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逼良為娼
潘瑤只能再次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洪安，換作以前，每當她這樣楚楚可憐地望著洪安，這個老大叔都會架不住心軟，幫她解決困難，但這次，他偏過了頭，沒有回應她的視線。
潘瑤心裡一涼，再看程韻，程韻還是招牌式的冷笑，潘瑤不開口，程韻絕不優先開口。
她在她臉上讀出了最為徹骨的漠視，難怪自己軟硬兼施都無法拿捏程韻，怕在對方眼中連跟自己爭辯都是浪費時間。
女人帶著怨恨、不甘、無計可施的窘迫離開，門關上的一瞬，已經五十四歲的洪叔竟像個小孩子一樣站到了牆腳。
「韻韻，你聽我，聽我跟你說……」
「洪叔，你不用說了，還是我說吧，也怪我當初說的並不透徹。」
「其實我算的不光是你的桃花劫，我甚至算出那個禍禍你的人就在我們小區，就是今天你救助的潘瑤！」
——
「向志揚，瞧瞧，這就是你乾的樓長！」
八棟六樓向家，何歡歡在補全了吳家人逼迫程韻的全部經過後，沖自家老公破口大罵。
「我都說了不要干，不要干，這裡面全是麻煩，你們官迷父子不肯聽，結果好了吧，替誰出頭不行替吳家人出頭，啊呸！他們一窩子都是壞種！現在好了，四樓陳燕不滿意不許吳家人住了，八樓程韻你也得罪透徹了，程韻是有蔬菜的呀，咱們家不缺錢卻買不了，如今新一周的街道物資又遲遲不到位，你說怎麼辦！這根羊骨頭再熬都碎了！」
何歡歡恨呀。
她當初就該心狠一點，一口氣斷了父子二人不切實際的野望，他們是只看見樓長的權力沒看見樓長的責任，陳燕不管吳家，吳家的名聲更臭，對外分不出去，砸在手裡難道要自己家來承受！更不要說還得罪了八樓最有潛力有能力的程韻！
天啊，她那天就不該在廚房裡剁骨頭，骨頭凍的邦邦硬，她揮著菜刀，耳邊都是骨頭渣子碎裂的聲音，壓根不知道樓上發生了啥。
等她知道，一切都晚了。
她丈夫把事情做絕了，又是踢群，又是威脅不給物資，把程韻逼急了，嚯，拿出來一籃新鮮的蔬菜在小區里做買賣，卻從此沒有你的份了！樓長？樓長也沒有面子，何歡歡讓向岳林去問，向岳林也被拉黑，今天，程韻將買賣做到了四棟那邊，四棟的富二代小朱收到貨就炒了個雞蛋，拍了照發在群里。
何歡歡眼紅啊，作為一名家庭主婦，她最熟悉的就是雞蛋，可她有多久沒碰雞蛋，沒碰蔬菜了，一萬塊錢就有菜、蛋、魚，在天災下這個價格等於做慈善，何歡歡毫不懷疑，隨著程韻手頭東西越來越少，價格會越賣越貴，即便如此，她依舊是不愁賣。
食物啊，出不去門，食物就是最珍貴，她丈夫曾經是水利局的領導，按理說混到這個位置腦筋都不笨，怎麼偏偏在程韻的問題上這麼糊塗！是，她沒有第一時間拿出菜，可她早在吳家人上去討要說法時就裝好了大鐵門。
一個有著如此前瞻性行動力的姑娘，她能差嗎，不能啊！然後他們就把她推開了。
何歡歡氣呀，氣的捶胸頓足，尤其在街道辦也沒了消息後，她愈發痛恨自己丈夫豬油蒙了心，乾的這丟了西瓜撿芝麻的事。
向志揚也鬧心呢。
所有人都知道樓長權力的來源就在物資的分發，沒了物資，所謂的樓長就是虛名。
現在，他正被這虛名絆的里外不是人，陳燕的語音通話一個接一個，他安撫了幾句，實在無能為力，而陳燕顯然不會放棄，要不是老婆機智稱抱病不能見人，估計早就找上門了。
吳家人也是，寄人籬下還那麼不老實，難不成真要自己來接盤？
