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汪四海的明哲保身
「快請起！快請起！晚輩可當不起您這般大禮！汪幫主折煞晚輩了！」陳拙全然沒料到這一方豪雄，竟然如此這般放低自己的身段。
一個眼神過去，樓胖子連忙上去相扶。
卻沒有將人扶得起來，只覺得這人如同山嶽般沉重，樓胖子一咬牙，使勁發力，也沒有扶動分毫。
陳拙揮了揮手，親自上前，汪四海順勢起身，嘴裡卻不停地說道：「煩勞陳大人了，身子骨這些年越來越不行咯...」
將汪四海扶到椅子上坐下，樓胖子對他施了個禮便退了出門，帶上房門，站在門口等候。
掃了樓下大廳一眼，樓胖子不由得吃了一驚。客棧樓上樓下沒有一桌客人，二樓走廊上每隔五米站著一人。
樓下站了兩排勁裝大漢，個個威武，一看那模樣，即便不是武道中人，也是練家子出身。
房間內，陳拙給汪四海倒上茶。
汪四海泯了一口茶，淡淡地說道：「陳大人，汪某人不過是一介江湖武夫，實在是接不下這麼大的單子。
還望陳大人轉告大將軍，這裡是一萬兩銀票，算是大江幫對鎮南將士的一點心意。」
說完，汪四海將那拜帖與一張銀票從袖中拿了出去，推到了陳拙面前。
陳拙皺了皺眉，沒有接，也沒有推，沉聲問道：「汪幫主這樣做，屬下回去只怕是不好交代。」
汪四海搖了搖頭：「大江幫大則大，汶江上下，百十餘碼頭，上萬的兄弟要養活，今日若是接下來大將軍的單子，節度使大人那邊沒法交代且不說。
陳大人可知道為何我們大江白，上百年基業，王朝更迭，也不曾動搖？」
陳拙搖了搖頭，汪四海接著說道：「那是因為我們從不參與朝堂上的事情，巴蜀這地方不大，生意可以不做，但我不得不為大江幫的未來著想...」
陳拙暗暗點頭，心裡盤算著：
汪四海果然不愧是人老成精，陳拙心底還是感慨自己低估了此人，本以為拿著何復光的拜帖，再加上姬家這邊組織的各種軍械原料運單。約談一下這汪四海，應該可以輕鬆拿下。
沒想到，人家先是畢恭畢敬地來了，給足了你陳參軍和何將軍的面子。再給你不軟不硬的表示了一萬兩銀子，江湖規矩也到了。
最後再把你訂單給你推了，這不卑不亢，有禮有節，說破天去，你也不能再拿官方的身份壓人了。
最可怕的是，此人一眼就看穿了這是一場何復光和鮮于仲達之間的爭鬥，當然，或許他還沒猜到陳拙究竟想做什麼，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他已經做出了最精明的選擇，不參與！明哲保身，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而大江幫的支持，將是整個環節中最重要的一環。
軟的硬的看來都不行，那只能試試最後一招了，陳拙正了正身子：「汪幫主既然如此直白，我也不繞著圈子說話了。
說起來我是晚輩，您是長輩。很多事情，你肯定比我考慮得周全，長遠，但我還是不得不說汪幫主的眼界有些窄了。」
「噢？！」汪四海帶著一絲疑問，面上紋絲不動，大概是覺得，我倒要聽聽你這小子能說出什麼花來。
「遠的不說，咱們就說這滇南之戰，滇南茶磚十之七八要走你這條水道。一年下來是多大的生意，您心底比我清楚。
節度使那邊什麼態度我不知道，但若是大將軍敗了，滇南歸於吐蕃，至少這茶磚生意肯定是沒了。
所以我說，汪幫主眼界小了，大將軍若能大敗吐蕃。
一能穩固茶磚的生意，二來你覺得大將軍大勝之後能放任他鮮于仲達在這西南之地？
不管朝廷再派誰來，肯定不會再是他們這一派。
劍南道多大？滇南占了一半，少了這一半的地盤，大江幫要少多少生意？」
陳拙打算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大義加上利益，看看這汪四海是什麼反應。
這汪四海眯著眼，聽便聽了，半晌才悠悠地說道：「來之前，汪某人早就想到你會這麼說。只不過，若是大將軍需要我大江幫支持，責無旁貸，要錢給錢，要人給人。
但明面上幫著你們大量運輸軍械原料，即便我願意這麼做。你確定那節度使大人不會插手？隨隨便便一紙公文，就能把貨給壓在碼頭上十天半個月的。
再在暗地裡給我大江幫使點小絆子，我大江幫百年基業，不能毀在我手上。」
陳拙暗暗點頭，說來說去，還是害怕鮮于忠達這個現官。
