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張重輝又出餿主意:逼太子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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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 張重輝又出餿主意:逼太子造反啊!

  「陛下,您瘦了許多,想來應該是近來事多如牛毛,煩擾到了您吧?」

  張重輝的這番主動關心,落在朱翊鈞的眼裡就是沒安好心。

  再仔細回想不久前的那一番對話,朱翊鈞突然意識到,原本掌握著話語主動權的人明明是自己才對!

  怎麼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張重輝在主動問他?

  意識到了這一點的朱翊鈞瞬間頭皮發麻起來,他發現張重輝似乎是有『目的性』的,正在將他往某條溝裡帶!

  「朕承認你小子在混淆是非上,的確有點東西。」朱翊鈞直接拆穿道:

  「你又不是真正的張家人,還在妄想著要為張居正這個罪臣平反呢?」

  「陛下!」張重輝擺出一副喜悅模樣,道:

  「既然您都已經知道草民不是張家人了,那草民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了。

  草民之所以想為張居正平反,目的也就只是為了擺脫罪臣之後的身份罷了。

  陛下,草民是一個庸人,與天下諸多人一樣,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出人頭地,榮華富貴!

  草民知道,您身為天下萬民的君父,擔著九州萬方,黎民蒼生,定有著無窮無盡的壓力與煩憂!

  恰巧,草民有些小聰明!說不定能為君分憂!還求陛下您給草民一個為君解憂的機會!一個向上爬的進步機會!」

  聽著這番『唯利是圖』的表忠心話語,看慣了人性冷漠的朱翊鈞不由得冷笑了起來。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之意,更是帶著『出氣』的意味冷諷道:

  「還以為你是個有志氣的,沒想到竟也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

  這一點,你跟張居正那個偽君子,簡直像極了!」

  朱翊鈞的前一句話,是張重輝早就預料到的了。可這後半句帶著濃濃『個人恩怨』的出氣埋怨,張重輝卻是有些不解了。

  不是哥們兒,這你也能扯上張居正?

  「陛下,草民從不認為自己是君子,更不認為這世上有絕對的君子。

  草民只是想通過為君父您排憂解難,以獲得更好的生活罷了。

  您若認為這是不擇手段,草民倒也無言反駁,畢竟這是事實。」

  張重輝懶得去解釋那麼多了,什麼狗屁的君子小人,不過是看屁股想坐在哪兒,又坐在哪兒罷了。

  「好一個沒有絕對的君子!」朱翊鈞冷冷道:「你還真是會為張居正說話啊!」

  眼見話題『又被』扯回了張居正身上,張重輝頓時意識到了不對之處!

  他總覺得萬曆皇帝是故意的,故意在將話題往張居正的身上扯!

  不出意外的話,朱翊鈞這是看出了他想將對方往溝裡帶,並試圖將話語主動權給搶回去!

  事實證明,張重輝猜得沒錯,朱翊鈞的確是在『故意』往張居正身上扯。

  朱翊鈞也是發現了一點,但凡只要是他自己『主動提起』的張居正,張重輝就會變得被動起來,被動到刻意迴避『張居正』這三個字!

  眼看朱翊鈞又要再提起『張居正』,張重輝有些受不了了,他選擇單刀直入,直接打直球道:

  「陛下,草民不知道張居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草民只知道,就眼下的種種形勢來看,您當初想要廢太子,再改立三皇子福王為太子的想法,就要泡湯了啊!」

  這個『噩耗』直接堵住了萬曆皇帝的嘴,朱翊鈞本來想問的『那個』問題,終究還是沒能問出來。

  張重輝說的沒錯,的確,就眼下的形勢來看,朱翊鈞想要改立他喜歡的兒子朱常洵為太子,無異於白日做夢。

  別說是改立太子了,這段時間以來,就雷劈景德門一事,朱翊鈞都快被他的大臣『兒子』們給罵死了……

  逼著朱翊鈞下罪己詔的聲音越來越多了,就連某些地方發生了自然災害,大臣們也會將最終責任,歸咎到朱翊鈞這個皇帝的『不肯認錯』之上!

  言官們的瘋狂簡直到了誇張的程度,一個接一個的向他們的君父發起著『衝鋒』!

  對此,朱翊鈞也做出了反抗,他罰了很多人,什麼打板子,降職,罷官,流放!

  可不論他這個皇帝怎麼責罰,這些不怕死的臣子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後,又一個接一個的站了起來!


  幾天下來,朱翊鈞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精疲力盡了……

  他確實瘦了不少,他甚至感覺再這樣下去的話,自己怕是連四十歲都活不到了……

  「當初就是你誆騙了朕,害朕早早就立下了皇長子為太子。」朱翊鈞怪罪道:「朕今日之事多煩擾,全都怪你!」

  儘管朱翊鈞知道,就當初的那種形勢以及情況來看,他只能是先立朱常洛為太子。

  雖然知道,可朱翊鈞仍是想將這個鍋扣給張重輝來背!

  張重輝不是想為他這個君父表忠心,分憂解難嗎?

