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入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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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海雖被阿芙砸中了腦袋,流了些血,但並不嚴重,在床上躺了兩日便好得差不多了,反是他的精神受到的創傷更大些。

  被一個小丫頭打暈,丟臉不說,更是被父親好一番訓斥,就連叔父見他都不若往日親厚,顯然對他有些失望。

  他本因心緒不佳,想找那個小丫頭髮泄一番,再將她收入房中,日後紅袖添香也免得他讀書乏味,如今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秋闈在即,可宋海卻一頁書也翻不下去,腦中如有一團亂麻,心情更是焦躁難安,有一種無從發泄的陰鬱。

  每每此時只能靠著君帆送他的香囊疏解心中鬱結,越是如此他便越發想念與好友在一起的快活日子。

  這日宋海又被宋清帆耳提面命一番,讓本就糟糕的心情愈加煩悶,他索性將書本一扔,抬身便去了賭坊。

  本想著情場失意,賭場得意,今日總能將錢撈回來,沒想到反是將借來的銀子又輸了個精光。

  他想不明白,明明先前他與君帆來此十賭九贏,最近這是怎麼了。

  小夥計見他眼底泛紅,臉上隱有賭徒癲狂之色,便趁熱打鐵,道:「公子不如換個其他玩法,就算這個不成,總有適合公子的。」

  宋海環視屋內,看著桌案上那大把的銀錢內心不禁騷動起來,可他已欠了賭坊不少銀子,還不知這些該如何歸還,哪敢再借。

  小伙子眯眼笑笑,開口道:「公子,不妨事的,小的還記得與您經常同來的那位公子呢,一看便是個富家子弟。

  到時候您可以從那位公子借銀子將賭坊的帳填上,再慢慢還他便是,您二位感情那般好,想來他也不會收您利錢的。」

  小夥計這話可以說是講到了宋海心坎里,君兄出手闊綽,視金錢如糞土,莫說利錢,甚至連本錢都可能不用他還。

  畢竟君兄說過他日後前途無量,他與自己相交也不是一點好處都得不到的。

  他們各取所需,倒也公平。

  這般想著宋海膽量愈大,玩得也越加放肆,仿佛輸掉的銀子是大風颳來的,絲毫不見心疼。

  小夥計也不勸阻,只按照宋嫣然的吩咐任由他賒欠銀兩。

  待宋海走後,小夥計才變了臉色,朝著宋海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拿著宋海簽下的借據送到了賭坊深處的暗間中。

  「東家,您看。」

  薛澤長腿交疊在身前的桌案上,慵懶著倚著軟塌,聞聲撩起眼皮,漫不經心的接過,紅潤似吻過薔薇花瓣的唇略略揚起,「他膽量倒是不小,竟敢欠下如此巨債。」

  小夥計也有些擔心,「東家,這宋海瞧著就一副窮酸樣,這些銀子他能還得起嗎?」

  若非有主子交代,他們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借銀子出去的。

  「無妨,看看她想做什麼。」薛澤饒有興致。

  小夥計附和道:「那位君公子倒是個頗有財力的,就是不知道宋海這種人哪裡值得他這般大費周章。」

  甚至為此不惜先行拿了銀錢壓放在此。

  薛澤眼瞼輕顫,他雖能隱隱猜到她的意圖,但也不明白宋海這種人當真值得她布下這麼大一盤棋嗎?

  先前他還覺得她有些像貓兒,可現在看來這小妮子分明是一隻狡猾陰險的狐狸,而宋海正是那洞窟中的兔子,還不知自己早已將喉嚨奉上,落入了對方的尖牙利爪之下。

  薛澤將借據丟給小夥計,聲線寒涼,「放好,他若再來,儘管借銀子給他。」

  賭徒其實把大部分賭資都輸給了賭坊,是以即便有些銀子追不回也不妨礙他們賺錢,更何況若這筆債宋海還不起,他還可以上門去尋那小妮子。

  若她也還不起,又該要她拿什麼來抵債呢……

  薛澤想了想,勾唇,無聲笑了笑,舉起酒盞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那小妮子有錢的很,倒是可惜了這麼個可以欺負她的機會……

