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垂死病中驚坐起,魔君他爹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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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垂死病中驚坐起,魔君他爹竟是我自己!

  一時間,趙憐無比興奮。{什麼?你還不知道|閱讀COM,無錯章節閱讀|趕緊google一下吧}

  不管眼前之人是不是魔君,她都動了必殺的心思,因為這人就算不是魔君,也定是魔教中人,殺了就殺了。

  唯一需要做的。

  就是測試一下,看他的天魔紋達到了幾重。

  只要是七重,那定是魔君無疑。

  目光之中的殺意噴吐了許多次,卻又盡數收斂了起來。

  她壓制住了立刻出手的欲望。

  因為,她強的地方並不是精神。

  這片區域在她的監控範圍內,同樣在那個疑似闞天機的小老頭監控範圍內。

  那個小老頭,他看不穿實力,但料想定然不會差。

  而那些魔教強者,現在也都在前線對峙,雖說離得不近,但對於那些魔教強者來說,也不過是十息的距離。

  只要那個小老頭拖住自己十息,自己就會陷入被圍攻的境地。

  她雖然掌握了近半的殺戮法則,有自信凌駕大虞所有高手之上。

  但這種凌駕,並非碾壓。

  被那麼多高手圍攻……

  若本尊在,自然沒有太大問題。

  但只是分身,尤其是鏡像法則神紋沒有那麼穩的傀儡,還是小心為妙。

  等!

  等這個人出來,落單,再對他動手!

  ……

  山洞中。

  「吁……」

  趙辭睜開眼,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擦掉了自己腦門上的汗水。

  不愧是血淵,果然是難解。

  這玩意,就像是培養基里的大腸桿菌一樣,一進入到血液裡面,就會無限複製。

  若取出血液,一灘一灘地淨化,可能很多毒師或者藥師都能做到,但如果是體內的活血……

  淨化速度和淨化次序,絕對能讓很多解毒高手絕望。

  還好趙辭修為夠,能進行短暫的鎖血,九霄神雷神紋雖然還沒有凝聚,但施展出來的雷法,也是驅邪效果極好的陽雷,鎖血加雷劈,他用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將體內血淵之毒完全淨化。

  難!

  太難了!

  難怪說除了解藥,或者頂級毒體出手,沒有任何人能救除自己以外的中毒者。

  可現在……

  趙辭看了看洞外的天色,最多再有一個時辰,就到了毒發時間了。

  一些人受傷很重,體質虛弱,時間還要提前一些。

  洞中的人橫七豎八地躺著,氣息虛弱,瞳孔渙散,明顯已經開始出現毒發的症狀了。

  有些還在嘗試運功療傷。

  有的乾脆直接放棄了。

  尤其是那些楊家子弟,發現這是自家的毒王血淵之後,完全放棄了所有抵抗行為。

  就連剛才還盤腿祛毒的諸葛霄和蕭慎客,也基本放棄抵抗了,一個靠著椅背,一個靠著洞壁,臉上滿滿都是絕望。

  「老闆,老闆!你怎麼樣了?」

  祝璃攥著趙辭的袖口,小臉上滿滿都是焦急的神色。

  【祝璃的當前願望】:老闆不要死!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續命符X1。

  趙辭咧了咧嘴。

  這丫頭。

  就不知道希望多幾個人不要死。

  續命符。

  倒是個好東西。

  看似能夠雪中送炭。

  但趙辭還記得這個符紙的屬性,只能對死者用,讓死者重回全盛狀態,使其續命一個時辰。

  對!

  只能續命一個時辰。

  該死還是要死。

  趙辭揉了揉祝璃的丸子頭:「放心,毒已經解了。」

  祝璃再也繃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嘴角卻瘋狂上揚:「嘻嘻嘻嘻嘻……唔!」


  闞落棠趕緊捂住她的嘴巴,這丫頭真的是不能照顧其他人的心情一點。

  趙辭揉了揉腦袋,走到蕭慎客和諸葛霄旁邊:「諸葛兄,慎客!你們兩個怎麼樣?」

  蕭慎客抬了抬頭,腦袋便又垂了下去,意識顯然已經渙散得差不多了,就連胸口的起伏也變得微弱了不少。

  諸葛霄倒是還勉強保持著清醒,但氣色也是虛弱到了極致。

  他神情有些戚戚然。

  但聽到趙辭說話,還是坐直了身體,優雅地搖了搖自己光禿禿的羽扇,淡笑道:「生死有命,半點不由人,吾輩早已看破,倒也不必因此傷神。」

  【諸葛霄的當前願望】:我想活著啊!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續命符X1。

  趙辭:「……」

  都快死了,還裝什麼優雅?

  他拍了拍諸葛霄的肩膀,溫聲安慰了幾句。

  心中卻已經糾結到了極點。

  這顆解藥……給誰用?

