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萬曆皇帝狂灌酒!東宮伴讀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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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8章 萬曆皇帝狂灌酒!東宮伴讀不簡單!

  事實證明,張重輝的猜測並沒有錯,萬曆皇帝似乎真的『很想』見張允修。

  天才剛剛亮,宮裡就有宦官急著來宣張允修夫婦二人進宮,當面謝主聖恩了。

  驚訝於張重輝怎麼算得那麼準的同時,還在宿醉之中的張允修也只能是硬著頭皮,攜著他那一臉花痴狀,死盯著自己瞧的新婚妻子,進宮謝恩。

  另一邊,昨夜才剛喝完喜酒的張重輝,一大清早就趕到了太子的東宮,慈慶宮外。

  許是來的太早,太子都還沒起床,故而慈慶宮的大門還未打開。

  張重輝倒也不急,閒來無事之下,他『又一次』繞著慈慶宮轉了起來,似乎在觀察著什麼。

  上一次繞著慈慶宮轉時,張重輝就已經發現,這慈慶宮裡里外外似乎都極其的『不安全』。

  堂堂太子東宮,門板年久失修,破銅爛鎖也就罷了,有幾處的牆頭甚至都已經開始裂縫。

  除此之外,慈慶宮的守衛更是似乎形同虛設,張重輝幾乎都可以肯定,他就這麼翻牆進去,恐怕也沒有人會發現有何不妥。

  本想直接翻牆進去先看看,但想了想,張重輝還是先回到了大門處,等待著大門的『主動』敞開!

  等著等著,有人來了。

  來人的年紀與張重輝相仿,約莫二十左右,身姿挺拔玉立,容貌更是男子中罕見的俊美,再瞧其華貴的衣著,高傲的氣質,一看就是勛貴人家的子弟。

  張重輝猜測,此人應該跟他一樣,也是太子的伴讀之一。

  秉著禮貌,張重輝對來人點頭笑了一下後便不再多看,恰巧此時慈慶宮的大門已經打開,他也正好進去。

  然而……

  「誒,你等等。」那男子快步追了上來,攔下張重輝後,開口便是問道:

  「你就是那救了公主殿下的罪臣之後張重輝吧?」

  男子問話間,目光毫不遮掩地上下來回打量著張重輝,表情更是說不上來的怪異。

  「嗯,我是。」張重輝回答完,又反問道:「不知閣下是……?」

  張重輝其實已經大概猜到對方的身份了,他本以為這個上來就滿嘴火藥味的少年是來找茬的,沒成想對方下一刻居然頗有禮數的對他躬身拱手,並開始滔滔不絕地自我介紹道:

  「在下楊春元,字仁甫,家父兵馬司副指揮楊繼,家祖楊維璁曾任太僕卿,是正德辛巳年的科舉狀元。我與你一樣,同為太子伴讀。」

  「噢……」張重輝有些奇怪於對方態度轉變之快的同時,也躬身拱手回敬了一下。

  事實證明,楊春元的『禮貌』似乎並不太多,做完自我介紹後,明明是氣質高貴的少年郎,下一刻卻是毫無形象地一把勾上了張重輝的脖子,炫耀一般地道:

  「你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嗎?不出意外的話,我是將來的駙馬。」

  張重輝:「哦。」

  見張重輝的反應這麼冷淡,楊春元又說道:「你是公主的救命恩人,那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張重輝:「嗯。」

  也不知道楊春元到底在想些什麼,只見他莫名其妙的『炫耀』完,又見張重輝沒有生出躲避厭嫌之意後,臉上居然流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又道:

  「我見你第一眼就覺得與你投緣,今後伱放心,誰敢在東宮欺負你,就是在欺負我!」

  張重輝:「……」

  楊春元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又問道:「我記得你與我同歲,都是己卯年屬兔的,話說你的生辰是在幾月?」

  「五月。」

  「巧了!我的生辰也是在五月!我是五月的最後一日,你呢?」

  「我是五月初。」

  「那你比我大!我要喚你一聲張兄了!」

  「嗯……」

  「張兄,話說……」

  楊春元像是幾輩子沒說過話一般,勾著張重輝的脖子,一邊往慈慶宮內走,一邊滔滔不絕地聊起了天來。

  氣質華貴的美少年若是好端端立在那兒,除了會讓人覺得極為賞心悅目以外,無形中還會給人一種淡漠疏離的孤傲感。

  然而,楊春元這一張開嘴,喋喋不休說起話來後,氣質都好像被扭曲了一般。


  張重輝就這麼被楊春元給『纏上』了,他甚至都有些奇怪,這個未來駙馬如此『自來熟』究竟是有什麼目的?

  難不成……萬曆皇帝這是想將未來女婿,安插在他身旁,監視他不成?

  張重輝不知道楊春元到底是不是萬曆皇帝派來的奸細,他只知道,接下來想要接近太子,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

  與此同時,西苑。

  張允修拜見了萬曆皇帝朱翊鈞。

  張允修本以為皇帝上來就會斥責自己,昨日將婚宴攪得亂七八糟一事。

  就連太監陳矩也認為,昨夜被氣得睡不著覺的皇帝陛下,定會大罵張允修一頓。

  然而,現實卻是令人意外極了!