向志揚小心翼翼看了老婆一眼，「要不，我們讓他們住到四樓的走廊去呢？」
一開始他提出可以住六樓的走廊，何歡歡堅決不同意，本想著四樓要遠一點了，何歡歡卻只是冷笑。
「四樓，四樓離六樓不也就兩層嗎？還是說你得罪了八樓不夠，還想得罪五樓？」
搬出去且不說能不能完成吧，畢竟請神容易送神難，就是完成了，那四樓挨著五樓那麼近，少不得，吳家人有一半會睡到五樓的過道里，那麼五樓的住戶要怎麼說？
向志揚，樓長，別混著混著，這樓長第一個被樓員排斥了。
「哎喲，要不然就不管她嘛，爸，媽，你們不要吵了，還是說說如何買蔬菜比較重要吧！」
向岳林將手機一摔，上面赫然是朱知豪上傳的圖片，小蔥炒雞蛋，蒜蓉空心菜，還有一道茄子鯽魚湯，給向岳林饞哭了，他現在餓的腦袋空空，什麼得不得罪人，當不當官都不想了，就想吃頓好的。
「媽，咱們家就剩你沒出馬了，你去求求程韻吧，大不了，我們多出錢還不行嗎？」
「哼，你說的輕鬆，要人家還是不給呢？」
何歡歡長吁了口氣，滿眼的懊悔和恨鐵不成鋼，「罷了，我去，只是小陳的問題，也不能不解決，我最多再幫你拖三天，三天，你必須幫小陳想一個解決方案！」
「原來她是打的這個主意，是想要接管我的家，占有我的物資再接濟她的弟弟嗎？」
下午的雪減輕了，洪叔的心卻大寒，在程韻一點一點分析並揭露了潘瑤的真面目後，洪叔那腔助人為樂的熱情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看一個人不要看他說了什麼，要看他做了什麼。」
廚房，程韻默默地把蔬菜放好。
「潘瑤丈夫孩子都失了消息，她無半點作為母親的心急，我才提了一句讓她走，她立馬氣急敗壞要造你我的謠，那時，她可沒顧及你對她的救命之恩啊，發現拿捏不了我，立刻轉身求你，一分鐘三次反覆橫跳，這般兩面三刀的人，洪叔你懂的，留下就是禍害。」
「嗯，我明白了，韻韻，你又救了叔一次啊。」洪安感激地說。
瞧著天有點黑了，主動送程韻到門口，還給程韻手中塞了個暖寶寶。
「你不收叔的錢，好歹，把這個暖寶寶貼上，回家時別凍著。」
多麼好的孩子，和四棟富豪小朱一樣的吃食，小朱花了一萬不止，他卻能免費享受，他前世一定是積了好大的德，今生才等到程韻的相助。
程韻沒有拒絕這第二個暖寶寶，出來大半天，雖說穿著加強棉服，她也能感覺到自己的體溫極速流失，看來，這普通的製衣已經跟不上末世冰封的節奏了，程韻決定回去就用製造機先一級製造著，她也挺好奇，由製造機製造出來的衣服，和商店賣的有什麼不同。
快步急行十分鐘，總算到了八棟，程韻進了單元門，一樓的冰上午剛鑿開下午又凍，好在馮永成聽見她的聲音出門幫她鑿冰，鑿的過程中男人猶豫著問：「程小妹，你知道四樓陳燕的事嗎？」
程韻：「怎麼了？」
還不到一周就熬不住了。
馮永成搔著頭，「我聽說了，吳家在陳燕家各種鬧，陳燕還去找了樓長。」
「哦。」
「也不知道樓長會不會處理。」
「這跟我們沒關係吧。」
「你，你不管陳燕了嗎？！」
馮永成震驚。
他一直以為兩個女孩關係不錯，畢竟她們年齡相近，住的也近，天災前，偶爾樓上樓下遇到了都會打招呼，有幾回，他還看見程韻和程燕一起在小區對面的便利店吃冰，現在陳燕有難，雖然有她自作自受的原因，但，程韻真的忍心不管她？
他今天還在走廊里看見了陳燕，好好的孩子，才幾天，精氣神就都沒了。
聽說吳家現在都吃不上飯了，那個小孩天天不睡覺找吃的，幾乎把陳燕家每一個角落都找遍了，隱私，是不存在的。
