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赴死
眾人相視一笑，都明白彼此心中的打算。他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只為了給後人爭取更多的時間，更多的安寧。
「那麼，我們就不能讓這域外魔神再前進一步！」竹老人抽出腰間的斧頭，一股強大的力量波動從他體內湧出。
天劫會的成員們紛紛點頭，強行往斷掉的金色腳印之外衝去。
一步一步，又一步。
在這裡，連他們都無法飛行，只能用雙腳，在荒涼的土地上留下一行行腳印。
只不過這些腳印似乎沒過幾日便會被風吹散，遠遠不及先前的那行金色腳印，光是一行腳印就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而且還鎮壓了一頭魔神。
隨著不斷前進，魔神的氣息與天地規則的壓力不斷施加而來，有人甚至已經開始點燃自身。
就像那黑暗中惶惶不安的燭火，搖擺著，卻又十分堅定。
「老夫先去了！」
一道帶火的流光撲向那座大山，就像飛蛾撲火，只留下五個字。
老夫先去了。
然後便歸於平靜，仿佛一顆石子投入水潭，「噗通」一聲，僅此而已。
「唉，到我了。」
「……」
……
皇宮紫金之巔，國師府邸內，一襲青衣的國師站在窗前，他的眼神穿透重重宮牆，似乎在凝望著遠方的天際。
天空中那團凝而不散的烏雲越發厚重了，天生異象，必有大事發生。
寧靜的室內，只有偶爾翻動書頁的輕微聲響，直到一隻靈鴿撲扇著翅膀，落在窗台上，帶來了一封緊急的密信。
國師輕輕伸手，取下綁在信鴿腿上的信筒，從中抽出一卷細長的紙卷。
他的眼神在快速掃過信上的文字後，逐漸變得凝重。
信中簡短而緊迫地描述了北境之外，域外魔神降臨的駭人情景，以及竹老人和天劫會成員們出關迎戰一事，也有詳細記錄。
字裡行間透露出的危機感，讓他的眉頭緊鎖。
這不僅僅是拒北城的危機，更是整個人族的災難。
域外魔神的降臨，意味著天地間的平衡將被打破，無數生靈將面臨滅頂之災。
外有魔神，內有妖族。
國師緩緩轉身，走到書桌前，將信紙放下。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眼中閃過一絲決斷的光芒。
「魔神叩關，非同小可。」國師沉聲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北境不能失守，關破則一瀉千里，整個北方就要淪陷了。」
這守護億萬蒼生的擔子，還是太重了。
他迅速拿起筆，開始撰寫命令，調動皇宮中的高手，以及國師府中的精銳力量。
同時，國師還決定親自前往戰場。
「來人！」國師的聲音在府邸中迴蕩，立刻有幾位弟子應聲而入。
「傳我命令，立即集結精銳戰士，準備前往北境。」國師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同時，通知所有仙門，域外魔神降臨，人族面臨大劫，我們需要團結一心，共抗強敵。」
弟子們領命而去，國師則轉身走向府邸深處，鬼使神差的，他又抬頭看了一眼。
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深邃如同星空，他的內心卻如同即將到來的風暴，波濤洶湧。
「姜清那邊也得儘快提上進程了，原本不該這麼著急的，至少也是平定妖族動亂之後……」
「唉。」
國師嘆息一聲，他知道姜清作為紫雲宗的傑出弟子，不僅天賦超絕，更重要的是他被氣運選中。
是當世唯一能凝聚大勢之人。
就是境界修為太低了。
但是或許，在這場浩劫面前，姜清的力量或成為扭轉乾坤的關鍵。
國師踱步至書架前，手指輕輕滑過那些記載著古老秘辛和傳說的捲軸。
他想起了姜清在紫雲宗的表現，那個年輕人身上有著與眾不同的特質，讓他在眾多弟子中脫穎而出。
「還有人妖兩族的戰爭，不能再拖下去了。」國師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迫切。
長久以來，人族與妖族之間的矛盾不斷，小規模的衝突從未停歇。