  「五郎,快過來。」

  正在湖邊釣魚的朱翊鈞笑容滿面地招呼著張允修,又對陳矩吩咐道:

  「陳矩,朕要五郎陪朕釣魚。」

  這下子,張允修愣住了,陳矩也呆住了,二人都意外於皇帝陛下這莫名其妙的舉動。

  雖然不太明白皇帝一大清早的抽什麼風釣魚,但皇帝邀請釣魚,張允修自然不敢拒絕。

  陳矩也是急忙著人,為張允修搬來了小凳子,以及釣魚所要用到的傢伙事兒。

  「五郎,朕看你的臉色不太好。」朱翊鈞似是不經意地問道:「是不是朕給你挑的人家,不合心意?」

  「回奏陛下。」張允修手裡的魚竿握得穩如泰山,恭敬回道:

  「天子您為臣親賜的婚事,臣怎會不合心意,只會覺得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這般好的女子。」

  「噢?這樣說來,你很滿意朕給你安排的這門婚事了?」朱翊鈞問道。

  「回陛下,自然滿意至極。」張允修回道。

  「那朕怎麼聽聞,昨日你在喜宴上,與新婦娘家人發生了不愉快。」朱翊鈞情緒不明道:

  「你可知,接下來外頭都將會議論,說你的這門親事,是朕逼你成的呢。」

  「請陛下恕罪。」張允修放下魚竿後就要跪下,然而卻是被朱翊鈞給攔住了。

  「五郎,朕知道這不怪你。」朱翊鈞頗為『體諒』地說道:

  「朕知道,是新婦的娘家人太過囂張跋扈了,你放心,朕已經命人去新婦家中警告過了。」

  聽見此話的張允修不由得心生奇怪起來,他完全看不懂皇帝這番先是質問,又是安撫的操作,究竟是為何意。

  難道就為了嚇唬他一下?還是說,想要藉此表達些什麼暗意?

  張允修不是朱翊鈞肚子裡的蛔蟲,他聽不懂朱翊鈞話里的意思。

  同時,張允修回想起了張重輝曾說過,皇帝是個心思彆扭的人,這種君主的心思,能猜則猜,猜不透的話乾脆就不猜。

  畢竟不猜,總好過亂猜。

  故而,張允修乾脆也就不去猜了,謝過皇帝後,他又撿起了魚竿,繼續釣魚。

  釣魚是需要安靜的,畢竟魚兒聽得見水面的聲音。

  然而,也不知道萬曆皇帝是不是在這西苑裡頭呆了太久憋得慌,還是為何,自打張允修來了以後,他就一直主動找著話聊。

  朱翊鈞先是客套一般,問了張允修這一年以來過得如何,又是扯了一些有的沒的話題聊。

  聊到最後,朱翊鈞甚至『又』聊起了張允修最不想聊起的,有關於小時候的那些陳年爛事。

  張允修只覺得皇帝的嘴是真的囉嗦,他甚至都要懷疑,皇帝究竟是讓他來陪著一塊兒釣魚的,還是讓他來陪著嘮嗑的了。

  「五郎,你還記得孫海嗎?」

  「回陛下,臣不記得了。」

  「你忘了?不可能吧,當年你在宮裡陪朕住了小半月,都是孫海幫你安排的衣食住行。」

  「回陛下,臣那時年紀還小,許多事真的已經不記得了。」

  「這樣嘛……那你還記得朕那時最喜歡的那個白玉碗嗎?就是那個,你父親他親自為朕挑做為壽辰禮的白玉碗。」

  「回陛下……記得……」

  「記得啊,那個碗後來碎了,就是孫海不小心砸壞的。」


  「……」

  「倒也無妨,一個碗而已,朕多的是碗,砸碎了換一個就是。」

  「陛下富有四海,自然是如此。」

  「五郎,朕記得你也很喜歡那個碗是吧?這樣吧,朕這裡還有不少差不多樣式的玉碗,等會兒你走時,朕讓人挑些送你。」

  「臣……多謝陛下賞賜。」

  「五郎,朕怎麼瞧著你的臉色愈發不好看了啊?」

  「回陛下,大概是臣昨夜大喜時喝多了,酒勁還未過吧……」

  「這樣嗎?話說你的喜酒,朕都沒喝上呢,著實可惜。這樣吧,今日補一番!」

  朱翊鈞說罷,直接下令讓宮人抬酒上來,準備就在這湖邊,一邊釣魚,一邊補喝喜酒。

  張允修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一大清早宣他來釣魚,又聊了些似是而非的話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要『補喝』他的喜酒?

  大白天的喝什麼酒?

  張允修瞬間便意識到了不妙,他敢肯定皇帝的目的不簡單!

  事實證明,張允修的預感並沒有錯,因為皇帝說的這『補喝』喜酒,說是補喝,實則卻是朱翊鈞在單方面的給張允修灌酒!

