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四章 里昂遊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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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2章 里昂=遊俠?

  《這個殺手不太冷》主角既然是殺手,自然而然地難免讓人們討論起這個職業來。

  對於殺手這個職業,其實華語電影圈真的不陌生,或者說太熟悉了。

  比如寶島影評人林北就直接以殺手作為主題探討這部電影。

  「殺手是我們平淡無奇生活的一種補充,那是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狀態。

  與之類似的單詞還有海盜、間諜、獵人、流浪者。

  我一直覺得這些都是純粹的男性職業,在這個男人也穿耳洞、著閃亮衣衫,雌雄莫辨的時代里,這幾種人分明讓人感覺得到一種原始的男性的魅力,雄性的力量。他們不見於我們日常的生活,但是在傳說中他們又的確存在。我們通過事件去了解他們,經由我們的幻想去完整他們的形象。他們是男人的夢,屬於在黑夜裡滋生蔓延的東西,滿足我們最原始的欲望和衝動,和對神秘本身的嚮往。

  港島電影,寶島電影,過去的經典的殺手形象其實並不在少數,有多情的殺手,有無情卻溫柔的殺手,有冷漠對一切漠視的殺手,有享受殺人的樂趣的變態殺手.

  男人對這些職業的態度,讓人不由得想起我們的武俠小說來:身處閨中的少女,正在窗前寂寥看著滿天的星斗。就在那某一個夜晚,有一個黑衣人風一般的掠過她的窗口。突然間,他又返回來,用腳勾著屋檐,露出雪白而整齊的牙齒,給她一個充滿活力的微笑。然後非常自信的介紹道:「你好!本人是一個採花賊。」少女緊張、慌亂,因為她是第一次看見一個採花賊,一個如此有魅力的賊,偷心的賊。他們談了半宿的話就分手了,而少女甚至成為了別人的奶奶了,還一直甜蜜的回憶著這個故事。在殺手的問題上,男人的態度很象這個女孩子。

  對女孩子的這種心理上的把握,我因為身體很重,沒有親身嘗試過,因此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只知道,一個華國男人是在各種英雄的故事裡成長起來的,我們在童年時代里聽過的最多的故事就是關於英雄的。英雄,雄性的雄。但是,等我們成長起來的時候,所有的英雄都已經死掉很多年了。所以,作為男人,我們別無選擇,我們只能變成女人。

  女人的小鞋穿在腳上,男人的小鞋勒在靈魂里;女人打扮自己取悅自己心愛的人,男人奴顏婢膝滿足農業社會體系的要求;只有一個女人成為了將軍,她叫花木蘭。有很多男人閹了自己完成個人價值,他們叫九千歲,叫做帝師,叫做文王他們比母親更堅韌,比織毛衣更耐心,比計算雞毛蒜皮更嚴密,比後宮裡爭風吃醋更善妒,比揪頭髮罵街吐口水更下作,最終才能成為偉大的男人。

  所以,每一個男人像個懷春而寂寞的少女,等待著殺手先生從自己的窗前經過。看著街對面房子上跳躍潛行的模糊身影,看著自己的小腳,他們流淚了。不是每一個春夜裡都有殺手先生經過,所以男人們寂寞的剪下一枝玫瑰,惘然插入瓶中,一聲長嘆。

  在這種陰柔的氣氛里,殺手堅硬的存在著。殺手早已經將生命賣給了浮士德的那個老朋友,所以殺手是高貴的。「手」在中文裡,有某項操作員的意思。殺手於是對於終結生命有了一種操作的精確,殺人變成了一項同時具有暴力美學和黑色幽默特色的工作。

  記得在我居住的城市裡,殺手敲響了某國際公司亞洲總裁的門。門開,槍響,兩眉之間。門關,人杳,屍體倒地。一群人抽著煙討論這事,有人長嘆曰:「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也有人說:「瞧這效率。」

  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的里昂很好的滿足了我們的這種需求。

  每個人都有造夢的權利,要做就做一個最大的,最狂野的。里昂穿著大衣,戴著墨鏡,悄無聲息的站在你的身後,用放在你的脖子上的刀子,和你對話。這種最直接的對話,其實是每個人都最愛的。

