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菜就多練!熱鬧至極的北鎮撫司詔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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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菜就多練!熱鬧至極的北鎮撫司詔獄!

  「你幹嘛呀……」

  縱使並不是很疼,但杜燕雲還是擠出了幾滴眼淚嚶嚶嗚泣,畢竟媽媽教過她,眼淚就是對待男人最有效的『利器』。💙☝ ➅❾ˢh𝓤x.ς𝕆ᵐ ☆♝

  然而,她的這樣『利器』落在張重輝身上,卻是徹底『失靈』了,對方甚至還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地冷漠說道:

  「趕緊滾,我現在身上的人命官司可多得很,不差你這一條。」

  面對這樣的驅趕,杜燕雲卻還是不肯罷休,並頗為委屈問道:「你就這樣嫌棄我嗎?」

  「嗯。」張重輝直接這樣回答。

  得到了這樣一個『扎心』的答案,杜燕雲也是愣了一瞬,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她卻還是生出了難以接受的心酸。

  果然啊,歸根結底,這世上的人,就沒有人看得起她……

  就在杜燕雲心中難受,並不甘於自己這輩子都只能當『棋子』時,耳邊卻是再次響起了少年的聲音:

  「小姑娘,你想進步是好事,但你的演技太差了,騙騙年輕小伙兒或許行,但騙老油子,你還是需要多練練。」

  「啊?」杜燕雲深知再裝也沒用了,她直接轉頭看向對方,蹙起秀眉問道:「張小郎君,你到底什麼意思?」

  張重輝十分直白地回道:「我的意思是,菜就多練。」

  「……」杜燕雲先是無語了一瞬,緊接著發覺了不對勁的她,奇怪問道:「你這話說的怎麼這樣奇怪?伱不也是年輕小伙兒嗎?你比我還小吧?」

  「行了。」張重輝拒絕回答這個問題,確認隔壁牢房的番子聽見這些內容後,他下發了最後的逐客令,道:

  「回去告訴你背後的人,告訴她,我不喜歡太小的。」

  「你說誰小呢?」杜燕雲頓時就急了,十餘歲的小姑娘終究還是太過單純。

  都還沒來得及去管那『背後之人』是否已經暴露,氣不過的杜燕雲接下來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暗戳戳挺起了胸脯,似乎想以此來展示些什麼。

  張重輝有些無語,別開眼的同時,他輕聲回道:「我說的年紀……」

  這下子,杜燕雲是乾脆連淑女都不裝了,直接便是『本性暴露』,氣道:「怪事了,哪個男人不喜歡年輕的?你該不會是有什麼毛病吧?」

  「年輕是年輕,小是小,這是兩碼事。」張重輝回道。

  「我都跟你說了不小!怎麼?你不信?反正你都快要死了,本姑娘今天就大發慈悲給你摸摸!」

  「……」

  「快點啊!放心,不收你錢!」

  「……」

  「咳咳咳。」

  二人的『爭執』,最終被幾聲咳嗽打斷,往外看去,『又有人』來探監了。

  「嗯……」顧憲成看起來並不尷尬,卻是頗為裝模作樣地故意問道:「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啊?」

  張重輝:「……」

  杜燕云:「……」

  ……

  杜燕雲走了,走之前還執意要將不合身子的寬大外袍脫給張重輝,並大聲表示是想讓對方死前穿著新衣裳,這樣死得也能體面些。

  張重輝倒也沒拒絕,不出意外的話,那衣裳裡頭應該有『料』。

  隔壁牢房內的番子看出了有貓膩,但回想起『上頭』的安排,他選擇了閉口不言,並默默地將這些『經過』記錄在了案冊之上。

  ……

  北鎮撫司衙門外。

  一輛馬車前,一位豐滿圓潤,面若銀盤的婦人正抱著一件披風,頗為焦急地來回走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

  直到看見杜燕雲出來,婦人這才亮起了眼,急忙抱著披風跑了過去!

