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被震嚇的萬曆:快!快去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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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被震嚇的萬曆:快!快去殺了他!

  一時間,氣氛可謂是又靜又沉。🐝👤 ❻❾Şн𝓊χ.匚σ𝓂 🎉🐟

  在場的許多人都還不知道,皇帝陛下口中的『裝張居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他們都知道,皇帝陛下似乎生氣了。

  而令皇帝陛下生氣的那個『罪魁禍首』張重輝,此刻『只知道』額頭貼地,一言不發。

  這樣的一幕落在諸多後宮宮人們的眼中,不過是『罪人』無顏面對聖人君父,更無言以答天子的『問罪』罷了。

  可這樣的一幕落在身為皇帝的朱翊鈞眼中,對他來說卻是帶著十足的『挑釁』之意!

  無它,實在是因為張重輝的這一表現,『實在』是太像朱翊鈞那些『只』在嘴上稱他為『君父』的『臣子』們了!

  看似謙卑恭順,無言以對,實則卻是在以『不動』,來『逼迫』他這個天子君父『退步』!

  朱翊鈞也不知道為何,才見到張重輝第一面而已,他就已經看對方『很不順眼』了!

  儘管張重輝什麼都還沒有做,也什麼都還沒有說。

  「張重輝!天子在問你話呢!還不快速速回話!」

  身為天子伴駕的陳矩自然不能傻站著,讓他的主子萬歲爺難堪,他當即便是出聲催促張重輝回話。

  「回奏陛下。」張重輝總算『肯』出聲了,答案卻是:

  「草民不回答陛下之問,並非有意冒犯,實在是草民孤陋寡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陛下的問題是好。

  草民今年才十三歲,自幼家中貧窮,飽腹度日尚且艱難,何況是讀書識字,學習聖人之理。

  草民胸無點墨,若是只為回話而胡亂回答陛下所問的話,那便是欺君。草民不敢欺君,故而選擇不做回答。

  另外,方才陛下言草民假裝祖父,草民實在是不敢當陛下此言。

  草民祖父十三歲時已是秀才,是乃遠近聞名的『神童』。而草民天資愚笨,不及祖父一豪聰慧,實在是不敢假裝祖父,更裝不來祖父。」

  張重輝回話時仍舊是從容不迫,如此淡定得體的一番回話,更是令後知後覺中的朱翊鈞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過於急』了。

  是啊,張重輝只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孩子罷了,先不管對方究竟有沒有讀過書,單單就只『假裝張居正』一事來說,他為什麼要這樣急於『拆穿』對方?

  就因為張重輝曾經騙過了申時行和于慎行他們嗎?

  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被『牽著鼻子』走,朱翊鈞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再次看向身前的少年時,朱翊鈞的目光中只剩下了平靜。

  「他不是張居正。」朱翊鈞心中這樣告訴自己:「張居正已經死了。」

  一旁的陳矩可謂是十分懂他的皇帝陛下了,當即便『挑出』了張重輝話里的『錯漏』,並指出道:

  「張重輝,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裝窮賣慘,隱瞞聖人實情。你說伱家中貧窮到不曾讀書識字,學習聖人之禮。

  可誰人不知你家中叔父有兩人皆是進士及第,天子門生,難不成他們就沒有教過你一點聖賢道理?」

  陳矩刻意避開了那『兩千畝地』的事,只點明了張家有兩個進士一事。顯然,他在避重就輕。

  面對如此『避重就輕』的斥問,張重輝只是微微抬起頭,在看向陳矩的同時,他直接了當地回了兩個字:

  「沒有。」

  一時間,氣氛尷尬住了……

  誰都知道,張重輝是在胡說八道。

  誰家擺著兩個進士老爺『叔父』,會不向其求教?他們又怎麼可能『沒有』教過張重輝這麼個長房的嫡長子讀書學理?

  「胡說八道。」陳矩當即便是『揭穿』道:「他們可是你的親叔父,又都是兩榜進士,怎麼可能沒教過你讀書識字!」

  這一回,張重輝倒是沒有反駁了,他似乎無言以對了一般,只是目光哀愁地輕嘆了口氣。

  「怎麼?無話可說了?」陳矩一甩手中拂塵,又道:

  「張重輝,你居然敢當著天子的面扯謊,你這可是欺君!」

  欺君,便是死罪。

  這是陳矩沒有說完的話,卻是說不說都差不多了,畢竟誰都知道欺君是死罪。


  事到如今,犯了『死罪』的張重輝表現得很是『頹廢』,好像自己真就即將上斷頭台了一般。

  張重輝就這麼既不做辯解,也不求饒,就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這副『一心等死』的頹然模樣,倒是勾起了朱翊鈞的好奇之心。

  朱翊鈞有些奇怪張重輝到底想要搞什麼,更奇怪對方這副不怒不爭的樣子,究竟是怎麼做到讓申時行他們信了,他就是張居正的?

