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我對你總是不忍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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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夏心裡一緊,她沉默的看著宋溓,不知他的話,是否是自己心裡想的那樣。

  宋溓說完以後,也只是溫柔的看著她,他知道,青夏是個聰明的人,有些話不必說透她都能懂。

  「爺,今日的事,不會再有了。」她垂下眼眸,不去對上他的視線。

  她是太高看自己了,怎麼會覺得,她的話在世子爺面前會有分量,尤其還是這種大事情上。

  雖然他是同意了自己應郭茹顏的約,可在他看來,不管郭茹顏對自己有什麼事要求來,都不影響什麼。

  她去與不去,都沒什麼分別。

  宋溓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臉來,目光對視上時,他好像從她眼裡看到了一絲怯懦,微微蹙起眉頭,他放開了手,想了片刻,對她說:「你可聽過陳昆割肉?」

  青夏一愣,搖了搖頭。

  「相傳民間有個屠夫叫陳昆,性格溫良,待人真誠,逢年過節家家戶戶要殺年豬,都會請他幫忙,時間一久,名聲也就出來了,他會殺豬,也會看豬,他有個疼愛的表妹,表妹家中餵養了三頭豬,過年時要宰一隻出去賣,他看出來那是頭病豬,想要提醒不要食其肉,卻被表妹家人哀求不要傳出去,只道那豬是自留不會買賣,他心軟,又疼表妹不忍看她哀求的目光,也知曉農家一年到頭就靠田裡收成還有餵養的家禽,若是傳出他家養了只病豬,只怕其他完好的賣不出去,便引而不發,將此事隱瞞了下來。」

  青夏歪頭聽著,不甚明白其意。

  宋溓繼續道:「可誰知,那家老人不忍一頭豬的肉都扔了,留下來以後一家人悄悄食用,年輕人尚且無事,只害的家中老人一死一傷,最後這件事鬧了開來,這家人將責任完全推到陳昆頭上,說他那日去家看了豬卻未阻攔,誰知那豬有問題?這件事鬧去了官府,那家人又要求陳昆私了,雙方扯皮之下,最後判賠了銀子,不用下牢,只是經此一事,陳昆去到表妹家,割肉斷親,再不往來。」

  青夏想了會兒,沉重的開口說道:「奴婢明白了,以後不管是誰到奴婢面前來,奴婢都不會再開口管閒事。」

  他不是屠夫,屠夫犯了錯只是賠銀子,他若是犯了錯,必是傷經動骨的大錯。

  宋溓拉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道:「與你說這個故事,是想告訴你,在爺這裡,你便如那個表妹,我對你總是不忍拒絕,若真有人犯了事求到你這裡,你向我開口,我拒絕不了。」

  青夏心神一動,靜默看著他,心裡方才悄悄枯萎的地方此刻又注入春水,重煥生機。

  「若是有人拿著好處來找你,你也當知道,跟著我你要什麼都有,別人給的我都能給,無需為此應了別人的事,除非對你來說很重要。」

  ……

  那日二人秉燭長談,後來青夏睡在了他的榻上,沒看他如何書信,連夜寄往京城,只想著他那時認真的臉色,柔情的目光,還有對自己說的話。

  她以為,他不喜自己與她人牽扯利益往來,可原來,他是擔心自己有一日被人利用……只是心裡有些酸酸的。

  到底兩人不對等,這一步一步,他如何教,她如何走,總是怕行差踏錯害了他去。

  這日夜裡,兩人相擁而眠,躺在同一張榻上,依偎在他懷裡,青夏有些睡不著,只靜默躺著,腦子裡胡思亂想一些。

  她躺著一動不動,和平日熟睡的模樣不同,宋溓手圈在她腰間,聲音低低柔柔的問:「為何還不睡?」

  青夏張了張嘴,將「睡不著」三個字咽了回去,只道:「許是夜間喝了茶,此刻還不太有睡意。」

  宋溓沒說話,只將她摟的更緊,半晌才道:「你是不是,覺得委屈?」

  青夏睜開了眼,裝傻:「委屈什麼?」

  宋溓又不說話了,榻上一時沉默下來。

  他也不知她會委屈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在與她說完那些話後,她變得低沉了起來,臉上是笑著的,眼裡卻有些勉強。

  「青娘,你心裡若有什麼,要對我說,我也不是那麼聰明,回回都能猜到你的想法。」

  青夏眸光閃動,掙扎片刻,她轉過身來,與他面對著面,雖然屋內昏暗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但她還是抬起頭來,看著他問:「奴婢於之少爺,如塵埃,如蒲草,無論眼界、見識都不如少爺,奴婢只是擔心,這樣的我在您身邊,會是拖累。」

  宋溓蹙眉,聽她說什麼「塵埃、蒲草」,心裡聽著不如意,她後面的話更讓他難受了起來。


  「什麼叫做拖累?你在爺身邊,帶給了爺快樂,給了爺安心,無論眼界、見識,你都不輸旁人,你若怕有何不足,爺替你撐起來,沒人敢瞧不起你。」

  青夏眨巴眨巴眼,一時覺得眼睛漲的酸澀,只在心裡默喊:

  有人敢瞧不起她啊,他就可以瞧不起她。

  他字字句句都在告訴她瞧得起,可說的話卻又像是瞧不起,本就讓她卑微的身份,在方才的談話中更讓她體會深刻。

  若是他的親兄弟,親妹妹,他不會這樣說,因為他不怕旁人求到他們那裡以後,會為他帶來什麼麻煩,即便是有,也是手足之情,他能解決。

  可她不一樣,即便他心悅自己,自己在他眼裡也是附屬吧,他不願因自己有錯亂,所以,他的話也有提醒和…警告。

  想到這裡,青夏只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感性那一方面唾棄自己想的太多,可清醒理智的那一面又告訴她不得不去這麼想。

  宋溓又道:「不是同你說過,任何時候不要妄自菲薄嗎?」

  青夏笑了笑,輕輕的點了點頭,靠在他胸前閉上了眼睛。

  她不是妄自菲薄,是從來在他面前,提不起十足的信心,也無法真正挺起胸膛來,她怕被恥笑,怕被他不經意的話語和態度打倒。

  他如今很溫柔,有時也就是那溫柔的一刀,割的人生疼。

  ……

  墨夫人回來那日,青夏和田田去了她的院子,聽她說起這些日子發生的事,聽得津津有味,約莫說了兩個時辰的話,田田被萬大娘拉去采菜,墨夫人便看著青夏,詢問:「你今日,心不在焉,心裡裝著何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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