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本王還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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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絳卓本就生得明艷妖嬈,此時一身紅衣,當真如朝陽般華彩灼灼。

  恭賀新婚賓客們都會避免穿大紅色的衣裳,而這絳卓公主卻是紅衣紅裙,就連身上的飾品也是紅寶石所制。

  昭王妃玩味笑道:「這絳卓公主穿得還真是鮮艷,直接進去拜堂都可以了。」

  蘇悠見狀也皺起了柳眉,絳卓公主曾給她下過拜帖,被她以籌備婚事繁忙為由拒了。

  雖說這兩年岐山邊境安寧,但父皇和兄長身上的舊傷有多少是來自於南疆,這是世仇家恨,她忘不了。

  但蘇悠還是起身相迎,面上掛著端莊優雅的微笑,「絳卓公主親臨恭賀我兄長大婚,孝和有失遠迎。」

  絳卓臉上看不出一絲曾被人回拒的不滿,笑的燦爛明媚,「孝和郡主客氣了,久聞郡主美名,本宮一直想結識郡主,可惜貴府事多,一直耽擱了今日才能得見。」

  蘇悠臉上保持著淺笑,心裡卻是不屑,她與這絳卓公主無話可說,但礙於今日是兄長的好日子,不得不以客待之,「絳卓公主請上座。」

  絳卓大大方方的坐了起來,她勾了勾手,便有婢女呈上一個精緻的瓷瓶,瓷瓶上描繪著南疆皇室圖紋。

  「這是南疆獨有的駐顏霜,其中一味雪蘭芝十年方才結一次果,是以這駐顏霜十分珍貴,只有南疆皇室方才能用。

  世人皆傳我南疆有駐顏秘術,實則並並未什麼秘術,不過靠著駐顏霜罷了,我母妃已年近四旬,但看著卻與二十歲的少女無甚差異。」

  「童顏永駐」這四個字對所有女人來說都是致命的誘惑,絳卓語落,一眾女眷的視線便皆落在了那個精緻的瓷瓶上,猶如登徒子見到了絕世美人,惡狼見到了葷腥。

  絳卓這兩日赴了不少的宴,但能得這駐顏霜之人卻寥寥無幾,絳卓今日贈予蘇悠,足以見得她想與寧王府交好的誠心。

  蘇悠掃了一眼,推辭道:「無功不受祿,如此厚禮孝和愧不敢當,還請公主拿回去吧。」

  「鮮花贈美人,寶劍贈英雄,孝和郡主美若明珠,這等東西自與郡主相配。」絳卓又將駐顏霜推了回去,笑道:「前些日子在宮宴上鬧出一些誤會,本宮甚是過意不去。

  若郡主不肯收,那便是不肯原諒本宮一時魯莽之過了?」

  絳卓說得坦誠,蘇悠若再推辭倒顯得她小題大做,不顧兩國邦交了,蘇悠只得道:「如此便多謝絳卓公主饋贈了。」

  「郡主客氣。」

  看著兩人親近攀談,薛明珠道:「前些日子絳卓公主也送了我母親一瓶駐顏霜,王妃可也收到了?」

  昭王妃點點頭,不甚在意的道:「不僅是本王妃,平樂姑母、定國公夫人府上她皆去了,只不過平樂姑母將她拒之門外,未曾見她罷了。

  平樂姑母豈是那般容易討好的,更何況她還得罪了姑母的義女,沒將她趕出去已算顧及她的顏面了。」

  至於那駐顏霜,她卻是不屑的。

  她是堂堂昭王妃,又不是以色侍人的妾室,娘家的榮耀、子嗣的穩固可比一張臉重要得多。

  想到此,昭王妃側眸瞥了一眼宋安然的小腹,眸色一寒,慢條斯理的捻起了腕間的紅玉珊瑚手串,姑且再忍忍……

  宋安然的注意力卻皆放在那瓶駐顏霜之上,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眉心微動。

  孕後她不方便伺候王爺,昭王妃便趁機選了兩個美貌婢女伺候王爺,王爺已經好幾日未曾踏足她的屋內了。

  男人皆食色性也,她若能美貌永駐,王爺的心自會一直放在她身上,只可惜她只是個側妃,這種好東西還輪不到她。

  宋安然抬眼看向昭王妃,昭王妃的模樣只算中上之姿,生過孩子後又顯得圓潤了些,難怪王爺不喜她,那駐顏霜給她用也是浪費,不如求了王爺把那好東西要過來。

  妻妾兩人各有心事,直至聽到前院新人禮成,已入洞房。

  蘇悠便起身道:「大婚禮成,公主還請自便,孝和要去吩咐下人開宴。」

  「好,郡主去忙。」

  絳卓頷首笑應,起身行至門前眺望府內之景,原本光禿禿的樹上被綁上了各色絨花,瞧著花團錦簇,煞是好看。

  蘇鈺待這雲嫣然還真是盡心,不曾想冷血寧王有朝一日竟也會深陷情網。

  絳卓彎唇而笑,這樣也好,人有了在意的東西才會有軟肋,有軟肋就會有可以擊破的弱點!


