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長公主以為我在找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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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見沈思遠,沈惜年稍稍鬆了一口氣。

  要說涼亭那日,陳淵對沈思遠的敵意,沈惜年沒有看明白。

  那經過那晚荒唐的事之後,沈惜年想不明白都不行了。

  沈惜年一邊要應付婚約,一邊又要想辦法,如何斷了陳淵的對自己的念想。

  說是念想,沈惜年倒更覺得更像是酒後的不自持。

  畢竟從前,她從來沒有發現陳淵存了這個心思。

  她真的想,或許是自己猜錯了陳淵的情誼。

  可是她寧可錯了,也不能允許他有這個念頭。

  沈惜年低頭認真想著,太后從屏風後面緩步出來,一臉慈愛。

  「年兒來了,快坐。」

  就像這是自己的含章宮一樣,沈惜年也不客氣,徑直走到太后身邊,接過身後嬤嬤手裡的扇子,一下一下給太后扇風。

  太后轉身看著她阻止。

  「這些讓奴才們干就好了,你快去坐著。」

  沈惜年笑著,繼續搖著手裡的團扇。

  團扇是蠶絲薄紗的,又在薄荷水中浸泡,染了清爽,搖擺間,空氣中滿是涼意。

  見拗不過她,太后索性轉回身來,看著仍然恭敬站著的陳淵、李珍珠二人,故作不悅責怪。

  「年兒這孩子,孝順是孝順,但是性子倔得很,你們看,連哀家的話也不聽。」

  她嘴上嗔怪,實則歡喜的很。

  李珍珠跟著笑。

  陳淵則垂手立在一旁,點點頭。

  「你倆也別站著了,快坐。」

  身後,太監已經擺上了兩把玫瑰椅。

  李珍珠規矩坐好。

  椅子有點小,陳淵身下只坐了一半,身子前傾探著。

  從沈惜年那個角度看過去,好像他在有意離李珍珠遠一些。

  「淵兒啊。」

  太后突然開口。

  「哀家的皇孫裡面,只有你還沒有成親,就連比你小的長寧公主,去年也已經婚配了。」

  李珍珠臉頰緋紅,下巴往胸口又收了收。

  「皇祖母說的是。」

  他聲音不大,卻沉穩乾脆。

  不拒絕,也不接話。

  「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皇下旨賜婚,皇子接旨就可以了。

  只不過年兒給哀家說,你在喪期,三年內不能成婚,不如先讓你們二人見見,好培養一下感情。」

  陳淵一愣,抬頭對上沈惜年的眼睛。

  眼神凌厲,沈惜年心虛躲開。

  「珍珠是個好孩子,小時候與年兒玩耍過一次,哀家瞧著,這是段良緣佳話。」

  李珍珠臉頰的紅暈,已經漫到脖頸。

  沈惜年看過去,她胸口衣料裡面,也是一路紅下去。

  她被沈惜年看得不自在,挪了挪身子,坐得淺了些。

  「母后,我去看看煨的冰糖燕窩好了沒有。」

  太后頷首,沈惜年把團扇交給嬤嬤後,出了寢殿。

  空氣瞬間清奇。

  太后宮裡頭一次這麼熱鬧,呆的久了,她腦袋裡悶悶脹脹。

  小廚房在寢殿後面,從左側有道小廊亭,穿過去盡頭就到了。

  沈惜年怕太后找不到自己,留了司春在殿外等著太后吩咐,自己往小廚房方向走。

  站在殿外、仰著頭聽蟬鳴的司春,見陳淵也出來了,趕緊直了直身子。

  「三皇子。」

  陳淵頷首。

  「長公主呢?」

  司春疑惑,一個燕窩而已,怎麼他也跟著出來了。

  她身體卻很誠實,伸手給陳淵指了方向。

  但又覺得不對,補充道:「是太后找長公主吧?奴婢去叫就是了,不用勞煩三皇子走一趟。」

  陳淵擺擺手,只給她一個背影。

  小廚房裡,婢女扇著爐火。


  煨燕窩講究火候,既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沈惜年掀開湯盅蓋看了看,清甜味道飄上來。

  「長公主,還得等一會兒才能好。

  您先回吧,好了奴婢就送過去。」

  沈惜年時常來福康宮,又經常幫太后查驗吃食,小婢女跟沈惜年熟了,講話也不怯懦。

  沈惜年笑著搖頭,「沒事,現在本宮回去也是平白惹人嫌。」

  小婢女好奇。

  「是什麼人在裡面,讓長公主您也躲出來?」

  沈惜年蓋上湯盅蓋。

  「自然是有情人呀。」

  話落,小婢女『呀』了一聲。

  沈惜年以為爐火滅了,趕緊抬頭,對上門外陳淵漆黑的眼睛。

  小婢女趕緊起來蹲下行禮。

  「給王爺請安。」

  陳淵封王已久,除了皇上太后,也只有含章宮裡的人和幾個先前熟悉的人,還叫他三皇子。

  陳淵唇抿著,臉上明顯不悅,崇山一樣的氣勢,壓過來。

  他沒說話,小婢女也不敢起。

  僵持著,沈惜年開口。

  「你先出去吧,這裡有本宮親自看著。」

  小婢女難得跑的這麼快。

  沈惜年坐在爐火前,影影綽綽的火光照在臉上,有些燙。

  「怎麼不在裡面跟李姑娘聊聊?」

  陳淵進來。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娶她。」

  沈惜年笑了。

  「我為什麼會不同意?」

  「你就沒有想問我的?」

  沈惜年搖頭。

  「沒有。」

  門口的空氣凝得更深,陳淵逼近一步。

  「年兒,我以為那日,你明白我的心意了。」

  沈惜年扇風的手頓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

  「我去求父皇,把你嫁給我。」

  嫁給他嗎?

  嫁給他也不算壞。

  他是孟婆說,會幫助自己報仇的人,也算有點緣分。

  他幫了她,報仇雪恨。

  可是,好像哪裡不太對。

  她是長公主,他是皇子。

  雖然沒有實在的血親關係,但畢竟差著輩分的,祖宗禮法擺在那裡,沈惜年越不過去。

  陳淵也越不過去。

  更何況,她與他母親——張妙錦,一直姐妹相稱,雖然年齡相差很大,可還是處成了朋友。

  所以,在這相處不長的一年裡,她一直把他當小孩子看待。

  即使他比自己還要大。

  可是,她是慕醉。

  對慕醉來說,陳淵還是個弟弟。

  想到這,沈惜年心硬了一下。

  再抬起頭,目光如往常一樣冷靜。

  「你有什麼資格,什麼地位,去求皇兄把我嫁給你?」

  對她突如其來的攻擊,陳淵措手不及。

  站著的身子繃著,眼睛眯起。

  「就憑你的這點子成績?殺了逆賊,懲治了貪腐?」

  沈惜年嘴角的嘲諷明顯。

  「本宮是長公主,本宮的父親,功績赫赫,三皇子是白日裡做夢了,想攀附沈家這棵大樹。」

  陳淵眸子裡寒光乍現,淬了毒的箭冷冷射出,扎在沈惜年心上。

  「在長公主看來,我是在找靠山?」

  「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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