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對不起
這期間霧禾禾又來醫院複診了一次，她心情很低落，這幾天一點東西都吃不下。
醫院的走廊，迎面碰上一個不速之客。
霧禾禾自認為自己是顧悠然最討厭的人，不過很巧，她也是最討厭對方。
望著霧禾禾出來的科室，以及身上寬鬆的衣物，腳上的平底鞋，顧悠然哪裡還猜不到她已經懷孕。
霧禾禾就這麼站在了她的面前，她看著霧禾禾，即使脆弱憔悴，依舊掩飾不了這張得天獨厚的漂亮面孔，唇色淺淡，臉上有種病態的蒼白，儘管霧禾禾沒有打招呼的意思，但顧悠然還是主動攔住了。
「我沒有想到，你居然還能第二次懷上他的孩子。」
這回真是提起了最不該提起的事，一下子就把霧禾禾的心刺痛了，不過她也只是淡然一笑。
「我和他是夫妻，懷孕不是最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顧小姐屬實是出乎我的意料，我都已經給你出謀劃策到這種程度，讓位到不能再讓位了，你還是沒辦法如願，可能……有的時候真的不能強求吧。」
顧悠然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當時你說只要我照做你就會和他離婚的，那你現在不是食言了麼？」
「可你並沒有成功不是嗎？不過，你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鬧這麼一出之後我和他離婚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離婚後你還有大把的機會讓他回心轉意娶你進門。」
「你……」顧悠然咬唇看著她，「可你偏偏在這個時候懷上了孩子，不就明擺著要糾纏他一輩子！」
一輩子？聽到這個詞語，霧禾禾在心裡無聲地笑了，一輩子的事情那麼長，誰有精力去想這麼長遠的事情。她已經這個樣子了，又哪裡還有力氣去糾纏他。
但是在顧悠然面前，她還是淡淡扯唇地說道：「是啊，有可能真的為了這個孩子就這麼過下去了，未來的事誰說得准呢？雖然我做了那件事情讓他很生氣，但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遲早會慢慢消氣的。」
顧悠然討厭她，她又何嘗不是。當年摔下樓梯的意外，顧悠然一口咬定是她，陸演因為這件事記恨了她那麼多年，她怎麼解釋都沒有人相信，到現在這麼多年了，這種委屈和痛苦才漸漸淡去。
霧禾禾想離開了，懶得再在這裡多費口舌，顧悠然卻窮追不捨一直跟在後面，她不耐煩地回頭，卻看到對方擺出一副示弱的姿態，楚楚可憐地問：「你為什麼一定要和我爭他呢？」
霧禾禾無語至極。
顧悠然接著說道：「我只有他了，可是你不是啊，而且你也沒有我愛他，你要錢，我給你就是了，而且秦宴也有的是錢，為什麼你就不想著去找秦宴呢，你要是願意去求複合，他未必不會給你一個機會，他現在可是秦家的當家人，想要娶誰就娶誰，誰也攔不住。」
「你有病吧。」霧禾禾皺眉打斷她，「你要是……」
說話之際，顧悠然的神色忽然變得恐懼起來，看著霧禾禾的背後似乎看到了什麼很可怕的東西，立馬低下頭迅速地轉身逃離。
霧禾禾順著她的視線回頭望去，身後是醫院來來往往檢查的病人和家屬，看不出有什麼令人害怕的東西。
還是說顧悠然遇到了什麼仇人？
她沒有想太多，等到出去外面的時候，正走到幽閉昏暗的地下車場，身後傳來輕微跟隨的腳步聲。
她剛有所察覺，身後的男人已經沖了上前捂住她的口鼻，僅僅一瞬間的時間，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圍設施陳舊，四周環境密封，空氣不是很流通，巨大的汽油味和鐵鏽味撲面而來。
霧禾禾勉強穩住情緒，低頭看了一眼被束縛著的雙手，被繩子綁的很緊，她試著掙脫了一下，眼前大門打開，傳來吱呀的聲音。
對面的男人高大健碩，帶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看著像是三十出頭的樣子——但是，她並不認識他。
這是為了錢綁架勒索？如果只是為了錢那還好說，就怕還有什麼別的原因。
她貼著牆角坐下，男人慢慢地來到她身邊蹲下，用著嘶啞的嗓音開口：「只要你按照我的指令做，我不會傷害你。」
他一邊說著不會傷害她的字眼，一邊拿出一把鋒利的刀刃在她臉上比劃，她立馬感受到身體無比僵硬起來。