  ……

  「母親要去金光寺?」宋嫣然剛邁進海棠院,便見婢女們正忙著收拾行李。

  金氏點點頭,吩咐婢女道:「將那酸棗干多帶上些,記得再裝上杏仁乳。」

  交代了一番,金氏才道:「你二舅母喜歡吃酸棗干,謝伯母最愛喝這杏仁乳,我皆備上些。」

  謝瀾的兄長也要參加秋闈,馬氏自要去寺里祈福,兩家便相約一同去了。


  宋嫣然蹙了蹙眉,「娘親怎麼沒與我說?」

  金氏竟被女兒望得有些心虛,好像她才是擅自做主的小孩子。

  上次去金光寺宋嫣然便險些出事,她至今心有餘悸,就想讓她安安全全的待在家裡。

  「你要掌管中饋嘛,還是留在家裡方便些。」頓了頓,金氏又補了句,「況且這次也不是只有咱們娘兩,劉氏和宋安然也要同去,不是什麼開心的行程,我便未想著叫你。」

  金氏莫名沒有底氣。

  「無妨,我與她們虛與委蛇慣了,而且她們現在也不怎麼敢來招惹我。」宋嫣然說完,逕自起身道:「娘親,那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明日我與娘親同去。」

  望著宋嫣然的背影,金氏砸了砸嘴,臉上表情複雜,「趙媽媽,你說我和阿嫣是不是有點地位對調了?」

  趙媽媽抿嘴一樂,「姑娘是三小姐的心頭寶呢,非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連您也打趣我!」金氏佯裝瞪了趙媽媽一眼,心裡卻是暖暖的。

  其實宋清君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給了她如此乖巧可人的女兒。

  宋嫣然回了明嫣院便讓阿芙幫著收拾東西,阿芙雖還時不時有些晃神,但幸好有宋嫣然和芬兒的開導,沒給她留下什麼太深的心理陰影。

  這時芬兒從外面回來,皺眉稟告道:「小姐,方才張管家從奴婢索要庫房鑰匙和帳冊來著。」

  宋嫣然放下手中的東西,抬頭望了過來,芬兒便繼續道:「管家說小姐要陪著夫人去金光寺,東西還是放在他這更為保險,府中若有什麼事他也能有個照應。」

  「他能有什麼照應?」張管家是宋清君的人,宋嫣然可不覺得他會安什麼好心思。

  她略略蹙眉,眸光轉動,倏然開口問道:「最近府中可有外人來?」

  芬兒是個細心的,府中的事一直留意著,忙回道:「前兩日柳家大老爺來了府中,坐了能有一個多時辰。」

  柳家?

  宋嫣然若有所思,細細思索起來,忽然憶起似乎便是前世此時,柳家大老爺時隔多年終是升了官職,做上了禮部侍郎。

  難道是為了此事?

  莫非前一世宋清君便挪用了娘親的嫁妝給他打點周旋?

  宋嫣然越想越深覺如此,難怪他會提議讓母親去金光寺,原來是想調虎離山。

  「阿芙,不必收拾了。」宋嫣然斂眸,冷冷開口。

  「嗯?怎麼了小姐,您不去金光寺了?」

  宋嫣然蹙著眉心,抬指叩擊著桌面,頷首道:「暫且不去了,我倒要看看宋清君想玩什麼花樣。」

  娘親有二舅母和謝夫人陪著,最晚酉時就能回府,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事,她還是留在府中防範宋清君要緊,絕不能再讓他占了娘親的便宜。

  次日一早,金氏帶著宋府眾人踏上了馬車,啟程前往金光寺。

  宋清君正對鏡整理著朝服,待聽聞宋嫣然留在了府中,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殘酷而又薄情。

  宋嫣然啊宋嫣然,想和他斗還嫩了點兒!

  沒有了狡猾的宋嫣然壞事,他倒要看看金氏這次還怎麼逃脫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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