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匆匆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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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瑤光殿。

  東海國皇帝踏入寢殿的時候,月輕衣正發狂地咬人。

  良辰、佳期使勁地將公主摁住,想讓她躺回床榻。然而,她怎麼可能乖乖地聽話?

  北影瀟在一旁干著急,畢竟輕衣是姑娘家,如今身份貴重,他不能隨意出手。

  而北影玄並不在這兒,去太醫院翻閱醫書典籍。

  月輕衣力氣頗大,拽住佳期的手, 地咬下去。

  「啊……」佳期疼得叫起來。

  「公主,放開佳期!」良辰極力推開公主,卻也不敢太過用力,以免傷到公主。

  東海國皇帝大吃一驚,快步走過去,「怎麼會這樣?」

  北影瀟不得不上前幫忙,眾人手忙腳亂地拉開月輕衣,不得已點了她的昏穴,這才安靜下來。

  良辰掀起佳期的袖子,倒抽一口氣:佳期的手臂赫然出現一排帶血的牙印,可見公主用了多大的力氣咬人。

  這重點是:公主的神智越來越糊塗了。時間一長,會不會變成咬人狂魔,會不會發生更可怕的事,難以預料。

  東海國皇帝預感到事情的嚴重性,氣急敗壞地問:「隱王呢?」

  「二哥去太醫院翻閱醫書古籍。」北影瀟回道,看著睡得很不安穩的月輕衣,心疼得不行。

  「還沒想到辦法嗎?」東海國皇帝怒問。

  「二哥一直在想辦法,太醫院的幾個太醫也在想辦法。」

  「傳朕旨意,在城中張貼告示,誰解了解公主的寒毒,朕重重有賞!」東海國皇帝吩咐海公公。

  「陛下,此計雖好,不過會不會有些庸醫冒充名醫,危害公主的千金貴體。」海公公提出異議。

  「無妨,從宮外來的大夫所開的藥方,必須經過二哥與幾個太醫的審查,才能給輕衣服用。」北影瀟道。

  「如此說來,倒是可行。」海公公領命去了。

  北影瀟安慰道:「陛下放心,輕衣定能逢凶化吉。」

  東海國皇帝悲傷地嘆氣,「希望如此。」

  靜默半晌,忽然,月輕衣利落地蹦起來,他驚喜地握住她的手腕,「衣兒,你醒了?」

  北影瀟心驚,沒想到她衝破了穴道,這寒毒當真厲害。

  她轉過頭,看著床邊的人,定定地看著,水眸空洞,眸光散亂。

  東海國皇帝不知女兒這是怎麼了,柔聲道:「衣兒……」

  忽然,月輕衣出其不意地撲過去,極為兇悍,一下子咬在他的肩上。

  「衣兒!」

  他大吃一驚,想推開她,卻怎麼也推不開。

  她張口就咬,不過衣袍有點厚,他並不覺得很痛。

  北影瀟立即幫忙,把她拽開,再次點了她的穴道。

  此時,北影玄匆匆進來,「輕衣又咬人了?」

  北影瀟頷首,「二哥,你想到辦法了?」

  北影玄搖頭,「太醫院所有太醫、宮人都在翻查醫書古籍,不過還沒找到。」

  「陛下,小王定會竭盡全力!」北影玄再度保證,這也是他內心深處的聲音。

  「咳……衣兒為何這般命苦?朕與衣兒父女相認還不足一月,朕還沒怎麼補償她,她就身中寒毒,飽受痛楚……」東海國皇帝禁不住煎熬,所有的悲傷情緒猶如開了閘的洪水般傾瀉而下,「衣兒,父皇對不起你……」