霧禾禾問：「你想要我做什麼？」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想幹這種事情，但是陸總實在是太過一手遮天，他把那個女人保護得太好，我一點機會也沒有……我把手機拿給你，你現在立馬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前提是，拿顧悠然來交換。」
霧禾禾一愣，「你找顧悠然？」
男人眼中閃過陰戾的情緒，一字一句地道，「我是她前夫！陸太太，有別的女人一直惦記著你的丈夫你也可以毫無反應嗎？但是我做不到，我和她有好多的帳沒算清，偏偏你的丈夫步步阻撓，我根本找不到她。」
霧禾禾沉默一瞬，才說：「你想要找她有很多的方法，但是你綁了我，他不一定就能痛快地拿她來交換，要是我真有那麼重要，他也不會和她糾纏那麼多年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心情說出這一番話的，更可笑的，這番話還是事實，每一個字揭露出來的都是曾經傷心徹底的往事。
男人冷哼一聲道，「他要是不願意，那我就不知道我會幹些什麼了。」說著，男人手中的小刀又在她臉頰的肌膚上蹭了蹭，「他毀了我的婚姻，那個婊子和我結婚的時候都在心心念念著他的名字，那我現在對你做些什麼也不算過分吧？我總不能吃這個白虧。」
霧禾禾咬了咬唇，男人繼續冷笑著道，「你也不用害怕，只要他願意把顧悠然交出來，我還是會如約放了你了。他會過來救你的吧——就算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也要顧及到你肚子裡這個小的吧？」
提到孩子，她腦中的弦瞬間繃緊，一種警覺和絕望之感同時潮湧地朝她襲來，當這個男人撥通了陸演的電話的時候，她聽到他們兩個交談了幾句，然後男人把手機遞給了她。
她忍住眼底的淚意，沒有說害怕，而是說：「你自己處理不好感情的問題惹出來的事情，就不應該連累別人來替你解決。」
她在手機里聽到陸演那邊似乎反應很大，應該是立馬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然後從電梯出來，她依稀聽到了汽車巨大的引擎聲，她耳邊嗡嗡的再也聽不清電話里的內容。
最後，面前的男人把手機拿了回去，「陸總，今晚六點之前要是還沒做成交易，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我這種有前科的人，也不怕多做幾年牢。」
最後的警告說完了，男人無情地掛斷了手機，蹲在地上似嘲諷又像是疑惑，「喂，他不會真的不來換你吧？那你真是比我想像的還要可憐沒用，就這樣的男人，你還願意給他生孩子？」
在忐忑之中，霧禾禾也記不清等了多少個小時，眼前被蒙上了厚厚的布條，什麼也看不見了。
黑暗之中，她聽到他最後還是來了，她被人帶著往前走，然後一把被推到了前面。
她什麼也看不見，到最後坐上車裡的時候，耳邊交雜著混雜的聲音，還隱隱約約聽到了警車的鳴笛聲，眼前的布條被一把撕下，她模糊中看到了周助理的影子。
他焦急地問她，「太太，您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她解脫的雙手第一件事就是護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此刻卻劇痛難忍，她感到有什麼東西不受控制地往腳底流著，周助理看見這一幕也是徹底愣住了，立馬讓司機加速往醫院開。
她蒼白著唇色說，「孩子是不是要留不住了。」
周助理臉上有難得一見的慌張，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鎮定地道：「您別胡思亂想，馬上就到醫院了，一定會沒事的，不要害怕。」
她無力地笑了笑，在這種情況之下，還是只有周助理陪在她的身邊。
說現在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更多的是什麼情緒，她不想再去想了。失望到了一定的程度，都有了一定的瞭然。
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保住，那是她沒有保護好他，也許這個孩子與她就是沒有這個緣分，她心裡有萬般不舍，看著褲子裡漸漸滲出的紅色血液，在心裡默默地說了很多句對不起。
