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悉心照料
南十蓁動了動，想要抽回手，誰料裴寒墨緊握著不放。
他道：「這幾日，不要去鎮上了。」
看見他神色肅穆，南十蓁沒有詢問緣由，輕輕莞爾：「好。」
裴寒墨鬆開手，回了自己的寢屋。
南十蓁在床上躺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院子裡沒有再傳來任何動靜，這才熟睡過去。第二日天亮了一會，她便起身去李寡婦家。
敲門的時候順勢說了自己的身份，李寡婦很快便打開院子。
她揚起苦笑：「大妹子，你來了。」
南十蓁瞥見她通紅的雙眼和濃重的黑眼圈，不禁愣神。
「大姐，你怎麼了？」
「沒事，剛才生火的時候眼睛進沙子了。」李寡婦撇過臉，進了大院。
她的心事逃不過南十蓁的眼睛，她緊隨身後，說明來意：「大姐，相公的病又復發了，這幾日我怕是不能去鎮上了。你只身前往也不安全，不如在家裡休息幾日，你意下如何？」
這些日子，在隆興閣賺了不少銀子，比以前多了幾十倍，即便幾日不去，也不會虧損的。
何況王師爺在自己手裡吃了虧，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她怕大姐會出事。
李寡婦想了想，開口應好。
「大妹子，裴相公的病嚴重嗎？」
「大姐放心，仍和過去一樣，熬幾副藥喝就好了。」南十蓁話鋒一轉，「大姐，昨日家裡有沒有再進賊？」
李寡婦聞言臉色變了變，她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把南十蓁拉到客堂里。
她聽出了異樣，壓低聲音問她：「大妹子，昨夜你家裡又進賊了？」
南十蓁頷首。
她嘆息道：「我看見那人的臉了，也不知是福是禍。」
李寡婦垂下臉，緊張地搓著自己的手。
半響，她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南十蓁又道：「實話不相瞞，那個賊人是村裡的。」
「大妹子，昨夜我家裡也來賊了。」李寡婦糾結一番，忍不住透露。
「陸大叔。」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知道是同一個賊以後，李寡婦震驚萬分，想起昨夜之事，更是又氣又怒，竟忍不住再次抽噎起來。
南十蓁擔憂道：「大姐，怎麼了？」
李寡婦抹了抹淚水：「我和聰兒孤兒寡母，竟受人這般欺辱，我這心裡，有苦也說不出啊。」
若不是相公離開得早，她哪裡會讓人如此輕賤？
平心而論，她一個婦道人家，辛辛苦苦撫養聰兒長大，從未得罪過任何人，可在這村里依然抬不起頭來。
昨夜若不是拼命維護自己的清白，早就被凌辱了，她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李寡婦淚如泉湧，所有的委屈瞬間傾瀉了出來。
南十蓁猜想她昨夜定受了天大的委屈，又不好開口詢問，只得輕聲細語地安慰著。
李寡婦頓時止住眼淚，胡亂地擦了一把，故作自然地笑了笑：「大妹子，你看，無緣無故的我怎麼就哭起來了，讓你看笑話了。裴相公身子不舒服，你早些回去照顧他吧，聰兒醒了，我進去看看。」
看見李寡婦神色如初，她鬆了一口氣，出口告辭：「大姐若是閒來無事，就去家裡找我聊聊，我先回去吧。」
南十蓁原本只是隨意找個理由想搪塞過去，沒想到一語成讖，裴寒墨真的又病下了。
天色未暗，裴寒墨便捂著胸口痛苦地咬牙，面色鐵青，青筋凸起。
裴小敦嚇得一愣一愣的。
南十蓁給他熬了一服藥，仍不見起色。
她不由得慌了神：「相公，你好點了嗎？我再去熬一服藥。」
裴寒墨拉住她：「沒用的，床底下的木箱有套銀針，你先把它拿出來給我引血。」
南十蓁慌裡慌張地找出木箱，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相公，要扎哪裡？」
裴寒墨全身冒冷汗，緊緊揪著胸口的衣襟，臉色慘白，無法應話。