然而，面對域外魔神的威脅，這樣的內鬥無疑是對力量的削弱。
人妖兩族摒棄前嫌，攜手共進，才能在這場災難中爭取到一線生機。
他決定在前往北境之前，必須與妖族的領袖進行一次深入的溝通，尋求和平的可能。
他轉身回到書桌前，提筆疾書，寫下一封給妖族領袖的信函，字裡行間充滿了誠意與堅定。
信中不僅闡述了域外魔神的威脅，也表達了人族願意和解、共抗外敵的強烈願望。
國師封好信函，喚來一名信得過的弟子，將信交給他，並囑咐道：「將這封信火速送往紫雲宗，親手交給姜清。
時間緊迫，不容有失。」
弟子領命，快步離去，國師則深吸一口氣，開始準備自己的行裝。
在國師的心中，一幅未來的藍圖漸漸清晰起來。
……
竹老人轉頭看向徐北天，卻發現他的故友臉上青筋暴起，雙眼變成了深邃的黑色豎瞳，額頭上長出了尖銳的角質，獠牙從唇間凸出……
同樣的異變也出現在其他人身上，他們似乎正在與體內的某種力量融合。
「快走！」竹老人大聲喊道，聲音中帶著破舊風箱般的嘶啞。
他們沒有猶豫，立刻轉身朝拒北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竹老人在逃離前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座龐大而可怕的肉身正緩緩地朝著南方爬去，它的每一步都讓大地為之震顫。
北境的災難已經降臨。
如果守不住的話……
竹老人站在碎裂的雕像旁，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出一陣血舞，發出沙啞的響聲。
他的目光在周圍快速掃過，卻只見黃沙漫漫，其他的天劫會成員，竟無一人衝出那片被污染的土地。
回頭望去。
他們的身影仿佛被詛咒的雕塑，被永遠定格在那片荒涼之中。
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青筋，身體開始扭曲變化，顯露出非人的特徵。
「快衝出來！」竹老人的聲音在空曠的北境中迴蕩，帶著一絲無力和絕望。
他下意識抬腳往回走去，他想要衝回去把人拉出來。
然而，就在這時，王浩然突然抬頭，他的臉上已經爬滿了黑色的紋路，眼中閃爍著不屬於人類的殘忍光芒。
「別，別過來。」
王浩然的聲音不再屬於那個熟悉的戰友，而是充滿了陌生和冷漠，「已經出不來了，就算你能把我們幾個拖出去也來不及了。
那東西的污染之力太嚴重了，就算出去了也會變成怪物。」
竹老人停下了腳步，面露悲色。
他知道王浩然說的是真的，那些污染之力如同跗骨之蛆，無法清除。
「無妨，自古以來，參加魔神戰爭的，就沒有人可以全身而退的。」王浩然繼續說道，「我們早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了，不是嗎？」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悲壯和無奈。
竹老人默然。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上，只見手背上已經生出了三片青色的鱗片，這已經是他極力壓制污染之力的結果。
「老東西快走！」王浩然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你還有時間，等你做完最後幾件想做的事，再來陪我們吧。」
在北境的風沙中，竹老人的心如刀割，他不願離開，不願丟下那些與他並肩作戰多年的戰友。
天劫會的成員們，哪一個不是相處了幾百上千年的老友？
然而，面對著步步緊逼的污染之力，留下只會死的更快。
「竹老頭，你必須走！」王浩然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帶著一絲決絕。
「我們天劫會成立至今，就是為了守護這片土地，為了守護我們的家園。」
另一位天劫會成員，趙鐵柱，他的身體已經開始膨脹，肌肉下隱藏的力量似乎隨時都會撕裂他的身軀，「現在，是我們履行使命的時候了。」
