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鳳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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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悠兒看不見,只覺得那女子的聲音詭譎得很,陰陽怪氣,有點嚇人。

  元寶這一喝,當即便有兩個侍衛奔過來,攔住那女子。

  那女子絲毫不懼,冷冷地看著錦鸞公主,「公主,我必定能讓你心想事成。公主想要什麼人死,都可以。」

  元寶覺得這人來歷不明,卻說出這樣的話,對公主有誘導之嫌,便再次下令,讓侍衛捉住她。

  那女子被侍衛押住,不過並不在意。她的墨發用一條綢帶束起來,簡潔利落,身穿一襲紫藍長袍,小臉慘白,五官卻非常精緻,頗為嬌媚,那雙眼眸和唇都塗成紫藍色,妖冶、冷艷如女魔,又似厲鬼,嚇人得緊。

  「你是什麼人?」墨悠兒頗有興致。

  「我是昌王的人。」那女子冷酷道,「不過,我並非因為昌王而來,是為自己而來。」

  「為什麼?」

  「因為,公主痛恨的人,也是我痛恨的人,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你的仇人是誰?」

  「月輕衣。」那女子的眼眸迸射出凌厲的殺氣,「公主最大的仇人不也是月輕衣嗎?」

  墨悠兒若有所思,她的仇人也是月輕衣?「本宮如何信你?本宮又怎知你不會出賣本宮?」

  那女子清冷一笑,「公主沒聽說過,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這句話嗎?」

  墨悠兒道:「你是大哥的侍妾?你與月輕衣有何深仇大恨?」

  那女子淡淡道:「公主在北影國可曾聽說過,月輕衣與其他姐妹不睦?」

  「聽說過,那又如何?」

  「我是月家嫡長女。」

  沒錯,這女子便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月冰染。

  墨悠兒只知道月冰煙,並不知月冰染,因為,那會兒月冰染已經從京兆府大牢逃出去。

  得公主示意,元寶讓月冰染進來,坐下說話。

  「是月輕衣那小賤人把我害成這樣的!」月冰染的小臉燃燒著絕烈的仇恨之火。

  墨悠兒只聽她的聲音,就聽得出來,她對月輕衣的確是恨毒了。

  真有趣啊,處處遇到月輕衣的敵人。

  「如今你是昌王的侍妾?」元寶又問。

  「月輕衣那小賤人害得我在日月城無法立足,我只好逃出來。在我落魄成乞丐的時候,遇到昌王,昌王見我可憐,收留我在府里。」月冰染將自己的經歷說成簡單的三句話,「昌王可憐我孤苦無依,讓我近身伺候他。」

  「你想報仇?」墨悠兒心情激盪,可以與她聯手對付月輕衣,或者,借她的手除去月輕衣。

  「在這世間,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月輕衣!」月冰染切齒道。

  「既然你來找本宮,就應該有辦法對付月輕衣。」

  「若無意外,兩日之後,公主派個人到昌王府附近與我聯絡,我自會把辦法告知公主。」

  「好!」

  「公主,現在你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公主可不要做那種棄卒的事。」

  「不除去月輕衣那賤人,本宮難泄心頭之恨,又怎會做棄卒這種事?」

  「那就好。」月冰染唇角微彎,冰冷道,「公主今日並沒有見過任何人,是不是?」

  「是,本宮在昭陽殿進膳,無聊得很,沒見過什麼人。」墨悠兒感覺人生有了一絲希望。

  元寶猶疑道:「公主,這個人靠譜嗎?」

  墨悠兒冷笑,「只要能除去月輕衣那賤人,管她靠譜不靠譜。」

  ……

  泰和殿這邊,宴飲酣熱,氣氛融洽。

  月輕衣很想出去走走,透透氣,不過到底忍住了。

  北影寒用內力傳音給她:「想出去走走?我陪你,想出去就出去,無需拘束。」

  她決定,稍後就跟父皇提出這個要求。

  忽然,謝丞相站起身道:「陛下,御凰公主二八年華,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正是婚配的大好年華。陛下可有考慮過,現在便可為公主物色駙馬人選。」

  東海國皇帝哈哈大笑,「雖然朕想多留衣兒兩年,不過,現在就可以開始挑選駙馬。朕一定要為衣兒挑一個出身高門、文武雙全、內外兼修的駙馬。」


  聞言,北影寒的瞳眸微微眯起,暗了幾分,

  月輕衣暗暗嘆氣,看向他,果然,他的臉色很臭。

  「陛下,臣有一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謝丞相道。

  「講。」東海國皇帝道。

  「陛下尋回御凰公主乃天大的喜事,理當與臣民同慶,與天下諸國同樂。」謝丞相抑揚頓挫地說道,「臣愚見,既然是為公主擇選駙馬,那邊舉辦一場盛大的比試招選駙馬,文武兼優者便有機會得陛下與公主垂青,成為駙馬。」

  禮部尚書領命。

  月輕衣心裡沉重,想不到自己的婚姻、命運,也有被人操縱的一日。

  不過,她絕不會被人操縱。

  而北影寒,雪顏更黑了,一雙鳳眸風起雲湧。

  宴飲繼續,錦繡公主氣惱得腮幫子鼓鼓的,一個野丫頭而已,憑什麼舉辦什麼比試招選駙馬?

