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源於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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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史蒂芬很清楚一件事,他根本就沒有選擇。

  他的根基來自於那些擁護他的移民巫師。但是這些移民巫師不會總支持他一個人。而且,想要坐在這個位置上,不僅僅需要民眾的支持,更重要的是,還需要掌權者的認可。

  他當年以無害的姿態成為了別人認可的史蒂芬。但是現在他甚至連接觸到那兩位真正的掌權人的機會都沒有。而這個時候,百特·恩維主動聯繫上了他,其實是在給他一個機會。

  他接受了對方的幫助,也願意幫助對方。但是心中的疑惑從來都沒有消失。

  在今天,在被格拉蒂絲刺激了一頓之後,他總算是把自己的疑問給問了出來。

  「為什麼……這種事情難道還需要問為什麼嗎?」

  百特·恩維一臉的詫異:「弱者服從於強者,這難道不是最基本的規則嗎?」

  史蒂芬可不是傻子,這麼明顯的謊言也糊弄不了他。

  「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能夠聽到實話。」

  「這就是我告訴你的實話。我們需要你,史蒂芬。因為你是那些人當中唯一一個自由的。」

  說白了,如果有的選,就算是百特·恩維也不會選在所有人當中最為弱勢的史蒂芬。移民巫師這個群體本身就是最為混亂的一個群體,再加上史蒂芬也不是什麼很有領袖魅力的人。這個老黑人最大的資本就是他活的時間夠長,也就是所謂的資歷夠老。

  靠著活的時間長來掌握足夠的權力,這件事在權力階層倒也算不上什麼稀罕事,甚至可以說是常態。

  只不過對於巫師來說,他們存在能夠儘早出頭的可能。畢竟巫師界再怎麼看資歷,也得在實力相近的情況下再從資歷上進行對比。如果實力都不能形成明顯的對比的話,那麼比較資歷也是一件很沒有意義的事情。

  所以,史蒂芬本來就沒有什麼突出的優勢,而且移民巫師內部也有很多人想要取代他。但是這老傢伙除了年齡之外,在權術手段上也是有所研究的。所以在他的壓制之下,也確實沒有其他的移民巫師能夠有機會站到更大的舞台上。

  也因此,百特·恩維是真的沒有其他選擇了。

  此時,史蒂芬看著百特·恩維那張年齡的臉,沉默了片刻之後點點頭:「好的,這就是你的實話。」

  他終究沒有選擇刨根問底。說到底,百特·恩維是怎麼想的不重要。畢竟史蒂芬也沒有的選。百特·恩維是目前來說唯一一個接受他的人。而其他人他見都見不到,更不用說爭取信任了。

  「魔法國會上一次的會議就已經亂套了。大家現在都站隊了。而且大家的立場也基本都明確了。所以我們現在需要主動一點,讓魔法國會繼續亂下去。」

  最好是讓魔法國會組織不起完整的反擊或者行動,這樣,一個處處被動的官方組織,民眾很快就會對其失去信心。

  「可惜的是,安排到前線的人終究變成了棄子。他也算是個青年才俊吧。」

  史蒂芬有些可惜。最起碼面上看起來有些可惜。但是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推出去的那把刀到底是叫什麼名字。

  於是只能是可惜的搖了搖頭。

  「你的犧牲不會白白被浪費的。我們已經抓住了這個機會,甚至可以藉此反擊。你可以回去繼續你的工作了。你對我們來說,遠比你想像的更加所以你的任務不容有失。一定要聯合討伐部隊進入美國本土,並且勾起本地巫師和移民巫師對他們的共同敵意。」