陳拙想了想，問道：「不知道汪幫主是怎麼覺得我們和節度使之間的恩怨？」
他確實有些好奇，按理說這些江湖幫派，對這些政治鬥爭不該這麼敏感才對。
「是你殺了顏錦文吧？」汪四海隨口一問。
陳拙心底大致就明白了，點了點頭。
「那顏錦文，整個劍南道誰不知道各個折衝府都尉都是節度使的人。聽說你也差點被構陷，死在牢里，後來是何大將軍出面保的你。後來你就殺了顏錦文。
這巴蜀說起來也就那麼大點地方，這些事情總歸會傳出來一點。稍微動動腦子都知道你們肯定和節度使不對付。
老實說，今日若是換個人來，興許我還能跟你們好好談談，既然是你出面，那必定是要跟節度使為敵的。
我們大江幫，不想當那把刀罷了。
話已至此，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汪四海說完，自顧自地喝茶。
陳拙心底也清楚了，這老小子徹底把話說開了。
那既然是這樣，不如破釜沉舟賭一把！
「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汪幫主。此番前來，運貨當然是一個方面，其實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此事一成，鮮于忠達必定受制。
只是需要大江幫幫個忙，明面上，不用你們做任何事，只是到時候有些船不能走，順便知會我一聲即可。
剩下的事情，我們自己來辦，若是成了。咱們再談合作，若是事不可為，我也不再來麻煩汪幫主。」
其實，陳拙這麼說，已經是底線了。
你大江幫可以坐山觀虎鬥，看我們勝負再下注，於情於理，大江幫肯定不會虧。
汪四海心底一盤算，雖說不知道他陳拙打的什麼主意，但這麼做至少大江幫不會陷於爭鬥之中，完全符合他的利益，頓了頓：「就這麼簡單？壓住幾條船？再通知你？」
「就這麼簡單！」
「那可以。不過我再提醒你一次，我最多幫你把船多留一天，然後通知你。剩餘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你也別指望我派人幫你。
大江幫不會出現在你們分出勝負之前！」
「成交！」
一個眼神過去，樓胖子連忙上去相扶。
卻沒有將人扶得起來，只覺得這人如同山嶽般沉重，樓胖子一咬牙，使勁發力，也沒有扶動分毫。
陳拙揮了揮手，親自上前，汪四海順勢起身，嘴裡卻不停地說道：「煩勞陳大人了，身子骨這些年越來越不行咯...」
將汪四海扶到椅子上坐下，樓胖子對他施了個禮便退了出門，帶上房門，站在門口等候。
掃了樓下大廳一眼，樓胖子不由得吃了一驚。客棧樓上樓下沒有一桌客人，二樓走廊上每隔五米站著一人。
樓下站了兩排勁裝大漢，個個威武，一看那模樣，即便不是武道中人，也是練家子出身。
房間內，陳拙給汪四海倒上茶。
汪四海泯了一口茶，淡淡地說道：「陳大人，汪某人不過是一介江湖武夫，實在是接不下這麼大的單子。
還望陳大人轉告大將軍，這裡是一萬兩銀票，算是大江幫對鎮南將士的一點心意。」
說完，汪四海將那拜帖與一張銀票從袖中拿了出去，推到了陳拙面前。
陳拙皺了皺眉，沒有接，也沒有推，沉聲問道：「汪幫主這樣做，屬下回去只怕是不好交代。」
汪四海搖了搖頭：「大江幫大則大，汶江上下，百十餘碼頭，上萬的兄弟要養活，今日若是接下來大將軍的單子，節度使大人那邊沒法交代且不說。
陳大人可知道為何我們大江白，上百年基業，王朝更迭，也不曾動搖？」
陳拙搖了搖頭，汪四海接著說道：「那是因為我們從不參與朝堂上的事情，巴蜀這地方不大，生意可以不做，但我不得不為大江幫的未來著想...」
陳拙暗暗點頭，心裡盤算著：
汪四海果然不愧是人老成精，陳拙心底還是感慨自己低估了此人，本以為拿著何復光的拜帖，再加上姬家這邊組織的各種軍械原料運單。約談一下這汪四海，應該可以輕鬆拿下。
沒想到，人家先是畢恭畢敬地來了，給足了你陳參軍和何將軍的面子。再給你不軟不硬的表示了一萬兩銀子，江湖規矩也到了。
最後再把你訂單給你推了，這不卑不亢，有禮有節，說破天去，你也不能再拿官方的身份壓人了。
