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明知她無辜,還是懲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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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一個滿口謊話的人說出來的話,難道還真的有人信了?」

  齊齊格說不出話,下意識看向多羅查干。

  多羅查干也沒好到哪兒去,剛剛還蹦躂的歡騰,如今臉上的得意散了半數,倒只剩下躁得慌了。

  唯有多羅冶,自始至終都只是看著這一場堪稱鬧劇的構陷,並不說話。

  雲錦始終注意著多羅冶的臉色,說白了,聚在這裡這麼多人,大多是看客,少數幾個是來構陷她,想她死的,只有多羅冶,他是多羅部的首領,今日的結果到底如何,只是多羅冶一句話的事情。

  她自然不會奢望多羅冶會懲罰構陷她的人,就算他們做得不體面,他日後也會尋別的由頭來懲罰,卻絕不會是因為她雲錦被構陷了。

  她只是還不想死,尤其是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冶哥哥,我,我也不知道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了,難道寶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嗎?她是被我派出去的,回來的時候就剩下這麼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阿姐前兩日還說要幫著我給寶音指婚,誰能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看著阿茹娜在這兒貓哭耗子,雲錦並沒再開口為自己辯解。

  這些人又不會放她去查。

  她能說的,方才已經全交代清楚了。

  多羅冶忽然輕笑一聲,目光自多羅查干身邊的齊齊格身上一路掃過,最終落到了雲錦身上。

  「既然只有你們兩個見過寶音,這事兒也不必再查下去了,來人,把齊齊格也給我綁了!」

  「阿冶,你這是要幹什麼啊?」多羅查干連忙上前,妄想攔住去抓齊齊格的人。

  可士兵是聽多羅冶的命令,多羅查乾的阻撓無異於螳臂當車。

  「慢著,齊齊格是我的人,就算犯了錯,也該由我這個主子處置……」

  在多羅冶的注視下,多羅查乾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吞了一口口水,最後只能不情不願的放開了攔人的手。

  齊齊格很快被綁在了木柱子上,還在為自己辯解著,直到嘴巴里被人塞了一塊布。

  多羅冶走到火盆旁,拿起了燒紅的烙鐵,紅光落入那雙灰眸中,最終緩緩轉向雲錦。

  「一個謊話連篇,另一個……低賤的奴隸,都不承認是自己殺了人。」

  「呵呵。」多羅冶冷笑著,登上台子,來到雲錦身邊,燒紅的烙鐵附帶著炙熱的溫度,在雲錦身前不斷遊走著,仿佛下一刻那塊烙鐵就會刻印在雲錦的身上。

  「我忽然想起來,多羅部的奴隸身上都有專屬的烙印,你如今既然也是多羅部的奴隸,身上自然也要有屬於奴隸的烙印,我想想,該烙在哪兒好呢。」

  他的視線不斷在她身上遊走著,像是在打量著待宰的獵物一樣,打量著雲錦。

  雲錦繃直了身體,眉尾不受控制的狂跳,牙齒更是被她咬得咯咯作響。

  「你明明知道寶音不是我殺的。」

  「是啊,我知道。」多羅冶忽然湊近,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吐出了最殘忍的話,「你就是個奴隸,奴隸唯一的用處,就是供主子消遣,你的脊梁骨太直了,我要一點點,親手把它打斷。」

  「雲錦,烙上了奴印,你這輩子都會是多羅部的奴隸,只能供我驅使,大殷,你這輩子都別想再回去。」

  伴隨殘忍的聲音落下,雲錦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白得近乎透明。

  「……你。」緩緩地,她終於張開了同樣蒼白的唇瓣,「不如殺了我。」

  多羅冶站直了身子,本想欣賞她臉上的表情,卻在與她對視的一瞬間微微愣住。

  雲錦那張就是失血過多的臉煞白煞白的,眼眶微微紅了,死死地看著他,極力的克制著所有的情緒。

  多羅冶心中微抖,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忽然湧上心頭,讓他不悅皺眉。

  可笑。

  他剛剛竟然生出了,只要雲錦求求她,他就會放過她的心思。

  這又怎麼可能,這女人野性難馴,前腳還敢不自量力的威脅他,他今日必須要給她一個教訓,不然日後還能得了。

  「雲錦,別在我面前裝可憐,我不吃這一套。」

  多羅冶扭過頭去,有意不去看雲錦的眼睛,思量著,像是想到了更好的辦法,轉身朝阿茹娜走去。


  印著奴字的烙鐵被交到了阿茹娜手裡,他的聲音還是冷的,在面對阿茹娜時,卻稍稍收斂了身上的壓迫感,「別哭了,這兩個人交給你處置。」

  阿茹娜下意識看向多羅伯顏,卻發現多羅伯顏的視線一直落在雲錦身上,見她看過來,才將視線從雲錦身上移開,對她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溫和疏離。

  她咬了咬唇瓣,心中愈發不爽。

  「冶哥哥,我沒做過這樣的事情,可是……可是為了寶音,我願意做。」

  這一番話,倒像是被逼迫的人是她。

  阿茹娜又眨著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多羅伯顏,「伯顏哥哥,我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你可不可以幫幫我。」

  多羅伯顏本想拒絕,他可沒興趣參與到這樣的事情。

  可轉頭對上哥哥的目光,多羅伯顏只好無奈應著,誰讓阿茹娜的姐姐如今是可汗帳內最受寵的閼氏呢,她能給多羅部帶來的利益和好處,可不是雲錦能比的了的。

  「想我怎麼幫你?」

  見到伯顏應了,阿茹娜面露喜色,抿著嘴角,又將烙鐵放到火上炙烤了一遍。

  「伯顏哥哥,你能握著我的手嗎,我不敢看。」

  她嬌嬌的說著,故意將烙鐵拿遠了,等著多羅伯顏來到她身邊。

  「多羅冶,你我各自為身後的國家,既然上了戰場,就會有人死,有人傷,你若對我恨之入骨,大可直接一刀殺了我,為何要幾次三番,如此羞辱於我?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

  雲錦揚聲喊著,聲音已經啞了。

  士可殺不可辱,她讓她跪,她跪了,她讓她做的事情,她都做了。

  她不過只想活著。

  「多羅冶,捫心自問,自我掌軍一來,從未虐待過戰俘,從未傷害過平民百姓,戰場上的生死,你我都不能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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