  我們的意志順著那冰涼的金屬滲入和控制對方的靈魂和身體,遠比妥協、斡旋、協調、平衡來得直接而乾脆。我們在現實的各種力量間舉步維艱的時候,當我們在糾結的各種關係間奮力爬向目標的時候,里昂用一把小刀向我們證明了一點:並非亞歷山大才能用最簡單的方法解開「謎之線團」。里昂隱沒在黑暗中,強悍而兇猛,具有一個帝王的那種非凡力量和控制力。而在燦爛陽光下的我們,蒼白而無力,軟弱的爬行著。

  我喜歡的是殺手的那種簡單生活和男人應該具有的笨拙。毫無疑問的,通過他手裡的那盆永遠不開花的植物有一種隱喻:殺手得封閉掉一些東西。我們以為自己是在幸福之中,所以甚至建造了花園,卻不知道自己因此變成了一個終日在繁重勞動和沉重責任下的花匠。

  建造一個花園容易讓人變得遲鈍而平庸,因為對這花園的愛,使我們永遠的縮在方形的天空下。

  其實,一個人連一盆花都帶不走。而我們卻建造了整個花園,變得精緻和細膩起來,一個精緻和細膩的男人給人的感覺是倒盡胃口。男人應該精於使用斧頭,在任意一個精確的弧線下將圓木劈成兩片,而不是善於飛針走線。在這手腳的笨拙之中,我們留下了廣闊的空間交由女性的溫柔和細膩去填補。這世界很複雜,但是我們只能放下一盆不開花的植物;這世界很簡單,只要你會使用一把斧頭。

  或者,有人會追問生命的意義何在?我看見炸彈的拉簧飛起的一幕,我以為那就是全部的意義。傳說中的殺手都會有那麼一天,他們要向魔鬼贖回自己的生命,把它慷慨的奉獻給自己珍視的東西。如果一個殺手終生為金錢而殺人,那麼他永遠只是一架毫無感情的機器。一個沒有什麼珍惜的人,生命是不完整的。殺手註定必死無疑,在這一天到來之前,他必須找到什麼東西,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祭壇上,才能完整的完成他自己。他簡單的一生,由於他當掉了自己的生命,所以超越了一起羈絆,成為了他想要的自己。他唯一不能控制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因此他必須把它贖回來,用結束生命的方式,把人性和生命的尊嚴重新拿回手裡,在最後的時刻,擁有生命的完整。這樣的殺手,死而無憾,他的植物也終於能找到一塊大地而安詳的生長。

  李易導演在《這個殺手不太冷》當中對里昂這個角色的塑造,無疑是非常用心的。

  細心去看,會發現,電影一直在避免殺人場面的直接展現。

  在幾次兇殺場面中,死亡大多用間接的手段表現。比如第一場槍戰戲中,全段氣氛緊張,但只用地上噴濺出的血,懸高的雙腿和門上露出的大量彈孔來表現兇殺,不但沒有給觀眾過度血腥、恐怖的刺激,反而體現了里昂的身手不凡。影片用這種方法逐漸形成觀眾對主人公里昂的親近感,避免了兇殺暴力引起對主人公形象的損害。而最後一場槍戰中又出現了大量衝擊性的暴力場面,這一次著力體現了這個世界的殘酷無情,同時表現了他的勇敢無畏,從而達到了一種「悲壯」的境界。」

  也有人認為,李易在《這個殺手不太冷》裡面是以今說古,以殺手說俠客。

  港島和寶島可以說是華國武俠文化的興盛之地。

  所以,自然而然地會讓人不由地把兩者關聯起來。

  「在大家的眼裡,殺手是什麼樣的?殺手這一職業以殺人為生,無疑是冷酷和殘忍的代名詞,他們的生活只屬於黑暗,那麼當一個殺手有了牽掛甚至愛情之後,他已經不再是一個好殺手了。《這個殺手不太冷》中的里昂就是這樣一個殺手,他的殺手生涯在遇到瑪蒂爾達之後便仿佛黑暗遇到陽光一樣不再純粹,甚至慢慢消散了。