「不，還沒到時候！」竹老人的聲音沙啞而堅定，他回頭望向那些正在與污染之力抗爭的戰友們。
「這樣死得根本沒意義！」
「誰說沒有……」突然，一道黃沙中身影扯下胸前多長出來的一條手臂，他的眼神暫時透出一絲清明，「老竹，你不能留在這裡，你和我們不一樣。」
「你們這是何苦……」竹老人的聲音哽咽，他的心在滴血。
「快走！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王浩然大吼，他的身體已經開始異變，但他的眼神中沒有恐懼，只有堅定和決絕。
天劫會的成員們，一個接一個地走向那片被污染的土地，他們的身體在異變中變得更加強大，但也更加恐怖。
他們用這種方式，為竹老人爭取時間，為他爭取生的希望。
很快，竟然有人從自己的胸口，硬生生掏出自己鮮紅的心臟。
他們早就知道與魔神一戰，必將出現這種情況，這是天劫會秘法，由無數前輩探索修補而成的秘法。
以心祭天，以死明志！
從而換取暫時壓制污染喚會理智的效果，並且力量倍增。
此法與先前的燃身不同，到了他們這個境界，提升一絲都是極其困難的，更別說力量倍增，這是何其逆天的法門？
而且能夠對抗深度污染……
此法條件是，至少需要五人以上，同時『明志』。
人數越多效果越好，先賢們就是靠此法集體明志，靠數帶人的努力，才滅盡了南疆境內的魔神。
此刻，天劫會的其他人見到有人取出心臟，於是紛紛動手。
「嘭嘭嘭……」
一顆顆心臟離體但還在跳動，還在流淌熱血，仿佛天地間都戰鼓，開始引發共鳴。
竹老人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
他必須活下去，為了天劫會的理想，為了整個人族的未來，他要將這場災難的消息傳遞出去。
他要找到阻止魔神的方法！
他緩緩轉身，每一步都沉重如山，但他的背脊依然挺直。
在黃沙中，他的身影漸行漸遠，只留下那些被污染的戰友，在北境的風中，發出最後的呼喚。
「走好，老朋友。」
身後，天劫會的成員們發出了最後的怒吼，他們的身影在黃沙中逐漸模糊，但是這一次，還伴隨著古神痛苦的咆哮聲……
這是一場悲壯的赴死，他們的身影都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
紫雲宗，無極崖。
這裡是第九峰的最高點。
姜清吐出一口長氣，得到莫名的饋贈之後，他的修為竟然開始不斷拔高，而且居然沒有一絲後遺症，他對於境界的理解也在瘋長。
僅僅一天，他就突破到了原因元嬰後期，並且還有上漲的趨勢。
「不過接下來就是渡劫了，元嬰與化神之間是一道天塹，光靠這道饋贈估計不夠……」
旋即他便搖了搖頭，「太著急了，我修為進境已經很快了，入修仙界至今，不過短短几年，如今已至元嬰後期，破入化神期也是指日可待。」
他的心中充滿了喜悅和期待，但這份喜悅並未持續太久。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山崖上的寧靜。
姜清眉頭微皺，他已經感知到這是大師兄來了，心中不由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麼急，什麼情況？
若非十分緊急，大師兄不可能打擾他修煉的，修行之人最怕走火入魔。
他迅速站起身來，迎了上去。
李長生滿臉焦急，一見到姜清，便立刻說道：「小師弟，出大事了，域外魔神正在北境叩關。
整個北方告急。」
姜清心中一震，域外魔神的叩關！
他對域外魔神是什麼情況的了解並不多，但是關於魔神，還是有些了解的，這可是整個人族的災難。
當初神劍宗先賢，為了誅殺魔神全宗盡滅！
「大師兄，我明白了。」姜清沉聲回答，他的臉上露出了堅定的神色，「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
李長生神色嚴肅。
「以京城為首、紫雲宗、太一宗、問道宗、無極宗，所有化神期之上的修士都會出動。」
「也就是說，大師兄你和師父也是？」姜清開始覺得事情嚴重了起來。
李長生點了點頭，「天下興亡，我輩修煉有成之士自當撐起國門。」
