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 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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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歌曼舞,山珍海味,觥籌交錯。

  石秀低著頭吃喝,李漁則時不時寒暄幾句,好在這裡的權貴都是些話癆。

  他們不會因為主客李漁話少就冷場,每個人都有很多話說。

  在這些大魏名士的腦子裡,永遠是以自我為中心的,尤其是喝點酒服點五石散之後。

  王朗捻須笑道:「華大夫從東吳來,應該知道那邊的風土,畢竟是東南蠻夷之地,老夫當年在會稽任太守時候,當地百姓還在供奉秦始皇。」

  「那秦皇殘暴,有什麼好供奉的,可笑無知吳民,竟將他與堯舜共廟而拜之。」

  周圍的人紛紛附和。

  他們紛紛開始指點江山,說始皇帝暴虐,說始皇帝焚書坑儒,是古往今來第一大惡人。

  說到厲害處,他們脫去衣服,光著膀子破口大罵。李漁微微低眉,就看到這種人的桌案上,都有一個玉碟,上面有一些灰白色的粉末。

  這應該是就是大名鼎鼎的五石散吧,李漁眼中湧出一絲厭惡。

  王朗尤其激動,他引經據典,把秦始皇罵的一文不值,而且大肆鼓吹自己當初費了多少勁,來教化當地百姓,讓他們拆除嬴政的雕像,將會稽境內無數的始皇帝廟換成了文廟。

  李漁暗暗搖頭,雖然王朗比想像中厲害一些,但是終究還是有點問題。

  他只看到了焚書坑儒,卻不知道百姓為什麼供奉始皇帝?

  不是因為他橫掃六合,一統八荒,而是因為他在任的時候,修建了無數的水利,讓老百姓不用在看天吃飯,旱澇都可以活下去。

  至於說殘暴,那就見仁見智了,皇帝畢竟只有一個。地方上的一個九品小官,對當地百姓的禍害程度,都能遠超始皇帝。

  在這些士族的眼中,老百姓其實不算是人,他們認為的同類,至少是不用幹活就有飯吃的階層。普通百姓在他們眼中,連為人的資格都沒有,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有些人滿腹經綸,卻冷漠無情。

  比如說石秀,跟著李漁進來這麼久,連一個和他打招呼說句話的都沒有。

  李漁隨手夾了一口菜,仔細觀察著每一個客人,從他們的表情和話語,李漁就能知道他們的想法。

  他邊品邊想,都說大魏的士族有風骨,有麼?

  有。

  他們的風骨,是一種傲慢的風骨,不足稱道。

  這些人脫離了百姓,他們在天人之戰中,註定沒有任何用處,甚至可能會做人奸,成為天庭的僕從。

  人與天抗爭,需要的是勇氣。

  那些活不下去的窮哥們,才有這個勇氣,因為他們不會更差了。

  但是這些文士可能不行,他們有優渥的生活,自認為比大眾高貴很多。

  他們對現狀沒有不滿,也就不可能有捨得一身剮的勇氣。

  想通了這一點,李漁頓時沒有了胃口,他把手裡的瓊香玉液一飲而盡,卻覺得如同涼水般無味。

  一旦真的開戰,這些自認為是高人一等,且有些文化的人,可能會是第一批投敵者。

  他們和滿天神佛太像了。

  到時候他們來一句:我們為什麼和天開戰?

  因為天庭的神佛不拿人當人,拿凡人當圈養的犬羊。

  這些人極有可能來一句:難道不是麼?