吳老大又是個瘋子，經常拉在身上，張金蘭給他清理，他就光溜溜地站在客廳，陳燕還是個大姑娘啊，看到這種畫面能不長針眼？
被一屋子老小折磨，明明是做好事，卻不得好報，明明是自己的家，自己卻做不了主。
向樓長也拿不出個管理意見。
好像吳家人賴上陳燕都怪陳燕倒霉。
這世上，越是心軟的人，越是做事的人，就越會委屈。
馮永成感到難過，他無法不同情陳燕，因為對陳燕，他有愧疚感。
若不是陳燕把吳家這炙手山芋接過去，說不定解決吳家事件又變成了他了。
因此，他真心希望程韻可以幫幫陳燕。
經過這段日子和程韻的相處，他越發覺得程韻是個很有主意很有能力的人。
跟著程韻，不僅維護了自己的尊嚴，搞定了家庭難題，保住了女兒，還一分錢不花，得到了整籃健康綠色的蔬菜。
籃子裡面有艾葉，念念回家生火，蒸了一鍋艾葉饅頭，味道苦苦的，可他吃在嘴裡是那麼好吃，太幸福了，這些東西是程韻給予的。
她住的高，書念的好，門建的牢，面對樓長她不害怕，面對弱勢的人，她也不會沒有判斷使自己落入尷尬，程韻是那麼無所不能，馮永成崇拜極了，所以他本能地認為，只要程韻想幫，都是能幫的，陳燕也一定會得到拯救。
然而——
「我不幫，要幫讓樓長去幫。」
程韻冷淡地回道。
「可……」
「爸，是程姐姐嗎？」
樓上，馮念念探出頭，程韻朝她露出個微笑，馮念念也笑。
「程姐姐，你送給我家的雞蛋，我煮了幾碗蛋羹，你拿一碗回去吧。」
「不……」
不等程韻拒絕，馮念念已經回屋拿蛋羹去了，等她出來，剛出鍋的蛋羹還冒著熱氣。
這是上好的肥西雞下的蛋，淋上豆油黃燦燦，再撒上蔥花，瞬間就把人肚裡的饞蟲調動起來，馮念念硬塞進她手裡，程韻不好不接。
也是這一接，讓馮永成的話咽回了嘴邊。
蛋羹正熱乎著，樓道里冷冰冰，他再不懂事也不能讓程韻在樓道里把蛋羹晾涼啊。
看來，只能等待下一次了。
程韻摸了摸馮念念的頭。
「謝謝你，念念，那我回去咯，你沒事可以來我家玩，我請你喝咖啡。」
馮念念：「好嘞。」
她繼續往上走。
三樓，四樓，四樓到五樓的小過道。
一個背對著牆無比陰鬱的身影，在聽到她的腳步聲，猛地轉了過來。
「程韻！」
是陳燕，她像個溺水的人，拼命抓起一塊浮木，「程韻，救救我，吳家快把我逼死了！」
就在剛剛，要做晚飯，由於家裡實在是沒東西了，吳老太神神秘秘地擠進她的屋，示意她去向樓長家要點，被程韻拒絕，吳老太，一個七旬老嫗，居然暗示她用身體換錢！
「三樓的小天和小孫是單身，五樓的王勤據說也很有錢，小燕吶，你說你這麼漂亮，在這方面怎麼就不開竅呢，他們不給你，你可以逗弄他們，勾引他們吧，把他們吊著當你的錢包你的日子不就舒服了嗎？」
「小燕吶，你別覺得奶奶在坑你，我這可都是肺腑之言！這世道女孩子身體就是本錢，不是我家住這我才這麼說，事實上，就算沒有我們一家，街道辦物資遲遲不補，你也是要坐吃山空的，那時候你怎麼辦？還不是一樣要走這條路，況且這也不羞恥啊，你看咱們樓優質男不也挺多的嗎？看上的你就和他處個對象，看不上撈幾筆就收手，誰又能說你什麼……」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賣身？」
陳燕一臉不可置信。
吳老太則頗為不屑。
「什麼賣身啊，瞧你把話說的那麼難聽，這叫合理利用資源，小燕，你就問你，你是不是想要餓死？」
陳燕：「我死不死，跟你有什麼關係？」