「不過。」李長生話鋒一轉道：「我們此行並不是前往北境邊界，而是前往妖族領地。」
「妖族？」
(本章完)
「那麼，我們就不能讓這域外魔神再前進一步！」竹老人抽出腰間的斧頭，一股強大的力量波動從他體內湧出。
天劫會的成員們紛紛點頭，強行往斷掉的金色腳印之外衝去。
一步一步，又一步。
在這裡，連他們都無法飛行，只能用雙腳，在荒涼的土地上留下一行行腳印。
只不過這些腳印似乎沒過幾日便會被風吹散，遠遠不及先前的那行金色腳印，光是一行腳印就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而且還鎮壓了一頭魔神。
隨著不斷前進，魔神的氣息與天地規則的壓力不斷施加而來，有人甚至已經開始點燃自身。
就像那黑暗中惶惶不安的燭火，搖擺著，卻又十分堅定。
「老夫先去了！」
一道帶火的流光撲向那座大山，就像飛蛾撲火，只留下五個字。
老夫先去了。
然後便歸於平靜，仿佛一顆石子投入水潭，「噗通」一聲，僅此而已。
「唉，到我了。」
「……」
……
皇宮紫金之巔，國師府邸內，一襲青衣的國師站在窗前，他的眼神穿透重重宮牆，似乎在凝望著遠方的天際。
天空中那團凝而不散的烏雲越發厚重了，天生異象，必有大事發生。
寧靜的室內，只有偶爾翻動書頁的輕微聲響，直到一隻靈鴿撲扇著翅膀，落在窗台上，帶來了一封緊急的密信。
國師輕輕伸手，取下綁在信鴿腿上的信筒，從中抽出一卷細長的紙卷。
他的眼神在快速掃過信上的文字後，逐漸變得凝重。
信中簡短而緊迫地描述了北境之外，域外魔神降臨的駭人情景，以及竹老人和天劫會成員們出關迎戰一事，也有詳細記錄。
字裡行間透露出的危機感，讓他的眉頭緊鎖。
這不僅僅是拒北城的危機，更是整個人族的災難。
域外魔神的降臨，意味著天地間的平衡將被打破，無數生靈將面臨滅頂之災。
外有魔神，內有妖族。
國師緩緩轉身，走到書桌前，將信紙放下。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眼中閃過一絲決斷的光芒。
「魔神叩關，非同小可。」國師沉聲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北境不能失守，關破則一瀉千里，整個北方就要淪陷了。」
這守護億萬蒼生的擔子，還是太重了。
他迅速拿起筆，開始撰寫命令，調動皇宮中的高手，以及國師府中的精銳力量。
同時，國師還決定親自前往戰場。
「來人！」國師的聲音在府邸中迴蕩，立刻有幾位弟子應聲而入。
「傳我命令，立即集結精銳戰士，準備前往北境。」國師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同時，通知所有仙門，域外魔神降臨，人族面臨大劫，我們需要團結一心，共抗強敵。」
弟子們領命而去，國師則轉身走向府邸深處，鬼使神差的，他又抬頭看了一眼。
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深邃如同星空，他的內心卻如同即將到來的風暴，波濤洶湧。
「姜清那邊也得儘快提上進程了，原本不該這麼著急的，至少也是平定妖族動亂之後……」
「唉。」
國師嘆息一聲，他知道姜清作為紫雲宗的傑出弟子，不僅天賦超絕，更重要的是他被氣運選中。
是當世唯一能凝聚大勢之人。
就是境界修為太低了。
但是或許，在這場浩劫面前，姜清的力量或成為扭轉乾坤的關鍵。
國師踱步至書架前，手指輕輕滑過那些記載著古老秘辛和傳說的捲軸。
他想起了姜清在紫雲宗的表現，那個年輕人身上有著與眾不同的特質，讓他在眾多弟子中脫穎而出。
「還有人妖兩族的戰爭，不能再拖下去了。」國師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迫切。
長久以來，人族與妖族之間的矛盾不斷，小規模的衝突從未停歇。
然而，面對域外魔神的威脅，這樣的內鬥無疑是對力量的削弱。
人妖兩族摒棄前嫌，攜手共進，才能在這場災難中爭取到一線生機。
他決定在前往北境之前，必須與妖族的領袖進行一次深入的溝通，尋求和平的可能。