  「燕兒,他沒碰你吧?」婦人說話間,急忙將披風蓋在了杜燕雲身上,眼中滿是心疼。

  杜燕雲搖搖頭,臉上帶著些許不甘道:「媽媽,他沒碰我。」

  「呼……那就好,沒碰你也好。」婦人拍著豐滿的胸脯,連連舒了好幾口氣,道:「雖然要晚幾年,但也不打緊。」

  杜燕雲雖然心裡早有答案,卻仍是裝天真疑惑問道:「媽媽,什麼晚幾年呀?」


  「沒什麼,咱們回去吧。」婦人隨口敷衍著,又忙將杜燕雲嬌小的身子往馬車處擁著走,急著離開此處。

  直到上了馬車後,婦人才對杜燕雲小聲解釋道:

  「燕兒,本來今日那小子要是膽大包天敢碰你,你直接殺了他以後,不多時就能被宣進宮裡去伺候貴人了。

  如今他沒碰你,你雖然要晚些年才能進宮,卻也能留下來多學幾年東西,將來進宮後,你也能更好的伺候貴人不是?」

  聽到這樣『早就心知肚明』的解釋過後,杜燕雲面帶可惜地點了點頭。

  對於很想『進步』的杜燕雲來說,晚些年進宮就代表了要晚些進步,可說實在話,她心裡其實並不怎麼想進宮。

  「媽媽,我不理解,既然我生下來就是要留給貴人的,那為什麼還要讓我來青樓這種髒地方啊?不是辱我名聲嗎?」杜燕雲問出了這個困擾她許久的問題。

  「傻丫頭,你還不懂男人。」婦人『只能』笑著回道:

  「男人的骨子裡啊,都喜歡『救風塵』。」

  「救風塵?」杜燕雲更不理解了:「男人不是都看不起青樓女子嗎?」

  婦人回道:「看不起是一回事,但他們喜歡『勸』良家婦女為娼,更喜歡救風塵女子從良。

  「我不理解。」杜燕雲仍是不解。

  婦人笑道:「你不需要理解,你只需要學會拿捏男人的心就行了,面對不同的男人,你要用不同的方法。面對強勢的男人,你要溫柔似水,以柔做刀。面對懦弱的男人,你又要換一種方式,潛移默化地掌控對方。」

  杜燕雲似懂非懂,突然問道:「媽媽,那像張小郎君那樣的男人要怎麼拿捏?我軟的硬的都來了,可他都沒上鉤!」

  婦人只是笑笑道:「傻丫頭,慢慢的你就知道了。」

  杜燕雲還是不理解,沉默了半晌後,她還是問出了一個問題:「媽媽,張小郎君沒碰我,他是不是就不會死了?他應該……還能活著出來吧?」

  婦人卻是有些不太高興了起來:「這不是咱們該管的事,另外燕兒,你話怎麼越來越多了?我不是教過你,話要少些嘛。姑娘家太聒噪不是好事!」

  杜燕雲低下頭,認錯道:「媽媽,我知道了。」

  婦人卻仍是不太放心,又『再』說了一遍,那已經念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嘮叨話:「燕兒,千萬不能對男人動心,你記住了嗎?」

  杜燕雲乖巧點頭:「媽媽,我記住了。」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姓什麼?」

  「回媽媽,我知道,我姓李。」

  「知道就好,現在你是杜燕雲,等到了時候,你就能換回你的本姓,也能換回你的本名了。」

  ……

  詔獄。

  「都坐牢了,還有小紅顏大老遠跑來這髒地方看你,你還當真是桃花運不淺啊。」

  顧憲成十分不見外的進了牢房,笑著打趣張重輝的同時,他還相當自來熟地坐在了張重輝身旁。

  不知道的,還以為顧憲成跟張重輝是什麼好友呢。實則,張重輝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又來做什麼?」張重輝的態度有些冷淡。

  實際上,張重輝對顧憲成的態度一直都很冷淡,二人之間所謂的『無話不談』,其實絕大部分時候,都只是顧憲成一個人在自言自語罷了。

  面對張重輝的冷漠,顧憲成卻是仍舊熱情,甚至還問道:「怎麼生氣了?是不是怪我打攪了你的好事?唉,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不能怪我啊。」