  而最後的最後,只要把所有的事情丟推到魔法國會的身上,這樣他們就可以期待,格林德沃站在美國巫師的身前,帶領他們反擊聯合討伐部隊的畫面了。

  這樣一來,聖徒才能算是真正在阿美瑞肯這塊土地上站穩腳跟。

  坦白說,這個計劃的成功率確實是有。但是能不能成,能夠成就幾成,這都要看集體的操作。首先的首先,是需要讓聯合討伐部隊足夠的討人厭,囂張,放肆。

  而史蒂芬的下一步,就是要儘可能的解除聯合討伐部隊身上的枷鎖,讓他們在美國的土地上儘可能的為所欲為。

  之前格拉蒂絲的講話確實給了他一些觸動。但是那些觸動還不足以讓他真的拋棄自己並不長久的未來和已經時日無多的小命。他年紀大了,現在更想安穩的渡過自己的人生末年。

  當然,這裡的安穩並不是單純的安全穩定。而是在有足夠優渥的生活條件,良好的物質基礎和充實的精神世界的前提下的安全穩定。


  良好的物質基礎自然是要靠金加隆,而充實的精神世界當然需要權力。

  最起碼在史蒂芬的認知當中,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

  所以,他在沒有什麼可選的情況下,只能選擇跟著百特·恩維賭一把。因為如果不賭一把的話,他倒是能夠很確定,他註定會被淘汰,那他想要的東西自然也就無從談起了。

  史蒂芬離開之後,一位老人走進了房間,他看著在自己的座位上修著指甲的百特·恩維,有些不解的問道:「其實我也很想問的。你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怎麼就突然對格林德沃忠心耿耿了。」

  說實話,就百特·恩維被格林德沃折磨成那樣子,除非百特·恩維是個抖m否則他想不出半點百特·恩維忠誠于格林德沃的可能。

  「格林德沃很強啊。」

  在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百特·恩維依舊是下意識的攥住了自己的手指,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

  「沒有這樣的力量,我們也不用想著完成我們想要的事情。」

  百特·恩維沒有選擇在特肯面前說謊,他繼續說道:「最開始當然是忽悠他,我跑出來就準備和他做過一場的。但是在我真的意識到盧克·岡特的實力之後,我覺得我們還是得依靠格林德沃才行。」

  他摩挲著自己那曾經受傷的手指,似乎擔心那裡再出現一道裂痕一樣。

  「我們和盧克·岡特想要和平共處不太可能。因為盧克·岡特站在了賽菲爾·斯凱那邊,甚至他和賽菲爾·斯凱的關係可能沒那麼簡單。」

  「我以為你不是一個因為女人而耽誤大事的人。」

  特肯總感覺自己看不清眼前的這個青年。他現在瘋瘋癲癲,老是讓特肯感覺有些不正常。最起碼也是偏激的有些過分了。

  「我當然不會因為我曾經追求過賽菲爾·斯凱就覺得和盧克·岡特有什麼隔閡。但是我們實打實的策划過對他的襲擊,雖然沒有成功但是現在我也不覺得我們還沒有被發現。」

  百特·恩維的語言邏輯有些跳脫,看起來前言不搭後語的。

  「而且,我不在意賽菲爾·斯凱,但如果賽菲爾·斯凱真的和盧克·岡特一腿的話,那麼盧克·岡特應該不會和我算完。」

  他這話說的倒是看起來頗有幾分心得的樣子。但是特肯卻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盧克·岡特未必會有那麼狹隘,更重要的是……我覺得盧克·岡特未必真的和賽菲爾·斯凱有什麼不正常的關係。你要說這兩個人是互相利用,那我確實認為沒有什麼問題。」

  特肯是真的額沒有從這兩個人的互動當中看出一點的不對勁來。甚至於盧克·岡特還有點疏遠賽菲爾·斯凱的感覺。

  起碼從目前他們知道的情報里,感覺是這樣的。

  「呵,那個吻足以說明一些情況了。盧克·岡特絕對不是什麼大度的人,也絕對不可能和我和睦相處的。」

  百特·恩維冷笑了一聲如此說道。

  特肯看著他的臉色,於是懂了一些什麼。

  不是盧克·岡特小心眼,而是百特·恩維小心眼。

  於是,特肯嘆了一口氣,這都叫什麼事啊……

  「總之,咱們現在要和盧克·岡特對抗,絕對離不開格林德沃。而且格林德沃要比盧克·岡特好對付。我能夠感覺到格林德沃的急切。一個真正獲得長久生命的人是不應該那麼急切的。我能夠斷定,他的重返青春有問題。」

