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男人不能說不行,我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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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惜年坐著,頭昂得高,絲毫不讓步地仰視著陳淵。

  爐中不大的火苗搖晃,她臉上蜜色的影子也動了動。

  故作嚴肅的臉,因為染了火苗的蜜色,倒顯得柔和許多,凌厲不起來。

  陳淵被她氣得不輕,可又不忍心冷言反懟。

  他唇緊抿著,身後吹進帶著熱氣的夏風,單薄衣衫鼓起來,飄起來的前襟一下一下蹭著沈惜年的腿。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劍拔弩張。

  沈惜年想,自己拒絕得這樣尖酸刻薄,陳淵肯定會知難而退。

  陳淵沒動,沈惜年仰了很久的脖子一陣陣發酸。

  她低頭,悄悄抬手揉,周身高傲的氣勢弱了許多。

  陳淵想再開口,卻被身後一道男聲打斷。

  「年兒妹妹。」

  他回頭,沈思遠腳步已經停在小廚房門口。

  沈思遠眼神掃視一圈,裡面氣氛有些詭異。

  陳淵與沈惜年,一個站著,一個坐著,臉上冰冷的表情,足以讓六月的天氣溫度驟降。

  「哎,三皇子也在?」

  沈思遠和他熟稔,北州闖了一遭回來的,沒有那麼多皇子臣子的繁文縟節。

  他走進去,站在陳淵身旁,毫不顧忌眼前還站著沈惜年,就自顧自大大咧咧地攬上了陳淵的肩頭,戲謔調侃。

  「三皇子,你這可是有點不夠意思啊,怎麼把李姑娘自己晾在太后寢宮了?」

  陳淵轉過頭來看著他,一臉敵意。

  沈思遠被他沒來由的敵意瞪得一愣,摸不清頭腦。

  他鬆手又垂回身邊,表情悻悻。

  「年兒,我看你這個小侄兒啊,是沒看上李姑娘。」

  沈惜年也站起身來。

  面前兩人堵在門口,將本就不多的光線隔絕在外,屋裡暗得像沈惜年此刻的心情,壓抑沉悶。

  「思遠將軍看來很滿意。」

  陳淵話中帶刺,沈思遠卻沒覺察。

  「又不是給我指婚,我滿不滿意有什麼用。」

  沈思遠眼尖地瞥見沈惜年盯著他們兩人之間的縫隙,心中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堵著路了。

  「太后的燕窩好了?」

  沈惜年點點頭,俯身要端冒著熱氣的湯盅。

  「我來我來,年兒妹妹,小心燙著。」

  沈思遠隨手從一旁桌上拿過兩塊帕子墊在手裡,穩穩地執湯盅兩耳,端起來轉身,卻發現另外兩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跑這麼快。」

  沈思遠嘟囔著,端著湯盅離開小廚房。

  沈惜年在前面走著。

  「我現在無依無靠,不能給自己找一個大樹嗎?」

  陳淵在背後跟著,順著剛才她的話揶揄自己。

  沈惜年快步走的腳步停下來,四下打量,見沒有人,放心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三皇子,本宮不是你起勢的最佳人選。」

  沈惜年見沈思遠還沒跟過來,才放心開口。

  「剛才本宮說的難聽,你聽不進去,那本宮就換一個現實的說法。

  本宮的父親魏國公手握重兵,現在又居朝廷要職,娶了我的人,背後自然有這些倚仗。

  古話講『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這是好事,卻對你來說不一定是好事。」

  話只能說到這,再往深的道理,陳淵自然就明白了。

  她是真的給他認真分析,可陳淵卻沒有聽進去。

  她越拒絕,他心裡反叛的念頭就越重。

  「所以你真的覺得李珍珠很好?」

  陳淵沒有表情,眉頭雖舒著,可眉梢帶著些許不甘的怒氣。

  被沈惜年看出來了。

  她笑。

  「眼下皇子中,只有你最能替皇兄分憂,你切莫任性,皇兄給你安排的婚事,自然是他最滿意的。」

  言外之意,陳淵得先讓父皇滿意,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後宮沒了唐綰,新進的纓美人也一同處置了,再也沒人給皇上用媚澀之物。

  梁呈差事辦的好,幾個月的時間,皇上身體調養的比過去生猛了許多。

  華昭儀和淑妃,先後懷上皇嗣。

  只是雖然懷有身孕,可是男是女尚沒有定論。

  就算是皇子,除了上頭天資不足的二皇子,年長的皇子裡面,三皇子陳淵可是皇上最得力的。

  他也是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

  經此一事,皇上越來越謹慎,他沒有給陳淵選擇家世顯赫的王妃,自然是有忌憚的成分在裡面。

  沈惜年明白,陳淵沒了可以吹枕邊風的母親,又沒有外族依靠,只一個孤零零的皇子,想要闖一番事業,比登天還難。

  所以他迫切需要一個可以幫助他的家族。

  而自己,與他最為相熟,身份也最為合適。

  陳淵僵硬地扯動嘴角,反問。

  「你和沈思遠,也是最合適的安排?」

  「三皇子,你叫我啊?」

  沈思遠已經端著湯盅跟了上來。

  沈惜年目光落在他手上,粗糲沙色的手指來回倒替,指腹已經紅了一片。

  他皮膚黝黑,紅倒是不太明顯。

  「這小玩意這么小,還挺燙,怪不得你倆跑這麼快。」

  沈思遠笑得尷尬,陳淵沒看他,撇撇嘴。

  「真不行。」

  「誒三皇子。」

  他跟上已經抬腿走了的陳淵。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端端試試,是真燙,不是本將軍不行。」

  他礙於沈惜年還在後面,壓低到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

  「男人不能說不行,我很行。」

  「那你娶李姑娘,行不行?」

  沈思遠老實了,趕緊搖頭。

  「我不行。」

  再回到寢殿,李珍珠正坐在桌前,低頭專心地剝果子,見陳淵他們回來了,趕緊起身。

  「母后呢?」

  李珍珠看向偏殿的佛堂。

  「太后說,讓咱們等等,她先去禮佛了。」

  沈惜年頷首,讓沈思遠把燕窩交給嬤嬤,先去溫著,自己則去了佛堂。

  「思遠這孩子,你也有好多年沒見了吧?」

  太后把一柱香插在香灰里,雙手合十,闔眼拜了拜。

  淡淡的煙霧,繚繞在靜謐的空氣中,沈惜年看得出神。

  「嗯。」

  沈惜年扶著太后,往偏殿外走。

  「哀家瞧著,三皇子看你的眼神不一般。」

  太后突然掉轉話題,沈惜年被她說得一愣,隨即解釋。

  「他母親活著的時候,與我最要好,所以我們熟悉一些,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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