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面具
大祭司聽聞明月要去大曦救人的消息後便趕了過來，見到明月，她將手中的銀杖在地上重重一砸:「那裡有人要害你，你還回去做什麼？」
「姨祖母，我……」明月低著頭，小聲道，「我不得不回去。」
「寨子裡並非只有你一人會下蠱，我可讓其他人去，你為何非去不可？」大祭司看著她，蒼老的眼中滿是探究，「你實話告訴我，對方究竟是什麼人？」
「他……」明月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
大祭司一眼便看穿她的為難:「那人可是孩子的父親？」
明月猶豫一瞬，方才輕輕點了點頭。
「果真如此。」大祭司冷哼一聲，「他既還活著，卻任由你被人傷害，這樣的男子，有何地方值得你留戀？」
明月搖首:「他沒有任由我被人傷害，他有他的苦衷……」
大祭司不悅道:「有什麼苦衷能比妻兒更重要？」
「分開的時候，他並不知我有了身孕。」
「好好，那我問你，」大祭司道，「你既已選擇離開他，這個時候回去，若是被他認出來，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姨祖母，我只是回去看他一眼，等他好了，我便會離開。一切我都已安排好，他不會認出我的。」明月勸說著，「無論如何，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哪怕我們分開了，我也希望他能好好地活著。」
「你既已決定，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大祭司的臉上顯然還有怒意，「外頭的男子，沒有一個好東西。六十年前便拐了你祖母，眼下又來哄騙你。」
明月見她這般動怒，便上前挽過她的手臂:「我知道姨祖母是關心我，我答應您，去去就回，不會逗留的。便當做，這是我與他之間，最後的告別吧。」
*
大祭司最終還是答應了明月的請求，且還派了幾人一路護送。
李妍這才知道，原來這位阿蠻姑娘竟是神木寨大祭司的外孫女。
出發的那日，下起了瓢潑大雨。不到半日的時間，山道上便泥濘一片，車輪陷在裡頭，無法前行。
眾人尋了一塊平地，就近搭起了篷子，預備等雨停了再出發。
夜色漸濃，大雨還在傾瀉不止。明月正準備休息，卻忽見一道身影自外頭匆匆掠過。她起身往外看，卻見到一名女子往一旁的林子裡快步走去，瞧那身影，像是李妍。
已經這麼晚了，且那林子又那樣黑，李妍是要去做什麼？
明月不放心，便打了傘，自後頭跟了上去。
只是方才分明還清晰可見的身影，在入了林子之後卻立即不見了蹤跡。明月心頭疑惑，直覺李妍是否出了什麼事。饒是林子漆黑，她還是大著膽子往前，並試探著喚道:「李姑娘，你在裡頭嗎？」
興許是雨聲太大，因此對方聽不見聲音。明月便又大聲喚了兩次，可仍舊無人回應。
她站在原地，往四周瞧了瞧，但朦朦朧朧的雨霧擋住了視線，實在是看不到多遠，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尋人。
就在這時，一抹寒光閃過，明月下意識地躲開，但那人的劍卻是如影隨形，直逼她的咽喉。就在明月以為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抹了脖子時，一人忽而快速逼近，劍鋒直擊對方，只聽「咣」的一聲，雙劍糾纏，在雨霧中無休無止。
「阿蠻姑娘，這林子不安全，你先走！」
這才是李妍，穿著同方才那位並不相同，只是身形相似罷了。明月立即反應過來，是有人想引她進入林子，從而將她殺害。
初春夜晚的溫度本就低，此刻又發現有人要殺自己，一股冷意便從骨子裡透出來。可是她又怎麼能讓李妍獨自一人面對危險呢？
見她猶豫，李妍喊道:「你快去外頭搬救兵！否則咱們都得完蛋！」
明月聽罷，急忙往林子外跑去。
而這邊，李妍同那人纏鬥著，刻意將他往林子裡頭引，對方顯然想逃，但李妍下了死手，糾纏不休，對方一時根本脫不開身。
入了林子深處，周遭半個人影都沒有，唯有樹影在雨霧中如同張牙舞爪的惡鬼，仿佛下一刻便要迎面撲來。
李妍忽然止了動作。
對方顯然沒反應過來，劍尖幾乎要刺到李妍的眉心，卻被他及時避開，只劃斷她的一縷青絲。
李妍站在原地，雨水淋濕了她額前的髮絲，此刻濕漉漉地貼在臉上，顯出一絲狼狽:「周瑾年，何必再做戲？」
對方整個人愣在原地，可還是不肯摘下面具。
李妍看著他，眼中滿是譏諷:「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計劃，對嗎？」她一步一步朝他走近，「從一路跟著我回京都開始，你便想著利用我，接近澄王。你發現明月是澄王心愛的姑娘，於是在她回南疆的路上，你偷偷將消息遞給了謝家，藉由他們的手，殺了明月，好讓澄王因此一蹶不振，我說的可對？南部的穩定，同澄王息息相關，他倒了，你們南戎在此時進攻，真是絕佳的時機啊！」
「錦州的消息封閉，京都根本不知道澄王的具體消息，其實，你也不過只是猜測罷了，是你，在去朝貢時，刻意透露此事，引得陛下和謝閣老懷疑，於是暗中派人來查。若是消息屬實，朝中必定生亂，陛下也會因此疑心太子居心不良，從而對晉王更加信賴。而晉王有勇無謀，剛愎自用，若他成為了大曦未來的君主，對你們南戎來說，百利而無一害，我說的可對？」
「而此番，你跟著我來南疆，打著保護我的名義，實際上是想跟著我，好趁機將我找來的大夫殺死，讓澄王得不到救治。」她立在他跟前，眼眸冷如刀刃，泛著犀利的寒芒，每一個字，都透著徹骨的寒意，「五皇子殿下，我說的這些，你認還是不認？」
「姨祖母，我……」明月低著頭，小聲道，「我不得不回去。」