  一邊是一個頂級府官,還是闞家的舊交,關鍵時刻棄暗投明的諸葛霄。

  另一邊是從十王府開府就加入,並且立下不少功勞的蕭慎客。

  從人情考慮。

  從價值考慮。

  似乎足以告訴趙辭一個結果。

  但偏偏是這樣,讓他愈發焦慮內耗。

  剛才諸葛霄的那句話,當真是戳到了他的肺管子「生死有命,半點不由人」。

  難怪魔君一直在追求極致的力量。

  因為只有擁有極致的力量,才不會面對這樣的窘境。

  山洞裡這麼多絕望的人。

  有的是天生拉仇恨。

  有的是被家族拋棄。

  有的是被局勢綁架著遭受了無妄之災。

  但歸結下來,其實都有相同的答案。

  菜是原罪!

  弱者就是要被各種各樣的強者擺弄人生操控命運。

  想到這裡。

  趙辭心頭的郁心焰忽然開始變得有些躁動。

  正在這時候。

  他耳畔響起了闞天機的聲音。

  「貴人還有一刻鐘到,你準備一下!」

  「嗯?」

  趙辭頓時眼睛一亮,原本「貴人」兩個時辰沒到,他已經放棄這個希望了。

  沒想到,老爺子算命算得這麼准!

  這貴人……會是誰呢?

  他無暇多想,因為他很清楚,闞天機口中的「準備一下」,明顯有別的含義。

  於是他站起身。

  掃視了一眼山洞的眾人。

  嘴角一揚,譏嘲的語氣絲毫不加掩飾:「爭儲麼?伱們不是爭儲很積極麼?怎麼現在都蔫了?」

  他的聲音不大。

  但是穿透力極強。

  一嗓子,直接給眾人都嚎精神了。

  一時間。

  絕大部分人都坐了起來,對趙辭怒目而視。

  被絕望鎮壓許久的憤怒,就在這一刻,已經有了復萌的趨勢。

  尤其是被抽掉手筋腳筋的四個人,看向趙辭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怒火,恨不得生啖其肉。

  「瞪我?你們還有臉瞪我?」

  趙辭嗤笑了一聲:「若我記得沒錯,我從未主動侵犯過在座諸位任何人的利益。

  如今一個個落魄的跟狗一樣,卻連對加害你們之人大聲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只敢這麼瞪著加害未果的受害者!

  大族不愧是大族!

  雖然培養人才稀爛。

  但養殖技術真的不錯。

  你看看這狗養的!

  犬牙兇猛。

  欺軟怕硬。

  就是不敢對主人吠叫半聲。」


  這些話。

  每個字都仿佛一柄尖刀。

  直戳所有人的肺管子。

  太扎心了!

  一個個眼球都快瞪爆了。

  千言萬語卻堵在喉嚨里,不知道用什麼話才能反駁趙辭。

  「趙辭!」

  趙雍忍不住先開口了:「你休要胡言亂……」

  「閉嘴!」

  趙辭厲聲喝止:「趙雍!你可還記得你勾結魔教,險些將我害死在黑霧空間之中,你跪在父皇面前等我斬首的時候,我揮劍了麼?」

  趙雍面色一白,卻還是咬牙道:「我……」

  只是他明顯有些虛弱。

  趙辭哪裡還給他半分搶話的機會:「我等是趙氏後人,更是大虞皇族,理應為人族立命,我們的征途從來都是失落的北域,動盪的西南諸藩,還有海妖肆虐的蒼茫大海!

  你呢?

  區區皇儲之爭,就能糊住你的心智!

  今日成了斷脊之犬,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你看看山洞裡的這些人。

  哪個不是大好天驕?

  大丈夫當帶三尺劍!

  立不世之功!

  結果呢?

  磨劍十八載,揮出的第一劍,卻不是龍淵蠻子,也不是叛國之罪人,更不是邪佞妖魔。

  而是想要跟你們一起建立仙武運朝的好同志!

  而這些。

  全都是因為『爭儲』這個混帳事情!

  你們的羞恥心呢?

  生於人族功勳八大族。

  你們苦修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當狗的?」

  趙雍:「!!!」

  眾人:「!!!」

  他們的心志本來就處於崩潰的邊緣。

  哪還受得了趙辭的拳拳重擊?

  一時間。

  再也無人能說出半句話。

  趙雍本來要掙扎著起身,此刻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萎靡地坐在了地上。

  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抹起了眼淚。

  都是真實傷害。

  太欺負人了!

  趙辭嘴角咧了咧,這波下手,的確有些太重了點,不過能喚醒他們的羞恥心,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沒有繼續說話。

  山洞中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

  忽然有人繃不住嚎出了聲。

  頓時,整個山洞跟變成鬼窟一樣。

  大哭,啜泣,嘶吼,不絕於耳。

  趙辭沒有理他們。

  就任他們發泄情緒。

  畢竟被家族遺棄,無異於信仰崩塌。

  魔教理念向來就是不破不立。

  不讓他們好好破一破。

  如何才能發揮作用?

