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夫人差點被傷,我也關心則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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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氏說著,就要去抓沈青竹,拖她去夜晟瀾身邊。

  那急切的表情猙獰至極。

  夜晟澤見狀直接起身,一伸手就將沈青竹拉到懷中護著,手指輕彈,原本好好的帶在他手上的玉扳指,直接飛出去,打在了謝氏的膝蓋上。

  剎那間,謝氏膝蓋酥麻,全無知覺,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倒下去了。

  永昌侯忙過來攙扶謝氏。

  「晟澤,你這是在做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瀾兒情況不好,他娘關心則亂,你就不能體諒體諒?」

  「我夫人差點被人傷了,我也關心則亂,見諒。」

  「你……」

  永昌侯氣得要命,可夜晟澤這話,他又不好反駁什麼,難不成,讓他當著沈青竹和沈青潯的面,告訴夜晟澤,不要那麼疼惜夫人,不要圍著女人轉?

  深呼了一口氣,永昌侯也不再理會夜晟澤,他直接看向沈青竹。

  「青竹,瀾兒眼下這狀況,你可有辦法?」

  「有。」

  不看僧面看佛面。

  哪怕再恨夜晟瀾和謝氏,看在夜晟澤的面子上,她也不會對永昌侯冷臉。

  尤其是,永昌侯雖偏袒謝氏,卻不曾真的動手傷她,在關鍵時候,永昌侯還算分得清輕重。尤其是,永昌侯這一問,本也是她需要的。

  也不瞞著,沈青竹快速回應。

  「爹,剛剛馮太醫診治的結果,我都已經聽到了,噬魂幽蘭確實難得,我也只在古書中瞧見過,沒見過實物。但天神九命十八針,我倒是可以一試。」

  「真的?」

  永昌侯眼睛一亮。

  沈青竹點頭,「天神九命十八針,說出來似乎只有十八針,可實際上恰恰相反,這是針八十命九,意思也就是說,要在極短的時間內,下針八十,才有九成的活命機會。這不但要求醫者對病人的病情十分了解,也要對金針度穴之術爛熟於心,而且,一旦治療過程中出現意外,醫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所有後續針法的調整改變,以為病者保命。」

  永昌侯不懂這些,也不確定沈青竹說的是真是假,他下意識地看向馮昭。

  只見馮昭望著沈青竹,眼神晶亮,連連點頭。

  永昌侯心下稍安。

  從馮昭的狀態來看,沈青竹所言多半不假,而她能說出這些,也證明她對這針法真的有所了解。

  這是好事!

  永昌侯正想著,就聽到沈青竹繼續。

  「天神九命十八針,千變萬化,無一定法,一個弄不好就可能要人命,所以唐家才未將此針法外傳,就怕有沽名釣譽之輩,未學其精髓,就出來招搖撞騙,那樣的話,不但救不了人,還會害人,貽害無窮。我是與我娘學的,只在兩年前,我弟弟貪玩墜馬傷了頭的時候用過一次。」

  這件事馮昭倒是知道,他看著沈青竹,出聲感慨。

  「怪不得,當初沈家小公子命懸一線,連宮裡幾位太醫都放棄了,他還能活下來,原來是用了天神九命十八針。」

  「正是。」

  「小公子福大命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多謝馮太醫。」

  沈青竹應聲,和馮昭一來一往,永昌侯聽著,心裡更有了譜。

  他也不跟沈青竹兜圈子,「青竹,瀾兒之前算計你,他娘也與你針鋒相對,都是他們的不是,但你進了永昌侯府的門,咱們到底是一家人,再大的恩怨,也不至於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你救救瀾兒,成嗎?」

  「我……」

  「沈青竹,你救救瀾兒,求你救救瀾兒。」

  謝氏看向沈青竹,聲音也軟了不少,永昌侯說得對,哪怕心裡恨,現在她也只能忍。

  這個頭,她必須低。

  謝氏冷靜下來了,這可不是沈青竹想見到的。

  在心裡盤算,沈青竹的眼睛轉了轉,她隨即開口,「爹既然開了口,我自是沒有不應的,我會盡力而為。只是,咱們醜話說在前頭,醫者是人不是神,我既然答應給夜晟瀾一直,就必會盡力,可是治療一旦開始,情況瞬息萬變,那是在跟閻王搶命,結果如何,我不能保證。」

  謝氏盯著沈青竹的眼睛,陡然瞪大。


  「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可以為夜晟瀾治療,但他是生是死,結果如何,我不能保證。」

