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稚童心思謝守均,偏執心思謝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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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漫散開來,謝承澤攥緊了這封染著血的信,又去翻看其他的信,在這些書信里,紙張的新舊一目了然,他很快找到了邊緣處最新的那封信,快速拆開後,看到了裡面的時間和內容。

  [建安七八年八月二十三日。

  展信佳,與匈奴的和平文書已簽妥,多虧你製造的炸火藥。雖未親眼見到,但想必威力無窮才得以嚇退匈奴,軍營里已傳遍了你的名聲,對你十分欽佩。

  不知是否自作多情,或許你還記得幼時的承諾,說會來邊關找為兄,李相說你身體羸弱從不出宮,為兄猜測是以你才會用這種方式幫助為兄,讓為兄得以能夠回京看你。

  如若不是,也無所謂了,十年之久感情變淡乃自然之事,為兄不是強求之人,唯願你身體安康,常樂自在。

  好吧,為兄撒謊了,望歸京後,能與你不過於生分。若被你厭之,想來為兄的心情也會不好受,會幹脆回到邊關眼不見為淨。

  或許有些稚童心思,不知你會不會嘲笑為兄,但,幸好,你看不到這些信。]

  手中的信落在地上,謝承澤心中思緒萬千,又有些悵然若失。

  原來,這十年裡,謝守均一直都在給原主寫信。

  雖然字字皆是平凡之字,可字裡行間透漏的情感,卻是令他十分動容。

  幼時幾年的情感,竟能支撐這麼久,想到謝守均在遼州時對自己的照顧,以及在宮中對自己的特殊待遇,謝承澤一時有種自己是個小偷的心虛感,他連忙把信塞回信封,將滿地的書信也全都塞回了木箱裡。

  把木箱板板正正地放回原位,謝承澤又想起,記憶里他好像從未收到過謝守均的書信,更沒收到什麼生辰禮。

  信呢?

  生辰禮呢?

  是繼承的記憶不夠完整,還是……被人攔截了?

  「無痕?」謝承澤喊了一聲,下一刻,無痕從天而降,「殿下。」

  謝承澤抬頭看看頭頂,「……你怎麼爬房樑上了?」

  無痕一臉淡定,「嗯,方便有人掀瓦偷窺的時候,戳盲對方的眼睛。」

  他這是在說盛世淮麼……

  謝承澤輕咳一聲:「……好吧,我想問問,你知道皇兄曾給我寄過書信和生辰禮嗎?我怎麼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無痕頓了頓,「殿下想知道?」

  謝承澤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當然了。」

  「雖然沒有證據,但這種答案一猜便知,定是都被……」無痕剛要說是誰,突然書房的門被敲響,外面傳來宮女的聲音,「二殿下,該用晚膳了,大殿下讓奴婢來送您回正殿。」

  話語被打斷,謝承澤看了看天色,將書案上的教材紙張收拾了起來,遞給無痕,「晚些再說吧,你先去把這些送給蘇清河,讓他謄抄一份。」

  「是。」無痕接過教材,從窗戶翻了出去。

  謝承澤再度看了一眼那木箱,隨即走出了書房,對那宮女道,「帶路吧。」

  ……

  晚膳已經準備妥當,雖不至於豐盛,但家常小菜吃起來也不賴。

  謝承澤最近用腦過度,免不了胃口好了些,又開始暴飲暴食,被謝守均嚴厲制止,「無跡回承歡殿去取藥粥了,一會兒喝那個。」

  謝承澤本想撒點嬌矇混過關,但想到那些書信,最終還是放下了筷子,乖巧道,「好吧,聽皇兄的。」

  一旁的謝瑾瑜面色自然地用著膳,並沒有疑惑謝承澤為何需要喝藥粥,而這也引起了謝承澤的懷疑。

  按照謝瑾瑜的尿性,這時候應該立馬問他為何要喝藥粥,是不是身體哪裡不適,但他沒有問,這就表明,他多半已經知曉了他的身體有恙,且已經知道了具體的毛病。

  可他從何而知呢?明明這件事他隱瞞得很隱蔽。

  謝承澤咬著筷子,突然開口問道,「皇兄,我記得我小時候讓你寫信給我,你怎麼從來不給我寫啊?」

  話音剛落,謝承澤便看到謝瑾瑜的身體微微一僵,連帶著伸出的筷子也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繼而又故作自然地落下去夾菜,放在口中緩慢地咀嚼了起來。