醫院的走廊，迎面碰上一個不速之客。
霧禾禾自認為自己是顧悠然最討厭的人，不過很巧，她也是最討厭對方。
望著霧禾禾出來的科室，以及身上寬鬆的衣物，腳上的平底鞋，顧悠然哪裡還猜不到她已經懷孕。
霧禾禾就這麼站在了她的面前，她看著霧禾禾，即使脆弱憔悴，依舊掩飾不了這張得天獨厚的漂亮面孔，唇色淺淡，臉上有種病態的蒼白，儘管霧禾禾沒有打招呼的意思，但顧悠然還是主動攔住了。
「我沒有想到，你居然還能第二次懷上他的孩子。」
這回真是提起了最不該提起的事，一下子就把霧禾禾的心刺痛了，不過她也只是淡然一笑。
「我和他是夫妻，懷孕不是最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顧小姐屬實是出乎我的意料，我都已經給你出謀劃策到這種程度，讓位到不能再讓位了，你還是沒辦法如願，可能……有的時候真的不能強求吧。」
顧悠然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當時你說只要我照做你就會和他離婚的，那你現在不是食言了麼？」
「可你並沒有成功不是嗎？不過，你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鬧這麼一出之後我和他離婚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離婚後你還有大把的機會讓他回心轉意娶你進門。」
「你……」顧悠然咬唇看著她，「可你偏偏在這個時候懷上了孩子，不就明擺著要糾纏他一輩子！」
一輩子？聽到這個詞語，霧禾禾在心裡無聲地笑了，一輩子的事情那麼長，誰有精力去想這麼長遠的事情。她已經這個樣子了，又哪裡還有力氣去糾纏他。
但是在顧悠然面前，她還是淡淡扯唇地說道：「是啊，有可能真的為了這個孩子就這麼過下去了，未來的事誰說得准呢？雖然我做了那件事情讓他很生氣，但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遲早會慢慢消氣的。」
顧悠然討厭她，她又何嘗不是。當年摔下樓梯的意外，顧悠然一口咬定是她，陸演因為這件事記恨了她那麼多年，她怎麼解釋都沒有人相信，到現在這麼多年了，這種委屈和痛苦才漸漸淡去。
霧禾禾想離開了，懶得再在這裡多費口舌，顧悠然卻窮追不捨一直跟在後面，她不耐煩地回頭，卻看到對方擺出一副示弱的姿態，楚楚可憐地問：「你為什麼一定要和我爭他呢？」
霧禾禾無語至極。
顧悠然接著說道：「我只有他了，可是你不是啊，而且你也沒有我愛他，你要錢，我給你就是了，而且秦宴也有的是錢，為什麼你就不想著去找秦宴呢，你要是願意去求複合，他未必不會給你一個機會，他現在可是秦家的當家人，想要娶誰就娶誰，誰也攔不住。」
「你有病吧。」霧禾禾皺眉打斷她，「你要是……」
說話之際，顧悠然的神色忽然變得恐懼起來，看著霧禾禾的背後似乎看到了什麼很可怕的東西，立馬低下頭迅速地轉身逃離。
霧禾禾順著她的視線回頭望去，身後是醫院來來往往檢查的病人和家屬，看不出有什麼令人害怕的東西。
還是說顧悠然遇到了什麼仇人？
她沒有想太多，等到出去外面的時候，正走到幽閉昏暗的地下車場，身後傳來輕微跟隨的腳步聲。
她剛有所察覺，身後的男人已經沖了上前捂住她的口鼻，僅僅一瞬間的時間，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圍設施陳舊，四周環境密封，空氣不是很流通，巨大的汽油味和鐵鏽味撲面而來。
霧禾禾勉強穩住情緒，低頭看了一眼被束縛著的雙手，被繩子綁的很緊，她試著掙脫了一下，眼前大門打開，傳來吱呀的聲音。
對面的男人高大健碩，帶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看著像是三十出頭的樣子——但是，她並不認識他。
這是為了錢綁架勒索？如果只是為了錢那還好說，就怕還有什麼別的原因。
她貼著牆角坐下，男人慢慢地來到她身邊蹲下，用著嘶啞的嗓音開口：「只要你按照我的指令做，我不會傷害你。」
他一邊說著不會傷害她的字眼，一邊拿出一把鋒利的刀刃在她臉上比劃，她立馬感受到身體無比僵硬起來。