  百特·恩維說的是如此的篤定。但是特肯知道,這傢伙現在只怕還是沒有任何的證據,更多的還是推測。

  於是他搖搖頭:「你開心就好。」

  說著,也不再糾結於這件事,他還是回去辦好自己的事情好了。下面的小人物可以自由的轉投陣容,因為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會真正的在意。最頂上的決策者能夠決定和哪一方合作,和哪一方敵對。

  但是他這樣的有一點點地位,但是實力不足以爭取更多話語權的人只能夠被裹挾。甚至背叛的話還會面臨沉重的打擊,他是很無奈的。

  百特·恩維目送特肯離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看了看那根已經被摩挲的通紅的手指,感覺它依舊隱隱作痛。

  他和這兩個人說的都不是實話。或者說,都不完全是實話。

  百特·恩維當然討厭盧克·岡特。因為盧克·岡特的橫空出世打亂了他絕大部分的規劃。如果沒有盧克·岡特,那麼賽菲爾·斯凱和他走到一起的概率相當大。畢竟賽菲爾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這樣的人懂得在必要的時候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如果真的有必要,百特·恩維相信賽菲爾甚至給嫁給崔普卡德那個老男人。

  而盧克·岡特的出現,給了賽菲爾·斯凱更好的選擇。所以百特·恩維原本想著慢慢收攏兩個家族,然後坐上美國巫師界領袖位置的計劃就這麼泡湯了。

  他爽才怪呢……

  但是,之所以對格林德沃忠心耿耿的原因,。更重要的自然是……

  他猛地抓住了自己正在瘋狂顫動的手指。但是卻無法克制那種顫抖。好像他的手指力量太大,帶動的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一樣。

  腦海里回想起了當時那個冷酷的格林德沃,那個冷著臉,將他的骨肉一片一片撕開的格林德沃。

  百特·恩維喘著粗氣,額頭上的汗珠不斷的滲出,滑落,滴在桌子上。

  哪有那麼多花里胡哨的理由。百特·恩維從小沒吃過什麼虧,更加沒有受過什麼罪。甚至可以說,在他成長的過程當中,都沒幾個人會用重話說他兩句。

  而格林德沃真的不在乎他,在折磨他。百特·恩維當然不是抖m,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他恐懼這樣的感覺。所有的所有,都不如真實的畏懼來的更加有效。

  ………………

  「所以,您這麼信任百特·恩維,就是因為他現在是真的害怕您?」

  奧森聽了這話,其實是有點想笑的。但是礙於眼前的熱那是格林德沃,他還是出於尊重沒有笑出來。

  「你很欣賞他?」

  格林德沃反問道。

  奧森沒有遲疑的點點頭:「我們兩個算是競爭對手,他每次也能夠給我足夠的壓力。手段和能力都很在線。而且很敢賭,在我的印象當中,他雖然稱不上是瘋狂的賭徒,但是只至少也是一個勇於下注的人。」

  這樣的人會屈從於恐懼,奧森是不太相信的。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和競爭,讓他把百特·恩維看做了和自己同樣的人。他自認不會被恐懼所束縛,更不會因為那點折磨就感到恐懼。

  說實話,那點折磨看起來確實嚇人,但是那甚至還只是肉體上的折磨,是那種可以被醫生輕鬆治好的痛苦。和那種直擊靈魂的折磨,哪怕是送到聖芒戈醫院都救不回來的折磨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樣的折磨都承受不住,百特·恩維又怎麼可能和自己相提並論呢?

  格林德沃難得的笑了笑道:「百特·恩維和你有著本質的區別啊。他從小的待遇是你不能想像的優渥。你以為他是一個勇於壓上籌碼的人,實際上他只是任性並且自信而已。」

  「他壓上的籌碼不會讓他真的傷筋動骨,你們兩個在思考問題時有著很大的不同。」

  「你會考慮輸,而他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不會輸。」

  「他贏了這麼多年,對輸本身是陌生的。而在輸了,並且經受了痛苦之後,就會畏懼,然後,會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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