  直到山洞外出現了一個身影。

  「都他馬閉嘴,別哭了!」

  趙辭嚎了一嗓子,山洞裡的聲音戛然而止。

  而那身影也走了過來,黑色斗篷下傳來一個聲音:「辭哥兒,需要幫忙麼?」

  【楊墨的當前願望】:還清趙辭的人情,徹底重啟魔君之路。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究極報恩符X1。

  趙辭咧了笑道:「需要!」

  楊墨掃了一眼眾人,言簡意賅道:「都救誰?」

  此話一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眼神之中滿滿都是驚喜與不可置信。

  啊?

  血淵之毒,有人能解?

  趙辭深吸一口氣:「都救!」


  「嗯!」

  楊墨沒有任何追問,只是寒聲道:「想活命的,在自己身上弄出一道外傷,務必有鮮血暴露,不能讓鮮血凝固,給你們三息的時間。」

  他語氣很不好。

  但落在眾人耳中,卻猶如動聽的仙音。

  一個個話都來不及問,紛紛拿起兵刃朝自己身上來一下,有些害怕血液凝固,下手老狠了。

  有一些同伴還在昏迷,乾脆也給同伴來了一下。

  隨著痛呼聲。

  所有人都清醒了。

  三息時間一到。

  楊墨一句廢話沒有,肝臟處的黑金色的神紋瞬間點亮,黑金色的光芒化作一道道絲線,連接上在場的所有新鮮傷口,隨後光芒開始瘋狂頻閃。

  每次頻閃,都猶如巨鯨吸水,吸得眾人從腳底爽到天靈蓋。

  這種劇毒排出體外的感覺,的確會讓人感覺到本能的愉悅。

  「嘿擦!」

  趙辭驚嘆了一句:「天階神紋,你小子行啊!」

  楊墨乾笑一聲:「運氣!」

  「這次幫了我大忙,等會請你喝酒!」

  「嗯!」

  楊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馮苦茶卻忍不住跑了過來,壓低聲音問道:「老趙!老墨當初到底為啥走,這次又是咋回來的?」

  趙辭撇了撇嘴:「等會喝酒的時候問!」

  黑金神紋頻閃速度越來越快。

  儼然已經被楊墨催發到了極致。

  不過血淵之毒,遇血就會瘋狂複製,尤其在場眾人都是年輕一輩的天驕,養毒的能力遠遠超過常人,一時半會可吸不完。

  這一口又一口。

  對楊墨完全是大補之物。

  給他爽得差點叫出聲。

  一個血淵之毒。

  讓一個山洞的人都爽了。

  搞得馮苦茶看得一陣吃味,暗悔自己沒有中毒,導致沒有辦法加入這一場盛大的爬梯。

  不知過了多久。

  「呼……」

  「呼……」

  「呼……」

  在場眾人齊齊發出了一陣賢者的聲音。

  結束了。

  終於結束了。

  楊墨感受著體內無與倫比的毒功法力,心頭湧出了無與倫比的滿足感。

  本來需要近一個月才能穩固的修為,沒想到今天一天就靠磕毒完成了。

  也算是意外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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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辭也沒管這代表著什麼,拐住楊墨的脖子,就朝眾人罵罵咧咧道:「看見了沒?你們家族想讓你們死,反倒是差點遭受你們毒手的老子請兄弟救了你們,有時候老子都感覺自己賤!」

  眾人:「……」

  他們都有些羞愧。

  但又有一肚子老槽想吐。

  差點遭受你們毒手的老子?

  您那一番暴揍。

  哪有半點受害者的樣子?

  在趙辭的嘲諷呵斥下。

  他們感覺自己已經卑微到了極點。

  實力不成正比。

  又處於道德的低谷。

  哪怕他們以前心氣再高傲,也沒有底氣大聲說話了。

  都活下來了。

  但他們眼神也都變得有些渙散迷茫了。

  正在這時。

  山洞外面出現了一個小老頭,語氣十分惡劣:「人質們別磨嘰了,快出來給各自家人報個平安,讓他們早早退了吧!」

  眾人:「……」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攙扶著離開了山洞。

  山洞外,早已懸起了一個超大的玄光鏡。

  玄光鏡裡面,是滿山遍野的修煉者。


  正分成兩撥,遙遙對視著。

  刀劍出鞘。

  弓箭滿弦。

  這是隨時準備動手的架勢。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待毒發的時辰。

  只是……

  這玄光鏡是雙向的。

  人質們能看到他們。

  他們自然也能看到一眾人質。

  一時間。

  騷亂之聲此起彼伏。

  闞天機咳了咳,瘦小的小老頭之軀,發出了頗為尖細滿是嘲諷的音調:「四大家的話事人呢?出來嘮嘮!」

  「嗖!」

  「嗖!」

  「嗖!」

  「嗖!」

  四道身影凌空飛來。

  匯聚到玄光鏡前。

  楊路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閣下到底是誰?」

  「我是誰?」

  闞天機陰陽怪氣道:「老夫自然是治病救人的大善人,若不是有老夫,你們這些族中後輩,早就毒發身亡了。

  你看到老夫,非但不下跪謝恩,反而出言嘲諷?

  怎麼?

