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沒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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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時在霧禾禾面前不用在假裝什麼,上了車立馬露出那副鬱悶的姿態,然而此刻他卻不是最需要安慰的那個,見她眼淚好不容易停了下來,他才追問,「禾禾,你剛才說那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要和他去旅遊的嗎,為什麼今晚自己出來喝酒?」

  這一連串的問題下來,霧禾禾只說,「我根本沒打算去,我是騙他的。」

  「什麼?!」

  他正目瞪口呆之時,陸演的電話打了過來,霧禾禾把手機搶了過來掛斷了。

  「那我現在送你回家?」

  霧禾禾搖頭拒絕了,讓他隨便找個酒店就行,她是不會再回去的了,回去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回去商量離婚的事情。

  在酒店門口,秦時不放心地看著她,「我不知道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你們兩個能不能開誠布公地好好談談,禾禾,別總跟他過不去,他心裡有你的我不信你一點也感覺不到。」

  霧禾禾深吸了一口氣,「我會解決好的。」

  秦時看著眼前這個傻女人,無可奈何地道:「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霧禾禾沒說話。他說,「我剛才發信息告訴他,你自己想想接下來怎麼和他解釋吧。」

  霧禾禾沒什麼好解釋的,她是故意這麼做的,但她也心知肚明自己這事做的不道德,就差沒親自下藥了。

  凌晨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急促敲響,「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你以為躲著我就有用嗎?!」

  霧禾禾便硬著頭皮去開門了。

  他一夜未睡,眼睛裡有了紅血絲,霧禾禾以為會看見一張暴怒的面孔,沒想到他此刻平靜多了,面無表情的。

  只是眼神冷漠無比。

  她無力地低下頭,沒有勇氣面對他。

  「對不起,我不該騙你,不該設計你。」

  他說:「明知道不應該,但你還是把別的女人送到我的床上?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他那麼期待給她的補償,精心策劃了這場旅行,滿心滿眼都是他們未來幸福的樣子,她卻從一開始就是騙他的,從來沒想過和好,甚至還要撮合他和別的女人。

  她巴不得他離得遠遠的,是麼?

  霧禾禾沒有直視他,看著地面交錯的影子,呆呆地道:「這件事情是我的錯,對不起。」

  陸演眼中慍色漸濃,壓抑著怒氣,死死地盯著她。

  「做都做了還說什麼對不起,你……」

  「但是我不後悔。」

  她打斷了他。

  陸演臉色陰沉,眸色深沉如墨,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良久,他從喉嚨溢出一絲冷笑,「行,是我犯賤。」

  他站在她的面前,「你不就是要離婚嗎,我同意了,你不用再用這種方式來噁心我……我的律師後續會聯繫你,你有什麼條件跟他提。」

  說完了這些話他便轉身離去了,背影決絕,不帶絲毫猶豫。

  霧禾禾終於慢慢抬起了頭,之前一直不敢直視他,現在盯著他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中。

  她想起了那張還靜靜躺著的機票,心裡傳來切切實實尖銳的疼痛。

  她終於如願以償地獲得了她想要的自由,可以不用和他再繼續糾纏下去,哪怕方式決絕了一點,可是她絕對不會後悔。

  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再見面了。

  第二天秦時早早地來了這裡,面對霧禾禾蒼白如紙的臉色,他早已瞭然一切。

  「恭喜你啊,這次終於離成婚了。」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我說你是嫌你們之間的關係還不夠緊張嗎,非要再添把火,你敢騙他就算了,還敢把顧悠然塞到他床上,真是令我大開眼界啊。」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她平靜地接受他所有的話語。

  「你敢對他做這樣的事情,他沒報復你算好,要是離婚真打算讓你淨身出戶你怎麼辦?你一個人帶著女兒怎麼過啊?霧禾禾,這個現實的社會比你想像中的殘酷多了!沒有錢,沒有權,像我這樣的都什麼都不是,想要什麼都守不住,何況是你一個離異帶孩子的女人!!」