  張重輝閉上了眼,不耐煩道:「到底什麼事?」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顧憲成說著俯在了張重輝耳邊,說了一句隔壁人都聽得見的『悄悄話』,道:

  「張居正又被人彈劾啦!大臣們又在嚷嚷著要開棺戮屍呢!」

  面對這樣的『噩耗』,張重輝只是淡淡道:「然後呢?」

  「然後?」顧憲成奇怪笑笑:「然後皇上慈悲,沒理此事。」

  「哦。」張重輝仍是淡淡地語氣。

  「別哦了。」顧憲成轉而問道:「你都餓了兩三天了,我看你也差不多了,有什麼遺願嗎?我可以幫你實現。」

  「有啊。」張重輝這次感興趣了起來,卻是道:「我想見皇上,你有這個本事幫我嗎?」


  顧憲成搖了搖頭,十分誇張地嘆氣道:「我要是有這個本事就好咯,我也很想見皇上啊。」

  張重輝聲音大了些,問道:「我見皇上是有要緊事,你又為什麼想要見皇上?」

  顧憲成的回答很官方:「做子民的想見君父,需要理由嗎?我想皇上了還不行嗎?」

  「神經病。」張重輝扭開了頭,不去看對方。

  被罵了的顧憲成卻是不惱,反倒還很感興趣地問道:「神經病又是什麼病?跟你的精神病又有什麼區別?」

  張重輝懶得再搭理對方,反正他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隔壁該記的也都記完了。

  接下來,就只剩等了。

  然而,顧憲成的厚臉皮程度『仍舊』為張重輝所佩服,哪怕他已經一言不發,閉目養神將對方視作為空氣了,對方仍舊滔滔不絕的對他自說自話著。

  「重輝啊,話說你才十三歲就要死了,別說是及冠禮,便是連個『字』都還沒取,也是怪可憐的。」

  「要不這樣,我來替你取個字吧?叫什麼好呢?我想想,要不就叫……『別山』吧?」

  「怎麼不說話?是不喜歡嗎?你爺爺字叔大,你要不就叫『巨君』吧?比你爺還厲害數多倍!」

  「誒,不對!好像王莽的字就是巨君!不行不行!這也太不吉利了,我再換一個!」

  「重輝,你別急啊,你容我好好想想,你別急你別急。」

  「……」

  面對顧憲成這自言自語的絮絮叨叨,張重輝宛如聾了一般,全然置之不理。

  張重輝不知道顧憲成到底有什麼『目的』,起碼從目前看來,這個『不正常』的人,對他造不成什麼威脅。

  事實證明,如今的詔獄實在熱鬧。

  因為顧憲成還沒走呢,就『又有人』來探監了。

  這次的來人,是王錫爵。

  「呦,元輔來了啊,那我就先告退了。」顧憲成似乎並不想跟王錫爵有過多交流,起身說了這樣一句話後,手也沒拱,人就要走。

  然而,王錫爵卻是直接伸手攔住了顧憲成。

  「顧大人,這樣急著走作甚?莫不是見到老夫,心虛了?」王錫爵頗為故意地問道。

  顧憲成站住了腳步,扯起嘴角笑道:「元輔這說的又是何話?誹謗我啊?」

  「哈哈。」王錫爵也是冷笑了起來,末了他突然問道:「顧大人,近來老夫常被一難題所困擾,不知你可否為我解困一番?」

  顧憲成先是瞥了隔壁角落裡的東廠番子一眼,又瞧了仍在閉目養神中的張重輝一眼。

  剛想要習慣性的將手負在身後,轉而卻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將手伸到身前,揣進袖子裡的同時,顧憲成對王錫爵說道:「顧某雖不才,願聞其詳。」

  王錫爵沒有去注意這個細節,直接『大聲』說起了自己的『困擾』,道:

  「顧大人,老夫覺得當今世道當真是奇怪得很!不論『廟堂』之上做出是何決斷,『天下人』也不論是非對錯與否,便處處都要行反對之舉!你覺得,這些都是為何呢?」

  王錫爵這番話的寓意不可謂不深長,所謂的『廟堂』與『天下人』,並不單單只是字面意義上的所謂。

  顧憲成自然聽得出王錫爵的『明槍暗指』,對方這是在陰陽,不論皇帝陛下與內閣大學士等身居高位的『廟堂們』提出任何意見與決斷。

  『他們』這些『頂』著『天下人』身份為代表的文官集團們,便不論事情是非對錯與否,都要提出反對意見。

  也就是說,王錫爵在指責『他們』這些文官們——總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其實這已經是大明朝堂中,潛意識裡的規則了,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

  就好比皇帝陛下想立他喜歡的三兒子為皇太子,這其實不算什麼大事,然而文官們就是不同意。

  不管你對的錯的,是的非的,他們就是要為了反對而反對。

  王錫爵早就知道這一點了,畢竟曾經的他,也是『為了反對而反對』中的一份子。

  然而『棍子』只有打到自己身上才會知道疼,王錫爵現在知道『疼』了,然而他卻仍是意識不到這一點。

  亦或者說已經意識到了,但今時不同往日,『屁股』挪了『位置』,思想也在跟隨著改變。


  「噢?顧某覺得,元輔所言不對。」顧憲成施施然接下了這個『得罪人』的問題,更是極其『得罪人』地回道:

  「元輔,怎麼會是『天下人』在處處反對『廟堂』之決斷呢?『廟堂』之高,哪裡是『天下人』敢反對的?

  在我顧某看來,明明就是『廟堂』在處處在反對民意!『天下』世人百姓們所喜歡的,推崇的,堅持的,明明就是朝廷在處處反對限制!

  王元輔,你身為大明朝的元輔,身為廟堂之高位者,本該忠君愛民,上敬君父的同時,更該關愛下民百姓!可如今國本不固,朝野紛爭之亂!

  你不僅不反省自己這個首輔沒當好,反倒是將責任從『廟堂』之上,轉推至『天下人』身上?你這個內閣首輔,就是這樣當的?

  你對得起皇上嗎?你對得起萬民百姓嗎?你對得起群臣百官們嗎?恕我顧某之言,既然你做不好首輔,那就趕緊退位!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顧憲成這番話的『攻擊力』可謂十分強悍!原本還在閉目養神的張重輝聽到後,都不由得睜開眼看起了戲來!

  被罵了的王錫爵更是惱怒不已,氣急間,他更是抬起手怒指顧憲成,直呼其名大怒道:

  「顧憲成!你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呦,又直呼全名了?」面對首輔大人的憤怒,顧憲成不但不慌不怕,甚至還頗為鄙夷地反問。隨後,他更是還將頭扭向了張重輝,調侃笑道:

  「你瞧他,他又急了。」

  「你!」王錫爵被氣得都想伸拳給顧憲成這個區區六品的員外郎一拳頭了!

  奈何顧憲成不僅臉皮極厚,就連腿腳也極快,罵完人,又撂下那句「他又急了」之後,竟二話不說,快步走了!

  走了……

  顧憲成就這麼走了,年過四十的吏部員外郎,此刻就這麼踏著瀟灑不羈的快步走了,看起來雖然沒有大明朝官員該有的規矩體統,卻更像是一個在『刻意』不正經的浪蕩子。

  王錫爵人都傻了,縱使他氣憤不已,但總不能讓他這個堂堂的內閣首輔,去追顧憲成吧?

  追是不可能追了,王錫爵只好壓著氣,將目光放在了張重輝身上。

  萬分憤怒的首輔大人正要質問張重輝跟顧憲成之間的關係,可就在一個剎那之間,王錫爵突然靈光一閃!

  只見原本還在氣憤中的王錫爵突然不再憤怒了,反倒是帶著『故意』的意味,朝張重輝質問道:

  「張居正,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的真正目的,到底又是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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