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溫言禮嗓子恢復,再也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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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初,天氣炎熱,拂過的風也含著絲絲悶悶的暑氣。

  從京城走水路去蜀西錦城能縮短大半時間,順河乘船半個月左右便可抵達錦城的四季碼頭,再上岸改騎馬進城。

  二甲傳臚曹司永,已年逾不惑,他這個年齡才金榜提名,不算太老,但也絕不年輕,尤其是比起今年還未滿十九的探花郎溫言禮。

  溫言禮的才名,他自然有所耳聞,但卻並不欽佩,他極其厭惡這些弄權之人,否則以他的成績絕不會只進二甲。

  所以,他不怎麼看得慣溫言禮。

  「噦~嘔~」

  曹司永扒在船上舷牆扶手,朝河裡嘔吐不止,身旁貼身侍從不住地為他拍背關心,遞上巾帕和清水。

  他們所乘坐的是一艘甲板上有兩層樓的大船,長十丈、寬三丈,船上各處維護的船工就像是不起眼的螺絲釘,並沒人會關注。

  曹司永此去錦城乃隻身赴任,明白蜀地官場錯綜複雜,他身負皇命,得等那裡的事情完美解決,日子相對安定後,才敢將家眷接去錦城。

  兩岸風景如畫,輕風帶著幾分水汽,陽光灑在河面泛起粼粼波光。

  溫言禮見他看了自己一眼便轉身嘔吐,蹙眉不太爽,他身著一襲墨綠錦衣,走近明知故問地彎唇輕笑:「曹大人暈船啊?」

  「噦~」

  曹司永眼角瞥了他一眼,接著繼續嘔吐。

  「......」溫言禮不識趣,仍舊沒離開,修長微屈的食指輕扣著欄杆,「早知道大人你暈船,我們應該改走陸路才對。」

  曹司永拿過隨從遞來的水漱口,然後用手帕擦嘴道:「儘快趕往錦城才是正事,不過是小小的暈船,本官受得起......噦~~」

  他說話時,大船又在浪里小小地顛簸了一下,曹司永又繼續扒在護欄吐,可惜他胃裡已經沒多少貨了,吐不出來什麼東西。

  「曹大人保重身體,吃點東西再吐吧,雖然船上有隨行大夫,但若生病只會讓你更難受。」

  溫言禮食指繼續輕叩著欄杆,笑著說完才離開。

  「你。」

  曹司永喉嚨里的話被嘔了出去。

  溫言禮逗完他,轉身即見不遠處的舒燕君正負手默默看著他,視線相觸後,舒燕君又移開眼神,轉而欣賞河上風光。

  「......」

  *

  肅王府、花廳。

  舒子熹坐在髹漆紫檀木四方榻,一旁的案几上放置著冰鎮果盤和鮮榨果飲。

  他悠閒地吃著水果,身後丫鬟雙手握著摺扇為他扇風。

  陳陌光進來稟報導:「王爺,為保萬無一失,屬下召集挑選了二十名高手,現在正在外等候命令,今晚出發的話,能在曹司永一行抵達錦城前趕上。

  他們船上本來就埋伏著我們的人,到時候再裡應外合,接應這批殺手,定能事半功倍。」

  「幹得不錯,」舒子熹吃著西瓜切塊,語意輕鬆,「吩咐下去,除了留瑾硯一條命,其他本王都不在乎。」

  「王爺,」陳陌光不免加重了語氣,「溫言禮是太子的人,你這般為他束手束腳,他也並不會領你的情,這是我們一舉除掉舒燕君的絕佳時機,你就不要再對他過於仁慈了。」

  「......」

  舒子熹手裡本在剝著鮮嫩荔枝,聽著他的話動作一頓:「你在教本王做事?」

  「王爺,屬下是為大局著想。」陳陌光不卑不亢道,「太子是以巡撫身份隨行,旁人並不知他是儲君,就算被殺......其一,我們可以嫁禍給水匪。

  其二,上面也多半以為殺手們是衝著曹司永而去,將目光落在蜀西道官場,不會輕易懷疑您。」

  「蜀西道與本王關係匪淺,利益糾葛複雜,本王若想全身而退,比禽場案要麻煩一些......梁少青那個窩囊廢,聽到楊聰死了就嚇得不行,幸虧我們先下手為強,才沒讓他捅出簍子。」

  舒子熹素手捏著晶瑩剔透的荔枝,放進嘴裡道。

  「王爺,」陳陌光面無表情道,「之前已經安插上船的人,屬下並未讓他們在行動時留溫言禮一條命,畢竟刀劍無眼。」

  「你。」

  舒子熹偏頭剜向他。


  陳陌光不懼怕他的眼神:「王爺,三思啊。」

  「......」

  舒子熹登時怒火攻心,他移開視線,右手攥緊了拳頭,狠狠砸了下案幾。

  他明知陳陌光說的在理,但還是忍不住心痛。

  半晌後,陳陌光打破安靜道:「王爺,如沒其他命令,屬下就讓他們出發了。」

  他說完見舒子熹沒反應,便兀自轉身離開。

  還沒走兩步,舒子熹的命令就從身後傳來:「讓外邊那些人上船後留溫言禮一命,他的命在本王這兒另有用處。」

  他的語氣不容拒絕,陳陌光即便有微詞,也不好再勸解,唯有點頭:「屬下遵命。」

  *

  一路以來,河面還算風平浪靜。

  反正溫言禮在舒燕君那兒已經沒有秘密,索性讓鐵胤也隨行跟著,確保他的人身安全。

  船上除了船工、曹司永和他帶的幾名僕從,以及溫言禮和鐵胤,其他全是東宮的人,舒燕君帶上了宋秉七和娜仁,還有二十餘名著常服的東宮侍衛。

  溫言禮站在甲板上,手裡端著一碗甜湯,喝得差不多後就將碗遞給了身旁的鐵胤:「喝不下去了,拿走。」

  鐵胤順從地接過碗,並習慣性地將乾淨手絹拿給他。

  溫言禮擦乾淨唇瓣,又把手絹還給鐵胤,鐵胤這才轉身離開。

  「......」

  舒燕君百無聊賴地遠遠看著這對主僕,感覺鐵胤在溫言禮身邊不僅像貼身侍衛,更像是個貼身男丫鬟。

  哼。

  他心裡不太舒服。

  舒燕君著一襲相對低調的玄青色錦袍,見鐵胤離開後,才上前來到了溫言禮身邊。

  「......」

  溫言禮感知到他的靠近,舌尖微挑:「殿下有事?」

  即便已經清楚溫言禮就是公子,但此刻聽見那熟悉的聲音,舒燕君的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微顫了下:

  「嗓子好了?」

  溫言禮「嗯」了一聲。

  舒燕君:「什麼時候好的?」

  溫言禮想了想:「可能是昨晚吧,早上起來就發現好了。」

  「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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