  面對情緒激動的秦時,霧禾禾一時有些怔住,但她知道秦時也是為了她好。

  「對不起,總是讓你替我這個朋友擔心……」


  秦時崩潰地轉過身去。逼自己冷靜了會兒才轉過身來,「他怎麼和你說的?」

  「沒說什麼,就說找律師聯繫我。」

  「那離婚後呢,離婚後你打算怎麼辦?你還打算留在安城嗎?」

  「可能,不會了……」

  她在就有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心思。

  秦時沒好氣地問她,「那你爸媽還在這,你連家都不要了?」

  霧禾禾沉默了。

  他擺擺手,「算了算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我以為你們這次和好總算是過去了,沒想到你突然這麼措不及防地來這一出……既然實在過不下去了,還是趁早散了吧。」

  「我……」

  「你現在什麼都別想,想想離婚怎麼分點錢吧,不然以後的生活真沒你想像中的好過。」秦時認真地說道。

  秦時走了之後,霧禾禾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坐了很久,她想起了很多的事情,也思考了一下離婚事宜。最後去洗手間捧了把水洗臉,冷水打在臉上,她感到清醒不少,最後打車還是回了別墅。

  僅僅只是一夜,就已經物是人非。

  看到她回來,陸念念很高興地跑過來投入她的懷中,「媽媽,你不是跟爸爸去旅遊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要丟下我很久很久呢。」

  說完,小小的孩子往她身後瞄了一眼,「爸爸呢?」

  霧禾禾摸了摸女兒的頭,「爸爸沒有回家嗎?」

  陸念念搖頭。

  她把女兒交到保姆的手裡,然後說:「她晚上愛聽故事,最喜歡吃的水果是草莓,喜歡洋娃娃,對花生過敏……」

  保姆愣神地看著她,「太太,您……」

  「我上去收拾東西了。」

  回到了臥室里。

  其實她也在這裡住了不久,這棟別墅是陸演新買的,一切裝修布置都很用心,也是她喜歡的風格,不過她現在就要離開了。

  窗台上種著仙人掌,那是她隨手買回來的,也沒怎麼管過。沒想到現在生長得這麼堅強。

  她打開了抽屜,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件,還看到了整齊放著的兩本結婚證。

  保存的很好。

  她打開來看,好像還能看到當年的場景。

  當年結婚的時候,她惶恐又期待,現在,現在是怎麼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等她把行李都收拾好了,保姆才走上樓找她,看著面前的行李箱訝異不已。

  「太太,您收拾行李是要外面旅遊嗎……」

  「不是,我要搬走了,以後拜託你多照顧念念了,離婚沒有拿到撫養權之前我都帶不走念念,請你一定要多用心照顧她。」

  「太太……」

  交代完事項以後,霧禾禾就帶著行李走了。

  下樓的時候她在女兒臉上親了一口,告訴她自己要搬走了。

  陸念念什麼也不知道,但又好像知道了些什麼。

  「媽媽,為什麼你又要搬走,這裡不好嗎,還是你和爸爸又吵架了,媽媽,我不想要你走,你上次和我說搬回來了我們和爸爸就再也不會分開了,原來你在騙我,我討厭你!」

  陸念念又生氣又委屈。

  霧禾禾無奈地跟她說:「念念,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沒法跟你解釋,媽媽一定會盡力把你帶走的,現在只是讓你暫時跟爸爸住,不要怪媽媽好嗎?」

  陸念念抹著眼淚,扯了扯她的衣角,哭著說:「媽媽,我不要你走……」

  因為她是多麼多麼捨不得。霧禾禾也不忍心,但是最終看了一眼鐘錶,還是把女兒交給了保姆,自己帶著行李箱走了。

  陸念念呆呆地看著她離去,然後推開保姆,自己坐在沙發上等著爸爸回來,手裡不安地抱著她的娃娃。

  她等啊等,從白天等到天黑,終於等到了爸爸回來。

  陸演剛進到門口,家裡的傭人就已經走上前跟他匯報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說霧禾禾已經搬著行李走了。

