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 瘋狗亂咬人
黃家娘子換上陰沉的眸子，不給他絲毫喘氣的機會，逼問道：「陸二牙，告訴我，我相公死的那天晚上你都看見了什麼？」
陸二牙嚇得渾身顫慄，無言可對。
陸大娘頓時怒不可遏，一把拿開身上的漁網，出聲訓斥：「黃妹子，你綁著我家二牙做什麼？你這是屈打成招，逼著他說謊。」
黃家娘子把方才掉落的韁繩撿起來，一手控住陸二牙的身子。
眼看陸氏夫婦擺脫了束縛，可她手中握有陸二牙這個最大的利器，對上陸大娘的眼睛時，底氣十足，氣勢洶洶。
兩人旗鼓相當，誰也不願先敗下陣來。
「陸大嫂，我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若非如此，二牙是不會願意跟我前來指控自己的爹娘的。早上我回村的時候，在路上偶遇他，他看見我像見了鬼似的，跑得飛快。我十分好奇，逮著他問了緣由，得知真相後這才把他綁了過來。」
自己的寶貝疙瘩被人欺負至此，陸大娘控制不住自己暴怒的性子，頭頂上都快冒出青煙了。
「黃妹子，你別欺人太甚！」
「陸大嫂，這件事情應該由二牙自己來說，若我相公不能申冤，他就會陰魂不散，不得安寧。二牙，你說黃大娘說的是不是？」
聽見魂靈，陸二牙多日積累的恐懼徹底爆發，整個人瀕臨崩潰。
「我說，我說。」他一邊大聲哭著一邊解釋道，「那天晚上黃大叔說要回村里告發我爹，他們爭吵了很久，我爹一氣之下用鋤頭把他打昏，當時他渾身是血，我們太害怕了，扔下他就跑了。人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不要來找我。」
陸二牙哭哭啼啼地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黃大叔不是他殺的，不是他殺的……
「二牙，你……」
陸高闋大勢已去，渾身癱軟地坐在地上。
這個逆子，竟然把他的行徑暴露出來。
這下全都完了，完了。
陸大娘的臉毫無血色，擔憂地望著陸二牙。
「二牙，你起來。告訴娘，你是不是被逼迫的？」
黃里山怒髮衝冠：「二牙，我問你，此事可是你親眼所見？」
陸二牙使勁搖頭：「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是我爹做的，不關我的事，黃大叔不要來找我復仇。」
黃里山再次暴怒不已。
好啊，陸高闋這小子，狼心狗肺！竟然連他的侄兒都狠心殺害。
「村長，陸高闋著實欺人太甚，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按照村規，理應讓他從絕崖頂上跳下去，以死賠罪。」
那些村民指指點點，全都在說陸高闋的不是。
陸大娘哪裡想到自家相公的錯事被當眾揭開，如今一家人成為眾矢之的，追悔莫及。
龐統全然贊成黃里山的話：「村長，陸高闋心腸歹毒，我同意讓他從絕崖頂上跳下去，以死謝罪。」
三水村是有村規的，雖然沒有白紙黑字的規定，可大家心照不宣，一直有條不紊地遵守。
按村民，無故殘忍殺害村里人，應當著眾人的面當眾從絕崖頂上跳下去，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若是命大，逃過一劫，村民們就不再計較，若是死了，也是個人命數，沒有人會說閒話。
三水村兩百年來，從絕崖頂上跳下去的人沒有十個也有七個，都是犯了大錯的人。
這是村民們都默認的一條罰令。
陸二牙早就嚇破了膽，只顧著哭。而陸大娘雖嚇得花容失色，卻沒有失掉理智，俯在陸高闋耳旁私語。
黃里山下了最後的通牒，村長本就不想插手兩家恩怨，自然求之不得。