  眾所周知,為皇帝辦事,註定就是要背黑鍋的!

  朱翊鈞倒想看看,張重輝這個『邪祟』究竟能不能替他這個天子君父分憂了!

  張重輝看得懂朱翊鈞的意思,二話不說就認錯道:

  「陛下,當初草民尚還年幼,不懂事也的確操之過急了些,是草民考慮不周了,還請陛下您許草民將功折罪!」

  「將功折罪?」朱翊鈞也是驚訝了一下,他問道:「伱的意思是,你還真有法子能讓福王當上太子?」

  講實話,朱翊鈞並不認為張重輝有這個本事。

  在最近接二連三的彈劾聲中,朱翊鈞甚至都想要放棄,改立太子的想法了。

  沒辦法,他最近真的太累了……

  朱翊鈞累到都在想,乾脆就讓朱常洵當一輩子的王爺吧……

  大不了給兒子很多很多的錢,讓兒子富貴榮華一生。

  「當然有!」張重輝胸有成竹地說道:「有志者,事竟成!陛下,草民不僅有法子能讓福王當上太子,還能讓前朝大臣們挑不出一點錯漏!」

  「呵呵……」朱翊鈞也是被張重輝的大話給逗笑了,更是不由得嗤笑道:「你還真是好大的口氣啊,跟『他』當年那句……」

  那句「吾非相,乃攝也」,終究還是讓這位好面子的帝王啞住了口。

  朱翊鈞不想說,張重輝也不想聽。

  「陛下,請您恕草民斗膽直言。」張重輝說道:

  「其實當初,您不該那麼快就答應了復建文年號一事,您操之太急了!

  草民知道您是愛之所切,這才急著想讓福王殿下早日登上儲位。

  可皇太子今年才十四歲,他年紀還小,又處處為人謹慎,實在是很難抓住他的錯漏之處!

  您應當等太子殿下年紀稍稍大些,最起碼也得他娶了妻妾,承過魚水之歡啊!

  只有經歷過了世俗欲望的人,才會更加經不住誘惑!如此想要抓太子的把柄,才可謂是易如反掌!」

  聽完這番帶著『批評意味』的話後,朱翊鈞頓時心生出了一種『熟悉』的怪異感覺,他更是將這種怪異的感覺,直接說了出來:

  「你在教朕做事?」

  張重輝忙道:「陛下,草民不敢。」

  「你敢!」朱翊鈞也不知道為何,莫名間就生起了氣來,他反駁道:

  「張重輝,本來朕還覺得你挺聰明的,沒想到你居然也就只是小聰明而已!如此明顯的事,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你說朕太操之過急了,可朕能不急嗎?太子現在本該是最頑皮多事的年紀才對,可他在這樣頑皮的年紀卻是處處膽小謹慎!

  太子現在都這麼謹慎了,待他年歲大些豈不是更加沉穩,更加得前朝大臣之心?你說朕操之過急,朕只覺得你目光短淺!」

  朱翊鈞或許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副『死鴨子嘴硬』的狡辯模樣,像極了被別人指出錯誤,自己也知道自己錯了,卻仍舊因為好面子而不肯認錯的賴皮鬼!

  是的,朱翊鈞其實早就已經知道,這次的種種事端出來後,他之所以會處在如此被動的局面之下,歸根結底真正的原因,就是他自己操之過急了!

  朱翊鈞本來就急了,『恰巧』又有人主動提起了為建文帝復年號一事,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然而事實證明,沒有那麼多『恰巧』,那些自以為的『機遇』,有時候甚至是別人早就已經挖好了的陷阱!

  毫無疑問,朱翊鈞掉進了陷阱里,他也知道自己中計了,可這位好面子的帝王怎麼可能承認自己錯了?

  張重輝悄悄打量了朱翊鈞一眼,只見對方臉都紅了,顯然是被他說到『痛點』上了。


  張重輝很清楚,像萬曆這種人,其實什麼都知道。這種人清楚的知道自己都錯哪兒了,可就是不願意承認錯誤。哪怕將種種證據都甩在他的臉上,他也不會承認。

  張重輝更清楚,面對這種剛愎自用,死不承認錯誤的人,往往不能採用『講道理』的方式。

  畢竟要讓這種人承認自己錯了,那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但也不能採用『奉承』的方式,畢竟對方都已經知道自己錯了。所以,往往就要採用『哄』的方式來引導。

  「陛下,被您這麼一提醒,草民突然發現了一處不對。」張重輝像是想到了什麼關鍵點一般,微微激動道:

  「陛下,您有沒有發現,自打您為建文復了年號之後,這妖書什麼的就全都接踵而至了!