  「陛下,臣酒力不勝,萬一在御前失儀,驚擾了陛下您可就不好了,臣還是不……」

  「誒!你小時候哭鼻子,流鼻涕朕都見過,朕還能計較你御前失儀不成?來,喝吧!」

  「陛下……這白日飲酒恐怕不……」

  「朕讓你喝你就喝!怎麼,你還想抗旨不遵不成?」

  「臣不敢……」

  ……

  朱翊鈞就這麼給張允修『強行』灌起了酒。值得一提的是,朱翊鈞並不只是在灌對方,他自己也有在喝。

  與此同時,一旁的陳矩已經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徹底驚呆了……

  陳矩已經不是頭一回見皇帝陛下給人灌酒了,他記得上一次,皇帝陛下灌酒的對象是李如松。

  只不過,皇帝陛下給李如松灌酒時,更多的還是採用『勸飲』的方式,而李如松也是心甘情願喝的。

  然而這一次,皇帝陛下給張允修灌酒的方式,卻是採用『逼』的!

  ……

  與此同時,慈慶宮。

  此時已經日上三竿,太子的講師都已到來,並為皇太子教授課業。

  而身為太子伴讀的張重輝等人,說是為太子『伴讀』,搞笑的卻是連太子的面都見不著。

  或許是怕『不懂事』的伴讀們打攪了皇太子專心學習,故而縱使伴讀與太子在同一大殿之內,卻是隔著又長又厚的一道道屏風。

  這一道道屏風完美的隔絕了伴讀們的視線,卻是隔絕不掉正在對太子面對面教授中的講師們的聲音。

  伴讀伴讀,說是伴讀,不如說是來『聽堂』的,畢竟這些翰林學士們真正教授的,只有皇太子朱常洛一個人。

  值得一提的是,伴讀還是有用處的,比方說皇太子要是犯了什麼錯誤的話,講師就會讓伴讀代替皇太子受罰。

  畢竟太子可是將來的皇帝,誰敢罰皇帝。

  耳邊是翰林學士們聲音,以及皇太子朱常洛偶爾便會發出的不解疑問聲,張重輝放眼望去身旁的其他伴讀們,只見人人基本都是聽得昏昏欲睡。

  倒是有那麼幾個聚精會神聽講的,楊春元便是其中一個。

  楊春元身板坐得筆直,目光更是炯炯有神,時不時還會拿筆在紙上記些什麼,看起來頗為認真。

  張重輝見了也是有些心嘆,這麼努力的孩子,可惜這輩子只能當個駙馬了。

  然而,這樣的一個感嘆,很快就破滅了。

  因為極好的視力讓張重輝發現,楊春元認真寫下的內容,壓根就不是講師們口中的大道理……

  ……

  世間一晃,臨近正午,太子也要用午膳,午休了。

  一個上午下來,張重輝連太子的臉都沒見著。

  不過,張重輝倒是見到了太子講師郭正域,以及對方那帶著濃濃警告的目光。

  與此同時,昏昏欲睡的伴讀們一聽可以下課吃飯了,紛紛起身,三兩結伴的去往偏殿用午膳。


  張重輝剛準備跟著人群一起走,卻是被同他一樣『被落單』的楊春元給一把拽住了!

  「張兄,離下午的課業還有兩個時辰呢,咱們出去下館子吧?」楊春元很是熱情地邀請道。

  張重輝當即便想拒絕楊春元的邀請,可在一番短暫的思考過後,他答應了下來。

  「好啊。」張重輝爽快笑道:「你請客。」

  「那自然是我請客了!」楊春元似乎很高興,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又說了一句:

  「我知道你一個上門女婿的日子不好過,身上沒錢也很正常!」

  張重輝不知道楊春元是不是在故意諷刺他,對此他回了句:

  「是啊,上門女婿的日子不好過,不像你今後將是皇家的女婿,你的日子肯定比我好過多了。」

  這擺明了就是反諷的話,若是正常人聽了都會不自在。

  然而,楊春元卻是並沒有一絲生氣,反倒是微微嘆了口氣,道:

  「唉,都是贅婿,分什麼皇家不皇家啊,今後我的日子說不準比你還……算了,不說了,走!下館子去!」

  見楊春元這般舉止不太像是演的,張重輝心中不由得奇怪道:

  到底是這少年太會裝模作樣,還是說……

  這人該不會是缺心眼吧?

  ……

  與此同時,西苑。

  張允修的酒量本就不算好,一杯又一杯的酒下去,腦子根本不受控制的越發混沌了起來。

  張允修很清楚,皇帝灌他酒的真正用意,是為了趁他喝醉以後套話。然而令他有些奇怪的是,皇帝自己居然也在喝酒。

  「五郎,你真的忘了孫海嗎?」

  耳邊傳來了朱翊鈞的詢問聲。

  張允修腦子暈乎乎間,不受控制地回了一句:「沒忘……」

  「朕就知道你沒忘。」朱翊鈞笑得惆悵且不懷好意,又道:

  「五郎,朕再問你一個問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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