他轉身回到書桌前，提筆疾書，寫下一封給妖族領袖的信函，字裡行間充滿了誠意與堅定。
信中不僅闡述了域外魔神的威脅，也表達了人族願意和解、共抗外敵的強烈願望。
國師封好信函，喚來一名信得過的弟子，將信交給他，並囑咐道：「將這封信火速送往紫雲宗，親手交給姜清。
時間緊迫，不容有失。」
弟子領命，快步離去，國師則深吸一口氣，開始準備自己的行裝。
在國師的心中，一幅未來的藍圖漸漸清晰起來。
……
竹老人轉頭看向徐北天，卻發現他的故友臉上青筋暴起，雙眼變成了深邃的黑色豎瞳，額頭上長出了尖銳的角質，獠牙從唇間凸出……
同樣的異變也出現在其他人身上，他們似乎正在與體內的某種力量融合。
「快走！」竹老人大聲喊道，聲音中帶著破舊風箱般的嘶啞。
他們沒有猶豫，立刻轉身朝拒北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竹老人在逃離前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座龐大而可怕的肉身正緩緩地朝著南方爬去，它的每一步都讓大地為之震顫。
北境的災難已經降臨。
如果守不住的話……
竹老人站在碎裂的雕像旁，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出一陣血舞，發出沙啞的響聲。
他的目光在周圍快速掃過，卻只見黃沙漫漫，其他的天劫會成員，竟無一人衝出那片被污染的土地。
回頭望去。
他們的身影仿佛被詛咒的雕塑，被永遠定格在那片荒涼之中。
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青筋，身體開始扭曲變化，顯露出非人的特徵。
「快衝出來！」竹老人的聲音在空曠的北境中迴蕩，帶著一絲無力和絕望。
他下意識抬腳往回走去，他想要衝回去把人拉出來。
然而，就在這時，王浩然突然抬頭，他的臉上已經爬滿了黑色的紋路，眼中閃爍著不屬於人類的殘忍光芒。
「別，別過來。」
王浩然的聲音不再屬於那個熟悉的戰友，而是充滿了陌生和冷漠，「已經出不來了，就算你能把我們幾個拖出去也來不及了。
那東西的污染之力太嚴重了，就算出去了也會變成怪物。」
竹老人停下了腳步，面露悲色。
他知道王浩然說的是真的，那些污染之力如同跗骨之蛆，無法清除。
「無妨，自古以來，參加魔神戰爭的，就沒有人可以全身而退的。」王浩然繼續說道，「我們早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了，不是嗎？」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悲壯和無奈。
竹老人默然。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上，只見手背上已經生出了三片青色的鱗片，這已經是他極力壓制污染之力的結果。
「老東西快走！」王浩然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你還有時間，等你做完最後幾件想做的事，再來陪我們吧。」
在北境的風沙中，竹老人的心如刀割，他不願離開，不願丟下那些與他並肩作戰多年的戰友。
天劫會的成員們，哪一個不是相處了幾百上千年的老友？
然而，面對著步步緊逼的污染之力，留下只會死的更快。
「竹老頭，你必須走！」王浩然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帶著一絲決絕。
「我們天劫會成立至今，就是為了守護這片土地，為了守護我們的家園。」
另一位天劫會成員，趙鐵柱，他的身體已經開始膨脹，肌肉下隱藏的力量似乎隨時都會撕裂他的身軀，「現在，是我們履行使命的時候了。」
「不，還沒到時候！」竹老人的聲音沙啞而堅定，他回頭望向那些正在與污染之力抗爭的戰友們。
「這樣死得根本沒意義！」
「誰說沒有……」突然，一道黃沙中身影扯下胸前多長出來的一條手臂，他的眼神暫時透出一絲清明，「老竹，你不能留在這裡，你和我們不一樣。」