礙於鄰里關係，他面上仍在極力調解：「黃二叔，鄰里之間有什麼恩怨是不能解開的？可別傷了和氣。」
黃里山點頭。
他吩咐黃家年輕力壯的三個男子上前扣住陸氏夫婦。
陸大娘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一咬牙，拉著陸高闋站起來，往人群的方向走去，凶神惡煞地指著他們。
「我們身上有瘟疫，不怕死的就過來。」
剛從人群中走出來的黃氏子弟果然被喝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誰敢出手。
他們不想染上瘟疫，頸上人頭和氏族顏面相比，前者更為重要。
「怎麼，不敢過來了吧？孬種。」陸大娘對他們的畏縮不前嗤之以鼻。
這些貪生怕死的鼠輩，哪敢真的拿命來和他們搏？
她們現在才是局面的掌控者。
「陸大哥，陸大嫂，他們怕你，我可不怕。我也身染重疾，如若你們誓死不從，即便同歸於盡，我也要為相公討說法。」
黃家娘子說完，把手中的骨灰罐放下，不顧禮義廉恥跑上去和陸大娘當眾撕扯。
場面一度控制不住。
「混帳，把他們兩人抓住，別丟了我們黃家的臉。」
那三個男子聞言，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恥笑，只得硬著頭皮跑了上去。
自家娘子被人欺負，黃里山哪裡能咽下這口氣，衝上去一手把黃家娘子甩開。
那三個青年男子傻愣愣地看著，沒人挪開腳步。有人想扶起黃家娘子，卻怕她身上的病傳染給自己，乾脆視而不見。
「還愣著做什麼？」黃里山再次怒喝，胸口隨之一顫一顫的。
這幾個傻子，盡丟黃家顏面。
陸大娘紅了眼：「相公，既然他們誰都不想讓我們安生，我們就別顧什麼情義了，今日同歸於盡吧。」
她陽小翠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受過這般委屈，嫁入三水村後竟讓別人踩到頭上欺辱，她忍不了了。
陸大娘心一橫，衝進人群中見一個抓一個，為了增加感染的機率，先是用手抹臉上的疤，再毫不留情地拍其他人的臉。
村民們沒有任何防備，一個個猶如驚弓之鳥，四處逃散。
陸大娘放肆地張狂大笑：「哈哈哈哈……來啊，來處置我們啊……」
瘋了，瘋了，全都瘋了！
黃里山被好幾個人撞倒，氣得連連破口大罵，剛轉身，發現陸大娘把目標瞄準到自己身上，臉色大變，推開前面的人，腳步穩健，跑得極其飛快。
「別踩我。」
「別拉我的衣裳，放開，放開。」
性命交關之際，無人再顧及其他，一心拼命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好幾個人摔倒，其他人從背上踩過都毫無察覺。
臭罵聲、痛呼聲、驚慌聲此起彼伏。
幾個人被裴寒墨的輪椅絆倒，裴寒墨身子亦是歪歪扭扭，他卻不忘抬手環住南十蓁的頭部，庇護她。
南十蓁哪裡想到陸氏夫婦像瘋狗一樣四處咬人，等從混亂中反應過來之時，驟然醒悟裴小敦在身後，抬眼一望，視線被浩浩蕩蕩的人群全擋住了。
陸大娘果真是瘋了，緊追人群不放，還發出得意的大笑聲。
「相公，我去看看敦兒。」南十蓁剛往前跑了幾步，想起裴寒墨也是身處險境，用力推著他往前跑。
不過須臾功夫，那些村民消失得無影無蹤，南十蓁看見裴小敦的小身子蹲在草叢裡頭瑟瑟發抖。
「敦兒，敦兒。」
裴小敦抬起頭，怯懦地盯著她：「娘親。」
他飛快地跑出來，而此時，追不上村民的陸大娘返了回來，看見還有漏網之魚，想到被南十蓁反咬一口的事情，驟然揚起一股得意的笑容，朝裴小敦跑去。
南十蓁發現她的意圖，大步流星地衝過去，卻還是差了一步。
裴小敦被陸大娘一把抱起，往後避開她，身子迅速被禁錮住，動彈不得。