  「公主,氣壞了身子,不值當。」夏冬寬慰道。

  「本宮怎能不氣?」想到之前被那野丫頭打了一巴掌,腳還被她弄疼,錦繡公主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那野丫頭 地揍一頓,「你有什麼辦法整整她?」

  夏冬附在主子耳邊低聲說道:「公主,不如……」

  錦繡公主不住地點頭,這樣做,雖然不能讓那野丫頭少塊肉,但起碼可以殺殺她的氣焰。

  於是,錦繡公主站起身,天真無邪地笑道:「皇伯伯,御凰姐姐初來乍到,今日馨兒也沒備什麼禮物送給御凰姐姐,不如馨兒撫琴一曲贈予御凰姐姐,也為今日夜宴助助興。」

  東海國皇帝笑道:「好好好,取冰弦琴來。」

  「謝皇伯伯。」

  錦繡公主嫣然一笑,頓生嬌媚。

  不多時,宮人取來冰弦琴,並且抬來琴案。她施施然坐在琴案前,纖纖玉指輕輕一撥,泠泠的琴音流瀉而出。

  月輕衣猜想,那冰弦琴應該是名琴,否則方才錦繡公主就不會那麼得意。

  東海國皇帝笑道:「衣兒,這冰弦琴以冰蠶絲為琴弦,乃鑄琴名家親手所造,乃無價之寶,已有數百年。」

  她笑道:「原來如此。」

  錦繡公主校音之後,從容地掃視一眼,接著玉指輕撫,琴音流瀉,叮叮咚咚。

  她撫奏的是《鳳求凰》,是上古名曲,雖然不少人會撫奏,不過能奏出非凡境界的,所需的琴技非同一般。

  眾人一邊飲酒一邊賞曲,某些人頗為陶醉。

  冰弦所奏的琴音就是不一樣,宛若冰泉叩擊玉石,又似流金泄玉,令人深深地陶醉。

  錦繡公主傾情撫奏,玉指翻飛,十分熟練,看來這琴技已經有幾年功底。

  她身穿紫紅色錦袍,一張小臉 絕倫,雖然與這冰弦琴的氣質不太符合,不過並不妨礙她施展高超的琴技。

  如此琴技,已經算得上是名家,在東海國拍得上號。

  月輕衣心裡清楚,她應該不只是想展示琴技。

  冰弦泠泠,琴音裊裊而止,眾人仍然陶醉其中。

  錦繡公主起身來到御前,盈盈行禮,「皇伯伯,馨兒獻醜了。」

  「好琴藝!」

  待掌聲停歇,她俏皮無邪地笑道:「皇伯伯,御凰姐姐貌若天仙,聽聞在北影國禮部尚書月家長大,想來精通琴棋書畫。馨兒想開開眼界,見識一下御凰姐姐精湛的琴藝。」

  她看向月輕衣,面頰上的笑影高深莫測,「御凰姐姐,馨兒拋磚引玉,還請你賜教一二。」

  月輕衣就知道她會提出這個要求,可是原主的琴技很渣,如何上得了台面?怎麼辦?

  錦繡公主就是要她出糗!

  北影寒鳳眸微寒,用內力傳音給她,「輕兒,你會撫琴嗎?」

  「不會。」她如實道,腦子急速地轉著。

  「那我代你出戰,如何?」他提議道。

  錦繡公主見她神色怪怪的,知道她的琴技一定比不上自己,這才不敢獻醜。於是,錦繡公主深深地笑,眼梢略帶挑釁,「御凰姐姐,莫非你不擅撫琴嗎?琴棋書畫,你最擅哪種,可否一展風采?」

  這等逼迫,錦繡公主卻是一臉的無辜。

  月輕衣容色未改,不過心裡焦灼得很。

  這次不應戰,或者輸了,就被錦繡公主壓一頭。

  東海國皇帝約略猜到內情,對於錦繡公主的逼迫,頗為不悅,「朕倒想賞舞,小海子,還不讓舞伎上來?」

  海公公連忙拊掌,示意殿外候著的舞伎上來獻舞。

  錦繡公主怎麼可能輕易地放過這個羞辱野丫頭、令野丫頭出糗的機會?她雲淡風輕地笑道:「那馨兒改日再向御凰姐姐討教。對了,御凰姐姐,曾經教導馨兒琴藝的先生是咱們東海國的名家呢,不如馨兒為你與先生引見,請他教導你琴藝,如何?」

  月輕衣淡淡道:「錦繡妹妹的美意,我心領了。」

  東海國皇帝面上的不耐越聚越多,「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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