他伸出右手哆哆嗦嗦地拿了一根銀針，扎到左手的手背上，仰頭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他全身的血脈都凸了起來，就像一條條赤紅的小蛇，南十蓁知道他已經忍到極限了。
片刻，他嘴唇重吐出兩個字來：「幫我。」
裴小敦嚇得雙眼無神，弱弱地叫了一句：「娘親，爹爹。」
南十蓁分身乏術，顧不了這麼多了，出聲吩咐道：「敦兒，去幫娘親舀一盆水進來。」
裴小敦眸子動了動，拔開小腿跑了出去。
片刻，他端著半盆水跌跌撞撞地跑了回來。
裴寒墨的手臂斷斷續續流出兩道血痕，滴落到水盆里，頃刻間就被染紅了。
南十蓁緊張地望著，待到日暮時分，裴寒墨的身子才漸漸恢復，虛弱地靠在輪椅上。
南十蓁細心擦拭他的手臂，緊接著帶他到床上躺著，為他擦汗。
「相公，接下來我應該做什麼？」看見他好了不少，南十蓁總算是沒有原先那般手足無措了。
裴寒墨虛弱得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再熬一服藥過來吧。今夜，你在屋裡守著我，不能離開半步。」
南十蓁點頭應允。
裴小敦不吵也不鬧，安靜地跟在南十蓁身後，等裴寒墨服了藥之後，南十蓁才緩了一口氣。
想起裴寒墨的囑託，今夜怕是不能安然入眠了，她欣慰地抹了抹裴小敦的頭：「敦兒，困了嗎？娘親先帶你回屋睡覺。」
裴小敦搖搖頭：「敦兒要在這裡看著爹爹。」
守了裴寒墨半個時辰，裴小敦在南十蓁懷裡睡了過去。
南十蓁怕他夜裡找不見自己會害怕和哭鬧，在地上鋪了東西讓他先睡下。
裴寒墨復發了三次，南十蓁反反覆覆的折騰，燒了好幾次熱水讓他沐浴，待到天明時分，才有了歇息的功夫。
裴小敦正在熟睡，裴寒墨還未眯眼。
他看著累垮了的南十蓁，頭一次做出讓步：「把敦兒抱上來一起歇著吧。」
也只能先這樣了……
南十蓁毫不客氣地躺在了同一張床上，中間隔著裴小敦，她忍不住困意，很快便睡了過去。
等南十蓁醒過來，已經日上三竿了。
裴家外頭圍了幾個村民，正在大聲叫嚷。
他道：「這幾日，不要去鎮上了。」
看見他神色肅穆，南十蓁沒有詢問緣由，輕輕莞爾：「好。」
裴寒墨鬆開手，回了自己的寢屋。
南十蓁在床上躺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院子裡沒有再傳來任何動靜，這才熟睡過去。第二日天亮了一會，她便起身去李寡婦家。
敲門的時候順勢說了自己的身份，李寡婦很快便打開院子。
她揚起苦笑：「大妹子，你來了。」
南十蓁瞥見她通紅的雙眼和濃重的黑眼圈，不禁愣神。
「大姐，你怎麼了？」
「沒事，剛才生火的時候眼睛進沙子了。」李寡婦撇過臉，進了大院。
她的心事逃不過南十蓁的眼睛，她緊隨身後，說明來意：「大姐，相公的病又復發了，這幾日我怕是不能去鎮上了。你只身前往也不安全，不如在家裡休息幾日，你意下如何？」
這些日子，在隆興閣賺了不少銀子，比以前多了幾十倍，即便幾日不去，也不會虧損的。
何況王師爺在自己手裡吃了虧，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她怕大姐會出事。
李寡婦想了想，開口應好。
「大妹子，裴相公的病嚴重嗎？」
「大姐放心，仍和過去一樣，熬幾副藥喝就好了。」南十蓁話鋒一轉，「大姐，昨日家裡有沒有再進賊？」
李寡婦聞言臉色變了變，她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把南十蓁拉到客堂里。
她聽出了異樣，壓低聲音問她：「大妹子，昨夜你家裡又進賊了？」
南十蓁頷首。
她嘆息道：「我看見那人的臉了，也不知是福是禍。」
李寡婦垂下臉，緊張地搓著自己的手。
半響，她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南十蓁又道：「實話不相瞞，那個賊人是村裡的。」
「大妹子，昨夜我家裡也來賊了。」李寡婦糾結一番，忍不住透露。