  「你放屁。」

  還沒開始治療呢,就先把夜晟瀾的生死,跟自己擇了個乾乾淨淨……

  沈青竹這話,把剛冷靜下來的謝氏,一下又點燃了。

  她聽不得這些。

  要不是永昌侯拽著,她恨不能去把沈青竹撕了。

  「沈青竹,不論你做的怎麼隱蔽,可我心裡清楚,瀾兒就是你害的。我沒有證據,我奈何不了你,可是話我放在這了,瀾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是豁出去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好過。少跟我說什麼醫者是人不是神,說什麼生死你不能保證,我不吃那一套,你給我記住了,瀾兒生,你生,瀾兒死,你死。」

  謝氏瘋癲發狂,沈青竹才好開口。

  垂眸掩去自己眼底的笑意,沈青竹一副委屈又倔強的樣,半晌她才哽咽地回應。

  「既然侯夫人如此說,那你們就另請高明吧。」

  「你……」

  「沒錯,是醫者仁心,可有這仁心,也不意味著就要讓自己受委屈,我又不是普度眾生的菩薩,憑什麼為一個害我算計我的人,賭上我的身家性命?抱歉,我做不到。」

  「你……」

  謝氏氣的眼前一陣陣發黑。

  永昌侯更氣得發暈,不過,他氣的是謝氏,氣的是她這脾氣。

  好好說,沈青竹都已經鬆口了,一切等沈青竹給夜晟瀾治完了再說不行嗎?她這一點就炸,把好好的局面又攪合成了這個樣子,她到底明不明白眼下是什麼情況?

  有那麼一瞬,永昌侯真想敲開謝氏的腦袋,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

  怎麼一到關鍵時候就犯蠢?

  愚不可及。

  永昌侯給小廝使了個眼色,讓人把謝氏拽到一邊,這才開口,「青竹,不用聽瀾兒他娘的,你先救瀾兒,我保證……」

  「爹。」

  打斷永昌侯的話,沒讓他繼續說下去,沈青竹福了福身。

  「爹,我是新進門的兒媳,之前又鬧過一場,我是最希望這個家和睦,希望家人接納我,讓我自己好過些的。爹開了口,我自然也沒有不應的。可是,侯夫人心裡認定了是我害了夜晟瀾,她也信不過我,不說治療若真有個好歹,將會如何,且說眼下這平白惹來的謾罵,我就咽不下去。我是好脾氣,可也不是沒脾氣,爹,我也是個人,人心都是肉長的。」

  「那……」

  「我去準備金針,去準備治療需要的藥材,半個時辰內,會準備妥當,想要我救人,不是不可以,但我有兩個要求。」

  沈青竹轉了話鋒,永昌侯心裡,到底鬆了一口氣。

  「你說。」

  沈青竹瞟了眼謝氏,表情凜然。

  「第一,爹說侯夫人污衊我時拿的藥材,是小丫鬟做的手腳,她掌家不嚴,用人不當,那就讓侯夫人交了掌家之權吧。」

  謝氏聞聲,氣得發瘋,「沈青竹……」

  「你閉嘴。」

  趕在謝氏開口前,永昌侯厲聲吼了一聲,他衝著沈青竹點頭。

  「這一點我可以答應你。」

  「第二,侯夫人污衊算計我在先,謾罵威脅我在後,她是如何欺辱我的,爹看見了,我不想多說。口頭上的歉意就不必了,侯夫人若還想讓我救人,那就拿出她昭華街盈利最好的兩家鋪子賠給我,再在澤霈苑外跪半個時辰。只要她肯,我就救人。」

  永昌侯眉頭緊鎖。

  「鋪子可以給你,我也可以另外補償你一些,但……」

  「爹,侯夫人的是侯夫人的,你的是你的,不可混為一談。我不是貪圖銀兩,我是為自己爭一口氣。我的條件只有這兩個,擺在這了,我也不想跟爹討價還價,我先去準備了。」

  沈青竹話音一落,即刻轉身。

  讓夜晟澤招呼著沈青潯,她帶馮昭去了偏廳,商量救人的事。

  沈青竹走得瀟灑,永昌侯被晾在了原地,左右為難。

  夜晟澤瞧著,不咸不淡,陰陽怪氣地出聲,「我夫人仁善,只是讓她跪著認錯,換做是我,打斷腿扒光了拖出去跪著,也無不可。」

  「你閉嘴。」

  「我可以閉嘴,可是有句話我得提醒你們,機會只有一次,時間也不等人,再耽擱下去,夜晟瀾……怕是撐不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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