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八章 盈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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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掌柜派人傳信給酒樓里的夥計打過招呼,南十蓁順利的進了二樓的雅間。

  店小二招呼她們坐下一會,熱情的端茶倒水:「二掌柜,孟管事和楊管事今個兒有事不在,您在這兒稍等一會,想吃什麼就吩咐小的幫您拿上來。」

  「把酒樓的帳單拿上來給我過目吧,再拿幾份水果拼盤上來。」

  「帳單?」店小二詫異道。

  二掌柜的第一次來酒樓就要查閱帳單,是出了什麼事情麼?

  他疑慮重重的,不知道南十蓁打的什麼心思,但不敢怠慢和得罪她,笑意盈盈的下去了。

  月嬤嬤看的萬分不解:「夫人,您和店小二認識嗎?」

  南十蓁知道月嬤嬤是裴寒墨身邊的人,放心得下,便直言不諱。

  「我是這家酒樓的其中一個掌柜,今天過來是想看看這裡的生意如何。」

  月嬤嬤好奇不已。

  這家酒樓並不是王爺的。

  她以為夫人不過是一個普通農戶家的女子,平日裡會做些女紅便也罷了,沒想到能當上一個酒樓的掌柜,想來身份並不簡單。

  店裡的兩個夥計迅速把幾份不同的水果拼盤和水果撈端進屋裡。

  南十蓁看向月嬤嬤。「好了,別傻站著了,坐下來嘗嘗這裡的甜品。」

  月嬤嬤推辭再三,扭扭捏捏的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酒樓里兩個掌管財務的算帳先生聽說二掌柜來了,匆匆忙忙的抱著帳本上到雅間裡。

  看見南十蓁坐在裡頭的時候,兩個人都傻眼了。

  「這……」其中一個年紀較長的算帳先生眨巴著一雙大花眼,疑惑地看向店小二。

  不是說二掌柜來了嗎?屋裡怎麼坐著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娘子。

  南十蓁忽略他的驚訝之色,事先開口:「老先生,把帳本放下來吧。。」

  年紀小的趕緊把懷中的帳本放在桌上,笑道:「二掌柜好。」

  老先生半信半疑,也把帳本放了下來。

  身後的夥計細心,未經囑咐就主動拿了宣紙和筆墨上來,遞給南十蓁。

  老先生好奇的打量著南十蓁的功夫,她把帳本挪到了另一張空閒的桌子上,落落大方地招呼他們兩個同坐。

  「我初到京中,還未見過老先生。既然都在這兒,便坐下來吧。和我一起對對帳本。有不明白的地方,我還要詢問兩位先生呢。」

  兩個算帳先生雖然疑惑,可店小二左一口掌柜右一口掌柜,知道南十蓁的身份是真的,只得在她對面坐下來。

  南十蓁把帳本拿出來,大致過目了一遍,從第一本帳目開始看起,認認真真的算著。

  月嬤嬤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裴小敦待的無趣,總是想出門玩,南十蓁看他來回走動,怕他們兩個悶慌了,給了月嬤嬤一兩銀子,吩咐她帶裴小敦出門逛逛。

  裴小敦興致勃勃的跑出去,月嬤嬤只得追上去,屋裡只剩下兩個算帳先生和一個夥計。

  兩個算帳先生沒有事做,看著南十蓁在紙上比比劃劃,都是些怪異的符號,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可模樣真的像是在算帳一樣。