「寨子裡並非只有你一人會下蠱，我可讓其他人去，你為何非去不可？」大祭司看著她，蒼老的眼中滿是探究，「你實話告訴我，對方究竟是什麼人？」
「他……」明月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
大祭司一眼便看穿她的為難:「那人可是孩子的父親？」
明月猶豫一瞬，方才輕輕點了點頭。
「果真如此。」大祭司冷哼一聲，「他既還活著，卻任由你被人傷害，這樣的男子，有何地方值得你留戀？」
明月搖首:「他沒有任由我被人傷害，他有他的苦衷……」
大祭司不悅道:「有什麼苦衷能比妻兒更重要？」
「分開的時候，他並不知我有了身孕。」
「好好，那我問你，」大祭司道，「你既已選擇離開他，這個時候回去，若是被他認出來，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姨祖母，我只是回去看他一眼，等他好了，我便會離開。一切我都已安排好，他不會認出我的。」明月勸說著，「無論如何，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哪怕我們分開了，我也希望他能好好地活著。」
「你既已決定，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大祭司的臉上顯然還有怒意，「外頭的男子，沒有一個好東西。六十年前便拐了你祖母，眼下又來哄騙你。」
明月見她這般動怒，便上前挽過她的手臂:「我知道姨祖母是關心我，我答應您，去去就回，不會逗留的。便當做，這是我與他之間，最後的告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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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最終還是答應了明月的請求，且還派了幾人一路護送。
李妍這才知道，原來這位阿蠻姑娘竟是神木寨大祭司的外孫女。
出發的那日，下起了瓢潑大雨。不到半日的時間，山道上便泥濘一片，車輪陷在裡頭，無法前行。
眾人尋了一塊平地，就近搭起了篷子，預備等雨停了再出發。
夜色漸濃，大雨還在傾瀉不止。明月正準備休息，卻忽見一道身影自外頭匆匆掠過。她起身往外看，卻見到一名女子往一旁的林子裡快步走去，瞧那身影，像是李妍。
已經這麼晚了，且那林子又那樣黑，李妍是要去做什麼？
明月不放心，便打了傘，自後頭跟了上去。
只是方才分明還清晰可見的身影，在入了林子之後卻立即不見了蹤跡。明月心頭疑惑，直覺李妍是否出了什麼事。饒是林子漆黑，她還是大著膽子往前，並試探著喚道:「李姑娘，你在裡頭嗎？」
興許是雨聲太大，因此對方聽不見聲音。明月便又大聲喚了兩次，可仍舊無人回應。
她站在原地，往四周瞧了瞧，但朦朦朧朧的雨霧擋住了視線，實在是看不到多遠，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尋人。
就在這時，一抹寒光閃過，明月下意識地躲開，但那人的劍卻是如影隨形，直逼她的咽喉。就在明月以為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抹了脖子時，一人忽而快速逼近，劍鋒直擊對方，只聽「咣」的一聲，雙劍糾纏，在雨霧中無休無止。
「阿蠻姑娘，這林子不安全，你先走！」
這才是李妍，穿著同方才那位並不相同，只是身形相似罷了。明月立即反應過來，是有人想引她進入林子，從而將她殺害。
初春夜晚的溫度本就低，此刻又發現有人要殺自己，一股冷意便從骨子裡透出來。可是她又怎麼能讓李妍獨自一人面對危險呢？
見她猶豫，李妍喊道:「你快去外頭搬救兵！否則咱們都得完蛋！」
明月聽罷，急忙往林子外跑去。
而這邊，李妍同那人纏鬥著，刻意將他往林子裡頭引，對方顯然想逃，但李妍下了死手，糾纏不休，對方一時根本脫不開身。
入了林子深處，周遭半個人影都沒有，唯有樹影在雨霧中如同張牙舞爪的惡鬼，仿佛下一刻便要迎面撲來。
李妍忽然止了動作。
對方顯然沒反應過來，劍尖幾乎要刺到李妍的眉心，卻被他及時避開，只劃斷她的一縷青絲。
李妍站在原地，雨水淋濕了她額前的髮絲，此刻濕漉漉地貼在臉上，顯出一絲狼狽:「周瑾年，何必再做戲？」
對方整個人愣在原地，可還是不肯摘下面具。
李妍看著他，眼中滿是譏諷:「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計劃，對嗎？」她一步一步朝他走近，「從一路跟著我回京都開始，你便想著利用我，接近澄王。你發現明月是澄王心愛的姑娘，於是在她回南疆的路上，你偷偷將消息遞給了謝家，藉由他們的手，殺了明月，好讓澄王因此一蹶不振，我說的可對？南部的穩定，同澄王息息相關，他倒了，你們南戎在此時進攻，真是絕佳的時機啊！」
「錦州的消息封閉，京都根本不知道澄王的具體消息，其實，你也不過只是猜測罷了，是你，在去朝貢時，刻意透露此事，引得陛下和謝閣老懷疑，於是暗中派人來查。若是消息屬實，朝中必定生亂，陛下也會因此疑心太子居心不良，從而對晉王更加信賴。而晉王有勇無謀，剛愎自用，若他成為了大曦未來的君主，對你們南戎來說，百利而無一害，我說的可對？」
「而此番，你跟著我來南疆，打著保護我的名義，實際上是想跟著我，好趁機將我找來的大夫殺死，讓澄王得不到救治。」她立在他跟前，眼眸冷如刀刃，泛著犀利的寒芒，每一個字，都透著徹骨的寒意，「五皇子殿下，我說的這些，你認還是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