吳老太：「怎麼沒關係，不管咋說，我們也是客居在你家，當然不忍心看你餓肚子啦，勸你好好想想奶奶說的話，奶奶活了七十幾歲什麼沒看過，你還覺得難堪，挺驕傲的，你看看七樓小陸家，一收兩個姑娘，你以為她們是什麼？都是小陸的媳婦！」
潘瑤心裡一涼，再看程韻，程韻還是招牌式的冷笑，潘瑤不開口，程韻絕不優先開口。
她在她臉上讀出了最為徹骨的漠視，難怪自己軟硬兼施都無法拿捏程韻，怕在對方眼中連跟自己爭辯都是浪費時間。
女人帶著怨恨、不甘、無計可施的窘迫離開，門關上的一瞬，已經五十四歲的洪叔竟像個小孩子一樣站到了牆腳。
「韻韻，你聽我，聽我跟你說……」
「洪叔，你不用說了，還是我說吧，也怪我當初說的並不透徹。」
「其實我算的不光是你的桃花劫，我甚至算出那個禍禍你的人就在我們小區，就是今天你救助的潘瑤！」
——
「向志揚，瞧瞧，這就是你乾的樓長！」
八棟六樓向家，何歡歡在補全了吳家人逼迫程韻的全部經過後，沖自家老公破口大罵。
「我都說了不要干，不要干，這裡面全是麻煩，你們官迷父子不肯聽，結果好了吧，替誰出頭不行替吳家人出頭，啊呸！他們一窩子都是壞種！現在好了，四樓陳燕不滿意不許吳家人住了，八樓程韻你也得罪透徹了，程韻是有蔬菜的呀，咱們家不缺錢卻買不了，如今新一周的街道物資又遲遲不到位，你說怎麼辦！這根羊骨頭再熬都碎了！」
何歡歡恨呀。
她當初就該心狠一點，一口氣斷了父子二人不切實際的野望，他們是只看見樓長的權力沒看見樓長的責任，陳燕不管吳家，吳家的名聲更臭，對外分不出去，砸在手裡難道要自己家來承受！更不要說還得罪了八樓最有潛力有能力的程韻！
天啊，她那天就不該在廚房裡剁骨頭，骨頭凍的邦邦硬，她揮著菜刀，耳邊都是骨頭渣子碎裂的聲音，壓根不知道樓上發生了啥。
等她知道，一切都晚了。
她丈夫把事情做絕了，又是踢群，又是威脅不給物資，把程韻逼急了，嚯，拿出來一籃新鮮的蔬菜在小區里做買賣，卻從此沒有你的份了！樓長？樓長也沒有面子，何歡歡讓向岳林去問，向岳林也被拉黑，今天，程韻將買賣做到了四棟那邊，四棟的富二代小朱收到貨就炒了個雞蛋，拍了照發在群里。
何歡歡眼紅啊，作為一名家庭主婦，她最熟悉的就是雞蛋，可她有多久沒碰雞蛋，沒碰蔬菜了，一萬塊錢就有菜、蛋、魚，在天災下這個價格等於做慈善，何歡歡毫不懷疑，隨著程韻手頭東西越來越少，價格會越賣越貴，即便如此，她依舊是不愁賣。
食物啊，出不去門，食物就是最珍貴，她丈夫曾經是水利局的領導，按理說混到這個位置腦筋都不笨，怎麼偏偏在程韻的問題上這麼糊塗！是，她沒有第一時間拿出菜，可她早在吳家人上去討要說法時就裝好了大鐵門。
一個有著如此前瞻性行動力的姑娘，她能差嗎，不能啊！然後他們就把她推開了。
何歡歡氣呀，氣的捶胸頓足，尤其在街道辦也沒了消息後，她愈發痛恨自己丈夫豬油蒙了心，乾的這丟了西瓜撿芝麻的事。
向志揚也鬧心呢。
所有人都知道樓長權力的來源就在物資的分發，沒了物資，所謂的樓長就是虛名。
現在，他正被這虛名絆的里外不是人，陳燕的語音通話一個接一個，他安撫了幾句，實在無能為力，而陳燕顯然不會放棄，要不是老婆機智稱抱病不能見人，估計早就找上門了。
吳家人也是，寄人籬下還那麼不老實，難不成真要自己來接盤？
向志揚小心翼翼看了老婆一眼，「要不，我們讓他們住到四樓的走廊去呢？」
一開始他提出可以住六樓的走廊，何歡歡堅決不同意，本想著四樓要遠一點了，何歡歡卻只是冷笑。
「四樓，四樓離六樓不也就兩層嗎？還是說你得罪了八樓不夠，還想得罪五樓？」
