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不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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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清塵而言,這封信就是明晃晃的陷阱。

  沈清染忍不住在心中自嘲良心堪憂,卻仍好奇清塵會不會拆開信封,果決的走進她布好的陷阱。

  若真踩進去,那她就真的有必要想辦法查清眼前人的底細了。

  而接過信件的清塵,顯然要比方才接過賞銀還要欣喜,饒是故作平定,也掩不去眉眼間的歡愉,無端讓沈清染心中一緊,暗盼是自己多疑。

  「奴婢這便去給小姐送信。」

  清塵大步離去,短短几步遠的路程,在沈清染心中何其漫長。見她走出一段路,沈清染也屏氣追了上去。

  以清塵練內功的底子,還不足以察覺出她尾隨在後。

  沈清染只追了一段路,便見清塵在一處營帳外停了下來,她也只好尋了一處藏身,看著清塵的動向。

  清塵謹慎的觀望四周許久,確認平安以後,適才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信箋。只見她眉峰微皺,漸漸舒緩,隨即又露出笑意,臉色變化極快。

  微不足道的說服力在清塵拆開信箋的這一瞬徹底分崩離析,沈清染心涼大半,不再觀望,回身去營中重新寫了一封寄給沈淵的信。

  方才那封信上,她不止將東都的戰況寫的嚴峻了十成十,還給沈淵下了一道去嶺北支援的「命令」,又向沈淵悲訴知道了京中兵力不足,但東都戰況吃緊,實在是調不過去兵力回京駐守。

  但實際上,元國大半的兵力都駐紮在元京,東都戰事隨時可了斷乾淨,只等一個機會斬草除根,斬去叛軍頭目。

  而現在所起的這封信,則是真正的部署。

  今夜元宸去城外加強巡防,一是為了尋找合適的時機剿滅城外所駐紮的叛軍,而是這段日子,城外的叛軍的確不安分。

  不過半夜,沈清染便又捕到了清塵的小動作。

  夜裡哪都靜悄,唯獨軍營喧鬧,帳外始終有來回走動的腳步聲,以及持燭火巡邏的守衛,沈清染眠淺,一時半會還合不上眼。

  正因這個,帳外一丁點細微的風吹草動,都入了她的眼。

  每當有玄衣人在帳外來回徘徊,沈清染便只是烈。

  因為這人古板的厲害,與元宸還好些,與她便是要隔上十重山,等到她下令,烈才能有些舉動。

  她隨手披上了衣裳,開口喚道:「可有查到什麼?」

  「什麼人!」沈清染下意識的摸向了褥邊佩劍,帳外人更是不客氣,斬斷帳簾便闖了進來。

  黑衣男子的身影隨同寒風灌入營帳而一閃而過,劍光更是讓沈清染無處躲閃,十分兇險,連氣都不敢喘上半下,才勉強躲閃過。

  沈清染記得他的眉眼。

  但緊迫的時局實在不容他回想這幅熟悉的眉眼出自何處,剛要抽出佩劍,便被人擋住了手腕,阻止她抽劍出鞘。

  「你這是做什麼?」烈的阻攔讓沈清染不滿至極,更為不滿的是烈竟讓眼前男子闖到了此處。

  「夫人……屬下多有得罪了。」

  沈清染還未反應過來烈這神叨叨的一句話到底是何意,便被烈用蠻力推到了身後,要不是有腿法的底子,她這會早便跌坐在地了。

  烈這人,太善使蠻力。

  「他不是為了奪您的性命來的。」烈喘著很沉的氣,好像負了內傷:「他是想試探您的底細……所以這些事交給屬下來做便好。」

  沈清染不解,卻將自己佩劍遞到了烈的手中:「劍不出鞘,你要赤手空拳的與他過招不成?」

  「你還不傻,有長進。」

  黑衣男子卻狂妄一笑,連誇獎都像奚落。

  而烈接連落空了幾劍,飄飄緲緲,又虛又偏,讓沈清染詫異不已,烈絕不是在出手時會如此優柔寡斷之人。

  這種「溫柔」的劍法,絕不可能出自烈的手下。

  恍惚間,沈清染才想起黑衣男子眉眼的歸屬,怪不得,怪不得烈的劍法開始優柔寡斷,招招逼人要害,步步被人逼退……

  她嘆了口氣,若按他這般下去,今兒個……他和自己的性命都得搭在這。

  烈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好在藥箱藏的不遠,她一腳踢翻木製藥箱,光潔銀針散落一地,沈清染隨手拾起一把,歪身向熾刺去。

  「什麼東西!」熾被沈清染這一偷襲惱的橫眉倒豎,心一狠,一掌便震落了所有刺在自己身前的銀針。


  沈清染清了清嗓子,大大方方地重回床褥上做好:「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卻能夠要你的性命,你愛在乎不在乎,反正大不了今兒個咱們仨一起死,看誰給誰陪葬,你說是不是?不過我算著這毒發的速度,應當你死的比較快,我還有救。」

  熾這人比烈多少能少幾分木訥的勁兒,可沈清染瞧著他也不是那般機靈。

  畢竟她唬的神乎其神,兩人也因此停了手中刀劍交戰,一齊盯著她,懷疑話中的真假虛實。

  可虛實重要麼?

  自然不重要,唬人最重要。

  沈清染趁熾錯愕,便又擲一枚銀針刺向其血脈,哂笑道:「你不覺得此時血脈脹痛?你是習武之人,應當明白這些和你的武功息息相關,便是今日你殺了我以後能逃出去,晚上一刻半刻,你的武功也別想要了。」

  熾哪懂這些?

  他的臉色愈發難看,正要對沈清染出手,便被烈冷眼攔了下來,狠狠警告。

  沈清染又擲了一枚銀針出去。

  「現在可覺掌心有些癢了?我也掐不出具體的時辰,不過,短則半個時辰,慢則一個時辰,你最好給我個痛快,我可不想臨死了,還要瞧一個血管爆裂而亡的景象,怪難看的。」

  「把解藥交出來!」

  熾惱羞成怒,額間三道青筋爆起呈青,卻只得沈清染輕飄飄的一道嘲諷,在他的底線前反覆挑釁:「你這人好有意思,反正你都是要殺了我的,我為什麼還要把解藥交給你?有個人陪我上路,難道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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