霧禾禾問：「你想要我做什麼？」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想幹這種事情，但是陸總實在是太過一手遮天，他把那個女人保護得太好，我一點機會也沒有……我把手機拿給你，你現在立馬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前提是，拿顧悠然來交換。」
霧禾禾一愣，「你找顧悠然？」
男人眼中閃過陰戾的情緒，一字一句地道，「我是她前夫！陸太太，有別的女人一直惦記著你的丈夫你也可以毫無反應嗎？但是我做不到，我和她有好多的帳沒算清，偏偏你的丈夫步步阻撓，我根本找不到她。」
霧禾禾沉默一瞬，才說：「你想要找她有很多的方法，但是你綁了我，他不一定就能痛快地拿她來交換，要是我真有那麼重要，他也不會和她糾纏那麼多年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心情說出這一番話的，更可笑的，這番話還是事實，每一個字揭露出來的都是曾經傷心徹底的往事。
男人冷哼一聲道，「他要是不願意，那我就不知道我會幹些什麼了。」說著，男人手中的小刀又在她臉頰的肌膚上蹭了蹭，「他毀了我的婚姻，那個婊子和我結婚的時候都在心心念念著他的名字，那我現在對你做些什麼也不算過分吧？我總不能吃這個白虧。」
霧禾禾咬了咬唇，男人繼續冷笑著道，「你也不用害怕，只要他願意把顧悠然交出來，我還是會如約放了你了。他會過來救你的吧——就算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也要顧及到你肚子裡這個小的吧？」
提到孩子，她腦中的弦瞬間繃緊，一種警覺和絕望之感同時潮湧地朝她襲來，當這個男人撥通了陸演的電話的時候，她聽到他們兩個交談了幾句，然後男人把手機遞給了她。
她忍住眼底的淚意，沒有說害怕，而是說：「你自己處理不好感情的問題惹出來的事情，就不應該連累別人來替你解決。」
她在手機里聽到陸演那邊似乎反應很大，應該是立馬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然後從電梯出來，她依稀聽到了汽車巨大的引擎聲，她耳邊嗡嗡的再也聽不清電話里的內容。
最後，面前的男人把手機拿了回去，「陸總，今晚六點之前要是還沒做成交易，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我這種有前科的人，也不怕多做幾年牢。」
最後的警告說完了，男人無情地掛斷了手機，蹲在地上似嘲諷又像是疑惑，「喂，他不會真的不來換你吧？那你真是比我想像的還要可憐沒用，就這樣的男人，你還願意給他生孩子？」
在忐忑之中，霧禾禾也記不清等了多少個小時，眼前被蒙上了厚厚的布條，什麼也看不見了。
黑暗之中，她聽到他最後還是來了，她被人帶著往前走，然後一把被推到了前面。
她什麼也看不見，到最後坐上車裡的時候，耳邊交雜著混雜的聲音，還隱隱約約聽到了警車的鳴笛聲，眼前的布條被一把撕下，她模糊中看到了周助理的影子。
他焦急地問她，「太太，您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她解脫的雙手第一件事就是護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此刻卻劇痛難忍，她感到有什麼東西不受控制地往腳底流著，周助理看見這一幕也是徹底愣住了，立馬讓司機加速往醫院開。
她蒼白著唇色說，「孩子是不是要留不住了。」
周助理臉上有難得一見的慌張，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鎮定地道：「您別胡思亂想，馬上就到醫院了，一定會沒事的，不要害怕。」
她無力地笑了笑，在這種情況之下，還是只有周助理陪在她的身邊。
說現在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更多的是什麼情緒，她不想再去想了。失望到了一定的程度，都有了一定的瞭然。
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保住，那是她沒有保護好他，也許這個孩子與她就是沒有這個緣分，她心裡有萬般不舍，看著褲子裡漸漸滲出的紅色血液，在心裡默默地說了很多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