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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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老六,為了退婚,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薛貴妃的如意算盤落空,此刻滿心不悅。

  紅玉立在下方,回道:「是啊,娘娘,想不到澄王竟會這樣做,眼下謝閣老想必萬分氣惱。」

  薛貴妃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原本以為謝家教養出的姑娘,該是聰慧過人才對。想不到那謝浣卿,空有美貌,卻是個蠢笨如斯的,枉費本宮一番心思。竟妄想通過獻身來拉攏男子的心,著實可笑至極。」

  說罷,又問,「對了,近來老三都在做什麼?」

  「王爺他……」紅玉有些欲言又止。

  薛貴妃的眼神瞥過來,帶著一絲不悅:「有何事瞞著本宮?還不快說。」

  紅玉急忙回道:「王爺近來時常出京,不知外出做何事。不過派去的人回稟,說王爺曾與外域商人見面,具體何事,奴婢無從得知。」

  「這些事,你為何沒早同本宮說?」薛貴妃惱怒地坐起身。

  「娘娘息怒!」紅玉連忙跪了下去,「奴婢以為這些並非什麼大事,故而不曾同娘娘提及,以免讓娘娘多思,影響您的身子。」

  薛貴妃伸手揉著太陽穴:「老三到底是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連我這個母親,也看不清他了。」又吩咐道,「你讓人繼續盯緊了,以免他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

  *

  謝府,雲香正趴在地上,一身的鞭痕,已是奄奄一息。

  堂上,謝夫人坐於上方,指著雲香的手指因憤怒至極而顫抖不止:「讓你跟著小姐,你竟由著小姐胡來,留你何用!」

  雲香痛得汗濕了一身,此刻連說話都失了力道:「奴婢……奴婢有……有勸過小姐的……可是……」

  「蠢奴!」謝夫人聽罷,更是怒氣攻心,「你的意思是,都是小姐自作主張了?」

  「奴婢……奴婢不敢……」雲香咳了一聲,咳出一口的鮮血,「求夫人……饒奴婢一命……」

  謝夫人身旁的連嬤嬤急忙在謝夫人耳邊勸道:「留不得啊夫人,這丫頭是隨小姐去錦州的,若留著她,豈不是要讓小姐日日想起在錦州發生的一切,膈應自己麼?」

  謝夫人聽罷,深覺有理,便揮了揮手:「拖出去杖斃了吧。」

  「夫人……」雲香絕望地閉上眼,再想反抗掙扎,卻也已徹底失了力氣。

  謝幀剛從宮內回來,一進府,便聽聞謝夫人要讓人將雲香杖斃的消息。

  本就焦頭爛額的謝閣老,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氣得鬍子都在發抖,直往正廳而去。

  謝幀抵達時,雲香已被杖斃,此刻正被往外拖著,一身的鮮血。

  「胡鬧!簡直是胡鬧!」走進廳里,謝幀惱怒地狠狠拍了拍桌子。

  「公公息怒!」謝夫人惶恐地站在一旁,並不知自己有何錯,惹得老人家這般生氣。

  謝幀對這個兒媳婦一直很滿意,原以為她是個顧大局的,想不到竟也如此氣性小:「隨意打殺下人,是你一個當家主母該幹的事麼?你這是要讓謝家雪上加霜!」

  謝夫人並不承認自己的問題:「那丫頭蠱惑主子做傻事,兒媳以為,這樣的奴才,留不得。」

  「究竟是丫頭蠱惑,還是浣卿自己蠢笨,你這個當娘的,竟是沒半點自知之明麼?」謝幀氣極,「若你的眼界同浣卿一般,那這個家,你也當不得了!」

  「公公!」謝夫人嚇得急忙跪了下去,「兒媳不過是懲戒了一個下人罷了,公公何至於如此生氣?」

  「眼下是什麼情況?」謝幀道,「浣卿在澄王府中勾引男子,此事已淪為整個京都的笑柄!我謝家百年清正,眼下出了這樣的事,名聲可以說是徹徹底底地毀了!往後我謝家的姑娘,還有哪個高門大戶敢娶?如今你又在這個節骨眼上,打殺下人,若是再傳出主子心性歹毒的名聲,你是想讓我在朝堂上再也抬不起頭!」

  謝夫人嚇得直抹淚:「可是……可是此事分明就是澄王刻意陷害,浣卿是被設計的啊……」

  「縱然你我心知肚明,可旁人會信麼?」謝幀道,「好端端的,澄王為何要陷害自己的未婚妻?陷害她,對他自己有何好處?」

  他再次拍了拍桌子:「都是你教養出來的好兒女!」

  謝夫人哭求道:「公公,求公公救救浣卿,救救浣卿啊……她才十六歲,往後可讓她怎麼活啊……」又忍不住抱怨起來,「且此次也是公公讓浣卿去的錦州,否則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老夫讓她去錦州自薦枕席了麼!她若是守得住,又豈會讓人有機可乘?」謝幀好不容易理順了氣,這會兒又被攪動起來,「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明白自己錯在哪兒!」

  謝夫人心心念念的從來就不是大局,而是自己的女兒:「兒媳胡言亂語了,公公莫要生氣。眼下這情況,兒媳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求公公給條活路吧!」

  謝幀嘆道:「送到庵里去吧,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不!」謝夫人立即反對,「那樣同死了有何區別?浣卿她如何能受得了?」

  「受不了?那便一條白綾了事。」謝幀站起身,「縱然老夫再疼愛她,亦不能為了她一人,而毀了謝氏百年基業!」說罷,頭也不回地離去。

  謝夫人哭得癱坐在地,整個人像塊木頭一般呆愣著。

  連嬤嬤急忙上前扶她:「夫人,夫人你怎麼樣?」

  謝夫人絕望地搖了搖頭:「完了,一切都完了。」

  *

  謝浣卿站在屋子裡,望著窗外的綠竹,想到那句「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又回首自己這幾年的一腔痴心,如今已然錯付,忽然便笑了出來。

  眼下她已從雲端跌落,淪為所有人的笑柄,成為被謝家捨棄的那一個。活著,對她來說,還有何意義呢?

  可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此死去,不甘心那些害她的人,還能在世上活得肆意。

  她總得做些什麼,哪怕只有一丁點的作用,她也要讓害她的人,後悔他今日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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