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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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府尹的壓力從未這般大過,兩位王爺同時旁聽,他之前審連環殺人案時都沒被這般關注過,人家人家夫妻義絕就這麼好看嗎?

  京兆府尹坐得比平時更為筆挺,清了清嗓,揚聲開口道:「宋清君,金氏對你的狀告如下:一,私自挪用金氏嫁妝轉贈你的先妻柳氏家中,二,……」

  洋洋灑灑的一篇聽得堂外圍觀的婦人們咬牙切齒,她們已經將自己帶入了金氏的角色之中。

  豆蔻年華芳心初動,為了嫁給所愛之人不惜力排眾議做了繼室繼母,只可惜這些都是男人處心積慮的陰謀。

  花著女人的銀子養妾室,養女兒,還要養先妻的娘家,為了光耀門楣竟要賣女求榮,將女兒嫁給斷袖,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念到最後一條時,京兆府尹語氣微頓,抬頭看了宋清君一眼,前面的事他雖覺得不仗義,但做為男人畢竟不像女人那般感觸頗多,可這件事他身為男子也無法接受。

  「還有,金氏狀告你為了謀奪金家家產,不惜以去金光寺祈福為餌,將金氏騙去寺中,而後……又僱傭男子意欲侮辱金氏清白,想以此威脅金家,這些你可認?」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倒吸一口冷氣。

  丈夫為了謀奪妻子的家產,竟找外男來玷污妻子,此等行徑簡直豬狗不如。

  堂外的婦人們已經忍不住了,各種污言穢語的指責起宋清君來。

  「大人,本官冤枉,這些事本官從未做過!」宋清君恨極了金氏當眾折損他的顏面,卻也只能神色不改的為自己辯駁。

  「其一,府中中饋皆有金氏掌管,我如何謀奪她的嫁妝?其二我私下裡從未與永昌侯府定過親事,何來賣女求榮一說?

  至於她說我僱傭男子侵犯她,便更是天方夜譚了,試問哪個男人會容忍自己的女人與他人有染!」

  宋清君擲地有聲,神情坦朗,不見分毫心虛,一時間倒是讓人遲疑起來。

  昭王微微勾唇,偏身與蘇鈺低聲道:「寧王覺得誰所言是真?」

  蘇鈺掃他一眼,看著他溫和如玉的笑顏,冷冷道:「大堂之上,不得喧譁。」

  昭王:「……」他娘的,有點想罵人!

  「既是如此,那便帶證人吧!」

  京兆府尹一聲令下,趙人傑一瘸一拐的被人帶進了大堂內,他本就驚恐,在看到寧王后更是抖若篩糠,腿都站不住了,直接跪在了大堂上,而後不管京兆府尹問什麼,他都一五一十的招了,痛快的讓衙役都覺得無趣。

  看來今日這板子是打不上了……

  「看著道貌岸然,沒成想竟是人面獸心的畜生啊!」婦人們的咒罵聲再度響起,可見宋清君的小人形象已是板上釘釘了。

  宋清君卻不惱,反是自嘲的牽唇笑了笑,痛心疾首的望著金氏,隱隱泛動的眸光中愛恨交織,全然一副無可奈和的悲痛模樣。

  「你我夫妻多年,我對你一直深情不悔,可你卻總因我偏袒安然多些便與我吵鬧不休。

  安然她自小失了母親,我對她難免多些憐惜,可你卻不依不饒,此番更因安然要入昭王府而與我大動干戈,甚至還要嫣然頂了安然的婚事,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聽他如此顛倒是非黑白,金氏又急又怒,「你胡說,我何時這般做過……」

  宋清君卻冷冷打斷她,反唇相譏,「還有,你當真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嗎?

  你與這趙人傑早有首尾,此番更是膽大包天在金光寺苟合,因被堂嫂撞破,你們不但綁走了堂嫂,還故意上演這一番苦情戲,為的不就是徹底敗壞我的名聲,好離開宋府與他雙宿雙飛嗎!」

  眾人一時議論紛紛,金氏被氣得臉色漲紅,她知宋清君薄情寡義,卻不知他竟無恥到這般地步,謊話信口拈來,半個真字都沒有。

  宋清君的演技卻還沒發揮完,悲痛道:「可憐堂嫂受了打擊,現在人已經神志不清,滿口胡話,你讓我如何面對堂兄啊!

  你若真無心於我,我們和離便是,你何至於做到如此地步!」

  神志不清的人如何能做證,如此一來徹底獨絕了劉氏上堂作證的可能。

  昭王聞言笑了笑,這個宋清君果然有些心機。

  「娶妻娶賢,古人誠不欺我。」昭王似只隨口一言,卻讓京兆府尹聽清了他的意思。

  昭王是站在宋清君一派的。


  寧王睨了他一眼,語調沉沉,似無風的湖面聽不出起伏,「外面皆傳昭王心儀宋大小姐,看來傳言不虛。」

  昭王臉色微沉,冷冷牽起嘴角道:「若按如此說辭,那寧王在此旁聽便是對宋三小姐有意了?」

  聽昭王這般說,宋清君忙抬頭看向寧王,心中一慌。

  自家女兒的相貌他最清楚不過,難道那死丫頭勾搭上寧王了?

  只可惜他無法從蘇鈺的臉上窺探出半分情緒,蘇鈺啜了口茶,面無表情的道:「本王只是對夫妻義絕很感興趣而已。」

  京兆府尹險些就要為寧王拍手稱讚了,勇於承認自己八卦,寧王真漢子也!

  昭王冷哼一聲,不欲與他起口舌之爭,只開口問道:「宋大人可有證據?」

  宋清君回過神,頷首道:「自有。」

  想來昭王也不願丟了金家這塊肥肉,有昭王相助他今日更是志在必得。

  宋清君拿來了金氏與趙人傑私通的書信以及定情信物,信中內容實在露骨大膽,簡直不堪入目。

  京兆府尹又命人取來趙人傑與金氏平日的字跡,對比之後京兆府尹沉聲道:「字跡吻合。」

  「這不可能!」金氏與趙人傑全都愣住了,這些子虛烏有的書信是從哪來的!

  趙人傑呆若木雞,這十餘年他未曾再見過金氏,談何私通啊!

  還有,那些書信怎麼會是他的筆跡呢?

  「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從未做過這樣的事啊!」趙人傑跪地哀嚎,臉上的肥肉不停的顫動,滑稽又油膩。

  反觀宋清君如一株風骨不折的勁松,即便早受千夫所指依然面不改色,兩相比較高低立現。

  人總歸是視覺動物,輿論風向瞬間逆轉,無不是在唾罵金氏淫蕩不守婦道,趙人傑勾引人妻,便該將兩人浸豬籠云云。

  金氏氣得渾身發顫,她雖下定決心要與宋清君死磕到底,可論心機她又哪裡是宋清君的對手。

  金誠氣得擼起袖子想衝進去將宋清君拉出來狠狠揍上一頓,金老太爺雖算冷靜,命人拉出了金誠,但臉色也是極其陰鬱,眸底爬滿了血色。

  就在輿論幾乎一面倒的時候,堂外忽然響起少女清冷的聲音,「大人,臣女宋嫣然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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