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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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裝的都是我夫人!

  夜晟澤這話說得深情款款,沈青潯聽著,不禁側頭看了看一旁的沈青竹。

  夜晟澤禁慾佛子的名聲不是白傳的,這些年,他的確不近女色,為此,他甚至被人懷疑領兵打仗殺孽太多,以至於遭了天罰,那方面不行,影響子嗣。

  一見鍾情,倒也不是沒有,可夜晟澤突然對沈青竹這麼深情……

  沈青潯到底覺得有些假。

  像是做戲。

  沈青潯看著沈青竹,不免有些擔心。

  沈青潯的這些情緒,謝氏完全感受不到,她被夜晟澤刺激得說不出來話,癱軟在夜晟瀾的窄榻前,她泣不成聲。

  無視謝氏,夜晟澤淡淡地開口,「馮太醫,勞煩你檢驗一下這兩種藥材。」

  「是。」

  永昌侯府的事,馮昭不管,他只做自己該做的。

  夜晟澤開了口,馮昭應聲上前,從暝消的手裡將藥材接過來,仔細查看,不過片刻,他就已經有了答案。

  「夜將軍,這份藥材是傷藥,治療外傷的效果極好,沒什麼問題。」

  「嗯。」

  夜晟澤應聲,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永昌侯。

  永昌侯沒做聲,夜晟澤也沒糾纏,他勾了勾手指,暝消就將謝氏帶來的藥材,拿到了馮昭面前。

  馮昭看了兩眼,就變了臉色。

  「夜將軍,這份藥材和之前的那份所用藥材相同,也是極佳的傷藥,只是,這藥材上摻了少量的砒霜和軟骨散,已經不能用了。」

  夜晟澤就知道,謝氏敢拿著藥材來找茬,就一定是做了手腳的。

  聽著馮昭的話,夜晟澤也不意外。

  「馮太醫,這兩樣毒,可會影響夜晟瀾,讓他變成如今這樣?」

  「不會。」

  馮昭應得快,話一出口,他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夜晟澤也不讓馮昭為難。

  衝著暝消使了個眼色,讓他帶馮昭去一旁歇息,夜晟澤直接看向永昌侯,「馮太醫的話,夜晟瀾的狀況,都已經說清楚了,事情也算明了了。我家夫人好心好意送藥,卻讓人反咬一口,受了無妄之災,這事是不是得有個說法?還是說,還得審審外面的人,弄個明明白白?」

  永昌侯太陽穴突突直跳。

  「晟澤,瀾兒狀況危險,眼下不是說那些事的時候。」

  沈青潯眉頭緊鎖,「那侯爺以為,什麼時候,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等我家青竹被暗中動手,包藏禍心的人冤枉致死的時候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侯爺不是這個意思就好,不然,咱們真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有些話,夜晟澤這個當兒子的不好說,可沈青潯沒那麼多顧忌,接了話茬,他快速繼續。

  「話我放在這了,我家青竹,不能平白受這個冤枉,有人出來承擔,認個錯,這事還好說,要是沒人承認,外面的人我就都帶著,去京兆府走一遭。國有國法,大鄴律法嚴明,侯爺給不了的公道,官府應該能給。實在不成,還可以進宮面聖,皇上自來聖明,定能查清緣由,不讓青竹受屈。」

  帶著破罐子破摔氣勢,沈青潯明晃晃地威脅。

  永昌侯知道,沈青潯豁得出去,左右這事鬧起來,丟人的是永昌侯府,又不是安國公府,沈青潯有什麼可顧忌的?

  倒是謝氏,把柄被人握在手裡,投鼠忌器,處處掣肘。

  甚至於,現在夜晟瀾的命,都可能捏在沈青竹手裡,他們就更沒的選了。

  永昌侯快速看向一旁哭成淚人的謝氏。

  「還不過來,給青竹賠禮道歉?」

  「我……」

  「你什麼你?」

  知道謝氏要說什麼,永昌侯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將謝氏從夜晟瀾身邊拉起來,永昌侯帶她走遠幾步,壓低聲音開口,「早在馮昭之前,那藥材我就已經驗過了,有沒有問題,又是誰搞的鬼,我心裡有數。你以為你的招數有多高明?胡郎中貪生怕死,遇事就跑,你覺得他能為你守口如瓶嗎?」