  陸演面無表情地在玄關換了鞋子,走進去看見坐在沙發上孤單的陸念念,陸念念什麼話也沒說,就不安地小聲喊了一句,「爸爸……」


  男人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頭也不回地從她身邊走過,進了書房裡面。

  念念聽到了關門的聲音,偌大的家裡此刻安靜不已,她抱著娃娃跑回自己房間,蒙在被子裡痛哭出聲。

  ……

  霧禾禾很快收到了離婚律師的聯繫,對方是安城最有名的律師之一,他把陸演的要求都提了出來。

  「霧小姐,這是陸先生初擬定的離婚協議,你可以看看上面的內容,如果您有異議的話隨時可以提出,陸先生那邊也會儘量滿足您的要求。」

  離婚協議書已經擺在了檯面上方,她伸手拿起來掃了一眼,上面寫了一些財產的分配,他給了她不少的房產和股票,並沒有如之前想像般的淨身出戶。

  但是,最重要的那一項,並沒有看見。

  霧禾禾說:「這些東西我都不需要,麻煩你轉告他,我只要我女兒的撫養權。」

  律師透過鏡片望著她,「陸先生早已料到了您會這麼說,他說撫養權是絕對不會讓步的,如果您非要鬧到法庭上的話,他也會奉陪到底,但是代價就是讓您淨身出戶,最終可能人和錢都拿不到……您考慮清楚了。他希望您也退一步在這上面簽字,不要讓彼此為難。」

  聽著這些話,霧禾禾在心裡也做了抉擇,但她拿起筆卻怎麼也簽不下去。不最後賭一把,就這麼直接放棄女兒的撫養權,她真的做不到,可是如果鬧到了法庭上,她又會有多少的勝算呢?

  最終她把離婚協議書放進了包里,對律師客氣地說:「我會考慮清楚的,麻煩再給點時間,我會儘快給出答覆。」

  律師轉而去到了陸演的辦公室,秦時也站在那裡,他一時不知要不要現在匯報。

  「說吧,沒有外人。」陸演放下了手裡的文件。

  律師這才匯報了事情。

  「霧小姐說還需要考慮,她後面問了一個問題就是如果撫養權在您手中的話,能不能允許她隨時探望?這是個很重要的事情,她希望您可以答應。」

  陸演冷笑了一聲,這個女人果然最關心的始終還是女兒,但那麼關心,不還是離婚要走,現在又在假惺惺什麼呢。

  他早已經心冷了,又覺得余怒未消,其實她當時說了道歉的話之後他都沒打算繼續發作了,只要她再解釋一下,對他說說好話,那怕是騙他的也好,他都會給她台階下了,沒想到她反而振振有詞。

  也是,想走的人他就算留住也沒有意思,心都不在這裡了,人在又有什麼用。

  他最終溫溫涼涼地開口:「行,我答應她隨時探望,她要什麼我都答應,只要這婚順利離了就行。」

  律師點了點頭,但此刻旁邊的秦時不淡定了。

  「陸演,就這麼放手你真的捨得嗎?你冷靜一下吧。」

  男人淡淡地道:「我已經很冷靜。」

  「還不夠!離婚之後她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到時候你們連見一面都困難,你真的捨得嗎?你不是喜歡她嗎?之前那麼艱難都走了過來了,為什麼現在非離不可啊?」

  「這話你應該去問她,問她為什麼對這段婚姻一點眷戀也沒有。」

  說完,陸演冷冷地下了逐客令,「行了,你別再說了,以後也別再在我面前提起她的事,她想去哪裡,想去找誰都是她的自由,我不想知道。」

  「陸演,你會後悔的!」秦時信誓旦旦地道。

  「是嗎?」陸演嘲諷一笑,「我都已經死心了,還談什麼後悔,早就沒有餘地了。」

  秦時站在這裡,陸演也不再趕他走了,自己拿著資料就前往了會議室,律師也隨之離開了,獨留下秦時一個人站在這裡。

  而當他再次撥通霧禾禾的電話之時,霧禾禾已經前往了隔壁市區,完完全全地換了一個地方生活。

  他第一次踏足霧禾禾的新家那天,做了很多的心理準備,他害怕見到一個半死不活為情所困的女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結果對方比自己想像中的好多了,還問他想吃什麼,她可以去市場買材料回來做給他吃。

  秦時開車開了兩個小時才來到這個地方,這會兒累得往沙發上一倒,吐出兩個字:「隨便。」

  霧禾禾撐著下巴思考,「紅燒排骨,紅燒牛肉,腐竹牛腩,好像都不錯……」

  見她竟認真思考起了吃什麼這個問題,秦時忍住自己的白眼,問:「你倆打算什麼時候去簽字?」


  「等他出差回來吧,我隨時都可以。」

  離婚的事宜已經談妥了,就差去辦個手續了。

  秦時冷笑一聲,「離婚之後有什麼值得開心的,到時候他給你女兒找個後媽,我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霧禾禾幽怨的看他一眼,「你今天吃了炸藥啊?再說了,他離婚後再找也是他的自由……不過他應該不會找別人,最多就是跟姓顧那位和好罷了。」