  你很希望你們族中後輩中毒身亡麼?」

  「你……」

  楊路怒不可遏,正欲口吐芬芳。

  卻聽到三個聲音齊齊發出。

  「楊路,閉嘴!」

  「楊路,閉嘴!」

  「楊路,閉嘴!」

  馮祝公輸三家高手對楊路怒目而視。

  楊路:「……」

  三家話事人沖闞天機拱了拱手:「老先生,這些後輩的毒當真已經解了麼?」

  爭儲之事固然重要。

  但十王府之強,早已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就連十王府之後的勢力,也讓他們不得不心生忌憚。

  若這些後輩真的死了,他們尚且能狠下心,拼著兩敗俱傷也要毀掉十王府。

  可這些後輩活著。

  裡面還有不少與他們關係十分親近的後輩。

  他們哪裡還敢冒險下手。

  若不是剛才還需要楊家的力量,他們恐怕剛才已經對楊路出手了。

  闞天機錯開身位,瞅向那些人質:「你們幾個,來表演一下運功,讓你們族中長輩看看你們毒解了沒?那幾個姓諸葛姓譚的往後退一退,別搶鏡!」

  眾人:「……」

  於是。

  一群人老老實實地排隊運功。

  玄光鏡中的三人目光之中也都燃起了希望。

  楊路見狀,眉頭一皺,退至眾人身後。

  ……

  山洞中。

  闞落棠看著外面的情況,忍不住好奇道:「這位老者行事倒是不拘一格,不知為何我總感覺他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趙辭:「……」

  有一說一。

  老爺子的演技確實頂。

  要不是能看到他腦袋上的字幕,自己也不敢想像眼前行事處處透露著邪氣的小老頭,居然是氣質以正經著稱的闞天機。

  屬實離奇!

  不過也正因如此,才能迷惑住老登。

  老爺子這麼做,估計也是想給孫女創造一個相較來說比較乾淨的環境吧?

  「別管他們了!」

  趙辭笑了笑:「估計等會他們就退兵了,老馮你帶酒了沒有,咱們兄弟幾個這麼久沒見,野炊敘敘舊去啊!」

  馮苦茶咧了咧嘴:「誰忙正事兒的時候帶那玩意兒啊?只有藥酒。」

  「藥酒也算酒!」

  趙辭嘿嘿一笑:「老墨好不容易來一趟,一來就幫了大忙,不得小酌幾杯啊?你說是吧,老墨?」


  楊墨:「……」

  他耳朵里響起了皇甫嵩的聲音:「聖君,等到那些人退兵,聖教其他幾個護法就會過去,萬一趙辭要對你動手,屬下可護不住你啊!」

  楊墨瞅著趙辭,思忖良久:「成!不醉不歸!」

  皇甫嵩:「???」

  十王府一眾人出了山洞。

  倒也沒離得太遠,隨便找了一處平地便生起了篝火。

  藥酒是高濃酒精萃出來的,兌上水足夠眾人喝。

  這裡是陽木極盛之地,自然也不會缺大補的獵物。

  不一會兒。

  前方大族子弟還在給長輩們表演節目。

  後方十王府酒香與肉香其飛。

  「老墨,你這大半年去哪了?」

  馮苦茶是真的忍不住。

  楊墨咧了咧嘴,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趙辭卻擺手笑道:「老墨不願意說,那咱們就別問,今日咱們只談過往,不問前程。」

  楊墨心頭劇跳了一下。

  這些時日,他一直都感覺趙辭給自己送別的那段時間,好像是話裡有話。

  今日一句「只談過往,不問前程」終於給他的猜想做了佐證。

  這……

  他心頭有些複雜,但還是把亂七八糟的思緒壓了下去,扯出一絲笑容問道:「辭哥兒,這次究竟什麼情況。」

  趙辭只當是敘舊,便將今日之事完完整整地講了一遍。

  談到興起的時候,偶爾還會口吐芬芳,跟以前聊天的時候一模一樣。

  整個篝火的氣氛,相當輕鬆。

  楊墨頗為欣慰地點了點頭,沖諸葛霄拱手道:「諸葛兄危急關頭願意棄暗投明,楊某實在佩服。楊某如今有命案在身,恐怕終身無法回十王府當府官了,剛好府官之位還空著一個。

  諸葛兄剛從泥潭掙脫出來,那狗屎九王府萬萬不能再回去了。

  還請諸葛兄能入十王府,幫辭哥兒完成此次府爭。

  就當楊某卑鄙,以解毒之事脅迫諸葛兄做這件事情了。」

  「這……」

  諸葛霄神色有些複雜,他之前就想過,若自己還想參加府爭,除了十王府已經無處可去,對十王府的氛圍,他倒也是心嚮往之。

  只是他參與府爭,就是為了治好雙腿來的。

  但現在……

  所以,繼續留在臨歌還有什麼意義。

  楊墨這麼說,倒是幫他做出了選擇。

  他微忖片刻,鄭重點頭:「只要十殿下不嫌棄,我……」

  「不嫌棄,不嫌棄!」

  趙辭笑著舉杯:「等從五行獄中出去,咱們就去宗人府把名字換一塊碑刻上。」

  全自動煉丹爐正遇到瓶頸。

  外加諸葛霄那貫通所有隊友神藏的大殺器。

  突如其來的跳槽,他怎麼可能不接?