南十蓁只覺一股冷意從頭往下灌，她停下來，緊張地伸出手：「陸大娘，您冷靜冷靜，有話我們好好說。」
陸二牙嚇得渾身顫慄，無言可對。
陸大娘頓時怒不可遏，一把拿開身上的漁網，出聲訓斥：「黃妹子，你綁著我家二牙做什麼？你這是屈打成招，逼著他說謊。」
黃家娘子把方才掉落的韁繩撿起來，一手控住陸二牙的身子。
眼看陸氏夫婦擺脫了束縛，可她手中握有陸二牙這個最大的利器，對上陸大娘的眼睛時，底氣十足，氣勢洶洶。
兩人旗鼓相當，誰也不願先敗下陣來。
「陸大嫂，我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若非如此，二牙是不會願意跟我前來指控自己的爹娘的。早上我回村的時候，在路上偶遇他，他看見我像見了鬼似的，跑得飛快。我十分好奇，逮著他問了緣由，得知真相後這才把他綁了過來。」
自己的寶貝疙瘩被人欺負至此，陸大娘控制不住自己暴怒的性子，頭頂上都快冒出青煙了。
「黃妹子，你別欺人太甚！」
「陸大嫂，這件事情應該由二牙自己來說，若我相公不能申冤，他就會陰魂不散，不得安寧。二牙，你說黃大娘說的是不是？」
聽見魂靈，陸二牙多日積累的恐懼徹底爆發，整個人瀕臨崩潰。
「我說，我說。」他一邊大聲哭著一邊解釋道，「那天晚上黃大叔說要回村里告發我爹，他們爭吵了很久，我爹一氣之下用鋤頭把他打昏，當時他渾身是血，我們太害怕了，扔下他就跑了。人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不要來找我。」
陸二牙哭哭啼啼地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黃大叔不是他殺的，不是他殺的……
「二牙，你……」
陸高闋大勢已去，渾身癱軟地坐在地上。
這個逆子，竟然把他的行徑暴露出來。
這下全都完了，完了。
陸大娘的臉毫無血色，擔憂地望著陸二牙。
「二牙，你起來。告訴娘，你是不是被逼迫的？」
黃里山怒髮衝冠：「二牙，我問你，此事可是你親眼所見？」
陸二牙使勁搖頭：「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是我爹做的，不關我的事，黃大叔不要來找我復仇。」
黃里山再次暴怒不已。
好啊，陸高闋這小子，狼心狗肺！竟然連他的侄兒都狠心殺害。
「村長，陸高闋著實欺人太甚，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按照村規，理應讓他從絕崖頂上跳下去，以死賠罪。」
那些村民指指點點，全都在說陸高闋的不是。
陸大娘哪裡想到自家相公的錯事被當眾揭開，如今一家人成為眾矢之的，追悔莫及。
龐統全然贊成黃里山的話：「村長，陸高闋心腸歹毒，我同意讓他從絕崖頂上跳下去，以死謝罪。」
三水村是有村規的，雖然沒有白紙黑字的規定，可大家心照不宣，一直有條不紊地遵守。
按村民，無故殘忍殺害村里人，應當著眾人的面當眾從絕崖頂上跳下去，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若是命大，逃過一劫，村民們就不再計較，若是死了，也是個人命數，沒有人會說閒話。
三水村兩百年來，從絕崖頂上跳下去的人沒有十個也有七個，都是犯了大錯的人。
這是村民們都默認的一條罰令。
陸二牙早就嚇破了膽，只顧著哭。而陸大娘雖嚇得花容失色，卻沒有失掉理智，俯在陸高闋耳旁私語。
黃里山下了最後的通牒，村長本就不想插手兩家恩怨，自然求之不得。
礙於鄰里關係，他面上仍在極力調解：「黃二叔，鄰里之間有什麼恩怨是不能解開的？可別傷了和氣。」
黃里山點頭。
他吩咐黃家年輕力壯的三個男子上前扣住陸氏夫婦。