  其實仔細換位,那麼我們會發現,里昂如果換成是武俠小說裡面的俠客的話,或許更加容易理解。

  在當今社會,所謂殺人償命,殺手就是實打實的罪犯。

  而主角里昂,他不是拿著殺人執照的007,更不是有執法權的執法者,他只是一個殺手。

  這樣的殺手作為主角,如果放在眼下的文明社會,那麼天然的就是一個非正義人士。

  但是如果放在武俠裡面,放在武俠江湖裡面,那麼他的身份,職業,就不存在非正義的說法了。

  我們華國人似乎有一種根深蒂固的俠客情結。從先秦到民國,悠悠兩千餘年,有關俠客的傳聞史不絕書,由此形成了一種特殊的文化,即「俠文化」,其核心是俠客的行俠仗義行為,而俠客情結正是產生俠文化的社會心理基礎。

  在國人的心目中,俠義精神包括了懲惡揚善、鋤強扶弱、生死不懼、大智大勇、一諾千金、不矜其功等多種美德,而以懲惡揚善、鋤強扶弱為其核心,具有十分鮮明的道德價值取向。又因為行俠仗義常常與武功高強聯繫在一起,武功幾乎成為實施俠義行為的必要條件,所以,凡以俠義出名者大多擁有高超武功。這就是華國歷史上「俠客」的基本內涵。

  在封建社會裡,所謂為強為惡者,幾乎全部來自社會上層,或為貪官污吏,或為豪強劣紳,因此,俠客的劍鋒所向。大抵在統治階層。

  物不平則鳴,社會不平是造成「以武犯禁」的根本原因,也是織就國人俠客情結的歷史根源,誠如《水滸傳》所言:「禪杖打開危險路,戒刀殺盡不平人。」儘管統治者曾屢屢加以鎮壓,但因無法改變「社會不平」的本質,因此也就無法從根本上杜絕這種遊俠現象。例如自西漢初年起,豫魯一帶俠客迭出,漢景帝時為了加以裁抑,不僅「盡誅」各地遊俠,而且族滅了名氣最大的郭解,但是,「自是之後,為俠者極眾」,真可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了。因此,華國的遊俠之風綿綿不絕,大體與封建社會相始終,「以武犯禁」也就成了華國封建社會一種持續不斷的歷史現象。


  綜上,我們不難發現,古代的遊俠,並非各個層面上的正義之士,但是這些能被稱作俠的人,大抵都有一些令人欽佩的特點。

  他們幾乎都有拿手絕活,但是卻有自己的原則。

  他們也殺人,可是在俠客的世界裡,那似乎並不算什麼,如同里昂!

  里昂是殺手,但是他有原則,不殺女人和孩子。

  而電影裡面的反派,史丹,無疑是代表著武俠世界裡面的腐敗的官府,於是就有了「以武犯禁」理由。

  社會上歷來擁有一個龐大的遊民階層,如僧道、巫卜、倡優、乞丐、匪盜之類,以及大批江湖中人和遊手好閒之人。他們大多數沒有正當職業,謀生多採取非常手段,而且往往與秘密社會有牽連。這是歷史上最不穩定的一個社會階層,常常被視為現存秩序的永恆挑戰者。而俠客多為「布衣之徒」,本來就屬於社會下層,與貧者弱者可謂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故「振人不瞻,先從貧賤始」。他們無疑是遊民階層中最具有游離性、最富於冒險性的一群。

  俠客們最不願意受到束縛,他們習慣於天馬行空,獨來獨往,甚至不屑與秘密社會為伍。他們自恃武功卓絕,且行事詭秘,也不太把官府放在眼裡。俠客們富於正義感,以懲惡揚善、鋤強扶弱為己任。所有這些,決定了他們總是要同那些貪官污吏作對,同社會的腐敗醜惡現象作對。

  如此,是不是有了比較明確的畫面?

  里昂和史丹這些反派對上,於是就有了某種程度上的正義指向,因為他們的腐敗,他們的醜惡,讓里昂對上他們變得合情合理。

  更何況,還有一個瑪蒂爾達在。

  於是,一切變得順理成章!

  但是殺手也好,俠客也罷,一入江湖歲月催,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里昂同樣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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