  諸葛霄笑著跟十王府眾人碰杯,心緒卻頗為複雜。

  這種感覺。

  就像是女子剛與前任夫婿和離,後腳就嫁給鄰居一樣。

  不!

  甚至都不算和離。

  還真是怪啊!

  觥籌交錯之際。

  那些給長輩表演完節目的人質又被趕到了山洞裡面。

  玄光鏡的另一頭,對峙的雙方也都撤了。

  還未有三息的時間。

  四道黑影便破空而來。

  「殿下,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嗯!諸位辛苦,都趕緊休息一下吧!」

  「是!」

  四道黑影,瞬間離去其三。

  顧湘竹卻站在原地,目光別有深意地在楊墨身上掃了一眼。

  似乎只是簡單的掃視。

  體內的真氣法力都沒有調動分毫。


  楊墨卻感覺跟被大凶注視一樣,全身肌肉都忍不住緊繃了起來,經脈之中法力凝滯,冷汗也從兩鬢滲出。

  他感覺全身都墜入了冰窖之中,控制不住想要發抖。

  方才皇甫嵩說的話重新在腦海里炸響,讓他後悔不已。

  這……肯定是被認出來了!

  「你們先吃飯,我有事交代!」

  趙辭站起身,笑著跟眾人擺了擺手,便攬過顧湘竹的肩膀,無視她有意頓足,直接將她拉到了僻靜的角落。

  楊墨這才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忍不住大口大口喘著氣。

  馮苦茶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妥,只當趙辭要給手下交代事情,笑哈哈地拍了拍楊墨的肩膀:「你小子酒量不行了啊,這才喝了多少就開始大喘氣了?」

  「哈,哈哈!」

  楊墨尬笑了兩聲,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

  ……

  另一頭。

  顧湘竹終於用回了自己的聲音:「你早知道那個楊墨就是魔君轉世對麼?」

  她的聲音中,帶著質問。

  這些時日,她雖然不知道皇甫嵩究竟在幹什麼。

  但每次魔教開會,皇甫嵩都會老老實實參加。

  她也是精通毒理的高手,自然能夠看出皇甫嵩有高頻接觸毒物的跡象。

  然後今天,她感應到了楊墨催動天品毒紋產生的波動。

  再聯想起半年前魔教局勢劇變前後楊墨的古怪舉動,如何還猜不出楊墨的身份。

  「對!半年前就知道了。」

  趙辭不再隱瞞。

  顧湘竹慍怒:「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可知放虎歸山的後果是什麼?」

  趙辭聲音平靜:「我不希望你對他動手,我自然知道放虎歸山的後果。」

  「那你……」

  「時至今日,他未曾負我!」

  「……」

  顧湘竹沉默了,看向他的目光也變得柔軟起來。

  趙辭攬過她的腰:「你怪我麼?」

  「我……」

  顧湘竹輕輕嘆了口氣:「我如何能怪你?你為了我做了這麼多,我又豈能為區區一件小事與你置氣?只是覺得太良善,這般亂世……」

  「你討厭我這樣?」

  「沒有!」

  顧湘竹搖了搖頭,解下黑色的面巾,在他面頰上輕輕吻了一下,伏在了他肩膀上:「喜歡得緊!」

  她呼吸平靜了下來。

  在這個年輕人懷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良久。

  她忍不住問道:「若他負你,你當如何?」

  趙辭撇了撇嘴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勝手在我。」

  「那若我負你呢?」

  「我……」

  「傻子!」

  顧湘竹搖頭輕笑:「在皇室呆了這麼久,還這麼由著性子來,以後如何才能……」

  趙辭搶答:「以後我會成為絕巔高手,給你鎮著場子,除了出門打架,別的時間都在床榻上等你回家,每天都用虎鞭鹿茸淫羊藿煲湯喝,不搞那些需要動腦子的事情。」

  顧湘竹:「……」

  她面頰有些發燙,心中卻是止不住的歡喜。

  只是這番話又有些讓她無地自容。

  感覺好像辜負了誰一樣。

  她又在趙辭的唇上吻了一下:「快去陪你朋友吧,這次五行獄之行,應當沒有別的事情了,你趕緊把五行神紋都凝聚出來,出去以後咱們面臨的壓力就大了。」

  「別急啊,再親親。」

  「人多!」

  顧湘竹輕踩幾步,便輕而易舉逃脫了。

  趙辭罵罵咧咧,果然實力才是王道,五行神紋不凝,連娘們都摟不住。

  難怪小阿姨之前說,她更希望自己在有能用強的實力之後,直接對她用強。

  只是……


  五行神紋好凝。

  靈台神紋怎麼辦?