  「他和悠然沒你想的那麼情比金堅!是,他倆是談過,但是之後陸演絕對沒有再做對不起你的事!」

  「都過去了,好聚好散吧,都不重要了。」

  秦時就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無可奈何,「你心裡真的過得去?你愛自欺欺人也就算了,可你不能老否定陸演對你的感情,他當年和你結婚雖然有各種複雜的因素,但你自己想想,結婚之前他是不是對你很好吧。」

  霧禾禾仔細回想了一下。

  的確是那麼回事兒。

  在她生病脆弱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是陸演,在她過生日時,為她精心慶祝的也是陸演,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把我護在懷中的人還是陸演……

  她也一度以為他是喜歡她的。但是後面發現這都是錯覺。

  霧禾禾幽幽地道:「是啊,對我很好,結果下一秒就跟別的人在一起了。」

  秦時說:「那丫的是因為他不想對不起我哥!他倆當年好到同一條褲子穿,結果我哥出國了拜託他照顧你,照顧著照顧著就喜歡上了,哪裡有這樣的事?哪裡說得過去?」

  霧禾禾愣了一瞬:「我和你哥的婚約不過是長輩的玩笑,而且他常年在國外,我和他都不熟……」

  「你說什麼?」秦時懵了。

  「幹嘛?我說的不對嗎?」

  秦時愣了一會兒,說:「你是不是腦子有病。物理意義上的那種。」

  霧禾禾拿枕頭丟了過去。

  「你才有病。」

  之後的日子裡,霧禾禾按部就班地在這座城市紮根立足,家人和秦時都時不時地來這裡看她,秦時有的時候還會帶上陸念念,雖然念念情緒不是很高,但是秦時很會哄小孩子,有他的幫助下,念念很快就消除了隔閡。

  但是一個「離異帶娃」,一個單身富二代,兩人你來我往的很快傳出不好的事情,雖然很無厘頭,但是在秦家人眼裡看來,這是個值得警覺的信號。

  許幸舒亦是。

  她找到秦時,提醒他注意一下,沒料到對方直接不客氣地反諷:「跟你有關係嗎?你以為你是誰,還沒嫁進來呢就想以長輩的身份管我?你管得著嗎?」

  在她的面前,他一向都易燃易爆。

  但是很少會像這次一樣那麼尖銳刻薄。好像被戳中了心事一樣。

  良好的修養讓許幸舒此刻仍能面不改色,仍然挺直了背脊。

  「你這麼大的反應,難不成外面說的並不是捕風捉影。」

  秦時有種被造謠的無力感,鬱悶的道:「神經病,你是不是神經病。」

  「那你為什麼對霧小姐的生活那麼關心?」

  女人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眉目淡淡,身形纖瘦。

  秦時說:「她是我好友,也是我好兄弟的前妻,我關心有錯嗎?還有,我的事你管不著,少在我跟前擺架子,別說你現在還沒成我大嫂,就算哪一天成了,你照樣沒資格過問我的事情!」

  他怒氣沖沖地轉身離去,這個女人真是太陰魂不散了,他一秒鐘也不想再看見她。

  許幸舒看著他的背影默不作聲地嘆了口氣,此時,身後低沉的男聲響起,「怎麼站在這裡?」

  女人收拾好表情露出微笑,挽住他的手臂。

  「剛才秦時回來,和他聊了幾句。你都忙完了嗎,現在就去試婚紗?」

  男人淡淡皺起眉頭,「讓助理陪你吧,我還有事。」

  他抽出手臂,從她身邊走過,許幸舒快走幾步跟了上前,目光有些難過。

  「我知道你不願意浪費時間在這些事情上面,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陪我一起試婚紗,就當是送給我的禮物都不可以嗎?」

  秦宴腳步一頓,轉頭看了她一眼。

  似是警告。

  幸舒知道,就算是生日,在他這裡也沒有什麼特權。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地請求他可以陪他這一次,哪怕是拒絕,她也想嘗試問問。

  最終,男人薄唇微啟,「沒有下次。」

  幸舒點頭。

  她知道的,她和他之間是利益的結合,她無法要求他去做什么正常未婚夫婦應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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