  ……

  雖已入冬,但今日陽光正好,金色的日光傾斜而下,散下一片光芒。

  兩人執手走在廊下,庭廊以紅綢鋪路,四周紅紗繞樑,雲嫣然蓋著蓋頭只能看見腳下的紅綢,看不到四周,但阿芙和芬兒卻看得清楚,兩人不禁低低驚呼。

  雲嫣然心中好奇,下意識微微偏頭。

  「留心腳下。」男子低沉內斂的聲音在雲嫣然耳邊響起,雲嫣然忙收回視線。

  她的柔夷被一隻大手包裹在掌心,溫暖而安定,她稍稍抽了抽手,卻發現手被他握得緊緊的,好像一鬆手她就會丟了似的。

  她輕輕彎起唇角,心裡漾起甜蜜,被他這般牽著,即便覆上雙眼全然看不清前方,她也不覺得怕。

  繞過九曲迴廊,一行人終是行至錦華院。

  阿芙的第一反應是,太紅了,簡直紅得刺目。

  院中的地上鋪著鴛鴦成雙的錦織紅毯,雖是冬日,但樹上卻掛滿了紅色的絹花,一如方才在院外所見,仿佛一夜北風來,紅梅綻滿枝,更不要說廊下那些大紅燈籠,屋內擺放著得半人高的紅珊瑚。

  她感覺王爺似把所有能找到的紅色全部堆進了院子,雖然紅得灼人眼目,但足以見得王爺的用心。

  桌上燃著一對栩栩如生的龍凰喜燭,龍鳳呈祥,威嚴華貴。

  阿芙與芬兒相視一眼,兩人默契的抿唇一笑,王爺待小姐好,她們做奴婢的自然瞧著歡喜。

  喜娘將兩人衣袂系在一處,笑盈盈的道:「三生石上結良緣,恩愛夫妻彩線牽。衣袂相連,此生不離。」

  蘇鈺墨色的瞳孔似被燭火照亮,光華璀璨,他瞥了喜娘一眼,登時嚇得喜娘打了一個激靈,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好,差點就要跪了。

  卻聽蘇鈺聲音清淡的開口道:「說的不錯,賞。」

  大驚大喜之下,喜娘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心裡只想這位寧王爺可真真嚇人,若寧王妃膽子小,日後王爺一瞪眼,還不得把王妃嚇哭了啊。

  喜娘心中暗自腹誹,面上卻不敢表露,忙雙手呈上一桿秤,吉利話說得更加順暢,「新郎挑開紅蓋頭,新娘青山眉樣好,交拜成雙喜不禁,百年有結是同心!」

  蘇鈺接過金秤,鄭重的挑開繡著雙鳳的紅蓋頭,鳳凰于飛,和鳴鏗鏘。

  這一日蘇鈺已盼了許久,如今他終於得償所願,卻不知怎的竟似起了近鄉情怯之感,隨著蓋頭挑起他的心跳得越來越快,曾執刀劍的手如今卻連握一桿秤都有些顫。

  隨著蓋頭挑開,一張秀麗絕俗的臉龐頓時暴露眾人眼前,螓首蛾眉,顏若朝華,她輕輕抬起秋水般的明眸,頓如明珠生輝,美玉盈光,美不可言。

  而雲嫣然也透過鳳冠上垂落的珠簾看清了眼蘇鈺,大紅色錦服加身,淡化了蘇鈺身上的清冷疏離,平添了溫潤。

  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位高權重的戾王,而是一位芝蘭玉樹的儒雅君子。

  人生有兩得意,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蘇鈺眸中泛著灼灼光華,仿若成了春風得意的少年郎,全無往日裡的喜怒不形於色,眼角眉梢都溢滿了歡喜。

  「阿嫣。」他低低輕喚,淺淺兩個字卻有著道不盡的繾綣。

  雲嫣然臉頰泛紅,輕輕垂下眸子,緊張的揉捏著手中的帕子,心口更是跳得厲害。

  阿芙雙手端著托盤,呈上合卺酒,喜娘一邊將酒盞呈給新人,一邊笑著道:「景星煥彩耀閨房,吉日佳辰合卺觴,喝了合卺酒,從此夫妻綿綿子孫繞。」

  兩人手臂交環,雲嫣然抬眸間正對上蘇鈺那灼灼的目光,仿若盛夏午時的日光,灼熱刺目,稍一觸碰便會被燙傷。

  雲嫣然忙斂下眸子,紅唇貼近杯盞,將盞中的合卺酒一飲而盡。

  雲嫣然喝不慣烈酒,輕輕咳了兩聲,蘇鈺忙輕輕撫拍著她的背,拿起帕子給她擦拭嘴角,眸中滿是憂切,「怎麼樣,可還難受。」

  「我沒事。」雲嫣然還是不習慣兩人這般親昵,接過帕子自己擦拭起嘴角來。

  屋內眾人相視而望,嘴角皆噙著笑意。

  喜娘上前為兩人解開衣袂,笑道:「王爺快去與賓客敬酒吧,早去早回,也莫要新娘子空等太久。」

  蘇鈺一怔,卻是蹙起了眉,眼中漾起一抹茫然,「不是已入洞房,本王為何還要出去?」

  喜娘:「……」

  見過急的,沒見過這麼急的,竟連酒都不想去敬了嗎?

  這不符合寧王的氣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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