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良辰獻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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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公主不無委屈道:「皇伯伯,馨兒做錯了麼?」

  月輕衣無力吐槽,還真能裝。

  殿內所有人都瞧明白了,御凰公主不應戰,是不擅琴藝,或是知道自己的琴藝根本比不上錦繡公主,就不出來丟人現眼了。這一回,錦繡公主風風光光地壓御凰公主一頭呢。

  良辰忽然道:「錦繡公主,前些兒公主練琴,不慎傷了手指,雖然好了,但還是有點疼。不如讓奴婢代公主撫奏一曲,也算是為今日夜宴助興。」

  眼見一個卑賤的侍婢出來應戰,錦繡公主心裡欣喜,面上不動聲色,「那你就試試吧,不要給你家主子丟臉便好。」

  月輕衣驚訝地看良辰,從來不知道良辰擅琴藝呀,她真的會嗎?

  良辰朝她微微一笑,快速地眨眸,接著便走到御前,向陛下與御凰公主行了一禮。

  「衣兒,你這侍婢竟然會撫琴?朕倒想看看她的琴技。」東海國皇帝笑呵呵道。

  「讓父皇見笑了。」月輕衣笑道,希望良辰不要丟人就好,不過良辰總算為自己解了圍。

  良辰臉上的傷疤還沒好全,還需用藥一個月左右,不過,現在她的臉龐光滑細膩如初,沒有任何瑕疵,因為,日月靈鏡根據她的容貌、臉型特別製作了一張高科技人皮面具,與她的容貌的相似程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五。

  現在,她坐在琴案前,素手輕撥,接著順利地撫奏起來。

  也是一曲《鳳求凰》,冰弦冷而潤、輕而柔,流暢如山間的小溪潺潺流淌,又似金玉相擊,悅耳動聽。

  雖然她的指法、動作堪稱嫻熟,不過琴藝比錦繡公主略遜一籌,所奏的《鳳求凰》也及不上錦繡公主的境界。不過,一個卑賤的侍婢能有這樣的琴藝,已屬不易。

  月輕衣又驚奇又錯愕,良辰居然會這手琴藝,太讓人意外了,不知是跟哪個名師學的。

  北影寒也有點好奇,良辰的頭腦不笨,膽敢代主子應戰,應該有幾分把握。

  一曲奏畢,良辰來到御前,輕柔道:「陛下,奴婢琴藝粗陋,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公主練琴之時,奴婢在一旁伺候,偷學了一點,後來公主指點奴婢一二,奴婢空閒時練練罷了。想來,已經一年沒有撫琴,今日見公主實在不宜撫琴,這才大膽代公主獻一曲。」

  這番話,非常的得體事宜,表明她身為一個侍婢,只是陪主子練琴時學了一點,經主子指點一二,便有如此琴藝。侍婢的琴藝已經這般厲害,只比錦繡公主差一點,那麼主子的琴藝不是更厲害嗎?想必是不輸錦繡公主的,甚至是超越了。

  月輕衣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處處維護自己,解了自己的尷尬處境。

  東海國皇帝開懷笑道:「侍婢的琴藝已經如此厲害,衣兒,你的琴藝更是不同凡響。」

  月輕衣溫婉含笑,「父皇過獎了。」

  月輕衣,良辰,這兩個賤人,她錦繡公主絕不會放過!

  月輕衣低聲問良辰:「你什麼時候學琴的?」

  「奴婢幾年前學過,不過這兩年荒廢了,沒怎麼練過。」良辰如實道。

  「你的琴藝倒是不錯,得閒時教教我。」

  「奴婢哪敢教公主?」

  「就這麼說定了,回去好好獎賞你。」

  月輕衣笑眯眯道,心情愉悅。

  ……

  泰和殿北面的一間殿室,黑暗的角落裡坐著一個人。

  稀薄的月華灑在她臉上,她盤膝而坐,身穿宮中嬤嬤的衣袍,雙臂緩慢地坐著各種動作,似在發功。不多時,她發功完畢,手心朝上,放在腿上。

  她的眉目泛著陰沉冷酷的微笑,在暗黑里如同一個可怕的魔鬼。

  大殿這邊,夜宴接近尾聲,君臣都吃喝得差不多了,個個酒足飯飽。

  北影寒神色悠然,實則時刻注意全場的動靜,銳利的目光掃來掃去,尤其是輕兒周邊。

  月輕衣喝了幾杯酒,頭有點暈,忽然,她感覺有什麼東西脫離了軀殼,有點像靈魂出竅的感覺。

  北影寒劍眉微蹙,輕兒獻舞做什麼?他明明說過,不許她再跳那種勾人魂魄的舞!