  「可瀾兒就是在沈青竹離開之後才出事的,是,藥材上是查不出問題了,可我知道,一定是她在害瀾兒,除了她,就沒有別人了。」


  「是她又如何?」

  四目相對,永昌侯聲音里,也更多了些許冷意。

  他氣謝氏一點都看不清局勢。

  「你沒有拿到沈青竹下毒的證據,反倒被人抓到了把柄,這種時候,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奈何不了她。倒是你,一個弄不好,就得被拖去官府,對簿公堂。你不在乎永昌侯府的名聲,你也不在乎你自己的名聲嗎?出門赴宴,你讓人怎麼看你,怎麼說你?一旦被罰下大獄,你又將如何自處?」

  「那我也咽不下這口氣,你看瀾兒……」

  「你還知道瀾兒?」

  白了謝氏一眼,永昌侯抓著她的手,都更用力了不少,他真想把謝氏打醒。

  「馮太醫說的話,你不是沒聽到,瀾兒現在情況兇險,想救他不容易。不管動手的是誰,你都最好祈禱動手的人就是沈青竹,這樣,瀾兒還可能有一線生機,否則他就是死路一條。我知道你看不上沈青竹,覺得她不是安國公府的嫡出小姐,身份卑賤,可現在,瀾兒的命很可能就攥在她手裡,你現在不低頭哄著她,你是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我……」

  「就算心裡有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你都得給我忍著,孰輕孰重,要我教你?」

  該說的,永昌侯都已經掰開揉碎地跟謝氏說明白了,謝氏若還是一意孤行,這麼拗下去,那夜晟瀾就是死了,也怨不得旁人。

  「為瀾兒想想吧,你好自為之。」

  永昌侯說著,轉而鬆開謝氏,冷著臉坐回到椅子上。

  瞟了眼沈青竹,他又看了看夜晟澤,看了看沈青潯,這才開口解釋。

  「瀾兒他娘也是關心則亂,她並非有意針對青竹,我已經問清楚了,是她今兒身邊驟然換了下人,用得還不順手,一早的時候,小丫鬟惹了她不快,她責罵了兩句,小丫鬟就起了報復心思,這才在藥材上動了手腳,想害瀾兒,瀾兒他娘也是被糊弄了。」

  永昌侯睜著眼睛說瞎話,胡編亂造,給足了謝氏台階。

  謝氏心裡不甘願,可她沒有辦法。

  夜晟瀾情況太差了。

  擦了把眼淚,謝氏快步上前到沈青竹身邊,「青竹,是我的錯,是我掌家不嚴,用人不當,才害了你受了這許多委屈,實在抱歉。還請你看在咱們過往的情分上,原諒我一次。」

  謝氏話音一落,就聽到了三聲冷笑。

  沈青竹、夜晟澤、沈青潯三個人,一點都不給面子,他們先後開口。

  沈青竹:「侯夫人,我們之間哪有什麼情分可言?」

  夜晟澤:「掌家不嚴,那就不必再掌了。」

  沈青潯:「糊弄鬼呢?」

  一個說的比一個難聽,謝氏好不容易偽裝出的歉意誠懇,幾乎要繃不住,那點笑意,也在臉上一寸寸皸裂。

  袖口中,她的拳頭用力攥緊,她死死地咬著唇,她用這種方式刺激自己,讓自己冷靜。

  深呼了一口氣,謝氏頭更低了些,她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

  就在這時,窄榻上的夜晟瀾突然咳了起來。

  眾人循聲看去,就見夜晟瀾身子開始劇烈抽搐,他嘴裡有血混著一股股白沫,不住地往外涌。

  謝氏嚇壞了。

  再也顧不得沈青竹、夜晟澤他們了,她快速去了夜晟瀾邊上。

  「瀾兒,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唬娘,你不能有事啊,瀾兒,你醒醒好不好,娘求你了,你醒醒好不好?馮太醫,馮太醫你快過來,你快來看看瀾兒,你快來救救他,快啊。」

  不用謝氏催,馮太醫就已經過來了,他給夜晟瀾診脈,隨即給夜晟瀾扎了兩針。

  夜晟瀾漸漸平靜了下來。

  馮太醫也不瞞著,他衝著永昌侯解釋。

  「二公子的狀況不算太好,這種劇烈的咳血,還有口吐白沫,都不是什麼好現象。如果再來幾次,只怕十二個時辰都保不住,侯爺還是得儘快想辦法。」

  謝氏大吼,「你沒有辦法?」

  「抱歉,馮某醫術淺薄,幫不上二公子和侯夫人的忙。」

  「廢物,廢物,廢物。」

  碎碎地念叨著,謝氏像著了魔似的,馮昭聽著臉都青了,可謝氏宛若完全沒瞧見。下一瞬,她猛地扭頭看向沈青竹,她直接撲了過去。

  「你,沈青竹,你能救瀾兒,你能救瀾兒的,你快救救他,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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