  「陛下不如先回去歇著,一有情況,小王立即派人向你稟報。」北影玄勸道。

  「是啊,這裡有我和二哥便可。」北影瀟也勸道。

  東海國皇帝悲傷難禁,傷心了半晌才在海公公的攙扶下離去。

  這 ,沒人睡得著。

  北影玄和北影瀟、良辰、佳期輪流守夜,月輕衣仍然那般,一會兒冷得發抖,一會兒發狂咬人,半個時辰便要鬧一次。

  翌日一早,幾個人都面色暗淡,頗為憔悴。

  吃過早膳,北影瀟道:「二哥,不如你去太醫院跟那幾個太醫商議如何為輕衣解寒毒。」

  北影玄頷首,「那這裡就交給你了,倘若輕衣有什麼情況,立即派人來告訴我。」


  這個上午,情形如同昨晚,不過,月輕衣的氣色更不好了,青色加重,脈象更弱了。

  佳期越發焦急,「怎麼辦?公主這情形越來越不好,要不要把王爺叫回來瞧瞧公主?」

  良辰眉心緊蹙:「六皇子,不如奴婢去太醫院向王爺稟報一下公主的情況?」

  北影瀟讓她去了,忽然,月輕衣從床上奔下來,雙眸染了紅色血絲,目光凌厲,面目兇狠,特別的駭人。

  佳期扶著她,要把她拉到床榻去。

  月輕衣猛地揪住她,一張嘴就往她的脖子咬去,兇悍血腥的模樣令人震驚。

  北影瀟連忙拉開月輕衣,可是他捨不得用力,擔心弄傷了她,因此,根本拉不開她,反而被她擒住,她直向北影瀟脖子咬去。

  此時的月輕衣,昔日的水眸早已失去往日的清澈純淨,布滿了嗜血的凶光,令人心驚膽戰。

  他和佳期聯手,根本制不住她。

  她又拽住佳期,佳期感覺到疼,可是隱王說過,千萬不能讓公主咬到,否則自己也會身中寒毒。

  北影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拽開月輕衣,只是讓她沒法咬佳期而已。

  就在三人膠著之際,一人衝進來,猶如一陣狂風。

  北影瀟看見是北影寒,心神一怔,他趕回來了?

  北影寒看見月輕衣咬人的舉止與神色,震驚不已,連忙點了她的穴道,將她抱到床上。

  月輕衣安靜下來,乖乖地睡著了。

  「輕兒……」

  他坐在床邊,握著她的小手,焦慮擔憂地凝視她。

  短短半個月,她就變得這般憔悴,飽受寒毒的折磨。好似不經意眨眼,她就會香消玉殞。

  都是我不好,倘若我不走,你就不會身中寒毒,就不會變成這樣。

  輕兒,我絕不會讓你死!

  北影瀟看著北影寒,北影寒的眉宇溢滿了悲痛,鳳眸水光搖曳,好似凝聚著所有的傷痛。

  北影瀟想把他趕走,憤懣於自己的位置被他占了,可是又覺得,這個位置原本就是他的。

  「大都督回來了便好。」良辰感慨道,想著公主最想見的人應該是大都督。

  「月冰染呢?」北影寒的聲音低沉暗啞,卻飽含殺氣。

  「陛下下了旨意,將月冰染鞭屍、焚燒,再把她的骨灰扔在臭水溝里,永世不得超生。」北影瀟切齒道,對月冰染仍然痛恨。

  北影寒默默地看著輕兒,愧疚與悲痛啃噬他的心。

  良辰瞧得出來,大都督定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的,因為他風塵僕僕,眉宇之間略有憔悴。

  從昨日下午,到今日午時,他從北影國日月城趕到東海國金城,不眠不休,這才趕到。而在平時,即便是快馬,也要二十個時辰才能到。

  北影瀟問道:「你騎死了幾匹快馬?」

  「五匹快馬。」北影寒道。

  「母皇知道你來東海國嗎?」

  「知道。」

  「無人阻攔得了本座!」

  北影瀟心裡嘆氣,母皇對北影寒還真是與眾不同。

  的確,鳳氏阻攔北影寒,不惜一切代價,派出十個武功高強的暗衛擒拿他。他與那十人大戰一場,受了內傷,才得以離開皇宮。

  忽然,北影寒問道:「輕兒身中寒毒,本座與你、隱王,合三人之力為她清除寒毒,不知是否可行?」

  北影瀟眼眸一亮,「我也不知,這事要問二哥。我去太醫院找二哥。」

  寢殿只剩下佳期在一旁候著,北影寒伸手輕撫月輕衣的柔腮,憐愛,心疼……

  輕兒,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不多時,北影玄、北影瀟回來,不過北影玄說,此種寒毒非比尋常,再深厚的內力也驅除不了。

  「王爺還沒想到解寒毒的辦法嗎?」良辰問道。

  「中寒毒之後十二個時辰,若解不了寒毒,輕兒就……」北影玄痛得心揪得緊緊的。

  「那三支金月神針也解不了寒毒?」北影寒的瞳眸輕微地一顫,痛意瀰漫開來。

  北影玄搖頭,「傳聞金月神針有起死回生之效與諸多神奇的用法,不知是真有其事,還是以訛傳訛。或許金月神針有其他用法,不過本王不知。」

  北影瀟痛聲道:「二哥,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輕衣失救而死嗎?」

  北影玄沒有回答,因為無法回答。

  寢殿裡壓抑得很,悲痛逆流成河,哀慟攫住他們的心,讓他們喘不過氣。

  一直趴在案上的日月靈鏡忽然道:「我有一個辦法,但不知管不管用。」

  北影瀟好似看見一道曙光,驚喜地問:「你先說來聽聽。」

  「金月神針的確有諸多神奇的用法,也有起死回生之效。」它頭頭是道地說道。

  「別廢話,說重點。」北影寒不耐煩道。

  「我的血,或許有用。」日月靈鏡知道他心情不好,不與他計較,「取我的血,將金月神針浸在血里半個時辰,爾後將金月神針刺入三處大穴。」

  「為什麼你的血有用?」北影瀟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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