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喜歡她,有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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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永昌侯聽到,謝氏的話,幾乎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她將所有的恨意,都傾注到了手上。

  她恨不能把沈青竹的臉,直接撓花了,撓出血。

  不然,她不解恨。

  沈青竹一早就料到了謝氏不會安分,永昌侯在的時候,她還能裝一裝,永昌侯一走,她會動手,那太正常了。

  沈青竹也不怕,她心裡也有所準備。

  在謝氏手撓過來的瞬間,沈青竹搶先一步抬手,抓住謝氏的手腕。隨手拈起床邊的銀針,沈青竹將銀針,直接扎到了謝氏身上。

  一連三針。

  須臾之間,謝氏只覺得四肢百骸又疼又麻。

  她想要動,想要掙扎,想要把那些針都拿開,可是,她驚恐的發現,她的手腳都不聽使喚,她根本動彈不得。

  從沒遇上過這種狀況,謝氏面露驚恐,她忍不住咆哮。

  「沈青竹,快把你這些破玩意拿開,拿開。」

  「拿開?」

  呢喃著這兩個字,沈青竹宛若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漫不經心地整理著被謝氏扔掉的銀針,沈青竹輕笑,「你想裝暈,我就得過來幫你施針,你說把針拿開,我就得為你取針,什麼都是你說了算,姓謝的,你以為你是誰?你算老幾?」

  「沈青竹,侯爺若是知道你這麼對我,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

  對上謝氏的眸子,沈青竹無所謂地聳聳肩。

  「那侯夫人就儘管去告狀吧,我也想看看,一個已經察覺到被你利用,寒了心的男人,今兒還會不會再信你一次,再出面為你撐腰?如果他肯,我甘願受他的責難和報復,可如果他不肯,呵……」

  沈青竹冷笑,聲音也隨之頓了頓。

  坐在床邊上,她把撿回來的銀針拿近了,又在謝氏眼前晃了晃。

  「若是侯爺不肯,只怕侯夫人又要承受不住,又要暈了。若真那樣,那這些被侯夫人棄如敝履的銀針,大約還會再扎回到你身上吧?」

  「你……」

  「侯夫人覺得,被銀針亂刺的滋味怎麼樣?你若喜歡,下次我還可以更用力些,針針見血,雖然是耗些心力,但也不算難。侯夫人若喜歡,我一定成全你。」

  沈青竹話說得輕飄飄的,可謝氏卻感覺,那些針似乎已經扎到她身上了。

  疼!

  疼得要命,疼得讓人崩潰。

  一時間,謝氏看著沈青竹,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連沈青竹的臉似乎都出現了重影,逐漸變得模糊,不那麼真切了。

  之前在永昌侯面前,謝氏是裝暈做戲,可這下,她卻是真要暈了。

  沈青竹看得清楚,她眼疾手快地又給謝氏扎了兩針。

  謝氏意識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沈青竹眼神嘲弄,語氣玩味,「要暈,那就兩眼一閉,與世長辭,別動不動暈了又醒,醒了又暈的,玩呢?」

  「沈青竹,你別得意得太早,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那我拭目以待。」

  「你……」

  「侯夫人這麼想害人,那下次的局,可得布得好一點。你腦子不好,今兒就別睡了,好好的想想你的陰謀詭計吧。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的時候,也不用太感謝我為你爭取時間。醫者仁心,掌家者包容,這都是我該做的。」

  沈青竹的話字字誅心。

  謝氏盯著她,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她覺得身上好像更痛了,讓她承受不住。

  ……

  外面,偏廳。

  永昌侯帶著夜晟澤從謝氏那出來,就到了這邊。

  一進來,永昌侯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中間還夾雜著一股藥味,哪怕偏廳前後的窗子都大開著,那股味道也散不去。

  永昌侯臉色不由的凜了凜,他看向夜晟澤,輕聲詢問。

  「那小廝怎麼樣?命保住了?」

  「嗯。」

  自顧自地坐下,夜晟澤慵懶地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袍子。

  「我夫人出手,什麼時候失手過?」


  夜晟澤淡淡的語氣里,莫名的帶著一股洋洋得意的炫耀勁兒,永昌侯瞧著他那樣,沒好氣地輕哼。

  「又不是你救的人,你得意個什麼勁兒?」

  「夫妻一體,與有榮焉。」

  永昌侯嘴角抽了抽,有那麼一瞬,他真的覺得,夜晟澤像是中了邪了。

  從前,夜晟澤不近女色,不是待在軍營就是宿在佛寺,他哪為哪個女人說過話?他甚至都懷疑過夜晟澤是不是那方面有毛病,可他偏偏就在沈青竹身上開竅了。

  一口一個「我夫人」,聽著怎麼就那麼彆扭?

