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不必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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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中要輕鬆自在許多。

  五年沒有回到這個地方,聶凜為她準備了之前的房間,陳設變了許多,是為了不再讓她想起之前那些事情。

  他是用了心的,阮懷玉感覺得出來。

  保姆還是之前那位,一樣的關心她,見到她時淚眼朦朧,握著她的手,確認了好幾遍她是活人才放開。

  在聶凜這裡這些天,阮懷玉像是又成為了阮氏千金,可以肆無忌憚,無憂無慮。

  但這都是假象。

  她一直知道。

  保姆給她準備好了洗澡水,浴缸中打滿了泡沫,阮懷玉浸入水中,身體緩緩沒入泡沫中,四肢進入放鬆階段,思緒漸漸地散開。

  保姆下了樓去拿換洗衣物送上去,聶凜正在樓下等待,一會兒要帶阮懷玉去吃飯,他不急不躁,等多久都願意。

  敲響了門,裡面的人卻泡在舒適的溫水中睡了過去。

  「懷玉,我給你送衣服。」

  沒聽到聲音,猜測她是睡了過去。

  都是女人,保姆沒有顧忌太多,開門進去,她在一片霧氣中看到泡在浴缸中的懷玉,她趴在潮濕的瓷壁上,半個脊背陷在霧中。

  走近一點可以看得更清楚。

  保姆原本是想要叫醒她,提醒她聶凜還在等,別真的睡著。

  可一走近,便被視線內的斑駁嚇到,手一抖,衣物險些掉到地上,好在穩穩接住,她輕聲走到衣架旁,將衣服掛上去,小心走出浴室。

  下樓時心驚膽戰,眼淚止不住地奪眶而出。

  原本想要越過聶凜,但啜泣聲還是驚動了聶凜,他放下正在擦拭的棋盤,看向保姆,「岳嫂,怎麼了?」

  保姆被叫住,惶恐地站著,沒敢動,眸中的淚水都沒藏住。

  聶凜蹙著眉站起來,「怎麼還哭了,是家裡出什麼事情了嗎?我可以給您休假的。」

  就是這份好,讓岳嫂不忍心將看到的告訴他,「……沒什麼,就是看到懷玉小姐回來,高興而已。」

  「她都回來好幾天了,怎麼現在哭?」

  她藏不住事情,心事重重的樣子聶凜看得很清楚,「還是懷玉出什麼事了?」

  岳嫂支支吾吾,不敢說。

  聶凜邁步要上樓,「您不說,我自己去看。」

  「你別去。」

  胳膊被拉住,岳嫂微微收住了自己的眼淚,「我只是看到懷玉後背的傷疤,替她難受,所以才忍不住哭了。」

  「……傷疤?」

  就算是在一片霧氣里,岳嫂還是看清楚了,很多傷疤,都是舊傷,留下的疤痕很深,原先阮懷玉是被嬌養長大的,身體上很細小的疤痕都沒有,聶凜見到的她是秦棠禮的妻子,卻不知她在這之前,都經歷過什麼。

  聶凜面上有很沉痛的震驚,「什麼樣的傷疤?」

  「我沒看太清楚,總之很多,像是受了很嚴重的傷。」

  一部分也許是楚寒所為,但其他的就是未知了。

  -

  在去餐廳的路上,聶凜神思緊繃著,想起阮懷玉身上的傷,無法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她回頭,聶凜開著車,像是沒聽到她的話。

  「舅舅。」

  聶凜反應過來,「怎麼了?」

  「我說這裡變了很多,你在想什麼,沒聽到我說話嗎?」

  「沒。」

  將車駛入停車線內,聶凜解開安全帶,面孔看上去有些冷,興致也不怎麼高,他的心思都在阮懷玉遮掩住的滿身傷痕上,卻又不好親自問,更不能看一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傷。

  整個人都處在煎熬中,哪裡還有心情去想城市風景有多美。

  一同下了車,聶凜陪著阮懷玉上樓,餐廳位置是一早就定好的,他站在電梯中,像是在想什麼事。

  這樣很容易被人誤會。

  阮懷玉看著他,「舅舅,你在想青青姐嗎?」

  聶凜不禁詫異,「沒有,你怎麼會這樣以為?」

  「我這次回來都沒有見到她過來。」

  以前這些小事情,她是不會在意的,可這次實在有些反常,反常到她不得不去多想,「你們吵架了嗎?」

  「小孩子,不要管這些事。」

  跟紀青青一開始就是誤打誤撞,既然有了矛盾與不契合的地方,不再接觸就好,這種事情,不必強求。

  離婚之後,聶凜的心境很豁然,對女人更是。

  起碼至今,他沒覺得自己對紀青青有特別的感情,也就談不上什麼吵不吵架。

  一同到餐廳坐下。

  阮懷玉一頁頁翻過菜單,看向出神的聶凜,「舅舅,你要吃點什麼?」

  「都可以。」

  他回答得蒼白。

  阮懷玉放下菜單,多了絲嚴肅的神色,「舅舅,你到底怎麼了,你要是不想跟我吃飯,可以直說。」

  「胡說八道什麼,我哪裡不想跟你吃飯?」

  「你從剛才就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還不是為了她?

  聶凜喝了口水,雙手搭在桌面上,與阮懷玉四目相對,「懷玉,你實話告訴我,你這幾年都在幹什麼?」

  關於這個問題,起初他是問過的。

  可問過又能怎麼樣。

  阮懷玉沒有誠實回答,聶凜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更不知道她這幾年的處境與艱辛,甚至不知道她身上的傷疤是從何而來。

  「沒有幹什麼,就是跟棠禮結了婚,他養著我。」阮懷玉學成了報喜不報憂的個性,「還跟以前一樣,過得很好。」

  聶凜深吸了口氣,神色很無奈,「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那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說到這裡,他不禁頓了頓,面容中的傷懷刺人,「為什麼要瞞著我,瞞著我,就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嗎?」

  眼看他就要落淚似的。

  阮懷玉一動不敢動,口齒含糊,不知說些什麼好,「我沒有瞞著你……我,真的沒怎麼樣。」

  那些苦都是日積月累的,如果要細數起來是很困難的。

  具體的是沒法說的。

  但如果是傷疤,最大面積的那塊,阮懷玉還是有些印象的,「傷疤是因為……在國外的時候,餐廳著了火,被燒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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