢記得小姐領軍的本領也不比姑爺差上什麼,您何不自己領兵上陣?如此倒能緩得了燃眉之急。」

  「我……」沈清染欲言又止,十分為難的盯著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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