  這擺明了就是有人在故意挖坑,逼你露出馬腳!真不知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故意如此,真是可惡!」

  看著張重輝這副憤憤鳴不平的模樣,原本還在惱羞成怒中的朱翊鈞像是找到了『犯錯藉口』一般,沒那麼生氣了的同時,他還順著張重輝抬來的『無形梯子』往下爬,故意懷疑道:

  「難道不是你小子挖的坑?朕猜,復建文年號一事,十有八九就是你聯合于慎行搞出來的!」

  「陛下,您這可就冤枉草民了。」張重輝一臉無辜道:「先不說草民整日整夜都在被錦衣衛監視者,那于慎行現在身無官職,只能說他也的確無辜。」

  朱翊鈞袖子一甩:「哼!」

  事到如今,張重輝把梯子遞完了,皇帝也爬下來了,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再提此事。

  張重輝繼續說起了正事,道:

  「陛下,還是說正事吧,事到如今,滿朝文武都已經看穿了您想要廢太子的心思。

  可就眼下的情況來看,除非是太子殿下犯了什麼『十分出格』的錯誤。

  不然您想廢了太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些不怕死的文官們,不僅死都不會同意。

  他們更會如此次上元夜一般,搞出綁架皇后公主,和妖書這些禍事來逼你妥協!」

  張重輝把話題拉了回來,他甚至還將所有的鍋,都給扣到了文官集團的身上。

  倒也沒有什麼問題,畢竟這些人,還真就『全都』參與了。

  素來多疑的萬曆皇帝仍舊不相信張重輝是清白的,但朱翊鈞也知道,張重輝只有一個人,頂多也就是出謀劃策罷了。

  真正『搞事情』的那些人,只能是他的那些『好臣子』們!

  「你又有什麼餿主意?」朱翊鈞才剛問完就意識到了不對之處,他忙警告道:

  「太子素來老實本分,你該不會想讓朕污衊太子犯下了什麼『十分出格』的大錯吧!」

  張重輝卻是搖頭,道:「陛下,為何要行污衊之事呢?倘若太子真的經不住考驗……又真的犯下大錯呢?」

  朱翊鈞幾乎是瞬間就皺起了眉頭,一個可怕的『典故』就這麼不受控制的浮上了腦海,他有些忐忑道:

  「你……到底什麼意思?你說的是……什麼考驗?什……什麼大錯?」

  皇帝說話都結巴了,很顯然,朱翊鈞猜到了。

  張重輝知道朱翊鈞猜到了,然而就以對方這優柔寡斷的性子,定是又要糾糾結結一番。

  為了不讓這個婆婆媽媽的皇帝再浪費時間糾結,張重輝直接把『結果』都給朱翊鈞想好了,直接道:

  「陛下,草民知道您仁德心善,即使太子殿下真如李承乾一般生了異心,您也會因舐犢情深而不忍責罰太子,頂多將其囚禁終身罷了。」

  「你大膽!」朱翊鈞的這一聲怒吼是放低了的,生怕被人聽見一般: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太子謹慎孝順!他怎麼可能像李承乾一樣造反!你這是污衊太子!朕可以直接殺了你!」

  「陛下。」張重輝只平靜看著朱翊鈞,臉上寫著『只能這樣了』的無奈,道:

  「事到如今,要想廢了太子,普通的小打小鬧小錯已經無用了!

  哪怕太子殺了人,前朝的大臣們定也會替其找出無數藉口遮掩!

  所以,眼下您要想光明正大的廢了太子,還不能被大臣們反對,只有『誘』太子主動造反了!

  雖然太子謹慎老實,可……陛下您也是知道的,您這個位子……


  總之,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誘惑,皇室沒人不被誘惑,所以……」

  張重輝的意思很明顯,就差直接指著萬曆說——「皇帝這個位子,你們老朱家的人都饞!」

  真以為太子老實呢?狗急了都會跳牆!更何況還是皇位即在眼前?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朱翊鈞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很顯然他也知道,似乎真的只能這樣了。

  張重輝沒有立刻回答朱翊鈞,而是面帶思索的沉默了許久,似乎在絞盡腦汁想法子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朱翊鈞的心都繃緊了!

  他死死盯著張重輝,卻不敢出聲打擾正在思考中的對方,生怕攪擾了對方的思路!

  朱翊鈞多希望張重輝能真想出個有用的法子來,他雖然不喜歡朱常洛這個兒子,可那終究也是他的兒子,他不想最終落得個父子相殘的場面!

  而且朱翊鈞很清楚,張重輝說的對,不論是誰,哪怕是他最寵愛的兒子朱常洵也一樣!

  但凡有個十拿九穩的造反機會擺在眼前,基本都會受不住誘惑,學李承乾造反……

  畢竟受命於天,既壽永昌!權力的誘惑!幾乎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

  時間緩緩流逝著,張重輝久久沒有回答,朱翊鈞等的都快急眼了!

  終於,張重輝開口了!

  只不過……

  「陛下,草民思來想去,倒也還有一個法子,只不過……」張重輝說著突然停了下來。

  「什麼法子?」朱翊鈞忙問。

  眼看皇帝都要急死了,張重輝卻是不緊不慢著,甚至還突然將話一轉,說道:

  「陛下,草民為您出謀劃策,您總得……先給點好處吧?」

  朱翊鈞愣了一下!

  他沒聽錯吧?張重輝居然在這個關鍵時刻賣關子!還敢跟他這個皇帝談條件?

  「張重輝!你是不是在找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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