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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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仵作早前就來過酒樓查探奶茶下毒一事,如今看見人死了,不假思索地認定兩件事情有所關聯,認真地在周圍搜尋著證物。

  顧夜白一直面向南十蓁,淡然笑著。

  幾個仵作把白布掀開,露出裡面血跡斑斑的屍體。虎子的額頭被人打破了一個血咕隆,面色模糊,兩眼外翻,似乎要掉出來似的,極度猙獰。

  「啊……」

  一個小廚娘剛走上來正準備和南十蓁說話,看到了虎子恐怖的模樣,嚇得尖叫一聲,驚恐萬狀地往後退去。

  那些歌姬和別的廚娘紛紛躲得遠遠的,就連酒樓里的小廝都往後退了幾步。

  南十蓁和李寡婦皆看清了那人的模樣,李寡婦小聲驚呼一句,捂住嘴巴,背身差點嘔了出來。

  南十蓁腹中一陣不適,面上仍努力維持著鎮定。

  一個仵作面色平靜地翻轉虎子的臉,認真檢查良久,沖顧夜白道:「公子,他是被重物砸死的,看這個傷口,兇器應該是石頭。」

  他邊說著邊在虎子的身上四處摸索,不一會兒,在虎子緊握的拳頭裡掏出了一個小東西,舉起來疑惑地望著。

  南十蓁眼尖,一眼瞧見仵作手裡的東西,快速往後瞥了一眼,上前幾步,走到他面前。

  「官爺,能否把您手裡的東西給我瞧瞧?」說話的時候,她努力避開虎子血淋淋的臉,可仍無意瞥見通紅的血跡,心裡越發不適。

  仵作疑惑地瞧了她一眼。

  「你是?」

  「奶茶的生意是我和毛掌柜合作的,掌柜的不在,叮囑我來協助官爺處理此事。」

  仵作移開目光,看向顧夜白,徵求他的意見。

  顧夜白對他點了點頭,仵作想了片刻,這才把東西遞過去,南十蓁迅速地收進袖子裡頭,抬眸淡笑:「多謝幾位官爺前來查案,剩下的事情就勞煩幾位官爺了。剛才虎子手中拿著的證物就由我代勞,查清來龍去脈吧。」

  顧夜白驀的一笑。

  方才的東西只有他們幾個看清楚了,不過是個毫無用處的東西,能查出什麼來?可她神神秘秘地藏起來,一定是有了想法。

  這個女子,當真不可小覷。

  「多謝顧公子。」

  方才看見仵作唯命是從的模樣,南十蓁斷定顧夜白負責此事,出聲道謝著。

  她對他身份的猜測,已有了答案。

  顧夜白帶著那幾個仵作在假山附近查找一會,沒有找到其餘東西,他便支開其他人,單獨和南十蓁說了幾句話,隨即帶著仵作迅速離開。

  南十蓁吩咐二虎買了個棺材,又讓幾個小廝把虎子的屍身抬下去安葬,這才走到附近的一間小房子裡坐下來歇息。

  那些小廝緊隨其後,圍在門外,竊竊私語。

  李寡婦走進去,急切地問道:「大妹子,找到證據了嗎?你手裡方才拿的是什麼東西?」

  南十蓁往前走了幾步,把袖子打開,偷偷往裡瞄了一眼,又快速收了起來。

  「是兇手留下的證物,一塊破碎的衣角。」南十蓁透過半開的門縫往外頭看了一眼,吩咐道,「二虎,等會你帶幾個人去搜缺了一小塊衣角的一件淡青色的衣裳。」

  說著,她推開屋門,又道:「從現在開始,所有人留在這兒,等東西找到了才能離開。還有誰沒來這兒,全都叫過來。」

  一個小廝抬頭問道:「裴娘子要翻我們的東西?」

  「不錯,虎子留下了兇手行兇的證據,只要找到衣服,就可以知道是誰殺死了虎子,下毒一事便有眉目了。」

  屋外那些人聞言色變。

  南十蓁勾唇一笑,出到門外環視他們一眼,又把二虎單獨叫到屋裡悄然吩咐幾句,而後站在門外靜待著他的消息。

  對兇手的疑心,連帶著自己暗地裡私藏的一些物品的擔憂。

  「小娘子,我們的衣裳和別的東西放在一起,就這樣隨便翻找,若是我們的東西丟失了怎麼辦?」

  南十蓁抬眼看著出聲之人,是個上了年紀的中年男子,肥頭大耳,個子矮小,看上去卻孔武有力。

  「你是?」

  「小的是一樓的管事,叫宋威。」

  南十蓁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若是你們的東西丟失了,情況屬實,我會盡數賠償。」


  宋威看似不屑地悶哼一聲。

  「裴娘子說得倒容易,我們大伙兒的家當都在那了,到時候丟了也沒個憑據,若是賴帳我們上哪說理去。就憑一塊衣角認定兇手是自己人,未免太果斷了些。想要翻找也得把證物給我們先瞧一瞧吧。」

  南十蓁把袖子攏緊了些。

  「證物現在還不能給你們看見,若兇手真的隱藏在這兒,豈不給了他逃脫的機會?再說了,衙門的仵作已經斷定虎子死於非命,平日裡大家進出廚房,接觸的都是自己人,外人無法輕易混進來。宋管事對我頗有微詞,莫不是對此事略有了解?」

  南十蓁淡然一笑,平靜地盯了他幾眼,這才移開目光,在眾人裡面搜尋那個小廝的身影。

  宋威眉頭一皺。

  他袖子一擺,反問道:「小娘子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懷疑我嗎?我對隆興閣的忠心天地可鑑。怎麼說,我也算是酒樓的一個元老了,心裡有疑惑,自然不吐不快。若是小娘子不喜歡聽,我不說便是,只是大伙兒都想要個交代,希望裴娘子下命令之時能夠好好斟酌一番。」

  宋威說完,轉身似為不屑地看了那些下人一眼,露出帶有兩分譏諷的笑容。

  裴娘子確實算是他們酒樓的一個當家掌柜,可剛來不久,趁掌柜的不在,就自作主張,未免也不把他們這些老管事放在眼裡了。

  這酒樓,還不是一個女人能說了算的。

  南十蓁知曉他的意思,但從他毫不遮掩的神態從看出他與此事無關,只是對自己的處置方式心存不滿,發泄幾句罷了,便沒有和他計較。

  不僅是他,其餘的幾個小管事亦是如此。

  南十蓁目光從他們臉上一掠而過。

  她道:「自然不是。宋管事的話確實有理,此事算是我考慮不周,過於果斷,但我也是為掌柜的著想。如今酒樓陷入泥潭,必須儘快找出下毒的兇手。我相信大家都是清白的,但能在奶茶里下毒的,一定接觸過奶茶。若我的做法有冒犯之處,還請大家擔當。」

  頓了頓,她繼續道,「希望宋管事能配合我查出真兇,好讓掌柜的早日從衙門回來。若是你們有更好的提議,我自當遵從你們的做法。但現在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有我的理由,希望你們配合。」

  話音剛落,一個小廝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裴娘子,抓到人了,您趕緊過去瞧瞧。」

  眾人聞聲而動,跟隨南十蓁一齊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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