  就在朱翊鈞奇怪之際,張重輝開口了,只不過是對陳矩說。

  「這位公公。」張重輝沒有抬頭,只回道:

  「你說我兩個叔叔皆是兩榜進士,天子門生,這的確沒錯。可他們也的確沒有教過我讀書識字,更沒有教過我聖賢道理。

  倒不是他們不想教,而是我不想學。畢竟如今我張家後人皆是罪臣之後,我就算是讀遍聖賢書也無法致仕報國。

  我祖父十二歲時已經高中秀才,而我身為他的嫡長孫,大房僅剩的一脈,如今卻還只是一介白身。

  莫說秀才,我便是連童生都未曾考上。自然,我一個罪臣之後,也沒有那資格去考童生。」

  張重輝這番話可謂是『幽怨至極』,且還是當著皇帝朱翊鈞的面說,擺明了就是在抱怨的同時,更是沒有將朱翊鈞這個皇帝給『放在眼裡』。

  如此『找死』的一番行為有沒有激怒皇帝沒人知道,俗話說皇帝不急太監急,陳矩這個太監倒是真的被張重輝給激怒了。

  「張重輝!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你這是在怪天子嘛!?」

  陳矩一改往日裡的『好好老太監』形象,『再次』對張重輝斥問了起來。

  張重輝卻是絲毫不慌不亂,因為他知道,這場『雙簧戲』的另一個『主演』,馬上就要登場了。

  果不其然,久未開口的皇帝朱翊鈞,緩緩開口了,道:

  「不能謀萬世者,不能謀一時。謀一時,有時就是為了謀萬世。

  張重輝,這是你祖父曾經對朕之言,意為成大事者,需得未雨綢繆,以『一時』看『萬世』。

  可你方才對皇長子所言,卻是與你祖父之言有所相背。你身為張家子孫,所信奉之理,似乎與你祖父並不太相同啊?」

  朱翊鈞的語氣很是溫和平緩,這位『看起來』敦厚溫柔的『君父』,此刻似乎對張重輝這位『子民』頗為和善耐心。

  如此『溫文敦厚』的帝王,與太監陳矩方才的那副『凶神惡煞』,可謂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此。

  在如此『強烈』的『對此』之下,『有些事』就極其容易被人『遺忘』了。

  就好比不久之前,朱翊鈞對張重輝那略微有些『失態』的質問,就好像從不曾出現過一般。

  「回奏陛下。」張重輝『十分配合』地『感激』回答道:「陛下聖明,草民胸無墨水,見識淺薄,淺顯之見,怎敢與祖父相提並論。」

  這一回,朱翊鈞只是笑笑,卻是沒有再說話了。

  因為朱翊鈞是皇帝,給一個罪臣之後扣帽子『定罪』這種『掉面子』的事情,用不著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親自張口。

  「張重輝,既然你明知自己見識淺薄,為何還要將那『歪門邪理』說教於皇長子聽?」

  出聲的『還』是太監陳矩,這場『戲』他既是『捧哏』,更是『主演』。

  『戲』到這裡也差不多該『收場』了,陳矩雖然並不想以這樣的方式『收尾』,可他的皇帝陛下不想讓『任何一個』張家人『好過』,故而他『也只能』盡全力『配合』皇帝陛下,最終再如此『收場』了。

  「張重輝,你教授歪門邪理於皇長子,此乃誤人子弟,禍亂皇室之大罪,你可知罪?」

  陳矩『敲下』了最後的那一『錘子』,直接問罪道。

  說是問罪,其實就是定罪。

  畢竟話都已經至此了,不管張重輝認不認罪,這個罪他都得擔下了。誰讓他的那位天子君父,鐵了心要讓他今天踏不出這紫禁城呢?

  朱翊鈞本以為張重輝死到臨頭之際,會極力爭辯一番。如此也好讓他在張重輝死之前,好好見識見識對方假裝張居正的『真正本領』。

  就在朱翊鈞心頭『摩拳擦掌』,準備好好會一會那令申時行和于慎行都被其所騙的『張居正』之際!

  令朱翊鈞意想不到的一幕,卻是發生了!


  只見上一刻還淡定從容著的張重輝,突然間就跟變了個人一樣,驟然『慌了』起來!

  張重輝不僅表現出了一副急於解釋,卻又無言以對的慌張模樣,甚至還說話結巴起來了,慌慌張張地『求饒』起來道:

  「不是,陛下我……草民不敢……草民只是……只是……我冤枉啊……陛下!」

  『沒見過世面』的少年在『死到臨頭』前的手足無措,在此刻的張重輝身上,可謂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樣的一幕落在朱翊鈞眼裡,他本該高興才對。

  因為這證明了,張重輝只是張重輝,不是張居正。

  因為這證明了,張居正真的已經死了,徹徹底底的死了。

  朱翊鈞本該高興才對,可不知為何,他竟有些失望起來……

  就……這?

  申時行和于慎行居然也信,『這』就是張居正?

  張居正就算再怎麼不堪,也不至於不堪成這副模樣吧?