「你們這是何苦……」竹老人的聲音哽咽，他的心在滴血。
「快走！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王浩然大吼，他的身體已經開始異變，但他的眼神中沒有恐懼，只有堅定和決絕。
天劫會的成員們，一個接一個地走向那片被污染的土地，他們的身體在異變中變得更加強大，但也更加恐怖。
他們用這種方式，為竹老人爭取時間，為他爭取生的希望。
很快，竟然有人從自己的胸口，硬生生掏出自己鮮紅的心臟。
他們早就知道與魔神一戰，必將出現這種情況，這是天劫會秘法，由無數前輩探索修補而成的秘法。
以心祭天，以死明志！
從而換取暫時壓制污染喚會理智的效果，並且力量倍增。
此法與先前的燃身不同，到了他們這個境界，提升一絲都是極其困難的，更別說力量倍增，這是何其逆天的法門？
而且能夠對抗深度污染……
此法條件是，至少需要五人以上，同時『明志』。
人數越多效果越好，先賢們就是靠此法集體明志，靠數帶人的努力，才滅盡了南疆境內的魔神。
此刻，天劫會的其他人見到有人取出心臟，於是紛紛動手。
「嘭嘭嘭……」
一顆顆心臟離體但還在跳動，還在流淌熱血，仿佛天地間都戰鼓，開始引發共鳴。
竹老人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
他必須活下去，為了天劫會的理想，為了整個人族的未來，他要將這場災難的消息傳遞出去。
他要找到阻止魔神的方法！
他緩緩轉身，每一步都沉重如山，但他的背脊依然挺直。
在黃沙中，他的身影漸行漸遠，只留下那些被污染的戰友，在北境的風中，發出最後的呼喚。
「走好，老朋友。」
身後，天劫會的成員們發出了最後的怒吼，他們的身影在黃沙中逐漸模糊，但是這一次，還伴隨著古神痛苦的咆哮聲……
這是一場悲壯的赴死，他們的身影都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
紫雲宗，無極崖。
這裡是第九峰的最高點。
姜清吐出一口長氣，得到莫名的饋贈之後，他的修為竟然開始不斷拔高，而且居然沒有一絲後遺症，他對於境界的理解也在瘋長。
僅僅一天，他就突破到了原因元嬰後期，並且還有上漲的趨勢。
「不過接下來就是渡劫了，元嬰與化神之間是一道天塹，光靠這道饋贈估計不夠……」
旋即他便搖了搖頭，「太著急了，我修為進境已經很快了，入修仙界至今，不過短短几年，如今已至元嬰後期，破入化神期也是指日可待。」
他的心中充滿了喜悅和期待，但這份喜悅並未持續太久。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山崖上的寧靜。
姜清眉頭微皺，他已經感知到這是大師兄來了，心中不由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麼急，什麼情況？
若非十分緊急，大師兄不可能打擾他修煉的，修行之人最怕走火入魔。
他迅速站起身來，迎了上去。
李長生滿臉焦急，一見到姜清，便立刻說道：「小師弟，出大事了，域外魔神正在北境叩關。
整個北方告急。」
姜清心中一震，域外魔神的叩關！
他對域外魔神是什麼情況的了解並不多，但是關於魔神，還是有些了解的，這可是整個人族的災難。
當初神劍宗先賢，為了誅殺魔神全宗盡滅！
「大師兄，我明白了。」姜清沉聲回答，他的臉上露出了堅定的神色，「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
李長生神色嚴肅。
「以京城為首、紫雲宗、太一宗、問道宗、無極宗，所有化神期之上的修士都會出動。」
「也就是說，大師兄你和師父也是？」姜清開始覺得事情嚴重了起來。
李長生點了點頭，「天下興亡，我輩修煉有成之士自當撐起國門。」
「不過。」李長生話鋒一轉道：「我們此行並不是前往北境邊界，而是前往妖族領地。」
「妖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