  永昌侯目光灼灼地盯著夜晟澤,半晌,他才忍不住詢問,「晟澤,你對沈青竹,是真動了心了?」

  「不然呢?」

  永昌侯一時語塞,他被噎得說不出來話。

  夜晟澤垂眸淡淡的笑笑,他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椅子扶手,他緩緩繼續。

  「我夫人漂亮、聰慧、端莊、沉穩、能幹、善良,她樣樣都好,我與她雖是陰差陽錯在一起的,可這卻是天賜良緣,我喜歡她,有什麼不對嗎?爹也不是挑食的人,心尖寵不過爾爾,夜晟瀾更是什麼都吃得下,葷素不忌,我碰上個好的動了心,有什麼不對嗎?」

  夜晟澤這話,讓永昌侯恨不能上手,把他的嘴縫上。

  就沒見過這麼跟自家老子說話的?

  也不要氣死誰?

  永昌侯極力克制著,深呼了兩口氣,才沒有發火,他看著夜晟澤詢問。

  「你祖母將掌家之權,給了沈青竹,這事你知道?」

  「知道。」

  永昌侯眉頭緊鎖,「她畢竟才進家門,又因為一些事,心裡記恨著晟瀾和晟瀾他娘,對侯府也多有埋怨,掌家之權交到她手上,不是不可以,但平日的時候你得上心著點,不能由著她亂來。這個家,不能整日都雞飛狗跳的,那成什麼樣子?」

  夜晟澤不以為意。

  「雞飛狗跳,總比打打殺殺好,爹與其擔心我夫人,會不會讓這個家雞犬不寧,不如擔心擔心你夫人,會不會讓家裡血流成河,那更要緊。」

  夜晟澤的話,氣得永昌侯直拍桌子。

  「我說一句,你頂一句,我說的是正經事,你就不能仔細聽聽,上點心?」

  「我說的也是正經事,而且還人命關天,爹更應該上心。」

  「好,好好好……」

  永昌侯氣得吹鬍子瞪眼的,他心裡堵得厲害。

  盯著夜晟澤,永昌侯一連剜了他好幾眼,「你們都有本事,心思都野,我誰也勸不了,誰也管不了,你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就只管折騰吧。什麼時候這個家被折騰散了,你們滿意了,什麼時候算。」

  夜晟澤緩緩起身,「我的家早就沒了,說散……說輕了。」

  「你……」

  「爹要是沒正經事說,我就走了,我夫人還在隔壁呢,虎狼環伺,我放心不下。」

  夜晟澤說著,轉頭就往外走。

  永昌侯瞧著夜晟澤的背影,心一揪一揪的,他知道,自從夜晟澤的娘去了之後,夜晟澤心裡就一直都有一個疙瘩,這些年,若非老太君幫忙照看著,夜晟澤的性子只怕會更冷,他的話大抵也會更少。

  永昌侯心裡也不是滋味,他快速開口,「晟澤,你等一等。」

  夜晟澤頓住腳步,回頭看向永昌侯。

  「還有事?」

  永昌侯抿了抿唇,他垂眸稍作思量,輕聲嘆息。

  「晟澤,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氣,我也知道,嫁到永昌侯府之後,沈青竹受了不少的委屈,也正因為明白,有很多事,我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夜晟澤眼底帶著一抹冷意,他沒有回應。

  永昌侯起身,到他面前。

  「晟澤,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想要一個家鼎盛安定,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你也別怪爹有時候裝糊塗和稀泥,不論我做什麼決定,最終還是為了這個家好。」

  「呵,所以呢?」

  夜晟澤態度冷,甚至輕蔑鄙夷,永昌侯都感受到了。

  可是,有些話他不能不說。

  「晟澤,沈青竹掌家,我沒意見,但是你得盯住她,不能讓她亂來,尤其是不能讓她做出謀害侯府,報復侯府的事。」

  「她不會。」

  「她會不會,你護不護著她,是一回事,這醜話我得說,這是另外一回事。還有,晟瀾她娘到底是侯府主母,她即便不掌家,沈青竹也不能苛待了她,什麼宰只雞,也得問問沈青竹,這種話也決不能再有。」

  「呦,告狀告得挺細緻啊?」

  夜晟澤譏笑。

  「侯爺現在是打算為了一隻雞,不想再裝糊塗、和稀泥了?你這清醒的地方和時機,挺別致啊。」

  「我說一句你頂一句,夜晟澤,你想氣死我嗎?」

  「有感而發,你繼續。」

  永昌侯氣不打一處來,他強忍著火氣說道,「晟瀾的婚事不能拖,沈青竹掌家可以,但晟瀾的婚事,還得她娘來操辦。晟瀾他娘要什麼,別卡著她為難她,這場婚事必須辦得體面,必須風風光光的。」

  這話,讓夜晟澤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

  「爹,這是誅誰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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