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他們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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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聶凜的庇護下,沒有人可以傷害阮懷玉。

  得知她被找到,很多人前來探望,言律每天都來,一天兩次,但一次都沒進去,更沒見到懷玉。

  他鍥而不捨,沒放棄。

  別說是他,就連家裡的傭人保姆都很少見到阮懷玉。

  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露面,吃的都放在門外,但她食量很小,每次只吃一兩口。

  聶凜在時她會到樓下去吃一次。

  日日如此,沒有變過。

  家庭醫生住她隔壁,每天都會給她檢查身體,給傷口上藥,照顧得很精細,會看著她吃藥用藥,一分一毫不敢懈怠。

  聶凜在忙著給她辦理出國,今後打算將她帶在自己身邊照顧,只有這樣才沒人可以傷害到她。

  晚飯時特意多問了兩句,「明天要不要出去走走?」

  阮懷玉埋頭吃東西,小幅度的搖頭。

  聶凜不勉強她。

  「那要見一些朋友嗎?紹均他們。」

  她還是搖頭,就連聲音都沒有。

  放下碗筷,她向著聶凜頷首,無聲地表達自己吃飽了,可她面前的食物只動了一兩口,這兩天始終這樣,她的身體還是一樣瘦削,習慣穿寬鬆的衣服,不露腰身。

  頭頂的帽子根本沒有拿下來過,還是那頂丑帽子。

  聶凜買了漂亮的給她,她卻從來不用。

  不敢強迫她,只能由著她。

  -

  深夜熄了燈,房中沒一絲微光,暗的如同夜幕下的城堡。

  保姆深夜下樓,路過客廳時,聽到餐廳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點光衝破了黑暗,她小步挪動過去,順手抄起桌上的花瓶,還以為是小偷,走近才發現那光是冰箱裡的光。

  聲音的來源是阮懷玉。

  她就坐在地上,身邊全都是食物的包裝袋,吃了很多,嘴邊還有殘渣,小腹被撐得很鼓,發覺有人走近,她眸光渙散地看過去,手上正拿著一塊啃了一半的麵包。

  整個人都像是痴傻狀態。

  保姆驚嚇地怔著,反應過來後放下了手上的花瓶,忙跑過去給她擦了擦嘴巴,心疼又慌張,「小姐,你怎麼……」

  她欲言又止,不忍心責備她。

  不管是誰被那樣對待,精神一定會有些錯亂的,她縮著肩膀,正急忙去吃剩下的半塊麵包,有些狼吞虎咽地往嘴巴里塞。

  這裡的聲音驚動了整棟樓。

  聶凜聞聲下樓,走到餐廳被入眼的一幕刺痛,楚寒說那段時間經常不給懷玉飯吃,所以她才會趁著晚上所有人都睡著了來偷東西吃。

  那些痛與精神折磨已經是根深蒂固的了,一時半會兒很難好。

  聶凜過去彎腰想要將人抱起來,阮懷玉卻害怕得縮起來,捂著腦袋,顫著聲喊:「別打我……別打我,我再也不敢了。」

  被所有人圍觀的經歷又回到了腦袋裡,她再次回憶起一個個被折磨的夜晚,內心深處的驚恐被喚醒,這個模樣讓聶凜煎熬不已,這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他一鼓作氣,將阮懷玉抱起,儘管她在他懷裡掙扎,拼命地揮舞著雙手,試圖掙脫,甚至將他當成了毒打自己的魔鬼,在他的脖頸與臉上留下了許多深淺不一的抓痕。

  聶凜都不在乎。

  阮懷玉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楚寒那裡,她需要裝瘋賣傻才可以留一條命,但回來後,連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真傻還是裝的。

  聶凜將她按在懷中,摸著她的頭髮,漸漸平息她的躁動,嗅到她髮絲上的異味,至今她也不敢拿下那頂帽子。

  這麼下去不行。

  趁著她剛放鬆,聶凜哄著她,「懷玉,咱們不戴帽子了好不好,熱,對你身體不好。」

  阮懷玉起初搖頭,在他的勸慰下,瞳孔怔怔的,像是被說動了,在聶凜伸手去拿帽子時沒有反抗,卻在頭上少了遮擋後慌張地捂著腦袋,側身躲起來。

  聶凜知道她為什麼要戴著帽子了。

  原來她的頭也受了傷,還縫了針,頭髮被剃掉,她那樣愛漂亮,頭髮養護得很好,卻被那群人糟踐。

  他們死不足惜。


  第二天聶凜便找了好幾位醫生給阮懷玉處理頭上的傷,起初她很抗拒,發瘋地砸東西,想起那天被楚寒的傭人按在地板上剔頭髮。

  這裡一塊那裡一塊,折磨身體後折磨心理,連外貌都不放過。

  楚寒將醜陋的她按在鏡子前,讓她記住了自己人生中最不堪的一幕。

  聶凜費盡口舌,剛消除了她內心的恐懼,樓下便到了不速之客,他親自下樓迎接,面色陰沉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殺人。

  要不是懷玉,蔣京南也許那天就沒命了。

  他的傷沒好便出了院過來,蒼白的面上傷口很多,但跟阮懷玉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聶凜用紙巾擦掉手上的血,對他沒有好臉色,「你是覺得我上次沒要你的命是不敢嗎?」

  他竟然還敢出現,還找到這裡來。

  蔣京南動作幅度大一些傷口就會崩裂,他的嘴角掛著傷,眼神頹靡憔悴,「讓我見懷玉一眼。」

  聶凜攥著的手在顫抖,「你有什麼資格見她,還有,傷害她的那個女人,我不會放過,你就算把她藏起來也沒用。」

  「我已經教訓過了。」

  「教訓?」

  他指著樓上,正在受苦受難的阮懷玉,「你知道懷玉傷得有多重嗎?你只是教訓?」

  蔣京南一字一句的,「我要見她。」

  對他動武已經沒用了,聶凜的手指又指向門口,「識相的給我快點滾,打你髒了我的手。」

  樓上突然傳來叫聲與哭聲。

  聶凜急忙上樓去,懷玉看不到他會害怕,蔣京南剛跟一步,就被他推開,「你要是真的為了她好就別出現,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

  這都是實話,蔣京南沒法辯駁。

  她是他的妻子,卻連見上一面都奢侈。

  給他開車的人變成了顧郁,顧郁替他打開車門,畢恭畢敬地彎下腰,在蔣京南坐進車裡時,他莊嚴問道:「哥,要怎麼處理楚寒,已經送她自首了,要從輕發落嗎?」

  蔣京南輕闔眼皮,「讓她在裡面,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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