  為什麼她的微笑有點古怪?即便她要獻舞,也不該笑得這般怪異,倒像是後宮妃嬪為邀聖寵而使的手段。

  文武大臣、高門貴婦、世家子弟、名門閨秀,無不面面相覷。


  當朝公主,在夜宴獻舞,這也過於自輕自賤了吧。

  這樣真的好嗎?

  東海國皇帝眉頭一皺,顯然是不明白寶貝女兒為什麼忽然說要獻舞,是不是喝醉了?

  月輕衣毫笑嘻嘻地旋轉起來,眉飛色舞。她伸展雙臂,扭動起來,不經意地看向北影寒,媚眼如絲,勾魂奪魄。

  北影寒看見她不合時宜的表情,其他人自然也都看見了。

  昌王墨非白挑眉欣賞,津津有味,錦繡公主則是咋舌,這也太自貶身價了吧。堂堂皇家公主,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跳這種傷風敗俗的舞,果然是擺不上檯面的野丫頭。

  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當即,北影寒隔空點穴,讓她軟倒在地。

  良辰連忙上前扶她起身,「公主……公主……」她對陛下道,「陛下,公主多喝了幾杯,醉了。奴婢扶公主先回寢殿。」

  東海國皇帝聞言,雖然擔憂,但還是讓她們先回去。

  北影寒匆忙起身,向陛下、向所有人一禮,當即離去。

  泰和殿外,良辰一個人架不住月輕衣,他搭了把手,往瑤光殿趕去。

  走到半路,穴道被解的月輕衣忽然驚醒,竟然推開他們,一邊哼著曲兒一邊跳舞,與平日裡的她完全不一樣,言行舉止豪放得很,變了個人似的。

  「公主怎麼會變成這樣?」良辰擔憂道,「醉酒會讓一個人失去常性嗎?」

  「別拉我,我要跳舞……我要唱歌……我要飛……」月輕衣又叫又跳,他們兩個抓都抓不住。

  北影寒氣急敗壞,索性又點了她的穴,將她扛在肩上,往瑤光殿飛奔。

  佳期見公主這般模樣回來,嚇了一跳,「怎麼變成這樣?」

  良辰吩咐道:「你先去沏一杯解酒茶來,再端來一盆溫水。」

  佳期連忙去了,良辰蹙眉問道:「大都督,要不要給公主解穴?」

  北影寒給月輕衣解了穴,不出所料,她還是鬧得不行,竟然還要爬到案上跳舞,「你們不要拉著我……我要跳舞……我要飛……」

  他緊緊抱住她,她忽然安靜下來,盯著他,空洞的水眸聚焦起來,渙散的目光也聚攏了。

  「嘻嘻……你是北影寒……是我男人……」月輕衣笑嘻嘻的,食指指著他挺直的鼻子。

  「輕兒,你醒醒!」他又擔憂又著急,上次她也喝醉過,可不是這樣的鬧。

  「不要拉著我!我要跳舞……」她拼了全力掙扎,想掙脫他的桎梏。

  他死死地抱著,她死命地掙扎,鑽來鑽去,這等親密姿態,良辰看著,心跳臉紅,連忙低著頭退出寢殿。

  月輕衣一會兒笑,一會兒鬧,就是不肯安生一些。

  這時,她再次定定地看著他,頭一會兒歪向那邊,一會兒歪向這邊,研究著他,「你是誰?為什麼長得這麼帥?」

  這麼帥?

  他沒工夫深究這是什麼意思,因為他惱恨的是,她居然不知道他是誰。

  「我記得了,你是北影寒……」

  月輕衣咯咯嬌笑,忽然捧住他的俊臉,一下子就湊上去,吻他的薄唇。

  北影寒愣住了,變得可真快。

  可是,她是用牙齒咬的,他疼得抽氣,「輕兒,不許咬得這麼用力!」

  她傻呵呵地笑起來,想逃脫,卻被他 在床。他扣住她亂動的雙手,深沉地吻下去。

  「嗚嗚嗚……」

  她不安地扭動著,然而,他哪裡肯放過她?

  暴戾的糾纏,狂烈的吮吻,火辣的纏熱,總算讓她安靜下來。

  北影寒欲罷不能,瘋狂地 。

  「哇……」

  月輕衣忽然大哭特哭,而且是那種特別傷心、誇張的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愣住,她究竟怎麼了?

  她坐起身,哇哇大哭,他手足無措,把她摟在懷裡,聲音暗啞,「輕兒……你不要嚇我……」

  忽然,她笑起來,千嬌百媚地笑。

  剛剛還哭得那麼恐怖,現在又笑得那麼燦爛,他快瘋了,輕兒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忽然,月輕衣站在床上,伸展雙臂,扭著,跳著,自娛自樂。

  北影寒靜靜地看她瘋鬧,劍眉微擰。她沒什麼不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雙眼眸,依然清澈幽深,卻好似沒了靈魂,空洞,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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