搬出去且不說能不能完成吧，畢竟請神容易送神難，就是完成了，那四樓挨著五樓那麼近，少不得，吳家人有一半會睡到五樓的過道里，那麼五樓的住戶要怎麼說？
向志揚，樓長，別混著混著，這樓長第一個被樓員排斥了。
「哎喲，要不然就不管她嘛，爸，媽，你們不要吵了，還是說說如何買蔬菜比較重要吧！」
向岳林將手機一摔，上面赫然是朱知豪上傳的圖片，小蔥炒雞蛋，蒜蓉空心菜，還有一道茄子鯽魚湯，給向岳林饞哭了，他現在餓的腦袋空空，什麼得不得罪人，當不當官都不想了，就想吃頓好的。
「媽，咱們家就剩你沒出馬了，你去求求程韻吧，大不了，我們多出錢還不行嗎？」
「哼，你說的輕鬆，要人家還是不給呢？」
何歡歡長吁了口氣，滿眼的懊悔和恨鐵不成鋼，「罷了，我去，只是小陳的問題，也不能不解決，我最多再幫你拖三天，三天，你必須幫小陳想一個解決方案！」
「原來她是打的這個主意，是想要接管我的家，占有我的物資再接濟她的弟弟嗎？」
下午的雪減輕了，洪叔的心卻大寒，在程韻一點一點分析並揭露了潘瑤的真面目後，洪叔那腔助人為樂的熱情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看一個人不要看他說了什麼，要看他做了什麼。」
廚房，程韻默默地把蔬菜放好。
「潘瑤丈夫孩子都失了消息，她無半點作為母親的心急，我才提了一句讓她走，她立馬氣急敗壞要造你我的謠，那時，她可沒顧及你對她的救命之恩啊，發現拿捏不了我，立刻轉身求你，一分鐘三次反覆橫跳，這般兩面三刀的人，洪叔你懂的，留下就是禍害。」
「嗯，我明白了，韻韻，你又救了叔一次啊。」洪安感激地說。
瞧著天有點黑了，主動送程韻到門口，還給程韻手中塞了個暖寶寶。
「你不收叔的錢，好歹，把這個暖寶寶貼上，回家時別凍著。」
多麼好的孩子，和四棟富豪小朱一樣的吃食，小朱花了一萬不止，他卻能免費享受，他前世一定是積了好大的德，今生才等到程韻的相助。
程韻沒有拒絕這第二個暖寶寶，出來大半天，雖說穿著加強棉服，她也能感覺到自己的體溫極速流失，看來，這普通的製衣已經跟不上末世冰封的節奏了，程韻決定回去就用製造機先一級製造著，她也挺好奇，由製造機製造出來的衣服，和商店賣的有什麼不同。
快步急行十分鐘，總算到了八棟，程韻進了單元門，一樓的冰上午剛鑿開下午又凍，好在馮永成聽見她的聲音出門幫她鑿冰，鑿的過程中男人猶豫著問：「程小妹，你知道四樓陳燕的事嗎？」
程韻：「怎麼了？」
還不到一周就熬不住了。
馮永成搔著頭，「我聽說了，吳家在陳燕家各種鬧，陳燕還去找了樓長。」
「哦。」
「也不知道樓長會不會處理。」
「這跟我們沒關係吧。」
「你，你不管陳燕了嗎？！」
馮永成震驚。
他一直以為兩個女孩關係不錯，畢竟她們年齡相近，住的也近，天災前，偶爾樓上樓下遇到了都會打招呼，有幾回，他還看見程韻和程燕一起在小區對面的便利店吃冰，現在陳燕有難，雖然有她自作自受的原因，但，程韻真的忍心不管她？
他今天還在走廊里看見了陳燕，好好的孩子，才幾天，精氣神就都沒了。
聽說吳家現在都吃不上飯了，那個小孩天天不睡覺找吃的，幾乎把陳燕家每一個角落都找遍了，隱私，是不存在的。
吳老大又是個瘋子，經常拉在身上，張金蘭給他清理，他就光溜溜地站在客廳，陳燕還是個大姑娘啊，看到這種畫面能不長針眼？
被一屋子老小折磨，明明是做好事，卻不得好報，明明是自己的家，自己卻做不了主。
向樓長也拿不出個管理意見。
好像吳家人賴上陳燕都怪陳燕倒霉。