最可怕的是，此人一眼就看穿了這是一場何復光和鮮于仲達之間的爭鬥，當然，或許他還沒猜到陳拙究竟想做什麼，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他已經做出了最精明的選擇，不參與！明哲保身，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而大江幫的支持，將是整個環節中最重要的一環。
軟的硬的看來都不行，那只能試試最後一招了，陳拙正了正身子：「汪幫主既然如此直白，我也不繞著圈子說話了。
說起來我是晚輩，您是長輩。很多事情，你肯定比我考慮得周全，長遠，但我還是不得不說汪幫主的眼界有些窄了。」
「噢？！」汪四海帶著一絲疑問，面上紋絲不動，大概是覺得，我倒要聽聽你這小子能說出什麼花來。
「遠的不說，咱們就說這滇南之戰，滇南茶磚十之七八要走你這條水道。一年下來是多大的生意，您心底比我清楚。
節度使那邊什麼態度我不知道，但若是大將軍敗了，滇南歸於吐蕃，至少這茶磚生意肯定是沒了。
所以我說，汪幫主眼界小了，大將軍若能大敗吐蕃。
一能穩固茶磚的生意，二來你覺得大將軍大勝之後能放任他鮮于仲達在這西南之地？
不管朝廷再派誰來，肯定不會再是他們這一派。
劍南道多大？滇南占了一半，少了這一半的地盤，大江幫要少多少生意？」
陳拙打算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大義加上利益，看看這汪四海是什麼反應。
這汪四海眯著眼，聽便聽了，半晌才悠悠地說道：「來之前，汪某人早就想到你會這麼說。只不過，若是大將軍需要我大江幫支持，責無旁貸，要錢給錢，要人給人。
但明面上幫著你們大量運輸軍械原料，即便我願意這麼做。你確定那節度使大人不會插手？隨隨便便一紙公文，就能把貨給壓在碼頭上十天半個月的。
再在暗地裡給我大江幫使點小絆子，我大江幫百年基業，不能毀在我手上。」
陳拙暗暗點頭，說來說去，還是害怕鮮于忠達這個現官。
陳拙想了想，問道：「不知道汪幫主是怎麼覺得我們和節度使之間的恩怨？」
他確實有些好奇，按理說這些江湖幫派，對這些政治鬥爭不該這麼敏感才對。
「是你殺了顏錦文吧？」汪四海隨口一問。
陳拙心底大致就明白了，點了點頭。
「那顏錦文，整個劍南道誰不知道各個折衝府都尉都是節度使的人。聽說你也差點被構陷，死在牢里，後來是何大將軍出面保的你。後來你就殺了顏錦文。
這巴蜀說起來也就那麼大點地方，這些事情總歸會傳出來一點。稍微動動腦子都知道你們肯定和節度使不對付。
老實說，今日若是換個人來，興許我還能跟你們好好談談，既然是你出面，那必定是要跟節度使為敵的。
我們大江幫，不想當那把刀罷了。
話已至此，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汪四海說完，自顧自地喝茶。
陳拙心底也清楚了，這老小子徹底把話說開了。
那既然是這樣，不如破釜沉舟賭一把！
「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汪幫主。此番前來，運貨當然是一個方面，其實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此事一成，鮮于忠達必定受制。
只是需要大江幫幫個忙，明面上，不用你們做任何事，只是到時候有些船不能走，順便知會我一聲即可。
剩下的事情，我們自己來辦，若是成了。咱們再談合作，若是事不可為，我也不再來麻煩汪幫主。」
其實，陳拙這麼說，已經是底線了。
你大江幫可以坐山觀虎鬥，看我們勝負再下注，於情於理，大江幫肯定不會虧。
汪四海心底一盤算，雖說不知道他陳拙打的什麼主意，但這麼做至少大江幫不會陷於爭鬥之中，完全符合他的利益，頓了頓：「就這麼簡單？壓住幾條船？再通知你？」
「就這麼簡單！」
「那可以。不過我再提醒你一次，我最多幫你把船多留一天，然後通知你。剩餘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你也別指望我派人幫你。
大江幫不會出現在你們分出勝負之前！」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