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章 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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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十蓁早就沒有了睡意,裴小敦卻困得緊,不多時便在她懷中重新睡下了。

  石大叔又點了一個燭火,說道:「小娘子,我也乏了,想要進屋歇息,你們的寢屋在左邊,這是我家,你們不用拘謹,自便便是,」

  石大叔老了,折騰了一個晚上,這一會沒有多餘的精力照顧她們兩個,說完打了幾個盹兒,便徑直進了屋,關上房門呼呼大睡。

  南十蓁看見他睡下了,拿起燭火走到客房,拉上門栓後把房間打量了一遍,地方不大,床邊放了許多破布一樣的雜物,還有兩個箱子。

  南十蓁甩了甩床上的被褥,一股霉味撲面而來,但好在乾淨整潔。

  她把裴小敦放上去,自己躺在外側,久久不能入眠。

  夜色漸濃,石大叔的房中靜悄悄的,沒有什麼動靜。南十蓁盯著頭頂上發黃的床幔,終是支撐不住倦意,睡了過去。

  等南十蓁醒來的時候,屋外一片明亮,她迅速起身,抱著裴小敦出去。

  客堂的門開著,石大叔卻不在裡頭,南十蓁遠遠瞧見院中升起的陣陣青煙,剛出到院子裡頭,石大叔端著早膳從廚房裡出來了。

  他熟絡地沖她們母子打招呼:「小娘子醒了?正好,我把早膳做好了,井水邊有水盆,你們自己去打水洗漱。我們用完早膳就離開。」

  南十蓁應允,三人簡單用過早膳,石大叔進屋收拾東西,她們母子在客堂里等著。

  南十蓁昨夜沒看清楚,這才認真地審視起屋內的環境,這才發現裡面的茶具和擺設別具一格,雖不華麗,卻未見樸素,窗台上的幾個花瓶和牆上掛著的畫,一看就不是凡品,樑上掛著的珠花,她在鎮上見過,一兩多銀子呢。這家在農戶中算得上是富人了。

  石大叔絕對不是普通人!

  一般人若是站在外頭沒有進到屋裡,一定會認為這是個廢棄已久的破宅,可屋裡卻和外頭大相庭徑。

  一般的農戶絕對不會如此大費周章地故作玄虛來掩人耳目。

  這兩日她竟一直蒙在鼓裡,以為石大叔是個樸實的一般農戶,沒想到大有來頭。

  不過仔細一想,倒還真是這樣。石大叔若沒有一點根底,怎麼會和毒蛇嶺的人扯上關係?何況能住在鎮上的人,都會有點家底。

  看石大叔的模樣,應是獨居,難道沒有妻兒嗎?

  南十蓁思忖期間,石大叔已經背著兩個大包袱出來了。

  她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隨著他出門,沒有問話。

  南十蓁剛坐上馬車,石大叔突然呵斥一聲,她身形一滯,剛轉過頭,顧夜白蒼白的臉映入眼帘。

  他也看見她了,扶著腰,跌跌撞撞地走過去,靠在馬車上,焦灼地往後看了看,道:「可否讓我進馬車躲避一會?」

  南十蓁還未答話,石大叔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把長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警惕道:「你是誰?為何來到這兒?」

  南十蓁正疑惑之時,聽見了一陣細微的談話聲,低頭一望,顧夜白的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跡,隱約猜出了實情。

  她不假思索地道:「石大叔,我和顧公子認識,可否讓他進馬車裡先躲避一會?」

  石大叔的手鬆開了些,卻沒有懈怠。

  他往巷口的方向看了看,看著顧夜白,蹙眉道:「小娘子,他受傷了,又被人追殺,若是帶上他,我們會受牽連。」

  「石大叔,顧公子曾經救過我。」

  石大叔抬頭看著她,瞥見她眉間的焦灼之色,把匕首收好,終是鬆了口:「上來吧。」

  南十蓁沖他伸出手,顧夜白略略愕然,但並未拒絕,由她拉著自己上了馬車。

  石大叔迅速駕馬離開。

  南十蓁透過馬車後頭的小窗,看見幾個男人持刀追了上來,在石大叔家門外疑惑地觀望著。

  過了一會,他們看見了馬車,朝他們奮力追趕。

  「小娘子,裡面的公子受傷了,我們現在該去哪兒?」

  顧夜白面色痛苦,血順著指尖不斷地湧出來,他坐在地上,全然沒了往日溫潤如玉的模樣。

  南十蓁看著他情勢不妙,又想起昨夜半路亭一事,一時難以拿捏主意。

  那些劫匪混進城中,在酒樓大開殺戒,偏偏顧夜白又是官府的人,和他們勢不兩立。


  看他這模樣,不僅沒有抓到劫匪,反而還被落了下風。若那些劫匪此時尚在城中,一定大力追殺他的下落,欲除之而後快。

  走也不是,回去也不是。

  南十蓁一咬牙:「石大叔,我們回鎮上吧,顧公子這傷勢,需要找太夫醫治。」

  一命還一命,以前的人情她在今天還了便是。只要把他平安送到醫館,等衙門的捕快找到他了,到時自己立刻動身前往京城,絕不耽擱。

  石大叔不確信地問道:「小娘子,你可想好了?攤上這位公子,我們隨時都會身處險境。」

  「石大叔,你我萍水相逢,我本不該讓你和我冒這趟險,可顧公子於我有恩,我不能背信棄義,一走了之。」南十蓁說著,發現顧夜白的頭部從馬車的木凳上滑落,摔了下去。

  她抬手扶住他的身子,擔憂道:「顧公子,你還可以忍住嗎?」

  顧夜白微微抬頭抿著嘴唇,虛弱無力地說道:「謝…謝謝。」

  人命關天,南十蓁顧不了這麼多了,把包袱里的衣裳拿出來,撕開一大塊,綁在顧夜白的腰上。

  顧夜白顯然被她驚人的舉動嚇到了,雙手無處安放,愣愣地望著。

  片刻,他著急地推開南十蓁的手,面露侷促:「小娘子,這…這使不得。」

  南十蓁抬頭,從他慌亂的神情中讀出了他的心聲,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她低頭繼續為他止血,面色坦然:「都這個緊要關頭了,你還顧什麼男女有別,禮儀廉恥,我可不興那些東西。你好好坐著,能止住一些血是一些血,若是你死了,我就不能還你的恩情了。」

  「小娘子是性情中人。」石大叔的聲音在外頭驟然響起,「小娘子說的對,她都不在意,公子就別像個女兒家一樣扭扭捏捏的了,保命要緊。」

  顧夜白強忍著痛意,他失血過多,腦袋眩暈,看見她毫不在意,自己也沒法拒絕她的幫助,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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