這世上，越是心軟的人，越是做事的人，就越會委屈。
馮永成感到難過，他無法不同情陳燕，因為對陳燕，他有愧疚感。
若不是陳燕把吳家這炙手山芋接過去，說不定解決吳家事件又變成了他了。
因此，他真心希望程韻可以幫幫陳燕。
經過這段日子和程韻的相處，他越發覺得程韻是個很有主意很有能力的人。
跟著程韻，不僅維護了自己的尊嚴，搞定了家庭難題，保住了女兒，還一分錢不花，得到了整籃健康綠色的蔬菜。
籃子裡面有艾葉，念念回家生火，蒸了一鍋艾葉饅頭，味道苦苦的，可他吃在嘴裡是那麼好吃，太幸福了，這些東西是程韻給予的。
她住的高，書念的好，門建的牢，面對樓長她不害怕，面對弱勢的人，她也不會沒有判斷使自己落入尷尬，程韻是那麼無所不能，馮永成崇拜極了，所以他本能地認為，只要程韻想幫，都是能幫的，陳燕也一定會得到拯救。
然而——
「我不幫，要幫讓樓長去幫。」
程韻冷淡地回道。
「可……」
「爸，是程姐姐嗎？」
樓上，馮念念探出頭，程韻朝她露出個微笑，馮念念也笑。
「程姐姐，你送給我家的雞蛋，我煮了幾碗蛋羹，你拿一碗回去吧。」
「不……」
不等程韻拒絕，馮念念已經回屋拿蛋羹去了，等她出來，剛出鍋的蛋羹還冒著熱氣。
這是上好的肥西雞下的蛋，淋上豆油黃燦燦，再撒上蔥花，瞬間就把人肚裡的饞蟲調動起來，馮念念硬塞進她手裡，程韻不好不接。
也是這一接，讓馮永成的話咽回了嘴邊。
蛋羹正熱乎著，樓道里冷冰冰，他再不懂事也不能讓程韻在樓道里把蛋羹晾涼啊。
看來，只能等待下一次了。
程韻摸了摸馮念念的頭。
「謝謝你，念念，那我回去咯，你沒事可以來我家玩，我請你喝咖啡。」
馮念念：「好嘞。」
她繼續往上走。
三樓，四樓，四樓到五樓的小過道。
一個背對著牆無比陰鬱的身影，在聽到她的腳步聲，猛地轉了過來。
「程韻！」
是陳燕，她像個溺水的人，拼命抓起一塊浮木，「程韻，救救我，吳家快把我逼死了！」
就在剛剛，要做晚飯，由於家裡實在是沒東西了，吳老太神神秘秘地擠進她的屋，示意她去向樓長家要點，被程韻拒絕，吳老太，一個七旬老嫗，居然暗示她用身體換錢！
「三樓的小天和小孫是單身，五樓的王勤據說也很有錢，小燕吶，你說你這麼漂亮，在這方面怎麼就不開竅呢，他們不給你，你可以逗弄他們，勾引他們吧，把他們吊著當你的錢包你的日子不就舒服了嗎？」
「小燕吶，你別覺得奶奶在坑你，我這可都是肺腑之言！這世道女孩子身體就是本錢，不是我家住這我才這麼說，事實上，就算沒有我們一家，街道辦物資遲遲不補，你也是要坐吃山空的，那時候你怎麼辦？還不是一樣要走這條路，況且這也不羞恥啊，你看咱們樓優質男不也挺多的嗎？看上的你就和他處個對象，看不上撈幾筆就收手，誰又能說你什麼……」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賣身？」
陳燕一臉不可置信。
吳老太則頗為不屑。
「什麼賣身啊，瞧你把話說的那麼難聽，這叫合理利用資源，小燕，你就問你，你是不是想要餓死？」
陳燕：「我死不死，跟你有什麼關係？」
吳老太：「怎麼沒關係，不管咋說，我們也是客居在你家，當然不忍心看你餓肚子啦，勸你好好想想奶奶說的話，奶奶活了七十幾歲什麼沒看過，你還覺得難堪，挺驕傲的，你看看七樓小陸家，一收兩個姑娘，你以為她們是什麼？都是小陸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