  七大神紋之中,經脈丹田便是肉身神紋的紋基,五行神紋各大家族都有傳承,陣基也都是固定的。

  靈台神紋……是唯一沒有陣基的存在。

  換句話說,每個人的靈台神紋都只能自己開悟修煉,並且跟心性密切相關。

  而它也是唯一一個能直通法則的存在。

  自己修煉這麼久,其他進度都無比順利,唯獨這靈台神紋,一點頭緒都摸不到。

  雖說自己的肉身與五行神藏絕對是第一檔的存在,但小阿姨的神藏基礎也不差,水德之軀+兩儀仙體,自己在凝聚靈台神紋之前,恐怕很難對她用強。

  【提示】:願望完成。獲得獎勵:領悟值+1000,偷取體質:兩儀仙體。

  【兩儀仙體】:天生混沌,闢為兩儀,自此為始,則世有天地清濁陽陰之分,衍至一極,則仙體自成。

  下一瞬。

  趙辭便感覺到,一股旺盛到極致的陽氣,在自己每一寸經脈肌肉筋骨臟腑中迸發開來。

  心火愈旺,似要灼盡天下不平事。

  陽雷盛極,欲要驅散世間魑魅魍魎。

  腎水充盈,征戰殺伐之意在血中沸騰。

  肺金鋒銳,似世間再無堅實之物能抵擋。

  只有與子同歸對應的脾土神藏,強行從陰土變成了陽土,好像發生了不小的變異,就是不知道變異在了什麼地方。

  過了許久,這極致的陽氣才漸漸平息下來,隱藏在他的肌膚臟腑之下。

  「兩儀仙體……」

  趙辭若有所思,原本以為這兩儀仙體指的是自我陰陽調和,沒想到居然是自然發展到其中一極。

  現在,他發展到了極陽,火雷水金四處神藏都得到了極大的加強。

  之後凝聚神紋,怕是整體都要提升一個小檔次。

  不愧為仙體。

  屬實有些變態。

  不過還是得趕緊把神紋凝聚出來才行,沒有變成實力的潛力都是狗屎。

  他搖了搖頭,便回到了篝火旁。

  「咦?你們怎麼不喝了?」

  「嘖!」

  馮苦茶笑罵:「老墨這貨裝孫子,非說自己喝多了。」

  【楊墨的當前願望】:逃,逃脫這個危險的地方。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逃脫符X1。

  趙辭:「……」

  他瞅了楊墨一眼,發現這小子神情還算鎮定,但身體相當緊繃。

  楊墨跟他對視了一下,勉強地笑了笑。

  趙辭咧了咧嘴:「老墨,是不是還有事情要忙?我送你出去?」

  「好!」

  楊墨騰地一聲站起了身,沖其他人拱手道:「諸位,多謝一年來的照拂,我們有緣再會!告辭!」

  馮苦茶:「……」

  其他眾人:「……」

  楊墨:「辭哥兒,我們快走吧!」

  趙辭:「……」

  沒辦法。

  小阿姨給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走!」

  他擺了擺手,便準備送楊墨出去,這裡全都是魔教教徒和闞老爺子的勢力,還是為他保駕護航一下才正常。

  見他動身,楊墨飛快跟上他的腳步。

  卻不料。

  剛剛經過洞口的時候。

  「等等!」

  闞天機沖楊墨招了招手,笑眯眯道:「小伙子!你天品毒紋近乎極陰,應當是天下少有的極品神紋。只是修煉這種事情不能走極端,即便極陰,也當知陽,你只修毒功已經誤入歧途,今日恰好有幾人要凝聚陽木神紋,觀摩觀摩對你有好處。」

  楊墨:「這……」

  趙辭瞅了一眼,闞天機腦袋上掛著「挽救失足天才」的願望,便拍了拍楊墨的肩膀:「觀摩一下吧?」

  楊墨咬牙道:「好!」


  雖然他只想儘快離開。

  但他信得過趙辭。

  便跟著幾人一起來到了山頂之上。

  闞天機掃了幾人一眼,淡淡道:「這裡便是五行獄中陽木極盛之地,你們儘快凝聚神紋吧,老夫給你們護法!」

  幾人對視了一眼,闞落棠看向闞天機的眼神愈發奇怪。

  見趙辭點頭,才盤腿坐下。

  闞落棠,趙辭,馮苦茶,三個需要凝聚陽木神紋的人,很快進入了修煉狀態。

  祝璃有些興奮地搓手。

  闞天機則是按住楊墨的肩膀,讓他坐在石頭上,也不顧他神色不自然,只是靜靜地給他講述:「木系神藏在乎肝膽,肝膽互為表里。陰木好怒,人之所為,違背己意,便大發脾氣,若不及時……」

  他的話語十分平靜,似安撫住了楊墨恐慌的情緒。

  慢慢的。

  也開始觀看山頂的滾滾天雷,以及頂著天雷不斷生長的樹木。

  闞氏的九霄神雷,還有馮氏主治療的神紋,都是世間頂尖的陽木神藏。

  觀摩這些,的確對他大有裨益。

  只是……

  這閃閃發光的金綠色神紋是什麼鬼東西?

  兩個天品低階,一個天品巔峰?

