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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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正朝覺得這是個辦法,孰是孰非,當面對質就是。

  他立即著人去將路大夫請來。

  路大夫是本地京城人,就在這京城住著,來回也就耽誤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侍衛很快趕回,但卻不見路大夫,說:「路大夫不在家,我們問過路大夫的下人,說是路大夫出城給人看診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估計得好幾日才能回。」

  「這麼巧。」史正朝皺眉,又問趙鏡姝,「除了路大夫,你還有什麼證據證明你的清白嗎?

  畢竟當日你在酒樓跟夏秋日發生爭執,她也的確是被你推下樓梯出了很多血,很多人都親眼瞧見了。

  葉錦樾在聽聞夏秋日出事後,更是連夜寫了一份供詞畫押送來,為夏家作證,現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

  「都知道我曾經跟葉錦樾有過爭吵,她想落井下石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況且當日夏夫人也曾親口所說這是夏秋日自己摔下去的,並不是我推,酒樓的店小二跟當時接診的大夫是可以為我作證的。」

  趙鏡姝解釋著,餘光卻瞥見了夏霍夫婦得意的目光。

  趙鏡姝目光不起波瀾,也知道若是這一仗被他們打贏了,自己身敗名裂不說,就連首輔府也會被牽連。

  就連宋硯淮的仕途也會被連累,而他們夏家因為巴結了葉家成功,後期就會迎來升官,一家子雞犬升天。

  怎偏偏的,路大夫今日就不在呢?

  趙鏡姝秀眉緊蹙。

  「那是因為當時秋日未婚先孕,你威脅我的,若是我不這麼跟你說,你就要將秋日未婚先孕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那我們夏家還有臉在這京城過日子嗎?」

  夏夫人腦子也是轉得快,「趙鏡姝,你十六七歲的年紀,怎就能這麼狠心。

  是,秋日並非我親生,她也做了有辱門楣的事情,但不管如何那都是我親手帶大的姑娘,我很愛她的,若是不能將你繩之以法,我愧於她的在天之靈。」

  聽著話,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是多好的嫡母呢。

  趙鏡姝想笑:「夏夫人這話聽著……你好像很愛夏秋日?」

  「那是自然的。」夏夫人一臉正義凜然,「我愛她甚至多過我的親生女兒。」

  「這麼說來……那就算是秋日日日吃外頭昂貴的海貨,你也會給她買嗎?比如鮑魚海參之類的?」

  「那是自然了,只要秋日喜歡的,我都給她買。」

  聽到這話的趙鏡姝忍不住笑:「夏夫人啊夏夫人,就這你都敢說你很疼夏秋日呢,你連她海鮮過敏都不知道,這些個海貨她根本就碰不得,這就是你愛她的方式?

  這可是給她看過病的路大夫親口所說的,她甚至連腥氣都聞不得。」

  夏夫人一慌,忙解釋:「我、我聽錯了,我還以為你說的是人參燕窩呢,秋日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當然知道她海鮮過敏啊……」

  等夏夫人解釋著,倏地瞧見趙鏡姝嘴角的似笑非笑,霎時愣住了。

  她怎麼有種被人下套的感覺。

  趙鏡姝嘆著氣,連連搖頭,譏諷說:「夏夫人,你還真好騙。

  其實路大夫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夏秋日海鮮過敏,是我騙你的,甚至於之前路大夫還給夏秋日開的藥方中還有幾味海貨呢!

  夏夫人,不得不說,你可真是會用嘴巴來愛你的庶女呢。」

  夏夫人臉色頓時白了,半晌都說不出話。

  夏霍瞪了夏夫人一眼,暗罵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一個嫡母,口口聲聲地想塑造自己溫柔仁慈的標籤,說對庶女都比對自己的親女好,這話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

  嫡庶在我朝甚為分明,你就是給自己立人設也不是這麼立的。

  你一會兒說庶女海鮮過敏,一會兒又說不過敏,你這張嘴真是沒一句真話。

  都說用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來,不知夏大人又是怎樣的人呢?」

  她意味深長地看著夏霍。

  夏霍猛的咯噔一下,汗毛聳立,看著眼前小她好幾輪不止的少女,他竟會膽怯。

  可她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嗎?

  怎會有這樣的氣場跟壓迫感。


  史正朝聽得也是皺眉,聽著方才的對話,夏家夫婦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大人,我夫人跟女兒的關係跟這個案子沒關聯,趙鏡姝分明是在轉移話題,我抗議。」

  史正朝雖不滿夏夫人的謊言,但也還是點頭說:「的確,這些都是同本案無關緊要的事,趙鏡姝,你不要扯開話題。」

  趙鏡姝微微一笑,不以為意。

  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個大理寺少卿不僅不再同情夏霍夫婦,心裡肯定也對他們產生厭惡了吧。

  「路大夫是不在,但是我有路大夫的醫案跟手札,您可以看看當時夏秋日在夏家的情況,以及當日路大夫的去到夏家時,是怎樣的一個想法。」

  夏霍大驚:「你怎麼會有路大夫的手札,還有醫案……」

  趙鏡姝撇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對史正朝說,「手札內記錄了當時路大夫去到夏家瞧見這對夫婦到底是如何無視自己的女兒的,以及是有多狠心才能在自己的親女生死未卜時還在外尋歡作樂。

  醫案上更是清清楚楚地寫明白了夏秋日的孩子是被人灌下紅花才導致流產。

  甚至因為紅花濃度太深,差點一屍兩命,而夏秋日這輩子也當不成母親了。」

  話一路落,一旁的阿亞便將證據都呈上去。

  夏霍夫婦兩沒想到趙鏡姝都失去了路大夫這個重要人證,竟還有後手。

  醫案跟手札……虧她想得出來。

  趙鏡姝肯定是有後手的,她知道這兩人套出了路大夫,肯定是有把握路大夫來不了或是會跟他們一個戰線。

  她讓阿亞提醒前去的大理寺侍衛拿了路大夫的手札跟醫案,這樣雖很不厚道、窺視別人的隱私,但至少她能保證自己是安全的。

  趙鏡姝撇了一眼慌亂不堪的夫婦二人,又繼續說:「醫案跟手札都寫得很清楚,若非是我帶著路大夫及時來,夏秋日恐怕早就死了。

  我若是有心害人,真想要了夏秋日的命,那為何還要帶路大夫過去呢?眼睜睜看著她被一屍兩命豈不是更好?

  畢竟這要真因為紅花死掉的,就算是屍體腐爛了,也是能查得出來的。」

  史正朝左右認真看過後,氣得拍案:「你們夫妻二人還有什麼好說的,這是不是你們做的?」

  夏霍慌了神:「這醫案跟手札一定是作假的,我……」

  「本官本就是金牌仵作出身,也曾見過路大夫的親筆,你真以為本官分不出好賴是不是?」

  「污衊,這一定是污衊,說不定就是趙鏡姝造假了的呢,況且除了這兩個她也沒有證據了,就是趙鏡姝害死了我的女兒,

  我是個當父親的,大人你也是為人父的,你要相信我啊……」

  「大人,我這裡有充足的證據證明事情真偽。」

  一道清脆的聲音忽然傳來,公堂前的眾人紛紛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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