陸大娘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一咬牙，拉著陸高闋站起來，往人群的方向走去，凶神惡煞地指著他們。
「我們身上有瘟疫，不怕死的就過來。」
剛從人群中走出來的黃氏子弟果然被喝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誰敢出手。
他們不想染上瘟疫，頸上人頭和氏族顏面相比，前者更為重要。
「怎麼，不敢過來了吧？孬種。」陸大娘對他們的畏縮不前嗤之以鼻。
這些貪生怕死的鼠輩，哪敢真的拿命來和他們搏？
她們現在才是局面的掌控者。
「陸大哥，陸大嫂，他們怕你，我可不怕。我也身染重疾，如若你們誓死不從，即便同歸於盡，我也要為相公討說法。」
黃家娘子說完，把手中的骨灰罐放下，不顧禮義廉恥跑上去和陸大娘當眾撕扯。
場面一度控制不住。
「混帳，把他們兩人抓住，別丟了我們黃家的臉。」
那三個男子聞言，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恥笑，只得硬著頭皮跑了上去。
自家娘子被人欺負，黃里山哪裡能咽下這口氣，衝上去一手把黃家娘子甩開。
那三個青年男子傻愣愣地看著，沒人挪開腳步。有人想扶起黃家娘子，卻怕她身上的病傳染給自己，乾脆視而不見。
「還愣著做什麼？」黃里山再次怒喝，胸口隨之一顫一顫的。
這幾個傻子，盡丟黃家顏面。
陸大娘紅了眼：「相公，既然他們誰都不想讓我們安生，我們就別顧什麼情義了，今日同歸於盡吧。」
她陽小翠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受過這般委屈，嫁入三水村後竟讓別人踩到頭上欺辱，她忍不了了。
陸大娘心一橫，衝進人群中見一個抓一個，為了增加感染的機率，先是用手抹臉上的疤，再毫不留情地拍其他人的臉。
村民們沒有任何防備，一個個猶如驚弓之鳥，四處逃散。
陸大娘放肆地張狂大笑：「哈哈哈哈……來啊，來處置我們啊……」
瘋了，瘋了，全都瘋了！
黃里山被好幾個人撞倒，氣得連連破口大罵，剛轉身，發現陸大娘把目標瞄準到自己身上，臉色大變，推開前面的人，腳步穩健，跑得極其飛快。
「別踩我。」
「別拉我的衣裳，放開，放開。」
性命交關之際，無人再顧及其他，一心拼命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好幾個人摔倒，其他人從背上踩過都毫無察覺。
臭罵聲、痛呼聲、驚慌聲此起彼伏。
幾個人被裴寒墨的輪椅絆倒，裴寒墨身子亦是歪歪扭扭，他卻不忘抬手環住南十蓁的頭部，庇護她。
南十蓁哪裡想到陸氏夫婦像瘋狗一樣四處咬人，等從混亂中反應過來之時，驟然醒悟裴小敦在身後，抬眼一望，視線被浩浩蕩蕩的人群全擋住了。
陸大娘果真是瘋了，緊追人群不放，還發出得意的大笑聲。
「相公，我去看看敦兒。」南十蓁剛往前跑了幾步，想起裴寒墨也是身處險境，用力推著他往前跑。
不過須臾功夫，那些村民消失得無影無蹤，南十蓁看見裴小敦的小身子蹲在草叢裡頭瑟瑟發抖。
「敦兒，敦兒。」
裴小敦抬起頭，怯懦地盯著她：「娘親。」
他飛快地跑出來，而此時，追不上村民的陸大娘返了回來，看見還有漏網之魚，想到被南十蓁反咬一口的事情，驟然揚起一股得意的笑容，朝裴小敦跑去。
南十蓁發現她的意圖，大步流星地衝過去，卻還是差了一步。
裴小敦被陸大娘一把抱起，往後避開她，身子迅速被禁錮住，動彈不得。
南十蓁只覺一股冷意從頭往下灌，她停下來，緊張地伸出手：「陸大娘，您冷靜冷靜，有話我們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