  楊墨:「……」

  闞天機:「……」

  他想過闞落棠能達到天品,畢竟九霄神雷乃是闞氏主修。

  也覺得趙辭大概率天品,因為剛才不知道為什麼,趙辭體內陰陽平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身體已然轉化為極陽,對九霄神雷增益很大,入臻天品不是問題。

  可……天品巔峰?

  還有馮苦茶,這小腹中馥郁的精元究竟是什麼東西,居然將他的神紋硬頂上了天品?

  而且。

  馮氏的神紋,可不是這副鎖鏈的樣子啊?

  眼見馮苦茶率先睜開了眼。

  闞天機一把就把馮苦茶揪了過來:「你小子神紋變異了?」

  「昂!」

  「怎麼變成鎖鏈狀的?」

  「不知道啊!我前一段時間修為到瓶頸了,就想著先學學縛妖索,結果修煉岔劈了,然後陽木也成這副模樣了。」

  「……」

  闞天機眼角抽了抽,沒想到還真有人把神紋凝結岔劈,他忍不住問他:「你這神紋到底有什麼功用?」

  馮苦茶想了想:「你可以叫他同命索,被同命索連接起來的,生機共享,同生同死。」

  闞天機:「……」

  馮苦茶大腦飛快運轉,嘿嘿笑道:「過幾天我就去野外找一些生機比我強的妖獸,強行跟他們生機共享,到時候養我這幾個不爭氣的同僚。」

  闞天機:「……」

  這個共生索,屬實有些打破他的認知。

  只要能連接上,再強的強者,都不可能戰勝馮苦茶。

  屬實奇葩!

  他搖了搖頭,在趙辭睜開眼的一瞬間,便傳音問道:「你小子怎麼回事?」

  趙辭攤了攤手,示意自己全靠自己的實力。

  隨後。

  便拐住楊墨的脖子準備離開。

  卻又聽到闞天機的傳音。

  「你就沒感覺,你的心態有變化?」

  「嗯?」

  「比如說,很想劈了楊墨?」

  「……」

  趙辭心頭微凜,他對楊墨體內的毒真氣,的確要反感了許多,有種想用神雷劈他的衝動。

  闞天機繼續傳音:「剛過易折,陰之極,容易不擇手段,陽之極,眼裡揉不得沙子。剛才我對楊墨說的話,同樣是對你說的。

  我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但你的身體走向了極陽,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尤其你的心火是郁心焰,更容易情緒失控。

  注意控制。

  送人離開之後,立刻返回,我給你規劃一條修心之路。」


  「嗯!」

  趙辭思索片刻,重重點了點頭。

  隨後,便跟楊墨一起下山了。

  送得遠一些。

  ……

  穿過大片的封鎖圈。

  楊墨緊繃的肌肉才終於放鬆下來。

  「就送到這吧!」

  「行!」

  趙辭拍了拍楊墨的肩膀:「老墨,珍重。」

  楊墨點頭:「你也珍重。」

  說完。

  他默默補充了一句:下次見面,我不會留情。

  這是筆糊塗帳。

  乾脆不要算了。

  趙辭沒主動提,大概率也是想讓這份兄弟情,有個體面的收尾。

  「……」

  「……」

  兩個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兒。

  趙辭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成為強者有很條路可以走,若哪一天你發現自己那條走不通,隨時回來找我。」

  楊墨咬牙:「我一定能走得通!」

  趙辭點了點頭:「嗯!你回吧,別耽誤正事。」

  「好!」

  楊墨點了點頭,便背過身去,快步離開,步履無比堅決。

  等他確認自己走出了趙辭的視線。

  才停下腳步。

  他也不知道自己除了變強,還有什麼事情可做。

  皇甫嵩說會帶自己進入下一階段的修煉。

  但……皇甫嵩在哪裡?

  楊墨有些疑惑,按理說自己離開了包圍圈,皇甫嵩應當會立刻出現才是,怎麼……

  正在這時。

  他聽到了一個略帶輕佻的聲音。

  「咦?」

  「才剛剛進山不到兩個時辰,你的修為便精進了這麼多。」

  「這法子,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

  「小魔崽子,告訴我這是什麼秘法!」

  聽到這聲音。

  楊墨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兩處天品神紋飛速亮起,拔劍的同時無數劇毒便已經朝周圍瀰漫開來。

  他不知道來者是誰。

  但知道,這人修為一定遠超自己。

  他聲音陰厲:「誰!」

  回答他的。

  只有長劍破空的聲音。

  楊墨嚇得亡魂皆冒,連忙擎劍格擋,一擊過後,他扛不住重壓,直接跪在了地上。

  也正在這時。

  他才終於看清來者的樣子。

  一個女的,戴著斗笠。

  趙憐疑惑地打量著他,她自然認識楊墨,沒想到消失這麼久,居然修煉出了第二道天品神紋,屬實是失落的天才了。

  但……居然是楊墨?

  魔君呢?

  她有些不理解,難道魔教搞了這麼大的動靜,只是為了一個楊墨?

  不對!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做的一切推理,好像走入了一個誤區。

  之前發生的一切事情,完全符合她的猜想。

  但現在發生的事情,卻完全不能解釋現在發生的事情。

  為什麼魔教要以舉教之力,幫助一個楊墨這樣的年輕人?