「陸大叔。」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知道是同一個賊以後，李寡婦震驚萬分，想起昨夜之事，更是又氣又怒，竟忍不住再次抽噎起來。
南十蓁擔憂道：「大姐，怎麼了？」
李寡婦抹了抹淚水：「我和聰兒孤兒寡母，竟受人這般欺辱，我這心裡，有苦也說不出啊。」
若不是相公離開得早，她哪裡會讓人如此輕賤？
平心而論，她一個婦道人家，辛辛苦苦撫養聰兒長大，從未得罪過任何人，可在這村里依然抬不起頭來。
昨夜若不是拼命維護自己的清白，早就被凌辱了，她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李寡婦淚如泉湧，所有的委屈瞬間傾瀉了出來。
南十蓁猜想她昨夜定受了天大的委屈，又不好開口詢問，只得輕聲細語地安慰著。
李寡婦頓時止住眼淚，胡亂地擦了一把，故作自然地笑了笑：「大妹子，你看，無緣無故的我怎麼就哭起來了，讓你看笑話了。裴相公身子不舒服，你早些回去照顧他吧，聰兒醒了，我進去看看。」
看見李寡婦神色如初，她鬆了一口氣，出口告辭：「大姐若是閒來無事，就去家裡找我聊聊，我先回去吧。」
南十蓁原本只是隨意找個理由想搪塞過去，沒想到一語成讖，裴寒墨真的又病下了。
天色未暗，裴寒墨便捂著胸口痛苦地咬牙，面色鐵青，青筋凸起。
裴小敦嚇得一愣一愣的。
南十蓁給他熬了一服藥，仍不見起色。
她不由得慌了神：「相公，你好點了嗎？我再去熬一服藥。」
裴寒墨拉住她：「沒用的，床底下的木箱有套銀針，你先把它拿出來給我引血。」
南十蓁慌裡慌張地找出木箱，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相公，要扎哪裡？」
裴寒墨全身冒冷汗，緊緊揪著胸口的衣襟，臉色慘白，無法應話。
他伸出右手哆哆嗦嗦地拿了一根銀針，扎到左手的手背上，仰頭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他全身的血脈都凸了起來，就像一條條赤紅的小蛇，南十蓁知道他已經忍到極限了。
片刻，他嘴唇重吐出兩個字來：「幫我。」
裴小敦嚇得雙眼無神，弱弱地叫了一句：「娘親，爹爹。」
南十蓁分身乏術，顧不了這麼多了，出聲吩咐道：「敦兒，去幫娘親舀一盆水進來。」
裴小敦眸子動了動，拔開小腿跑了出去。
片刻，他端著半盆水跌跌撞撞地跑了回來。
裴寒墨的手臂斷斷續續流出兩道血痕，滴落到水盆里，頃刻間就被染紅了。
南十蓁緊張地望著，待到日暮時分，裴寒墨的身子才漸漸恢復，虛弱地靠在輪椅上。
南十蓁細心擦拭他的手臂，緊接著帶他到床上躺著，為他擦汗。
「相公，接下來我應該做什麼？」看見他好了不少，南十蓁總算是沒有原先那般手足無措了。
裴寒墨虛弱得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再熬一服藥過來吧。今夜，你在屋裡守著我，不能離開半步。」
南十蓁點頭應允。
裴小敦不吵也不鬧，安靜地跟在南十蓁身後，等裴寒墨服了藥之後，南十蓁才緩了一口氣。
想起裴寒墨的囑託，今夜怕是不能安然入眠了，她欣慰地抹了抹裴小敦的頭：「敦兒，困了嗎？娘親先帶你回屋睡覺。」
裴小敦搖搖頭：「敦兒要在這裡看著爹爹。」
守了裴寒墨半個時辰，裴小敦在南十蓁懷裡睡了過去。
南十蓁怕他夜裡找不見自己會害怕和哭鬧，在地上鋪了東西讓他先睡下。
裴寒墨復發了三次，南十蓁反反覆覆的折騰，燒了好幾次熱水讓他沐浴，待到天明時分，才有了歇息的功夫。
裴小敦正在熟睡，裴寒墨還未眯眼。
他看著累垮了的南十蓁，頭一次做出讓步：「把敦兒抱上來一起歇著吧。」
也只能先這樣了……
南十蓁毫不客氣地躺在了同一張床上，中間隔著裴小敦，她忍不住困意，很快便睡了過去。
等南十蓁醒過來，已經日上三竿了。
裴家外頭圍了幾個村民，正在大聲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