  李漁端著酒杯,他隱隱想到一件事,曹操好像努力過,想要把這些豪門士族的勢力給剷除掉。

  只不過他半生征戰,而且天下沒有一統,所以根本無力來做這樣一件大事,最後不了了之。

  李漁已經通過神霄宮之變,將大宋的那些士紳文官集團給剷除;又通過金陵之變,朱標復活,把大明的豪紳打了一頓。

  何不趁此機會,和曹操通通氣,萬一大家想法一致呢。

  李漁就不相信,曹操他會不心動,至於大唐的李世民,他對大唐境內的五姓七望已經厭惡到了極點。

  東吳的孫權,這一輩子都在跟江東豪門較勁,為了這個他連陸遜這種猛人都能雪藏不用。

  李漁一下子找到了破局之法,同時他也明白了諸葛亮當初跟他說的那番話,與天開戰天庭或許還沒有做好準備,但是人間也同樣如此。

  酒喝到一般,清河公主突然走了過來,她端著酒杯,笑的十分燦爛。


  「道長,可還滿意?」

  李漁當然不會把心中想的說出來,他笑吟吟地點頭道:「滿意滿意。」

  清河公主說道:「素問道長慧眼識珠,是天下第一識貨的人,本宮這裡有一個寶貝,乃是鍾靈蘊秀,天下獨一無二的好東西,還請道長幫忙品鑑一番。」

  李漁一聽有寶貝,雙眼一亮,道:「貧道願意效勞。」

  大魏可不是一般地方,這裡是曹操的地盤,曹操麾下有一群摸金校尉,他手裡的寶貝能少了?

  李漁這時候再看這清河公主和夏侯駙馬,怎麼看都是一副送財童子的模樣。

  清河公主舉起左臂,用長袖遮擋,喝了一口酒,朝身後的侍女笑道:「來人吶,帶道長去新月樓。」

  「公主不一起去麼?」李漁好奇地問道。

  李漁笑著點頭,跟隨公主的侍女走出了宴客樓。這侍女路上有些奇怪,走路的時候甚至有些顫抖,李漁只當她沒有見過陸地神仙,還好心寬慰道:「你不用緊張,拿我當一個普通人就行,呵呵。」

  奇怪的是,這小侍女沒有回話,李漁訕訕一笑也不在管她,而是想著一會要見的是什麼珍寶。

  清河公主看著他的背影,眼中哪還有一絲醉意,反倒閃爍著一股復仇的快意。

  李漁跟隨侍女來到一個小樓外,侍女將燈籠插在燈柱上,款款彎腰伸手道:「道長,請。」

  李漁見裡面燭光艷艷,有些不對勁,但是他藝高人膽大,涼夏侯懋和清河公主,也不敢給自己來一個白虎堂。

  他邁步進去,越過幾個屏風,這地方哪裡像是一個藏寶室。

  在小樓中央,有一個四面敞開的香榻。榻上十分簡單,撒著一些花瓣,中間躺著一個女子。

  帳外紅燭高燒,帳內暖香四溢,春意融融。

  紅燭搖曳,光影變幻。李漁看向床上,上面正躺著一個美人,她美艷無儔的嬌靨有如明玉,姿容絕世,竟有不輸於二喬的風采。

  她身上蓋著錦衾,外面裹著一領奢華的紫毫貂裘,應該是來赴宴的貴婦。此白皙的臉頰上浮起紅暈,薄紗錦衾如同蟬翼,香滑粉膩的肌膚若隱若現。整個人猶如一件絕美的稀世珍寶,肌膚白嫩而又晶瑩,嬌柔圓潤,在燈下散發出迷人的艷光。

  雖然從來不曾見過,但是多年來在宮廷中國混跡的李漁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這很可能是甄宓...

  大魏能有這種絕色,那還是誰?

  清河公主被曹丕所害,和自己的情郎丁儀沒能在一起,女人的報復心也太強了,她要送給自己兄長曹丕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看這幅模樣,八成是請甄宓來赴宴,用了手段把她迷暈了,想讓自己來幫她報仇。

  因為自己身份特殊,曹操即使知道了,也會大事化小,讓自己的兒子吃啞巴虧。

  李漁冷笑一聲,你當我正經道長是什麼人,難道我會趁人之危,干那苟且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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