  這是要培養新魔君?

  還是說,原本的魔君……已經轉世了!

  轉世的人就是眼前的楊墨?

  趙憐被自己的猜想嚇到了,因為這個說法,更符合之前發生的一切事情。

  魔教捕殺年輕官吏,好像並不是為了獵殺滋補。

  而更像是……尋找!

  難道。

  就是楊墨?

  但現在的楊墨,雖然有兩處天品神紋,但很明顯有些透支潛力了。


  魔君轉生之後,為什麼要選擇這種修煉方式?

  還有,那毀滅法則,難道不立刻融合?

  這世上,真有轉生之法?

  最重要的。

  現在那邊完全被魔教和那個身份不明的小老頭給包圍了,楊墨居然還要趙辭送出來。

  這地位,也不像是魔君啊!

  忽然冒出的問題太多。

  趙憐一時間想不通,所以她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

  「鏗!」

  長劍搭在楊墨的脖子上:「說!你是不是魔君轉生!」

  楊墨瞳孔一縮,巨大的實力差距,讓他冒出了不可抑制的屈辱感。

  兩人一站一跪。

  更是讓這屈辱感加倍。

  我是弱者。

  所以就活該被欺負?

  他再也忍不了了,一點都不顧搭在自己脖頸上的劍,提劍就朝趙憐心臟扎去:「本座就是魔君!如何?」

  ……

  另一頭。

  趙辭越走越不對勁。

  路……

  變了!

  幻境!

  他握槍的手緊了緊,郁心焰不受控制地旺盛起來,隨之一起燃燒的,還有無盡的怒火。

  老爺子說的沒錯,他的情緒的確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他有些暴躁。

  娘的!

  老子雖然嘴臭。

  但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人。

  我不惹你們。

  你們倒是一個個找上門來了。

  趙辭咬了咬牙,直接捏碎了胸口的暖玉,卻發現顧湘竹留下的魂霧,好像被一個特殊的陣法隔絕了,完全沒有辦法完成共振。

  「艹!」

  他忍不住了:「哪裡來的狗東西?實力比我強,還藏頭露尾的,有沒有卵蛋?」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將破局符、逃脫符等一眾跑路的符紙抽了出來。

  但心頭近乎失控的怒氣,卻把他跑路的心思壓製得死死的。

  不管這個鼠輩是誰。

  他都想跟這人好好碰一碰。

  不然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他知道,這是被極陽的郁心焰影響了心志。

  但這股暴怒,卻怎麼都壓不下去。

  「教主好眼力,居然真被你發現了。」

  皇甫嵩的身影憑空在前方凝聚。

  他的臉上,是極為快意的笑容。

  方才他讓楊墨提前離開被拒絕之後,便徹底壓制不住心中的怒意。

  他想殺人。

  但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寄希望於趙辭能放過楊墨。

  雖然希望很小。

  但不是不可能。

  於是他抓住了這份可能,在幾條可能的出山之路上,悄悄布下了幻陣。

  他沒考慮楊墨,因為唯一對楊墨有威脅的,就是趙辭那一波人。

  而這裡處於趙辭的勢力範圍,很有可能出現燈下黑的情況。

  沒想到。

  居然成真了!

  天可憐見!

  真是天可憐見!

  這次。

  居然真的撞了大運。

  「趙嵩!」

  趙辭眼神之中凶光閃動。

  皇甫嵩頓時應激了:「老子叫皇甫嵩!教主如此辱罵屬下,就別怪屬下……啊?」

  他愣了一下。

  因為趙辭非但沒有逃。

  反而主動擎槍攻來。

  跟神藏七重硬碰,你認真的啊?

  等等!


  這紋路是……

  天魔紋。

  七重!?!?!?

  天魔紋波動,任何陣法都不能阻攔。

  壞了!

  一定要速戰速決。

  ……

  「本座就是魔君!如何?」

  楊墨咬牙,聲音殺氣四溢。

  趙憐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寒芒,沒想到這人居然還真的承認了。

  既然你是魔君。

  那就別怪我……

  「什麼?」

  趙憐忽然察覺到了一股極為熟悉的聲音,隨手一巴掌把楊墨的劍拍到一邊,飛快朝一個方向看去,眼神也變得凶戾驚懼起來。

  天魔紋!

  七重!

  除了那個人,還能是誰?

  楊墨見自己的求死之劍被這種近乎羞辱的方式拍開,心中屈辱更甚。

  擎劍再度衝來,怒聲道:「崽種!跟本座對決你也分心?直視我!」

  「嘭!」

  一腳下去。

  楊墨倒飛而去。

  趙憐神色獰然:「廢物!你也配冒充魔君?」

  說罷。

  直接騰空而起。

  朝一個方向飛去。

  楊墨:「???」

  廢物?

  我也配冒充魔君?

  他繃不住了。

  提劍就跟了過去,發狂的聲音響徹山林:「崽種!你說清楚,本座憑什麼不是魔君!跟本座決鬥,跟本座決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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