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下一個死的人不會是我,你覺得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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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般說著,王管事拎著軟棍子,一步步走到雲錦身邊,前前後後對她打量了一番,忍不住發出嘖嘖的聲音。

  她打量著雲錦時,雲錦也在打量著面前的女人。

  身上的衣衫雖比女奴的粗布麻衣好些,但終歸不是什麼貴重的面料,加之這人的長相,看著並不像是土生土長的北漠人,反倒像是大殷的百姓。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給我練!找打嗎?!」

  尖厲的聲音響起,舞姬們都回過神來,在南春的帶領下開始翩翩起舞。

  「你,跟著她們好好學。」

  王管事用棍子戳了戳雲錦的後腰,語氣稱不上良善。

  還未了解這人底細,雲錦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舉起手,模仿著前面人的動作。

  王管事背著雙手,晃晃悠悠的在她身邊繞來繞去。

  「停停停!你跳得是什麼玩意!」

  棍子毫不留情的落在雲錦背上,恰到好處的力道,避免了打爛舞衣,又讓雲錦感受到了疼痛。

  「誰讓你們停了,繼續!」

  她轉頭朝著那些舞姬吼了一句,吊梢眼又看向雲錦。

  雲錦的身量比她高出一個頭去,這就導致王管事看著她的時候,只能仰著脖子。

  她抬起手,粗暴的揪住雲錦的領子,逼迫她彎下腰去。

  「我告訴你,這裡沒有將軍,以後你跟我說話,就得低著頭,聽懂了嗎?」

  所有人好像都在致力於讓她卑躬屈膝,雲錦不應聲,放在身側的手動了動。

  這人多半是得了多羅冶的授意,才會這般針對於她。

  她本想著,忍忍就過去了。

  然而王管事看她如此乖順,心中的優越感一下子就湧起來,這便更加的得寸進尺。

  她揪著雲錦的紗衣領子,抬手便要將她推搡到地上。

  「賤人,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在跟你說話,你就該好好回答啊!」

  雲錦畢竟是習武之人,王管事力道再大,也不可能把她推到地上。

  眼見推不動,她更是覺得失了面子,氣得火冒三丈,揚手就要甩雲錦巴掌。

  「你知道他們為何不殺了我嗎」

  巴掌帶著風,堪堪停在了雲錦臉側毫釐之處。

  似乎是被雲錦這涼涼的眼神給嚇到了,王管事下意識愣愣的問:「為什麼?」

  雲錦抬眸,幽幽的看著王管事,側身靠近了她,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不妨猜猜,如果我現在降了,只要我一句話,你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王管事揚起來的手逐漸軟了下去,她將僵硬的扭過脖子看著雲錦,「你敢威脅我……」

  「你也看到了吧,草原上每日都有人死去,誰知道下一個死去的人會是誰呢。」

  「他們不殺我,反倒將我救活,王管事難不成以為下一個死的人會是我嗎?」

  雲錦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能蠱惑人心般,王管事的腦子也越發的清醒,清醒的就像是被人潑了一桶涼水一樣。

  「哼,暫且先放過你。」

  她色厲內荏的低呵了一句,轉頭便去其他舞姬那兒轉悠了。

  雲錦也總算松下一口氣,她剛剛說的話,多半都是在騙王管事的。

  一個小小的管事,想來只知道按照上面的人的命令行事,卻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在想什麼,既然她願意為北漠人賣命,多半貪生怕死,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威脅她。

  也不知道這個人什麼時候會回過味兒來。

  ……

  這管事想來是刻薄慣了的,練得不好的幾個連飯都沒得吃。

  等到他們終於被允許停下時,已是日落西山。

  女奴端上了飯菜,走了一圈,到雲錦這兒,卻只有一點少的可憐的殘羹冷炙。

  雲錦也不抱怨,端了自己的那一份,便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

  「雲妹妹,我能坐在這兒嗎?」

  好不容易安靜一會兒,卻有個窈窕的人兒坐在了她身邊。

  雲錦瞥了來人一眼,正是那個早些時候與王管事寒暄的南春。


  她沒說話,南春便當她是默認了,自顧自高高興興的坐了下來。

  「別人都巴不得離我遠些,你倒是上趕著往我身邊湊,不怕死嗎?」

  啃著水煮過的卻仍舊一股土腥味兒的野菜根,雲錦漫不經心問著,語氣算不得好。

  南春笑了笑,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撕下自己手裡的半塊干餅,大方遞到了雲錦面前,「雲妹妹,說白了,你我都是那些大人們的玩物,我能憑姿色得了一時青眼,等到二王子倦了我,還是會將我隨手丟了,只有我們能報團取暖。」

  咬斷了野菜根,梗著脖子咽下去,因為南春這話,雲錦終於正眼上下打量著她,卻沒接她手裡的干餅。

  也難怪她能被巴圖看上,不但有一副鶯雀兒般的好嗓子,生的也是嬌媚柔軟,彎眉杏眼,點點櫻唇,蜂腰翹臀,坐在那兒,身上繞著淡淡的香氣。

  南春眼珠轉了轉,往四下瞧著,湊得離雲錦更近了。

  雲錦下意識往原處挪了挪,疏離的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眼看南春臉色僵了一下,不知為何,卻是沒有當即發作。

  「將軍,求您救救南春。」

  雲錦:「……」這又是唱哪出?

  「你不是二王子的人嗎?」

  南春聞言,苦笑一聲,「二王子身邊的美人數不勝數,我不過是其中最不起眼兒的一個,他可是北漠的王子,怎麼可能真的看上我這麼一個奴隸。」

  「所以?」雲錦欲言又止。

  「將軍久經沙場,擅長謀劃,知道的一定比我多……將軍,您難道就不想從這兒逃走嗎?」

  南春壓低了聲音,抬手半遮著面,湊得離雲錦更近,連帶著她身上那股香也沾到了雲錦身上。

  不知南春打的是什麼算盤,雲錦黑亮的眼珠轉動著打量四周,也跟著彎下身子,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小聲道:「你有辦法?」

  「五日後草原大宴,北漠人都會參加,往年這個時候都是他們防守最薄弱之際,我觀察了好久,草原的最南方有一條河,周圍草木掩蓋,平日裡只有浣衣婢會在那兒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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