  哪怕再鎮定自若,但遲緩的動作也出賣了他。

  謝承澤微微一笑。

  果然是你小子。


  謝守均也沒想到謝承澤為何會突然問這種問題,還是在這麼突兀的情況下,他訝異道,「我給你寫信了,你沒收到?」

  「沒有啊,你連生辰禮都不送我,我還以為皇兄你忘記我了。」謝承澤繼續說道,臉上故作委屈,餘光卻是一直在打量旁邊謝瑾瑜的神色。

  謝守均蹙起劍眉,「生辰禮,我分明有送,只是你從來不回信,我以為你不喜歡……」

  「怎麼可能!我不知道有多期待皇兄的信!」謝承澤氣憤地捶了下飯桌,動靜之大,嚇得謝瑾瑜和謝守均二人皆是渾身一抖。

  他惡狠狠道,「可惡,若是讓我知道是誰偷了皇兄送我的信和生辰禮,我非要扒了他的皮!」

  謝瑾瑜低下頭,抿著茶,「或許不是有人偷了,而是途中丟失了呢?」

  「那也不該每次都丟了吧。」謝守均搖搖頭,「建安的驛站還不至於這麼廢物。」

  「哼,定是有人不懷好意!」謝承澤沒好氣道,「要不然就是對我有著偏執變態的占有欲,嫉妒皇兄你給我寫信,所以全都攔截了!」

  「咳咳咳!」謝瑾瑜猛烈地咳嗽起來,見兩人都轉頭看他,他連忙抬起茶杯潤下喉嚨,擺擺手道,「沒事,就是不小心嗆著了。」

  謝承澤和謝守均這才收回視線。

  「所以……」謝守均想到什麼,眼底划過一道暗色,「其實你也給我寫信了,但是也丟了?」

  謝承澤:啊……

  這個、這個……二皇子好像確實沒給謝守均寫過信,但謝承澤還是理直氣壯道,「我寫了的,肯定是被人偷了!」

  撒謊。

  謝瑾瑜心中暗暗道。

  他分明從未給謝守均寫過信。

  「我便知道,你不會不給我寫信。」聽到想聽的答案,謝守均眉眼柔軟了下來,眼神寵溺地摸了摸謝承澤的頭髮,「無礙,只要知道你心裡想著皇兄,皇兄便高興了。」

  至於偷信的人,他早晚要查出來,若是對方企圖對謝承澤不利,他必須將對方清理掉才行。

  用完膳後,三人閒談了些時間,這才去了寢殿歇息。

  武德殿沒有配置火炕,謝守均讓人燒了熱水,先行沐浴,待熱氣熏得屋內暖和了,這才讓謝承澤進去沐浴。

  謝承澤窩了一會熱水,便出來了,聽到他起身的水聲,坐在木桌旁的謝守均和謝瑾瑜同時站起來。

  謝守均瞥了一眼謝瑾瑜,便見謝瑾瑜率先一步走向屏風後,拿起換洗的裡衣對著謝承澤道,「二哥,我幫你。」

  屏風後,謝承澤聽到他的聲音,又窩了回去,「不要,我要皇兄。」

  謝瑾瑜遞衣的動作一頓,繼而又上前一步,抬手抵在了浴桶的邊緣,眉眼含笑道,「大哥已經躺下了。」

  站在木桌旁的謝守均:……

  我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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