  幾乎『又』是瞬間,朱翊鈞就覺得沒了意思,好生的沒意思。

  原本還有些擔憂且『期盼』的心,此刻只余失望。失望得胸腔都空空落落,失望到視覺嗅覺都無滋無味。

  更是失望到朱翊鈞都忘記瘸了的自己,走路需要有人攙扶才行。

  失神之中,朱翊鈞轉過身,『拖』著那條已經開始『萎縮』了的傷腿,走了起來。

  「哎呦我……」

  好在陳矩眼疾手快,及時一把扶住了朱翊鈞,這才避免了讓他的皇帝陛下猛栽一個跟頭。

  雖然沒『摔成』,但朱翊鈞還是被嚇了一個激靈,本來還在『空落落』的心,此刻已經只剩驚慌後怕了。

  然而這驚慌後怕才不過幾息時間而已,很快,就被一種新的情緒『霸占』滿了整個腦海心間!

  這種新的情緒,是——震驚!

  朱翊鈞險些摔倒,又被扶住身子後,『下意識』的便往斜後方看了一眼。

  這個『下意識』的習慣,朱翊鈞也忘記是怎麼來的了。他只知道,自己方才只是那麼不經意地往斜後方一瞥而已……

  除了瞥見了他那站在不遠處的母親李太后以外,他還看到了一個,令他渾身都發麻的眼神!

  那雙眼明明是青澀稚嫩的,可流露出來的那抹複雜神情,卻是那麼的熟悉……

  那雙眼內,有震驚,有不可置信,還有擔憂,更有那抹不知所措的躲閃……

  幾乎就是在那一個瞬間之內,朱翊鈞就想起了,自己那『下意識往後瞥』的習慣,是從哪裡來的了……

  與此同時,張重輝也是震驚的!

  他沒想到,身為皇帝的朱翊鈞,居然……是個瘸子?

  許是太過于震驚了,張重輝一時間也沒有做好表情管理,於是心緒複雜的他,恰好就撞上了朱翊鈞那突然瞥來的視線。

  四目相對間,氣氛尷尬住了……

  張重輝不好意思再盯著朱翊鈞那條瘸腿看,只好朝李太后投去『求助』的目光。

  然而正是這麼一個『求助』的目光,卻是換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

  ……

  皇帝陛下摔了。

  還是在被人扶著的情況之下,平地摔的。

  就連當時扶著皇帝陛下的陳矩,都沒有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陳矩只知道,皇帝陛下明明就已經被他扶住了,怎麼一個沒留神的功夫,皇帝陛下突然就像見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竟直直拖著傷腿『往前』退了好幾步!

  最終一個踉蹌!「啪」栽倒了!

  ……

  後宮。巷道。

  宮人們正在一邊幹活,一邊鬼鬼祟祟地悄悄聊著八卦。

  「我親眼見到那個姓張的小郎君對皇三子殿下說過,被他跪過的人,三個時辰之內會倒大霉,沒想到這居然是真的!」

  「別說,還真是邪了門了,不僅皇三子殿下在三個時辰之內被崩掉了兩顆牙,就連皇上也好端端的摔了一跤,真就見鬼了唄?」

  「怎麼會這麼邪門啊?話說那張小郎君現在怎麼樣了?害得皇上摔了,該是已經被拉去凌遲處死了吧?」


  「瞧你說的什麼話啊,咱們皇上最是寬仁待下了,哪能是那樣殘暴的人啊!他不但沒有殺那小郎君,甚至連罰都沒有罰他呢!」

  「不是吧?話說,聽聞那張小郎君,是那個被抄了家的張首輔的孫子?」

  「就是他,一個罪臣之後,本該死不足惜!也就虧得皇上仁慈,才好心饒他一命!」

  「的確,罪臣之後,活該死了才對!」

  「額……話說……那張小郎君的祖父,是犯了什麼罪,才被抄的家啊?」

  「管它什麼罪,反正皇上聖明,總不會冤枉了有罪之人就是!」

  「啊……這樣嘛……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啊!時候不早了,有芙,你趕緊把這塊地給擦乾淨!活就都交給你了,我們就先走了啊!」

  「啊……好……」

  ……

  乾清宮。

  自從『摔了那一跤』過後,朱翊鈞就一直在愣著神,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也不知道這樣過去了多久,直到天都黑了,朱翊鈞才終於『回過神』來。

  只見他突然間就激動了起來,並忙問道:

  「人呢?他人呢?」

  「回皇爺的話。」張誠回來了,他雖然不知道皇帝陛下說的『那個人』是誰,但他也猜到了,於是趕緊上前回話道:

  「張重輝就在午門那兒押著呢!您放心,他跑不了的!」

  「快!快!快!」朱翊鈞激動地抬手亂揮起來,急切間又像是怕暴露了什麼一樣,他急忙壓低聲音喊道:

  「快!快去殺了他!偷偷的!千萬別讓人發現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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