  羅老先生忍不住開口提醒,把算盤推到她面前:「二掌柜的,算盤在這兒。」

  南十蓁抬頭,把算盤推到右手邊,淡笑道:「我不用算盤,先放那兒吧。」

  毛掌柜早前就有擴展門面的打算,在鎮上打拼多年,攢下不少銀子,一直想要到京城開鋪子。

  大約一年前,收到南十蓁的書信,恰巧她也有這個打算,他欽佩南十蓁精明的生意頭腦和眼光,兩個人一拍即合,決定在京城開一家分店。

  一年下來,生意不錯,帳本足足有八本,裡面事無巨細的算了所有的支出和收入。

  光是一本裡面的東西,就看的南十蓁眼花繚亂,好不容易認真的過目了一遍,她把帳本合上。

  「剩下這些,都是分店這一年裡的帳目嗎?」

  羅老先生點頭:「回二掌柜,是的。」

  南十蓁轉頭望向和自己年紀相仿的那個人。

  「這位小先生怎麼稱呼?」

  「回二掌柜,這是我的獨子,羅明生,我們羅家世代學算帳,到明生這兒,已經是第七代了,他現在正和我學算帳。」


  南十蓁沒有追問下去,把最新一本帳本粗略的翻看一會,翻到最後的時候看見裡面記載的全年總收入,詫異了一會。

  「這一年只賺了六千兩銀子?」她又仔細的看了一遍,確實如此,不由得皺眉。

  她打聽過,在京城開鋪子,再不濟一年也能賺個萬把兩銀子,這是賣東西的純利潤,還沒有扣除酒樓夥計的月銀。

  把那些雜七雜八的都扣除了,恐怕就只剩下四五千兩,她和酒樓掌柜平分下來,每人約莫到手兩千多兩左右。

  這個數目,對於普通人家來說,是一筆巨大的數額,可放在隆興閣這樣的大酒樓里,就不正常了。

  她和毛掌柜的眼界,可不局限在這點小銀子上。

  按理說水果撈這些甜品新鮮,生意看上去不錯,不可能只賺這麼一點。

  鎮上的價格比這裡便宜許多,光是去年就賺了十多萬兩,可京中的都不夠鎮上的一個零頭。

  肯定是哪裡出了差錯。

  羅氏父子知道她為何如此詫異,無奈的低下頭,嘆息幾聲。

  羅老先生道:「二掌柜有所不知,我們的鋪子位置優越,並不是買下來的,而是租的。租也就算了,竟然還是按月給的租金,一個月一百五十兩銀子,一年下來,差不多就兩千兩了。」

  「樓里的生意原先確實不錯,您在信中說的那些法子我們都嘗試過了。初期確實有成效,可是不過幾天,就全部被附近的酒樓盡數學了去。不僅是生意法子,連水果撈的做法也學了。一來二去的,客流減少,年中的時候生意慘澹。我們不能阻止,又不能和他們大動干戈,只能白白便宜那些店鋪了。」

  羅老先生搖搖頭,接著道:「這還不是最重要的,聽說前年皇上要在皇城外邊的雲止山上建立一座避暑的府邸,戶部新出了一個徵稅的規定,但凡京中的鋪子,每年賺的銀子都要盡數上繳十分之四。去年隆興閣交上去的稅銀就高達四千兩之多。我們酒鋪里的人都是平民百姓,和戶部的人沒有關係,經常要和收稅的官爺打招呼。若真的仔細算下來,交上去的銀子還不止這麼點。」

  「對了,京城不允許各大商鋪自己製作冰塊,只能到冰窯里去買,價格高昂。再加上些別的,盈餘就沒有多少了。」

  羅老先生熟悉酒樓的盈虧,去年賺的銀子太少,一直不好向毛掌柜開口。

  如今南十蓁來了,以為她是來興師問罪的,趕緊全盤托出,盡數告知原因,不敢隱瞞。

  「原來如此。」南十蓁總算是聽出了一點門道。

  這租金,太高了。再說這個位置,並不是皇城中心,人流量不多,周圍還有競爭的商鋪,進來用食的顧客數量是多是少就更不用說了。

  她剛才仔細瞧過,附近的街道有一家規模頗大的怡紅院。

  怡紅院是什麼地方,來到這兒的除了那些富賈人家的男人,大多是些三教九流,能有多少出手闊綽的人會進來品嘗甜品。

  她問道:「其他靠近皇城中心的街道還有位置不錯的商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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